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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独生子女生存指南-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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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盛也这样抱过我。
但是两者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悦悦。”
你看,他一想讨好我,就准挑我爱听的说。
我哭得更大声了,坏心眼的将鼻涕眼泪蹭在陈染之簇新的的外套上。
陈染之抱了抱自己的大号洋娃娃。
小小少年的心中,蓦然塌陷了一角。
MARIAGE D'AMOUR。
上周钢琴老师同他讲了这首理查德。克莱曼的曲子。
储悦这个文盲对钢琴曲并不感兴趣。
但是他很喜欢。
“基于爱情的婚姻”。
而他的父母恰恰是站在对立面的那一种。
☆、第 9 章
对于我来说,成年人无往而不胜,这个想法覆灭的开始,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小羊阿姨。
小羊阿姨是小熊阿姨的好姐妹,也是我们饭店的服务员。
又是羊,又是熊的,没错,我们家饭店的名字就叫‘动物世界’。
并不是。
小羊阿姨和小熊阿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长相。小熊阿姨身材微胖,肤色雪白,脸大如满月。
所以如果有客人白天想要赏月了,他就会跑到我们饭店来吃顿便饭。
而相较于小熊的壮硕,小羊则显得细巧了许多。
不过巴掌大的脸蛋,服务员丑陋的制服也无法掩盖其下凹凸有致的身材。最最要命的是她那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无论看谁,都有一番勾魂摄魄的劲道在里面。
但是啊,她唯一的一个缺点就是肤色黑,不如小熊白亮!
李奶奶吐了嘴里的瓜子壳,语句中惋惜的意味很重。但是她脸上挂着的明明是一种类似于‘幸好,还好’的表情。
小羊阿姨唯一的缺点也几乎是小熊阿姨最大的优点。
这样的两个女性,手拉手,同住一个屋檐下,成为了好朋友。
女性情谊的微妙之处,我觉得在她们身上得到了一种淋漓尽致的体现。
我对你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那又怎么样,我有着你绝对不可能拥有的,宝贵的东西。
小羊阿姨是我们饭店的店花二号。
你问一号是谁?
不才,正是在下,饭店千金,储悦,我。
饭店本就是个人流往来巨大的地方,这往往复复的异性顾客中,对着小羊阿姨眉来眼去自然也是不在话下。
不过小羊阿姨虽然天生是张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但是她对男女的情爱却似乎完全没有兴趣。听陈兰说起过,小羊阿姨的家乡是个非常贫困的地方,年年干旱,庄稼歉收。她十四五岁的时候就出来打工了,家里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卧床的父亲,零零总总能喘气要吃饭的,都几乎靠着她一个人撑着。
所以,她拼命工作,根本无暇关心风月。是我们饭店最受欢迎的店员。
除了白天工作,她晚上还报了类似于夜大的学习班。
务必将自己生命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落实在实处。
因此,当我听闻小羊阿姨被人骗了钱,而且这个骗她的男人还是她所谓的‘对象’时,我震惊了。
一向伶牙俐齿,笑意盈盈的小羊,第一次萎靡不振,愁苦满脸。见她给客人倒茶的时候,我都有点担心她的眼泪会不会滴到客人的茶杯里。
听说小羊来城市打工这么多年攒下的钱全部被骗走了。
而她的那个‘对象’,是个本地人,承诺小羊会娶她,给她一个家。只是这样的一个虚无缥缈的诺言,就能让一向冷静能干的小羊头脑发热,赴汤蹈火。直到这里,我才知道小羊想要摆脱自己那个家的欲望原来是那么的强烈。
但是,所有的承诺终究只是一场镜花水月。小羊赔掉的不仅仅是自己的积蓄,还有她对生活燃起的那一丁点的希望。
小羊发现自己再也联系不到那个往日给她山盟海誓的人后,第一时间跑去陈兰那儿,预支了她下一个月的工资。寄回老家。
按时寄钱,就代表着她一切安好,勤勤恳恳做牛做马。那么老家的叔叔伯伯们也不会来找她麻烦。
饭店里一同打工的几个都很关心小羊。但是小羊谢绝了一切人的帮助。
人人都说天无绝人之路。
但是我没想到,天有灭人之路。
没多久后,小羊发现自己怀孕了。
再没多久,她老家的人知道了她被骗和怀孕的事情。
所有事情的发展,就好似是多米诺骨牌,节节败退。
一招损,满盘输。
那一天,浩浩荡荡地来了一伙人,堵在我们饭店门口。
他们粗布的蓝衣裳上盖着大大小的补丁,脚上军绿色的跑鞋面上粘着尘灰与泥土。举手抬足之间,全是风尘仆仆的气味。
小羊推门从饭店里走出来,她的身上依然还是穿着服务员的制服,但是脸上再也没有那种热情洋溢的笑容。
她整个人都很灰败。
像是阴天里被乌云遮住都阳光。
我听李奶奶说,那些人是她乡下的叔叔伯伯给她找的亲家。他们来抓她回去。
“羊啊,你这都不是黄花大闺女了,人李家肯要你就很不错了,你就算是不为自己考虑,也为你爸爸你弟弟,还有你肚子里的这个野种想想!”
