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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症-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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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喻落吟不知道有些事情是不是一生中只能经历一次,错过了就没有了。
  因为他的人生一向顺遂,都不知道自己在面对‘打击’的时候竟然会如此茫然无措。
  他只是脑子麻木,照常同往日那般绕了一个来回,在隆冬黑夜的冷风里骑了快四十分钟的车回到租住的房子。
  活动了几下冻僵的修长手指,喻落吟摁下密码,在意外看到瞒室灯火通明中端坐在客厅沙发上的顾苑,眉头下意识的跳了一下。
  “怎么才回来?”顾苑并不意外他会回到这里,实际上在两个小时之前得到一份喻落吟最近的消费记录,知道他私自租了房子并且半个月没回家住了,顾苑就知道他一定会回到这里。
  所以她才会选择到这里等待。
  “晚自习九点半下课,从你们学校到你租的这个房子——儿子,你的品味不错。”顾苑稍微溜号的笑了声,继续说:“从你们学校到这个房子你骑车顶多十分钟,现在都一个小时了,你去哪儿了呀?”
  喻落吟不禁蹙了蹙眉,从小到大他最烦的就是每次顾苑见到他这一幅‘公事公办’的教师做派。
  就好像她时时要教育他,要他作报告一样。每每见到,喻落吟都绷不住反抗,说话带刺。
  “无事不登三宝殿,您来干什么?”这次当然也不意外,承蒙顾苑从小‘悉心教导’,喻落吟知道怎么跟她一样沉的住气,披着温文尔雅的外皮说出最刺人的话:“难为您还记得您有个儿子,现在才知道我在外面租了个房子。”
  顾苑抿唇沉默了下来,屋子里登时陷入诡异的死寂中。
  喻落吟轻轻的笑了声,若无其事的绕到冰箱前拿出瓶冰水,一口气喝了半瓶下去。
  顾苑定定的看着他,一句‘别总喝凉的,伤胃’在舌尖绕了一圈也没说出来,反而——
  “为什么不接受澜大的保送名额?”
  “哦,你是因为这件事过来的啊?谁知道呢?”喻落吟走过去半倚在柔软的皮质沙发上,无所谓的笑:“可能是因为我不想上澜大了吧。”
  “胡闹。”顾苑板着脸,一字一句僵硬的像是在会议室开会一样,条理清晰的分析利弊:“澜大有全国排名前三的化工专业,这不是你之前想要报的专业么?”
  “更何况澜大在本地,你无论是衣食住行都要更方便一些。”
  “还有去澜大是你自己之前的想法,做人如果言行不一……”
  “妈,您能先别说了么?我想安静一会儿。”喻落吟仰头看着雪白雪白的天花板,怔怔的说:“我今天很累。”
  无论是下午被白寻音彻底击碎的自信心,还是刚刚依旧忍不住犯贱一路护送她回家,然后在她家楼下毫无头绪的站了半个小时,从生理到心理,都很累。
  “喻落吟,你到底是怎么了?”看着他这幅懒洋洋的颓丧模样,顾苑气的站了起来。
  她纤细的手指紧紧的抓着手里的包,恨铁不成钢:“你现在这是什么状态,是一个高三学生该有的状态么?”
  喻落吟怔怔的嗤笑:“我该是什么状态呢?”
  难道他就应该永远理智,不动声色,带着一层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真空面具么?只要是人,都会有迷茫和软弱的时候吧?
  “你当然应该是接受澜大保送,准备大学学业了!”然而顾苑却不允许,她喋喋不休的声音妄图帮他决定一切:“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知道为了些什么要死不活的,喻落吟,你在跟我置气么?”
  喻落吟沉默不语。
  “……我和你爸工作都很忙,在对你关心这方面的确有疏忽。”见他这幅不配合的态度,顾苑微微叹了口气,语气稍稍放软:“但这不是你恣意妄为的理由,落吟,你难道不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了么?恣意放纵是一个人堕落的开始,无论如何,我不允许你对你自己不负责任。”
  “妈,别说了。”喻落吟面无表情,眉梢眼角带着一层浅浅的冷意:“我累了,你先走吧。”
  顾苑皱眉,坐在原地不动。
  “你还要说保送名额的事情?”喻落吟眉梢轻挑,讥诮的笑了:“我不要,你就认为我考不上了么?”
