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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爱为笼-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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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对方关机了。
砰的一声,女人把手机死命砸在大理石地面上,刚换的屏幕裂出蛛网似的痕迹。
“你给我滚!”她情绪有些失控,“我不想再看见你!”
宋谨和起身,没有怨恨,只有怜悯:“妈,以后少喝点。”
***
别墅区离市里有些距离。
这一片绿化极好,又讲究私密,四处是黑黢黢的植被,在夏夜的微风里沙沙作响。
宋谨和对路很熟,即使地灯暧昧不清,他依旧健步如飞。
出园区走了快20分钟,才终于遇到一辆出租车。
车不停歇的往南开,窗外的景色越来越繁华,有了人味儿。少年痴迷的看着辉煌而明亮的造景,陷入沉思。
五道口紧挨着学院路,大学很多,也就意味着年轻人多。
年轻人多的地方,总是越入夜越热闹。此时刚过八点,奶茶和烤冷面的叫卖声已经混杂在枣糕王的浓郁香气里,合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声,拧成了一条抖动的绳。
宋谨和有机会出来的时候,很喜欢在这附近转转。
哪怕是什么都不做,光是看着欢呼雀跃的同龄人,都好像获得了一点活泛的力量。
今天成府路上的人格外密集。有不少高考结束之后赶过来聚餐的高三毕业生,边走还边在大声嚷嚷着对题。
估计他的班上也有这么一场,只是同学们默契的没有叫他——毕竟他是个孤僻的怪人。
宋谨和独自往T大方向走,想去看看心目中梦想的那座白色校门,迎面来了一群和他年纪差不多大的男生。
他眼角闪过一个明黄色的影子,接着身体一震,是路过的人不小心撞了他的肩一下。
“对不起。”对方慌张道歉,声音有些熟悉。可能是瞥见了自己身上穿的lakers球衣,于是顺嘴搭讪“哎,你也是湖人球迷啊。”
宋谨和不以为意的压低了棒球帽,含混的应了一声,准备离去。
“艹,徐建你走路能不能长点眼啊。不是美女你也往上撞,我感觉你最近取向有点变化啊。”那一群人里,有个男孩扯着嗓子开起了玩笑。
“老田,你不用害怕我对你有想法,你这个模样的我看不上。”
撞上他的陌生人应该名叫徐建。那人听了朋友的调侃,笑着怼了一句,就转身继续往前走了。
宋谨和却突然停下脚步。
这声音太过熟悉……和他很相近。
他抬眼望去,然后定在了原地。
这个叫“徐建“的人,长得和自己实在是太像了,恰巧也穿着一件明黄色Lakers球衣。
就像双胞胎似的。
而对方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停留,此时正被朋友们簇拥着,进了街角的大火炉烤肉店。
宋谨和迟疑了。
但他很快就好像被磁极的另一端吸引了一样,好奇的跟在后面,也走进了那家店。
店里很热,几乎是人挤人。
宋谨和被安排在了靠里的双人位上,离聚会用的圆桌有些距离。
打坐下起,他的目光几乎就没有离开过徐建。
在明亮的灯光下,对方的长相更加明晰起来。那张脸和他有九成相似,乍一看,几乎是同一个人。
但很明显,他们不是一个人。
徐建头发因为太短而支棱着,而他的则柔顺垂下。
徐建脸圆些,而他的更瘦削。
徐建是那群人里最受欢迎的。无论他说点什么,都能引得一片欢笑声。而他好像被族群抛弃的羔羊,独自一人,占据着狭小而不堪的角落。
这种对比过于赤|裸|裸,以至于越观察,宋谨和越觉得自己是个失败的赝品。
“阿姨这次出野外回来,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没?”
那个紧挨着徐建坐的人,听对话叫做老田。他真诚发问,看样子很想蹭吃蹭喝。
“牦牛肉干酥油茶奶皮子,就那老三样,我都吃腻了。”徐建嘴上自谦,表情明显很得意,“我妈是个非常没有创意的女子。”
“出这么远的门还惦记着你,这样的亲妈请给我来一打。”老田由衷赞美,“你这球衣就是阿姨给买的吧,羡慕死我了。”
“不用羡慕,你妈妈不是也惦记着你吗?”徐建说。
“啊?”老田一脸懵。
“惦记着等高考分数出来,给你一顿板子。”
老田:“……徐建我看你的皮又紧了,我必须奉组织的命令给您松一松。”
一句句没完没了的俏皮话像长了腿似的,直往宋谨和耳朵里钻,叫人不想听都不行。
他突然有些后悔起跟着进店了。
这里变得越来越热,越来越让人憋闷。明明本应是一个不被人打扰的夜,何苦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宋谨和面无表情的喊服务员买完单,然后起身离开了这个让他感到挫败的地方。
电梯迟迟不来,走楼梯似乎成了唯一的选择。
楼梯间很暗,意外让人感到凉爽。
黑暗剥夺了视力,却也让其他感官被极度放大。
宋谨和可以听到楼上烤肉店纷杂的脚步声、肉架在箅子上发出的吱啦作响,可以闻到油滴冲鼻的香味,甚至空气里那一点独属于夏天的腥膻汗气。
这一切都格外新奇。
他本就在消磨时间,于是干脆坐了下来,静静体味独处带来的安全感。
不知过了多久,宁静突然被一声骤然响起的跺脚声打断。
哒!
