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汉老爸是粉红色[年代]-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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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土豆。”
　　“对！就是大土豆，鹿崽，我跟你说，土豆比果子还好，又能当菜又能当饭，吃了还饱肚。”
　　林四越说越激动，再次迅速窜到秧苗里，身影一会出现在左边一会出现在右边，等像田鼠似的粗略扒拉过整片地，笑的嘴巴咧到了耳后根。
　　一个箭步回转抱起鹿崽往空中扔，激动的语无伦次，“鹿崽你太厉害了，竟然能找到这么大片的土豆，等回家就让奶给你做土豆丝饼子！
　　要是有肉就更好了，土豆炖肉，锅边贴圈饼子，熟了后，撕块饼子泡肉汤，啧，饼香肉香凑到一块，味美的能给你个神仙都不换！”
　　林四喉结滚动，吸溜了下口水。
　　鹿崽被说的也馋了，小手划拉下唇角，晃着小卷毛，“想次。”
　　“我也想呢，可咱家哪有钱买肉？”
　　林四渴望的望着林子，做着白日梦，“要是能蹦出来只兔子，撞到树干撞晕过去多好。”
　　鹿崽眨巴着大眼睛，诶，还可以这样？
　　于是接下来，林四去挖土豆。
　　而鹿崽则仰着头，眼巴巴的看着吸绿雾的大树，兔子怎么还不来撞呢？
　　林四挖土豆挖的不亦乐乎，时不时的抬头看下鹿崽，生怕一个不注意，妹妹被狼叼走。
　　见过了好大一会儿，鹿崽仍保持着望树的姿势不不动，好奇的问：“鹿崽你看什么呢？”
　　鹿崽垮着小脸，可怜兮兮的回望，“哥哥，怎么还没兔子撞树呀？”
　　林四愣了下，登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笑，“我、我说着玩、玩的，你怎么还、还当了真。”
　　鹿崽：！！
　　说着玩=骗人=哥哥是在骗自己。
　　鹿崽瘪着嘴，大眼里浮出水光，不要理哥哥了！
　　林四一看鹿崽大眼里包着泪，立刻止住笑，绞尽脑汁的想法子哄人。
　　“哥哥没骗你，那什么……兔子喜欢吃草，这儿要有好吃的草，兔子才会来，也才能撞上树。”
　　鹿崽吸了吸鼻子，眨着大眼睛期待的追问，“真的吗？有好吃的草，兔子就会来了吗？”
　　“真的真的，哥哥不骗你。”
　　林四嘴上保证，心里却在想，兔子没来就说是草不好吃呗，反正坚决不能承认自己是在骗人。
　　恩，就是这样。
　　鹿崽瞅着裹着小手手的绿雾，破涕而笑。
　　以前大院里的鸡妈妈们，总喜欢来啄自己种的菜菜，赶走还会来，婶婶们说这是因为自己种的菜菜好吃，她们都喜欢更别提鸡妈妈了。
　　既然鸡妈妈喜欢，那兔子肯定也会喜欢。
　　鹿崽顿觉吃肉有望，挥了挥小手，板起包子脸粉有派的说：“我知道了。”
　　林四呆呆的看着妹妹走到树下的草圃处蹲下，满眼问号，知道什么了？不过看着鹿崽乖乖的蹲在那，没离开自己的视线，便也不再管，继续去挖土豆。
　　鹿崽伸出小手手，挨片的去摸小草，这样绿雾传送的更多。
　　她的小手滑过之处，小草们立刻变得精神抖擞。
　　鹿崽得意的晃着小卷毛，挪到大树背后，利用粗壮的树干挡住小身子。
　　她知道的，如果有人，兔子是会害怕不出现的。
　　鹿崽又往树后移了移，确定不会露出身子后，便托着腮，眼巴巴的等着。
　　等啊等，等了许久，久到都快睡着时。
　　突然听到地面上的枯叶咔咔响起来，眼睛一亮，动作极轻的从树干后探出半张脸。
　　暗中观察。jpg
　　见只是风吹过，并不是兔子，眼里的光灭了，垂着小脑袋又缩回了树后。