我听到小羊的妈妈这样劝她。
“我的孩子不是野种。”小羊抬头,冷冷地盯着自己面前佝偻着背的老妇人。
我不知道有着那样冷酷又坚定神色的小羊,最后为何还是顺从了。
后来,由于一个偶然的机会我才知道。
因为小羊的一个同乡。这个同乡,从和小羊一起出来打工到现在,足足有七八年的情谊。
旦夕之间,天翻地覆。
她告了密。
小羊的一生毁了。
顷刻之间,爱情,亲情,友情,全是覆水再难收。
孩童时代是将“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这样的话奉为真理的时期。
而成年人,早就习惯了‘口说无凭’,奉行一切的“白纸黑字”。
为什么?因为成长的代价实在太过惨重。小羊阿姨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没有无往而不胜的成年人,只有坚不可摧的‘白纸黑字’。
原来大人们,都是伪装精妙的怪物。我想。
我害怕长大的想法,就是从这一刻滋生的。
******
但是没有办法,时间逼迫着我前行。
我看着眼前正埋首写作业的陈染之。
有时候我真羡慕他,无论是山崩地裂,或者天下大乱,任何事情都无法将他与未完成的作业分离。
明明关于他妈妈和爸爸的流言蜚语已经几乎已经飞遍了整个荷花小区,但是他依然能日复一日,淡定如初的过着自己无趣且又有规律的生活。
我很想同情他,就像我同情小羊阿姨那样。
卑鄙地站在生活的制高点上,露出一星半点假意的关怀。但是,陈染之从来不给任何人有这样的机会。他的钢琴和学业蒸蒸日上,他的生活井井有条。似乎任何事情,都无法侵入他。
我想,这一点,他应该是遗传了羊毛衫阿姨。
那个每日都将自己打扮精致,面带笑容的女人。无论如何,你都是无法当面将自己的同情说出的。
还未开口,你便已经自行惭愧。
一年之中到了十二月。原本小孩子对时间的流失是十分迟钝的,反正还有大把的光阴可以造作。
但是自从一迈入十二月开始,陈染之每次见我,都要提醒我一个残酷的事实。
“储悦,明年你七岁了,该上小学了。”
“染染。”我躺在陈染之的床上,打了个哈欠,有些犯困。
“嗯?”他头都没回地应了我一声。
“上学好玩吗?”
我有些好奇。
我认识的人中,只有储盛和染染是在校的小学生。但是他们两个的学习状态完全不同。相对于陈染之的淡定,储盛每天上学都跟奔丧似的。
“好玩啊。”
“有我好玩吗?”我一下从床上跳起来,这突如其来的好胜心。
陈染之没有立马回答我,他握着手中的笔,慢悠悠地转过头来,黑白分明的眼睛上下扫过我。
“储悦,你到底什么时候回家?”
我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下来,小跑到陈染之身旁,哭丧着一张脸:“染染,我从进来到现在你一直都在做作业。你都不陪我玩!”
陈染之不看我:“储悦,我需要学习。”
“染染,我想听你给我讲故事。”
“你可以去客厅看电视。”陈染之手一指门边,送客的意味很浓。
“我不要,这个点动画片还没开播。”我开始耍着赖去抢陈染之手上的笔。
“储悦!储悦!你安静下来!安静!。”陈染之大声叫我的名字,用曹奶奶训斥她家小京巴的口气同我讲话:“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给你读故事书。”
“什么问题?”我立马安分下来。仿佛是咬到了肉骨头的小京巴。
陈染之依然戒备地将拿着笔的那只手背在身后:“你妈妈有说过明年送你去哪个小学吗?”
我摇了摇头。明年。对当时的我来说明天都是一种漫长的等待,更何况“明年”这样这样恢弘磅礴的字词。我从来不曾想过。
我脑海中关于时间时间概念只有一日三餐和动画片的播出的钟点。
“你自己想上哪一个?”
荷花小区附近有两个小学,一个实验附小,一个紫荆小学。陈染之在实验,储盛在紫荆。
“哪个都一样!”我脱口而出。
陈染之没动,看向我的目光中是全然的不赞同。当时聪慧如我,立马就反应过来。
“我去上储盛的小学,我绝对不去给你添麻烦。”
“储悦。”陈染之好像终于放弃对面前我这个文盲使用循循善诱的这一套功夫。
“记住,你要去实验附小。”
“否则。”
“否则?”
“你就别来见我了。“
“好好好。”我满口答应下来,虽然不知道陈染之为什么要没事找事:“现在可以给我读故事了吗?我想继续听你上次给我念的《安徒生童话》。”
陈染之终于放下笔,踮起脚从书架上,抽下那一本大红色封面的《安徒生童话》。
豌豆公主。
真正的公主是睡在压了十二层垫子和十二层鸭绒被上,依然会被那一粒小小的豌豆而膈得整夜睡不着。
陈染之的声音软软的,意外地很有催眠的效果。
“染染。”我睡眼朦胧的趴在他的膝头唤他。
“原来我是一个假公主吗?”