“怎么这么黑啊。”似乎是有人在自言自语。
声音很年轻,还带着少女的稚气。
“灯坏了?”姑娘嘟嘟囔囔。停顿片刻之后,从脚步声推断,她应该是摸索着下楼了。
宋谨和没有动,虽然知道这样可能会吓到对方,但他不想动。
很快,少女的尖叫声响起。
灯亮了,是个长着苹果一样脸庞的短发姑娘,正捂着胸脯,因为惊吓而大口喘着粗气。
而宋谨和有些恶作剧得逞的满足。
对方应该是厌恶他了,匆匆转身下楼,如同其他人一样。
这种微妙的被嫌弃与被抛弃,曾经无数次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以至于少年感到习以为常。
他又坐了一会儿,算时间母亲应该睡了。这时回家应该不会再有血雨腥风,于是准备起身离开。
正在此时,那个女孩却又回来了。
她额头上洇出晶莹而细密的汗珠,若无其事的扔下一小兜吃的。
“我买了士力架,你吃点儿,别低血糖了。”她贴心的叮嘱完,同时为自己踩了他的衣服而郑重道歉。
宋谨和有些诧异。
她难得不觉得他独自坐在黑暗里的行为,像个疯子么。
很明显对方不觉得。
因为少女又关心的询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需不需要去医院。
宋谨和摇头。
“王思年——你是掉坑里了吗?”楼上有人在喊那个姑娘。
“就来了!”姑娘清脆的回应。
本就是一出平淡无奇相遇,最多因为对方的善意而延长了几分钟,到这里也就算是无疾而终了。
然而姑娘咚咚咚跑上一层楼,却又突然探身下来,隔着楼梯的把手冲他笑着说:“高兴点!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
宋谨和一愣,莫名感觉心跳停了一拍。
这是《飘》里的话,他不久前才刚读过。
十七八岁的少年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虽然他从不参与班上男生的情感大课堂,去议论哪个姑娘的胸大、哪个姑娘腿长。
但暗地里,他也有自己的理想型。
他想要一个像郝思嘉那样的爱人,有一双不服输的眼睛,永远活力四射,好像七八点钟的太阳。
她叫什么?
王思年?
宋谨和拍了拍身上的土,站了起来。
他突然觉得,也许自己找到了可以驱散影子的火把。
第36章 新生(3)
回家之后; 宋谨和很是花了一些钱和功夫,去研究徐建和自己的关系。
他查到了那宗十八年前的离奇婴儿失踪案。
一对出生在和平医院的双胞胎兄弟,刚从产房出来24小时; 就被前来查房的护士抱去洗澡。等其他人发现时,护理台上只剩下了弟弟; 哥哥却不翼而飞了。
事后查明,那个所谓的“护士”,是个混进来的人贩子。
医院此后也加强了安保; 甚至重新完善了来访登记; 只是丢失的孩子再也没有找到。
徐建的父母当时甚至还登了报纸,寄希望于好心人提供线索。照片上的女人抱着仅剩的弟弟; 表情悲痛欲绝。
宋谨和清除了浏览记录; 后仰靠在了电脑椅上。
一旦从“自己是被买回来的”这个角度看问题; 很多事情就解释的通了。
比如母亲的歇斯底里; 再比如父亲的漠不关心。
现在摆在面前有两个选择:维持现状; 或者去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
他不知道徐建的父母是怎样的人。在没有完全把握的情况下贸然行动; 总归不是聪明的行为。
隔壁隐隐传来女人的哭声; 和她向朋友电话倾诉的喋喋不休。
宋谨和叹了口气。
想要离开,谈何容易。
与其纠结这团解不开的纱; 还有一个身影更让他上心。
虽然北京有2000多万人口; 但如果一个人肯花精力,总归能找到另外一个人。
第二次和王思年的相遇来得很快。
大学开学的两个月后; 他又见到了她; 在T大后门的奶茶店外。
这家店刚开不久; 赶来尝鲜的人很多; 所以队伍绵延出去四五米。
女孩正独自一人排队,举着手机叽叽喳喳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表情兴高采烈。
她比初遇时胖了一点,脸看着肉嘟嘟的。明明头发极短,面孔却是不自知的艳丽。这种微妙的冲突反而显得整个人更生动,好像带着朝露的水仙花。
宋谨和正在犹豫是不是应该上前问好,王思年却突然收了手机,转身面向了他的方向,表情都变得明媚起来。
“你往前走一点就能看到我了!”少女冲他挥了挥手,提高了嗓门。
她在喊我吗?
宋谨和有些疑惑,但是还是情不自禁的准备从胡同里踏出来,靠近一些。
他骤然有些紧张,不知道一会儿见了面,该用什么开头比较好。
好久不见?