　　咔咔声又响了起来。
　　鹿崽再次从树后探出脸，待看到一只灰灰的胖兔子，快速蠕动着三瓣嘴啃草，眼睛叮的下亮了，握紧小拳头给兔子打气。
　　快吃，快吃。
　　兔子如她所愿，三瓣嘴蠕动的极快，只是吃饱后，竖起耳朵听了听动静，往外一蹦溜了。
　　鹿崽瞬间傻眼，兔子怎么跑了？
　　年幼的她不知，自古以来，人类捕猎都需要陷阱和工具。
　　鹿崽傻乎乎的呆站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迈着小短腿去追。
　　林四听到动静，回头看到鹿崽在跑，立马停下手中的动作追人。
　　“鹿崽别跑！”
　　鹿崽盯着越来越远的兔影，急的小脸通红，小短腿倒腾出残影。
　　“兔、兔别跑。”
　　肥兔子闻声回头，惊慌之下蹦的更高，只是回头的它没注意到前方的树干，直直的撞了上去，两三秒后，后腿无力的在空中蹬了两圈自行车，不动弹了。
　　鹿崽眼睛锃亮，气喘吁吁的靠近发现兔子果真是晕了过去，笑出小奶音。
　　“鹿崽你追什么……兔、兔子？”追上来的林四一眼瞟到了兔子，一个箭步窜过来，拎起兔子。
　　感受着手中沉甸甸的重量，林四欣喜若狂，“撞晕的？”
　　鹿崽喘着气点头，哥哥真没骗自己！
　　林四乐的眼睛迷成条缝，“鹿崽你运气可真好！”
　　自己在大方山从没挖到过土豆，更没碰到过撞晕的兔子。
　　鹿崽望着肥肥的兔子流口水，“肥家，次肉。”
　　林四非常赞同这个提议，决定不挖土豆了直接回家，路过鹿崽待过的树下，余光扫到绿油油的草地，随口说：“我怎么觉得这草比先前旺盛了点？”
　　鹿崽扭过小身子去看，见草格外的茂盛，心虚的对了对手指，自己好像没控制住绿雾的量。
　　林四又回头瞟了眼草，嘴里念叨，“晚上来挖土豆时，让大哥割回去，这么新鲜的草，交到队上喂猪，准能多两工分。”
　　鹿崽举双手支持，“猪猪还会喜欢呢，哥哥，我们为什么不现在割？”
　　林四嘿嘿一笑，“大哥打猪草熟练。”
　　事实是割草弯腰太累，他才不干呢，怕妹妹知道自己懒，迎着风小跑起来。
　　“回家让奶奶做土豆炖肉咯！”
　　鹿崽跟着欢呼，“吃肉肉咯~”
　　而被她们惦记的林老娘，这会怒气冲冲的往家走。
　　儿子不能再生娃咋了？一个个的那是什么眼神！
　　特别是金花，就差说没后的海峰可怜了。
　　可怜啥？鹿崽不是后啊。
　　林老娘越回想金花的表情越气，待看到院子里浑身脏兮兮的林四和鹿崽，气愤则到达了顶点，二话不说的抄起扫把抽林四。
　　“多大的人了还P事不懂！眼里除了吃就是玩！你看看你这衣服脏的！自己脏也就算了，还把妹妹弄得脏兮兮的！”
　　“哎呦！”林四捂着后背一蹦三丈高，和火烧了屁股似的满院子绕着跑，嘴里着急的喊，“奶你别抽我！你先看看筐里装的东西。”
　　鹿崽茫然无措的拽着衣角，不知该怎么办。
　　半天没追上孙子的林老娘，恨恨的扔下扫把去掀筐盖，“我倒要看看你是为了啥弄成这样，要是……”
　　瞟到土豆的林老娘迅速盖上筐盖，一声不吭的抱着筐疾步进屋后，揣着砰砰跳的心又拉两个孩子进屋。
　　不等两人站定，迫不及待的询问：“哪来的？”
　　林四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一遍，末了，说：“奶，鹿崽可真福气，还有，回头你一定得找马二妮算账，她儿子欺负我，你就欺负她！”
　　林奶奶啪的拍了下孙子头，怒瞪着眼睛，压低了声音，“现在操心这事的时候吗走，我们去把土豆挖回来，谁知道晚点会不会被别人挖走？”
　　“奶，你放心吧，别说没人敢进内山，就是进去也发现不了那地。”
　　林四可不愿意去挖土豆，忒累人，找了个借口，“奶，咱俩去挖也挖不了多少，还有被发现的危险，我看还是等天黑了，咱一大家子去挖。”