  “你,”顾苑愣了,喃喃道:“你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我愿意。”喻落吟‘大逆不道’的一挥手,指向门口:“请吧。”
  ……
  顾苑了解喻落吟的脾气,知道他现在的状态在争辩下去非得吵起来不可,她忍气吞声的站了起来,但走到门口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回了头——
  “喻落吟,你以为你这多此一举的举动很帅?还是很符合你们这些小男生的潇洒?”
  “放着保送名额不要非要自己参加高考?我很欣赏你的自信心,但你似乎忘了人生总有意外的这个道理。”
  “发烧感冒,交通堵塞,临阵发挥紧张,等等都能引起高考中所谓的‘意外’!”
  “人生中的理想和目标不是让你随意糟践的,有的人一辈子可能只有一次抓住梦想并且去实现的机会,错过了就完了,以后你就明白了。”
  顾苑一气呵成的说完,‘砰’的一声干脆利落甩上大门离开。
  满室的寂静中,喻落吟刚刚闭上的眼睛慢慢睁开。
  '有的人一辈子可能只有一次抓住梦想的机会。'
  '错过了就完了。'
  所以,他是不是该抓住?
  白寻音错过了就完了,喻落吟内心深信不疑这一点。
  可是女孩下午的时候明明白白的跟他说过,在自己和理想之间,她选择了理想。
  如果自己在倒贴上去……那是不是太犯贱了?
  时隔快要一个月,喻落吟终于忍不住点了一根烟,清隽的眉头紧蹙。
  要不然……就算了,反正白寻音也烦他。喻落吟漫无目的的想,心里一片空落落的。
  可一闭眼,少女曾经温柔的笑靥,残酷的过往都在脑子里不断的闪回,跟看电影似的。
  喻落吟睫毛微微颤动,在一根烟燃尽的时候,做了和刚刚心里截然相反的决定——艹,不就是倒贴么?他犯贱了。
  顾苑的一席话犹如醍醐灌顶,让喻落吟躁郁纠结了一下午的心脏沉静下来,同时也做了一个和日后人生走向都息息相关的决定。
  也不知道她如果哪年哪月知道了真相,会不会后悔到恨不能穿越时空管住自己的嘴。
  *
  接下来将近一周的时间,白寻音没有继续受到喻落吟的纠缠。
  许是因为他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也知道他们注定是两个方向的人,所有交集都是没有必要,便也就看开了吧。
  白寻音为此松了口气,但也并没有开心到哪里去,因为家里有些事情让她有点忧心。
  近几天不知道怎么了,季慧颖好像有事情瞒着她一样——早出晚归,整个人透着藏不住的心绪不宁,白寻音甚至偶然看到她在检查家里的存折积蓄……
  统计钱不可怕,但可怕的是只有她们两个人的情况还要偷偷摸摸的统计,能瞒着她这种相依为命的人的事情,那就绝对不是简单的事情了。
  白寻音在想到这一层的时候脑子‘嗡’的一声,第一想法就是冲到季慧颖面前无声却急促的写字询问:'妈,是不是爸爸最近情况不好?'
  白鸿盛身体机能一向挺稳定的,但自从经历了上次的意外事件,白寻音现如今总有些一朝被蛇咬的提心吊胆。
  她生怕某天会听到什么噩耗。
  “不是,不是不是,你想到哪儿去了?”季慧颖连忙否认,眼神乱飘:“你爸爸身体情况很稳定。”
  她不自觉的进行着重复行为而不自知,显然是整个人都焦躁到了一定的程度了。
  可她们最近的生活一如既往……季慧颖到底在焦躁什么?
  白寻音清秀的眉头担忧的蹙起,忍不住继续在纸上问,字迹潦草:'妈妈,你最近到底怎么了?'