——不行,这样会显得自己像个偷窥狂。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不行,这样未免太过普通。
根据心理学上的光晕效应,第一次正式见面留下的印象很重要。所以一定要有个完美的出场才可以。
他手心里出了层汗,捏着裤兜里给王思年买的手链,有些羞赧起来。
就在这时,眼前一个急匆匆的身影跑过,停在了姑娘的面前。
宋谨和停下了前行的脚步,仔细一看,跑过去的人竟然是……
徐建。
原来王思年在喊的是他。
徐建比少女高出一头多,仗着自己腿长胳膊长,一见到王思年,就使劲揉搓她头顶的短毛。
“你把我发型弄乱了!”少女气哼哼的。
“这样多精神,免费的空气烫。”男孩说,露出一脸不作假的憨笑。
秋日大亮的天光洒在年轻的情侣身上,漾出粉红色的光晕。如果两个人之间的气场能散发味道,那一定是草莓味的。
宋谨和用后背抵住砖墙,隔着不远的距离,默不作声的看着这对没头脑和不高兴。
特别般配,天造地设。
他终究是晚了一步。
……
“宋总?”可能是他太久没有说话,助理忍不住出声提醒。
男人从漫长的回忆中醒过神来,才发觉浴缸里的水已经凉透了。
“我在听。”
“饭一会儿送过去了,您记得开门啊。”助理絮絮叨叨,很是操心。
“好。”宋谨和简短回复,从浴缸里起身。
可能在冷水里泡的太久,吃过淡而无味的烤肉饭,当天夜里,他开始发烧。
野火似的热度让男人不得不放弃了去公司的打算。
宋谨和没和其他人说,独自前往医院。输液的针扎进去时,引发轻微的刺痛。点滴刚开始是微凉的,顺着静脉流下,很快被身体里的血暖和起来。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吐干燥的火,让人昏昏欲睡。
他好像又看到了幻觉。
幻想有人从他身边经过,带起熟悉的馨香。
王思年不爱喷香水,但是爱干净,身上总是带着洗发水混合衣物柔顺剂的味道。
她自嘲那是“妈妈味”,但是宋谨和觉得这是家的味道。
所以,是她回来了吗?
“你下针的地方都回血了,还好我看了一眼,不然出大事了。”护士焦急的声音打断他的遐思,“没有别人照顾,你更得多注意点,不然多危险。”
宋谨和看着肿起来的手背,无知无觉的说了句谢谢。
他在输液大厅的椅子上一坐就是六小时,起身的时候,人清醒多了。
“如果是重感冒的话,是会出现嗅觉失灵的问题的。”医生听到他的困惑,言简意赅的解释了一下。
“不是嗅觉失灵,是闻到一种很熟悉的味道,若有若无。”男人说。
医生翻了一眼他的病历本,指着过往病史那栏,不再过多啰嗦:“可能是氟哌A醇的原因。你还得输一天液,先去把明天的费用缴了吧。”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同,所以有时候说的再多,对方也无法领会。
宋谨和点头,拿着单子往缴费处的方向走。只是走得越近,香味就越浓。
他突然开始暗自期待一个可能性……如果老天肯眷顾他一次的话。
缴费处排队的人不多。
冰冷的玻璃窗前,影影绰绰立着几个。
宋谨和恍惚的停住,如同十七八岁第一次想要表白时,心如擂鼓,口干舌燥。
老天真的听到他的心声了。
他一眼就看到了她。
王思年的长发被高高束起,穿着简单的运动套装,注意力全在手里的单据上。她肚子隆得颇高,看样子应该有个七八个月的身孕了。
男人不敢靠近,只能用贪婪的目光凝视着她,生怕上前一步她就会消失不见——这肯定是海市蜃楼般的幻觉,因为王思年是断然没道理留着他们的孩子的。
而就在此时,女人审视完了单据,随意抬起头,在看到他后,整个人冻住了。
“徐建?”她下意识开口,然后想起了什么,表情变得讥讽起来,“不对,是宋总。好久不见。”
她不是幻觉。
她是活生生的。
宋谨和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像是被人攥住了,有千言万语想说,却又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突然记起自己的劣迹斑斑,于是赶忙抬手,把肿起的手背给女人看:“我是来输液的。”
——并不是跟踪你。
王思年点头,接受了这个说法:“真巧。”
“你最近还好吗?”男人轻声开口。
“挺好。”女人简短的回答。
他目光往下移,停在了女人的肚子上,语气中饱含难以置信的惊喜:“我以为……你不会要这个孩子了。”
“它和你没有关系。”王思年淡声说。
“它是我的孩子。”
“你想太多了。”女人突然粲然一笑,“孩子是徐建的。”
这话说出来带着报复的意味,而它也确实像刀子似的,狠狠在男人心上豁开一个口子。
鲜红的血顺着隐形的伤口喷溅出来,撒的到处都是。
宋谨和愣神的功夫,队伍已经排到了王思年这里。
“有医保吗?”收费处传来问询声。
“有。”王思年说着,从包里掏出医保卡递了过去。
柜台里传来敲击键盘的声响:“1328元。”
男人习惯性掏钱包,抽出一张黑色信用卡,夹在修长的指间递了过来。
王思年没有接,掏出自己手机扫码付了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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