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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独生子女生存指南-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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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窃窃私语,而老师都在振臂疾呼。
“不要冲动!”
“不要冲动!”
“怎么还不上楼?”
“门被锁死了呀。进不去。”
“报警了吗?”
“小高刚打过电话了。在来的路上。”
我见年级组长皱着眉语速飞快地同她身旁的一个年轻女老师交流。
“赶紧把这些学生赶回去。”
“赶回去!”她又重复了一句,狠狠加重了语气。
我站在人群的外围。
仰着头,努力看清站在窗台望着远方走神的女孩子。
努力——
“不是。”
“她不是张放放。”一个略微不稳的声线从我身后追过来。
我一个扭身,都不需要看清说话人的脸。
直接,张着嘴。
无声地扑近了对方的怀里。
不是,不是她。
我看见了。
她不是张放放。
“我吓死了,吓死了,我真的以为是她!我吓死了!”知道不是她,我却反而更加是急得上串下跳。
我知道一个词。
这叫后怕。
眼泪就像是一场突入起来暴风雨。
陈染之手摁在我的头脑上一直轻轻地拍。
“不是她。”
“储悦,不是她。”
“我刚刚看到张放放从教学楼过来。”
“不要害怕。”
他不断地同我确认,向我解释。
*
要跳楼的女孩子叫张芳芳。
是十班的。
跳楼的原因很简单。
父母总是因为她的成绩吵架。
她觉得人生无望。
想要一了百了。
阅览室后的小花园里。
我坐在砖砌的花坛边上,抬头望着树叶结成的天空。惊恐过后的大脑,一片空白,很像是雨过天晴后的天空。
一无所有。
却澄澈。
“知道她不是张放放。”
“我一下觉得好幸福。”
“我根本不想要管别人的死活。”
“很多人也许都会觉得轻易要放弃生命的人都很脆弱,很没用。”
“我觉得他们说的挺对的。”
“即使我曾经也是这样一个没用的的人。”
是的,我是。
“我以前。” 我慢慢地回忆着当时的那个自己。
“初中的时候有一段时间也特别想死。”
“那些问题,现在看起来都觉得幼稚。但是,当时,当时真的能够压垮我。我真的克服不了。”
“陈染之。”
“你早就知道,我只是个纸老虎,我很没用的。我只会哭。只会责怪所有的一切。我觉的自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值得我留恋的地方。”
“世界很好,但是我不好。”这是我的执念。
你知道想死的感觉是怎么产生的?
对我来说只是一瞬间。
或者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阳光明媚的下午,洗完衣服,发现甩干机是坏的。
或者是。
走在路上,落日时分,偶尔遇见的,那正沉在夜色中,挣扎着的,最后一抹亮色的霞光。
这个时候,身体里死去很久的那一部分,会突然又短暂的活过来。
然后。
温柔,又绝望地望着你。
你看,一切都不会好。
这一次,你要不要,跟我一起。一起去死。
我努力让自己好起来了。
因为不服输,因为想要活下去看看。
也因为很多人,因为张放放,因为江炎。
曾经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拉过我一把的人,我永远都无法忘记。
“有人拉住了我。”
“所以。”
“我也想成为这样的人。”回忆痛苦的事的时候,不会哭。但是一想到曾经收到的善意,却总也忍不住。
我早就决定了。
在做储悦之外,可以成为一个温柔,愿意倾听的自己。
“是的。”
“你拉住了我。”陈染之的声音轻到不可思议,几乎是一种呓语。
我轻轻笑了笑:“我原来也以为是这样的。”
“但是不是的。”
“你比我要坚强多得多。”
“还是你们,是你拉住了我。”
即使曾经受伤已经痊愈,但是受过创伤的地方,会留下永恒的印记。
敏感不安,喜欢把真正的自己藏起来。
这些已经成为了我的习惯,永远都不会改掉的习惯。
但是会有人明白。
会有人懂得。
我听过一句话。
[曾身处炼狱之人,才懂怜悯世间。]
互相懂得。
才是我和陈染之之间无需言语的默契。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没有写完。。。。
☆、第 86 章
贵宾剪了短发,早上也不再喝牛奶。
宋显非常热情的推荐了自己喝的白兰氏鸡精给她。我看出来他是想找个人陪他一起受这种苦。
贵宾也不火急火燎地踩点到校,而是每天都早早的来。
同样的,她语文课也不再画漫画,画本换成了化学练习册。
这些细小的变化,如果不是我,不是她的同桌,可能也不会有人关注或在意。
她自己跟我说其实她也不喜欢喝牛奶,喝牛奶会让她反胃。但是她听说喝牛奶会变白,何子骏喜欢皮肤白的女孩子。
“我们初一就认识了。”
“当时我的闺蜜很喜欢他。”
“但是我成了他的女朋友。”
“这也许是我的报应。”
她特别无畏的看着我。我却避不开她眼底凝结的是浓得化不开的黯淡。
“我是第三者。”
“我没办法忘记他。”
“我答应了他继续‘做朋友’的想法。”
“可能从心底里,他也是看轻我的。”
“我拿了自己的报应。”
“我现在终于可以为自己而活了,彻彻底底的。”
贵宾第一次模考,化学单科年级第一。
她还是波澜不惊,我很为她高兴。
年少轻狂,意味着我们总要走过一些弯路,也总是一意孤行,但或许只有在全部付出后,痛彻心扉后,才能换来一个新的自己。
感知痛苦,有时候并没有那么糟糕。
*
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
这是中岛美嘉的一首歌。
歌曲底下漫长无止境的留言,表明了这首歌曾经是,或者正是,很多人的心声。
张放放的父母终于离婚。在高三第一学期的期末考试的前一天。
“这还是我给他们算的良辰吉日。”
她没有故意说笑,说话的样子很平静,但是我感受得到她波澜不惊的外表下,整个灵魂都在发光。
我能够看到,那些流失的,属于她的活力,正一点一点的在回来,重新汇聚,再次见面。
“储悦,你知道吗?”