  “别问了,音音,你可不可以回去学习?”季慧颖揉了揉太阳穴,一会儿是压不住的躁郁,一会儿却又强颜欢笑。
  她把白寻音推回了自己的房间,不住说:“还有三个月就要高考了,音音,你只需要好好考试就行,其余的都不用担心。”
  可季慧颖越是这么说,白寻音就越是觉得心里沉重。
  就好像被最亲近的人瞒着事情的郁闷无处宣泄,憋的慌——她甚至想找阿莫说说季慧颖最近的异常,可每每话到嘴边,却觉得还是说不出来。
  她自己都搞不清楚的事情,阿莫那个大大咧咧的姑娘又哪里能想的明白呢?
  更何况在这个节骨眼,给别人徒增烦恼都是犯罪,白寻音不想阿莫跟着她一起烦心。
  她只能默默的把所有疑惑咽了下来,装作没事人一样的陪着季慧颖‘演戏’。
  而这表面的‘平和’直到周末那天被全盘打破。
  周日高三学生照例是放假半天的,白寻音担心季慧颖最近的状态,想趁着这半天休息回家好好陪陪她,便拒绝了阿莫和她一起补课的邀请。
  可白寻音没想到她骑着自行车走进阿郡胡同逼仄的巷子里时,却看到季慧颖被两个人高马大的背影堵在了墙角!
  白寻音脑子‘嗡’的一声,不管不顾的拨着刺耳的自行车铃就冲了过去——
  “艹!哪里来的疯子!?”少女突兀冲过来的白色身影让两个凶神恶煞的大男人也吓了一跳,将将避开自行车轮,便破口大骂起来:“你他妈的没长眼睛是吧?没看到这里有人么?”
  “音音!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补课去了么?”季慧颖心惊肉跳,又怒又惧的把白寻音护在身后。
  她看着少女倔强青白的脸色,不住的催:“你别管这些,快回去做卷子……”
  “哟,姓季的,这是你女儿啊?”领头的男人上下扫了一眼白寻音,忽然笑了:“小模样长的不错。”
  “音音!”季慧颖身子微抖,厉声喝道:“回家去!”
  白寻音却愣在了原地,澄澈的双眸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这声音,熟悉的拿腔作调……她认得,就是三年前高利贷追债的那帮人!
  看到他们就能想到当初白鸿盛从八楼一跃而下的画面,白寻音脚底板涌上一股熟悉的寒意,牙齿不自觉的咬的咯吱作响。
  “姓季的,你叫你女儿回家没用,我们又不是不知道你们家地址。”男人无所谓的笑,他一双吊梢眼睛,显的阴鸷又狠厉:“总之你不给钱,我们就天天过来,到时候耽误了你女儿高考的话……你觉得谁损失重?”
  白寻音回过神,一下子明白了。
  原来这些天季慧颖的踌躇不安,辗转反侧,甚至偷偷看存折……都是因为这群追债人又缠上来了。
  他们显然是打定了主意要趁着这个节骨眼缠上来,让季慧颖生怕踩在她高考前后打扰她的心情,于是不得不拿钱。
  白寻音垂在身侧的手攥成拳,指甲深入掌心。
  “你、你们不能这么不讲道理。”季慧颖一辈子都在体质内工作,温文尔雅的性子,即便气急了也只是脸色青白的讲道理:“我老公被你们逼的跳了楼,法院已经清除我们和你们之间的债务……”
  “呸!法院算个屁!”男人急头白脸的打断了她,冷冷嗤笑:“法院管得了老子天天过来这破小区‘散步’?它管不着!你男人当时欠了老子那么多钱,以为死了就算了?给不给钱,你们自己看着办!”