说完,我便陷入了黑甜的睡梦中。
*
陈染之默默合上书。他低头看着小女孩安静的睡颜。储悦睡着的时候特别的乖,完全同她醒着的时候是两幅模样。
这样的储悦,就像是那一粒小小的豌豆,即使隔着十二层垫子和十二层鸭绒被,也能轻轻膈在他并不柔软的心上。
陈染之想,等她上了小学,他就再也不用每天枯坐在家中苦等她的到访。
也不用每天上下学经过她家门的时候,有些忐忑的期待那么一个小小的她会不会突然推门而出。
所有的期待,都会名正言顺。
只是当时的陈染之还不知道,原来得到过后的失去,会是如此的惨烈。
☆、第 10 章
岁月荏苒,光阴如梭。
其实才走到生命中的第七个年头,我实在不配用这八个大字。向来对时间没有概念的我,懵懵懂懂中第一次被推进了一个时时分分都被严格规划的模式中。
陈染之那一句咒语似的催促‘储悦,你明年该去上小学了’,终于等到了应验的一天。
暑假,对于我这种不需要上学的小孩来说,无异于是世间最令人厌恶的两个月。酷热难当,蝉鸣不绝的夏日,我和储盛的之间的争斗,可谓是‘如火如荼,蒸蒸日上’。
陈兰和储标其实也不是未曾关心过我同储盛之间水火不容的状态。
“小孩子吗,长大了就懂事了。”我躲在一个客厅的角落,见储标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沉着声说。
“但愿吧。你看这兄妹两动不动就上房揭瓦的样子,真是的。特别是储悦,每次都打架都拿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上次还拿了刀,也真不知道是像谁。小姑娘一点没有小姑娘的样子!”
陈兰双手抱着肩,微微叹了口气。厨房昏黄的灯光,衬得她的身姿像是一抹老旧的剪影。仿佛是从很久很久的以前走来的,让我看不清她的样子。
“储悦脾气是差了点,不过也不能怪她,附近也没有跟她同龄的小姑娘。”储标点了点头。
“跟她差不多大的,都在幼儿园里待着。哪像她!”陈兰陡然拔高的声线中,全部都是对我的不满。
“哎,小孩子不爱上学不都正常的吗?你说话声音轻一点,孩子在学习呢。”
“正常什么?都是你给惯出来的!当初非要生两个,一个储盛就够我受了,真是鸡飞狗跳,没一天省心的。”
我知道‘当初非要生两个’这句话中,错的永远是我这一个。
“瞎说什么呢,等储悦上小学了,你就能省省心了。”
“希望是吧。”陈兰又叹了口长长的气,语气是浓浓的疲倦。
“哐”地一声。本来听到这里,陈兰和储标的对话也正要结束。但是我却偏偏像是所有电视剧里枉死的女二一般。好死不死在这个时候碰倒了脚边的一个瓶子。
客厅的大灯也随着这记动静应声亮起。跟着一起的,还有陈兰不高却冷的训斥声。
“储悦!干什么呢!黑灯瞎火的!都几点了还不睡!”
成年人的理直气壮常常让我叹为观止。这样一场突如其来的对峙中,原来我才是错的那一个。只因为我临睡前想到了我的玩具狗-皮皮,落在客厅的沙发上了。
我不知道他们是记性差到忘了刚才的那一场对话,或者他们根本不在乎自己言语中的利箭会使我遍体鳞伤。
几点,睡或不睡,这些都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冷白灯光照耀下的那两张脸,如果在那一刻能流露出一丝的尴尬,或者是不自然。我甚至都不奢求一种愧意。那当夜的我,应该也就不会咬着被子,在低低的抽泣声与冰凉的眼泪中睡去。
大家也好像都很期盼,我去上学的那一天。不是满怀喜悦的一种期待,而是一种类似‘终于,能松口气了’的期盼。
而我却直觉得对将要到来我的学习生活隐隐担忧。
******
事实证明我的预感真是该死的准。潘多拉的盒子被开启后,扑向我的只有无穷无尽的灾难。是的,灾难,我的学校生活从一开始就是场末日狂欢。
我从很小的时候就结识了获得了诺贝尔奖的玛丽。居里夫人,写出第五交响曲《命运》的贝多芬,还有法兰西皇帝拿破仑。我不停的在各篇作文中对他们歌功颂德,赞不绝口,但是这些没有同情心的伟人却没有早一步告知我,他们是我的同类。
这样我的自卑也就不会埋得如此的深。
“你怎么用左手写字的啊?”
我们班主任,苏老师,在开学的第一节语文课上,扯着嗓子在我耳边吼了一声。
左手写字怎么了?我又不是用脚写字。
我抬起头,惊慌无措地看着我身旁站着的苏老师。她高高吊起的眼角,像极了寺庙中那些凶神恶煞的佛像,让我不敢直视。
我垂着头,握着笔的左手自发地缓缓垂下,藏进了身前的桌肚中。
像是藏起一份不堪。
“还有,储悦,我叫你们写自己的名字,你在干什么?给我画符啊!”苏老师的音量陡然又升了一个调,我不堪重负的将脑袋往右边偏了偏。
“你到底怎么回事?给我站起来!”
我没动。吓到忘记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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