“我是个从来不相信鬼神的人,我只相信事在人为。”
其实,我也是。
“以前就算是路过寺庙,我也不稀得进去拜一拜。”
“不过都是些泥塑的东西,怎么会真的能保佑谁。”
说这话的时候,我和张放放正站在静安寺前,隔着一条马路,同在暴雨中依旧金光闪闪又静默无言的寺庙安然相望。
灰色的云层压在天际,一步步的逼迫,不给人,不给任何人喘息的机会。
“不信鬼神的人开始虔诚,只是因为他们不再相信自己。”
“当你有一个强烈想要实现,却又无法依靠自己实现的愿望时,你或许也会祈求上天垂怜。”
“我是真的,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不能决定他们的人生,但是他们的人生却在时时刻刻地倒逼我。”
走投无路的人,祈求上天垂怜。
跪在蒲团上的那一刻。
在内心诉说自己的期冀的时候。
内心究竟是一种解脱,还是得到成功依恋后的委屈。紧闭的双眼,止不住颤抖的身体,强忍着眼泪掉下来的那种倔强,这一种感情,除了面前这位金塑泥身的佛,谁又会明白。
我佛慈悲。
静默不言,端详世间,便是懂得,便是最大的慈悲。
50元一张的门票。5元一把的香烛。
在瓢泼大雨中,双手握着手中的香向着天地四方,这世间所有的圣灵虔诚朝拜的模样,是我至此为止的人生中所见过的最苍凉又肃穆的画面。
向着虚无求救。
是在一了百了前,对生活最后的爱意。
人生中每一个走投无路的瞬间,都是生活对我们对她的爱的试金石。
到底是不是真的爱我?
给你最苦的痛。
你还依然活着。
也许这样的爱,才配得上生活的垂青。
陪张放放去静安寺上完香不到一周,她的父母就同意离婚。
高中最后一个寒假。
我和张放放相约了等高考完,暑假去参观世博会。
她已经做好决定。
大学她要离开上海,向着北方,找一座陌生的城市,重新找回曾经的那个张放放。
但是我不会。
我会留在上海。
“最坏的结果。”
“我们会渐行渐远。”
“但是人生总会分别。”
“不如让她来的早一点,或许等到后来我们还会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就像你和陈染之。”
张放放这话说的有理有据,让我不得不信服。
她听进了所有人的劝,为了高考,为了自己的前途人生,她强硬地压抑住了自己所有的情感。她把自己埋在对分数,对学习的渴望中。
所以这一切的伤口并没有好。
她需要一段时间,一个地点,再次成为自己。
*
寒假我终于被押去上了培训班。
储标对我的数学不太满意。
陈染之一如既往地忙。
他准备要参加复旦的千分考。
我在新东方上英语。给我们上课的老师是上外毕业的,他除了给我们上课,平时也会接一点同传的活。课上的氛围很轻松,他喜欢跟我们聊很多他做同传时遇到的趣事。有时免不了嘴快乱开车。
上完课,我直接坐地铁去了淮海路。寒假走了一半,我们才终于有空见一面。我们的联系一直都不算多,即使是在学校,因为不同班,所以也只是偶尔会在食堂一起吃个饭。我们心里都明白,未来还在等着我们,不需要,也没有必要,操之过急。
对于他去复旦的决定,我当然觉得高兴,但是却也有点可惜。
因为按他的能力,上清华是没问题的。
陈染之说他想留在上海。
“我的计划里从来没有清华。”
“真的吗?”我特别不可置信。
“我吃不惯北方菜。”
“那你还跟我说要去英国?吃不惯北方菜,你就能吃惯英国菜了?”