　　林老娘略一思索，发现孙子说的对，只好摁下心焦，强扯出笑脸抱起鹿崽晃悠，“鹿崽啊……”
　　鹿崽被她笑的小心肝乱颤，想到被抽的林四，怕怕的扯着脏兮兮的衣摆，垂着头认错，“鹿崽错了，再也不弄脏衣衣了！”
　　小奶音里打着颤，生怕奶奶也抽自己。
　　林老娘横眉竖眼的梗着脖子，“谁敢说我们鹿崽错了？我们鹿崽衣服脏的再对不过，小孩哪有不弄脏衣服的？”
　　随即又笑的露出牙花子，“鹿崽肚肚饿了吧？奶给你蒸个蛋羹咋样？”
　　鹿崽不可置信的抬头。
　　诶，自己把衣衣弄脏，奶奶不仅不罚还要给自己蒸羹？
　　奶奶和王娟阿姨半点都不一样。
　　喜欢奶奶！
　　鹿崽抱紧了林老娘的脖子，用小脸去蹭林老娘，“好~”
　　拉长的小奶音里藏着满满的欢喜。
　　林老娘被蹭的心头发软，抱紧了鹿崽的小身子，脸上的笑纹如菊花瓣层层荡开，“光蒸蛋羹不行，还得再滴两滴香油。”
　　“奶；我也要！”
　　林四跳着脚跟上，边走边做鬼脸逗弄鹿崽。
　　林海峰今天跑了许多地方，等把事全办完到家时，天已黑透。
　　看到鹿崽乖乖地坐在院子里和林四玩翻花绳，提着的一颗心落下，天知道，今天在城里时，他幻想了多少因林四照顾不好女儿，而让女儿吃到的苦头。
　　“二蛋爸爸！”鹿崽第一时间注意到了林海峰，噔噔的迈着小短腿跑了过来，抱着林海峰的腿，仰脸露出大大的笑容。
　　林海峰蹲下身子，郑重其事的说：“鹿崽，以后我去哪儿都带着你。”
　　鹿崽虽不太明白，但还是乖乖点头。
　　林海峰抱起鹿崽，感受到怀里沉甸甸的重量，才分散了注意力，闻着院子里浓浓的艾草味，发现家里人面上皆带着激动与恍惚，连一向只会编篮子的老爹都攥着竹篾发呆。
　　“怎么了这是？”
　　林四嘿嘿笑，声音小的似蚊子哼哼，“二叔，咱们晚上吃兔子肉。”
　　“你们抓的？”林海峰表扬，“不错，有本事。”
　　“害，哪是小子们有本事，是鹿崽有福气，”林丰收把两人发现土豆的事说了，“我趁黑去看过那片地，土豆不少，至少得有几百斤。”
　　这下，好似是凳子上有钉子，众人更坐不住了。
　　林海峰却注意到了另外件事，鹿崽只有三套衣裳，现在脏了两套，再脏就没衣服可换。
　　回屋拿起今天新买的布料，准备让嫂子帮忙做衣服，步伐临近灶房，听到了张麦花的抱怨声。
　　“回头我非抽小四一顿，我这天天忙得脚跟不沾地，他还给我找活，你看这衣服脏的！娘，你帮我给几个孩子补补鞋呗，我实在抽不出身了。”
　　“成。”
　　……
　　林海峰默默回了房，目不转睛的盯着桌面上布匹。
　　他吗的不就是做衣裳？
　　大嫂和娘能做，自己也能做。
　　哼！
　　作者有话要说：　　　　侠女请留步，前方另有玄机，您不妨再点一下？


第12章　（加更）
　　今日林家的晚饭比平日晚了半个钟，但饥肠辘辘的林家人无一人催促。
　　林丰收更是搓着手讨好老娘，“娘，好不容易吃回肉，你慢工出个细活呗？”
　　林老娘撩起眼皮瞥了他一眼，不作声的继续熏艾草，肉的香味太大，得用艾草压味。
　　等到饭菜上桌，林家人都觉得等这么久，值了！
　　满满一大盆的兔肉炖土豆，色泽红亮，汤汁黏稠，在煤油灯微弱的小火苗映射下，闪动着亮眼的油光，聚成青烟的香味一缕缕的往人鼻子里钻。
　　“咕咚。”
　　不知是谁咽了下口水，声音在落针可闻的室内格外清晰。
　　林老娘撕回粘在菜上的视线，翻找出特地留出来的兔腿，夹到鹿崽碗里。
　　这才发话，“吃吧，这顿饭不用省，都可着肚子吃。”
　　由极静到热闹，只需要几秒的时间，刹那间，屋内响起了筷子碰撞声和咀嚼声。
　　兔子虽肥，但林家人口多，每人也只能分到五、六块。
　　张麦花心疼男人和儿子，不舍得吃分到的肉，把肉全埋到碗底，准备等会端回屋再分给小家。