  男人说完,就带着身后的跟班闲庭信步的走了。
  两个人心事重重的回到了家里。
  把包挂上,季慧颖回头看着脸色苍白的小姑娘叹了口气,轻声安慰:“音音,别怕,他们再来咱们就报警,会有办法的。”
  可是警察会不会管,就不一定了。
  白寻音知道这个道理,但她不想让季慧颖知道她什么都清楚,免得她担心,于是只得点了点头。
  孤儿寡母最容易被人欺凌,尤其她们是两个女性,在世人眼里柔弱又没用的女人。
  白寻音几乎能想到那群追债人的想法,觉得她们一定会受不住的给钱保平安,然后一次的妥协下去,就是永无止境的被要挟,可是……
  白寻音茶色的眼眸闪过一丝凛冽的寒光,她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把刀子放进了书包里。
  这是当年白鸿盛送给她的瑞士军刀,必要的时候……可以保命。
  十七岁的少女第一次想要碰触利刃,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她是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情的。
  生活总是这么难么?还是等长大了就好了?
  白寻音再次扪心自问了一遍这个问题,随后轻轻的嗤笑了一声。
  命运就是一个贱人,生活就是那么难。
  第二天放学后回到小区巷子口见到那两个追债人的时候,白寻音并不意外——自从昨天下午在自家小区门口见到这两个人,她就知道他们一定会找上来。
  吸血鬼和蛀虫只喜欢盯着弱者欺凌,而她看起来比她妈妈还要‘弱’。
  白寻音推着自行车在人高马大的两个男人面前站定,双眸冷冷的。
  “小姑娘,你这是什么表情啊?”男人看到她这‘视死如归’的模样忍不住笑了:“我们就是想跟你聊聊,听说你学习不错,高材生?”
  他说着,就想把手伸过来触碰女孩的下巴。
  然而下一秒,深夜里寂静的巷子口传来一道杀猪似的惨叫——
  “艹!!!我□□妈的!!”
  男人捂着流血的手,蔓延着的血像是浸入到他的眼睛里,双目嗜血一样阴狠的盯着白寻音大骂:“你个贱女表子!竟然敢他妈带刀!”
  然而白寻音根本不听,在拿出瑞士军刀义无反顾的划伤男人的手时,趁着他惨叫的当口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跑。
  必须跑!跑的越快越好!跑出这逼仄的巷子口!
  白寻音心肺随着剧烈的奔跑不断灌入冷风,直感觉火辣辣的疼,然而她还是感觉到身后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近的好像马上就能碰触到她,让人犹如坠入无尽深渊的绝望——
  然而有人拉了她一把!
  “白寻音!”依旧每天悄悄送她回家的喻落吟正在巷子口买了瓶水,还没等走就看到小姑娘不要命似的跑出来,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
  他瞳孔猛的剧烈收缩,第一反应就是扔掉手中的水冲过去拽住她:“怎么了!?”


第36章 痛
  *有的时候, 悬崖峭壁的绝境中也能开出花来。
  跑出巷子口被喻落吟拉住的时候,白寻音脑子一片空白,直感觉身上轻轻的颤了一下过后便是一身的冷汗。
  滴水成冰的晚上, 通体凉意。
  一瞬间, 白寻音还以为自己是被身后的追债人拉住了, 她眼前像是被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什么都看不清楚。
  眼神空洞, 机械麻木的看着喻落吟拉住自己,嘴唇开开合合的好像在说什么。
  “白寻音!怎么了?谁在追你?”喻落吟问话的时候下意识的把她拉到自己的身后护着,就这么一个耽搁的时间, 没等白寻音张口,巷子里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就传出来了。
  喻落吟清隽的眉目一凛, 沉冷了几分。
  他把白寻音推到墙上,自己推着自行车挡在她面前。
  “臭小子!你他妈谁啊?”受了伤的那个男人疼的说不出话来,只能脸色苍白满头冷汗的龇牙咧嘴,让旁边的两个跟班搀扶着他跑——要不然以成年男人的体力, 老早就追上白寻音了。
  吃了一个这么大的亏,男人手心里的伤口几乎深到见骨, 碰都不敢碰。
  他们当然不会默默的吃了这个闷亏, 受伤的人说不出来话,自然会有人帮他说。
  “我告诉你你他妈别管闲事儿!把那丫头交出来!”人高马大的男人凶神恶煞的走过来, 伸手乱指乱比划的瞪着喻落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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