“说得也是。”陈染之顺着我的意思点点头:“当时没想到这点,现在想还好没去。”
我听出来他是在胡扯敷衍我,但也懒得要拆穿他。
世博会召开在即,马路两侧的路灯上都挂满了宣传的口号和图片。
城市让生活更美好。
“染染。”
“高考完我们去世博会玩,怎么样?”
“你不是已经约了张放放。”陈染之好心提醒我。
“没关系阿,我可以陪你再去一次。”
“其实。”
“暑假我会去香港。”
“你要跟我一起吗?”
“去香港?旅游?”
陈染之摇头;“是,也不完全是。袁升申请了港大,应该没什么问题。他邀我一起去看看。”
袁升也是十六班的,跟陈染之关系不错,也是大学霸一枚。
“人家是请你,我干什么去阿。”我矜持地推脱。
“他带她女朋友一起去。”陈染之避开我的目光,仰头看着挂着的横幅。
“他有女朋友?”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一直有,是理工附中的。”
“你去吗?”他的语气里有点逼问的意思了。
“我——我考虑一下。”
去香港?
我除了小的时候去苏州杭州玩过,基本就没有出过上海。
“那去了香港,你还跟我去世博会吗?”我回头问陈染之。
陈染之不回答我,抬手指着路灯上的宣传横幅,没好气地开口:“他们印宣传大使的照片的时候,是不是把你给漏了?”
……
*
千分考笔试在两月下旬。
陈染之分到的考点是格致中学。
我们来的时候,校门口聚着不少送考生来赶考的家长,我随便扫了一眼,像我一样年轻的,基本没有。
“到了,你进去吧。”我朝他挥挥手。
两月底的上海还是冬意正浓的时候。
我要好看,出门的时候,大衣里面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圆领羊毛衫。脖子一大截都露在寒冷中。陈染之是个很怕冷的人,他冬天基本上是羽绒服不离身,完了还要裹上一根厚厚的大围巾。他脸本来就小,被围巾藏了一半,就只剩下一双眼睛在外面。
现在这双眼睛正一动不动地盯着我。
“怎么了?是忘了什么吗?”我见他这幅好像石化的样子,有点担心地问。
不过这个问题显然很多余,陈染之从来不会犯这种错误。
他摘下手套,手忽然向着伸过来。我本能地向一边避了一下,但是没有避开。
“嗯,真凉快。”
他手架在我脖子上,一副要掐死我的姿势。我僵着身体,一动不动。能感受到温暖的指腹在我的脖子动脉的位置上下轻轻婆娑。
“是不是很冷快?”他看着我的眼睛,又跟我确认了一遍。说实话,有点凶。
我点头,又立马摇头。
“张放放说我脖子好看,标准的天鹅颈,不露出来可惜了。”我煞有其事地跟他解释。
陈染之送了我个白眼,大度地解下自己脖子里的围巾捆在我脖子上。
我低头闻了闻。又软,又暖,还有股子淡淡的香味。
我十分势利眼地翻看了一眼流苏附近的商标。
嗯,贵气。
“是我姑姑送给我的。”陈染之勒完我又良心发现,又贴心地替我整了几下。
“你姑姑还缺侄女吗?”我撩了撩几缕压在围巾里的头发,随口问了一句。呵出的气凝成一团团白雾,很快又消散在空中。
“不缺侄女。”
“侄媳妇倒是缺一个。”
“啧啧啧。”
连发骚都是一本正经的样子。
陈染之捏了捏我的脸,自己有些恼”:“你都不会脸红吗?”
因为他自己说完,脸先红了。
我打算气死他,所以不理他。
“时间不早了。”我指指他手腕上的表提醒。
“加油哦。”
“哼。”他闹脾气了,扭过头不看我。
“你想不想我等你呀?”我伸着脖子去看他,他再扭,就是不看我。
“可是要三个小时哎?”
“我可能等不了这么久。”
其实我们原来都说好了,我会等他的。偏偏我这会儿兴致上来,就是要逗逗他,看看他会不会生气。
这一点,我跟小时候真的是一摸一样的可恶。
陈染之终于装不下去。
他正了正脸色。
“储悦。”他低声叫了下我的名字。
“我会考好的。”
说完,我一愣神。
只感觉左脸上软软热热的,极为迅速的一个亲吻。
却是我们长大之后的第一个亲吻。
“这下脸红了。”陈染之嫌弃又得意地笑起来。我很少看见他有这种表情。
“你——你吃我豆腐。”我两手摸着脸,懊恼不止。
当然是装的。
他把脸递过来,示意我:“要不,还给你?”
周围有人在看,我连忙把他赶进了校门。
你一定可以的。
我看着他的背影,在心里默念。
*
高考两天都是阴天。
储标在考场附近借了宾馆。第一天考试结束,他带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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