　　林海峰吃饭一向如打仗，填饱自己后，抱起啃兔腿啃得满脸花的鹿崽，开始投喂。
　　林四眼馋的看了眼兔腿，咀嚼着满嘴的肉，含糊不清的说，“二叔，兔腿要抱着大口的啃才爽。”
　　林海峰冷冷的斜了他一眼，满脸写着不高兴，“他吗的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林四瞬间低头，做努力扒饭状。
　　林海峰再面对鹿崽时，又恢复到慈父模式，将兔腿撕成细条，看着吃肉条的鹿崽鼓着小包子脸，像脸颊塞满了瓜子的仓鼠，满足感爆棚。
　　又喂了一口，“鹿崽，肉肉好不好吃？”
　　鹿崽快速蠕动小嘴咽下食物，腾空的小脚脚快落的晃着。
　　“好次，二蛋巴巴也次。”
　　捏起肉条，举高小手臂，递到林海峰嘴边。
　　林海峰知道在这方面，鹿崽有着说不出的执拗，便张嘴吃下。
　　“鹿崽喂的真香，来，吃口饼饼，饼饼泡了汤汤，香香。”
　　全家人动作一致地搓了搓起了鸡皮疙瘩的胳膊。
　　不挑食的鹿崽来食不拒，照单全收。
　　一边被投喂，一边捏肉条投喂林海峰。
　　一时间，饭桌上只能听到父女俩的声音。
　　“鹿崽吃口豆豆。”
　　“二蛋巴巴次肉肉。”
　　……
　　林丰收看着父慈女爱的场景，突然觉得自己碗里的肉不香了，扭头期待的对林四说：“老儿子，你给爸夹块肉呗？”
　　林四头都不抬的回应，“盆就在你面前，又不远，你自己夹呗。”
　　林丰收：……
　　他娘的，这儿子白疼了。
　　饭后，众人懒洋洋的瘫在椅子上不想动，林丰收望着自己鼓起的大肚子，目光里溢满的怜爱和抚摸腹部的孕妇无二。
　　这里面装的都是肉啊！
　　记挂着土豆的林老娘，拎着摞背篓放到地上，连声催促众人。
　　“快，都起来去挖土豆，争取今儿个夜里全挖回来。”
　　众人赶忙拎起背篓，蹑手蹑脚的离了家。
　　林海峰没跟去，怕夜晚的大方山吓到鹿崽，弓着腰屈着腿，牵着鹿崽在院子里溜达消食，边走边讲着防拐书上的故事。
　　“…面对要把自己卖到穷山沟的大坏蛋，周妹妹十分的生气，她骗大坏蛋说自己乖乖的不会哭，让大坏蛋别绑她，然后趁看守的大坏蛋睡着时，从窗户里逃走，回去的路上遇到解放军叔叔，勇敢的周妹妹带着解放军叔叔，解救了被拐的小伙伴们。”
　　鹿崽眨巴着大眼睛，摇了摇林海峰的手。
　　“二蛋爸爸你讲错哒，周妹妹没有骗大坏蛋，更没有逃走，是路过的解放军叔叔们救了她和小伙伴，你以前给我讲过这个故事的。”
　　林海峰停下脚步，半蹲着身子直视鹿崽。
　　“鹿崽真厉害，这么久的事都记得。”
　　但那时和现在不同，那时的他讲故事是以旁人的身份，而现在，是老父亲的身份。
　　被夸奖的鹿崽，很想板起小脸表示这没什么，但高昂着的小脑袋泄露了心思。
　　林海峰看的闷笑，胸膛震动，面上却异常严峻，声音前所未有的认真。
　　“二蛋爸爸今天讲的是另一个故事，鹿崽，你要记住，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要等别人来救你，而是要想办法自救，然后再用铲子拍死大坏蛋。”
　　“恩恩，我记住了，要自救，”鹿崽又想到林四说的话，苦恼的拧着小眉头，“可四哥哥说鹿崽是女孩子，不能打架。”
　　林海峰从没想过要让女儿打架，娇娇软软的鹿崽就应该坐在高椅上，指挥着哥哥们进攻，再欢喜的数着他们打回来的战利品。
　　不过要是现在再改口，容易让鹿崽思维混乱，思索片刻，心中有了主意。
　　“给小铲铲绑个蝴蝶结，如此就不叫打架，叫女孩子的撒娇。”
　　诶，还可以这样
　　鹿崽粉崇拜的望着林海峰，大眼里似吸收了启明星的光芒，闪闪发亮、熠熠生辉。
　　“二蛋爸爸好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