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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刑纪-第5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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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关南叶岛遭到侵犯一事,并无真凭实据,即使断定那人与青山岛便是真凶,而如今有了龙鹊祭司的庇护,暂且也只能自认倒霉。
  康玄与卜成子,同样神情尴尬。所幸乔芝女拱手寒暄了几句,又口称前辈,礼数周到,之后告辞离去。他二人自觉挽回几分颜面,于是佯作大度举手相送。
  而午道子依旧是脸色发黑,恨道:“我定要查出祸害南叶岛的贼人,哼……”
  ……
  离开了龙舞谷之后,一行直奔海边而去。
  须臾,在一块山崖阻挡的海滩上,来自青山岛的六个人再次聚到一起。从乔芝女的口中获知,所奉上的贺礼,也就是《化妖术》,使得龙鹊大喜,当即便许下青山岛的岛主之位,不过,那位高人也询问了功法的来历,她谎称是凡俗船夫出海捕捞所得,却不知用处,便当贺礼而以表敬意,等等。总而言之,一切如愿以偿。
  而众人说笑片刻,争吵声再次响起。
  “你要留在此地,只为九月初九的喜筵?”
  “嗯!”
  “此前有言在先,你怎能出尔反尔呢?”
  “并非出尔反尔,本先生另有计较!”
  “纯属借口!你分明见到美人,迷了心窍!莫怪老姐姐说话难听,你色胆包天,竟敢与龙鹊争风吃醋,又将众人的生死安危,置于何地……”
  韦春花忍了一路,火气爆发,手指某人,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
  怒其不争啊!
  她将一条老命,以及韦家的前途,尽数托付于这位无先生。谁料一个貌美的女子,便对方性情大变而忘乎所以。她很愤怒,也很心疼。
  “老婆子,你骂得不是一般的难听,而是过于难听,叫本先生情何以堪!”
  无咎的脸皮够厚,不怕误解,却怕背负不该有的骂名,尤其是将他当成一个见色忘义的无耻之徒,他着实承受不来。于是他也火了,与韦春花怒目相向。
  “呵呵,你知道丢人了,趁早打消你的淫**念,即刻动身离开金卢岛,以免悔之晚矣!”
  韦春花依旧是不讲情面。
  无咎却摇了摇头,极为坚决道:“不成!我定要留下……”
  “你留下作甚,是参与喜筵,还是想要再见那位仙儿一面?”
  “嗯,两者皆有之……”
  “老婆子我……”
  韦春花伸手指点,气得语不成声,缓了一缓,这才咬牙切齿道:“好啊,你还是舍不下龙鹊祭司的道侣,如此淫虫上脑者,已不可救药,也罢……”
  她胸口起伏,猛然挥手:“此今往后,分道扬镳,我韦家与你无先生,再无任何瓜葛!后会无期——”
  真是性情不改,火爆与刚烈、果断与决绝一如既往。
  “咦,我以为天下人误我、谗我、骂我、辱我,权当狗屁震天响,从不放在心上。谁料你韦春花也是如此,这世间还有明白人吗?”
  无咎也不辩解,下巴一甩:“想走,我不拦着!”
  “你……”
  韦春花大为意外,反而愣在原地迟疑起来:“你……你莫非另有隐情?”
  无咎依然不作多说,反问道:“我还是不是诸位的先生,我的话还管不管用?”
  韦春花默然不语,
  韦柏与乔芝女更是躲在一旁,根本不敢出声。
  “哼!”
  无咎踩着海滩的软沙,来回踱了几步,然后倏然站定,不容置疑道:“乔芝女,将喜筵的请柬留下,即刻带着勾金、丰园,借助传送阵,返回青山岛。家园来之不易,且好生经营打理。来日自有高手,前去助你一臂之力!”
  一旦他不说笑,不争吵,不发怒,他剑眉下冷峻的神色,以及挺拔的身躯,自然而然散发出一种彪悍霸道的气势。
  韦春花有心询问,又强行忍住。
  乔芝女低声称是,拿出三块玉佩递了过来,然后看向韦柏,又与韦春花耳语几句,之后带着勾金与丰园告辞离去。
  “韦柏,命韦合与兄弟们,于九月初九的当夜,扬帆起航,赶往卢洲本土!”
  韦柏尚自冲着乔芝女远去的背影默默眺望,闻声回过头来:“嗯……”
  “不过……”
  无咎稍作沉吟,又道:“在兄弟们动身之前,应该有一番热闹。而你与韦春花则随我前往龙舞谷,参与龙鹊祭司的喜筵。届时如何行事,我当另有交代!”
  韦柏不明究竟,只得继续点头称是。
  而韦春花终于忍耐不住,嚷道:“归根究底,你还是想要去见那位仙儿,却装得如此道貌岸然,天下还有你这般伪君子……”
  无咎没有反驳,也没有动怒,而是摇了摇头,淡淡道:“不!仙儿绝非她本来的名讳……”
  韦春花始料不及,愕然道:“言下之意,你认得那个女子?快与老身说来,她究竟是谁?”
  “她是……”


第八百五十九章 三个女子
  ………………
  “她是玉公子……不,她是丑女……不,我说不清她是谁,而我却敢断定,她与这两人,必然有关。而这两人又是谁?好吧,事已至此,容我慢慢道来……”
  韦柏已返回客栈,他要暗中找到韦合与广山,传达无先生的吩咐,以便在九月初九的那晚,给金卢镇闹出点动静。
  海边只剩下了无咎与韦春花,两人分别坐在礁石上,一个摆出满脸的疑惑,一个道出心头的隐秘。
  “玉公子,乃是乔装成男子的一位女儿家,与她结识的那一年,我还是一位落魄的公子。她曾与我邂逅于后花园中,或是因酒结缘吧,虽然匆匆来去,却也颇为投机。于是呢,彼此留下两段话。她笑我,寒池残荷人伤悲,纵情千古买一醉:而我调侃,睡卧云霄花影斜,梦里落日蝶双飞……”
  韦春花听得极为关注,恍然道:“哦,那位仙儿离去时,曾自言自语,谁曾睡卧云霄,谁曾弄花影斜,不知梦里落日,有无蝶儿双飞……倘若将其连起来,岂非正是那四句诗的后半阙?”
  一阵波涛卷来,在礁石上撞得粉碎,那“哗哗”的涛声,彷如人的喘息,深沉而悠长。
  无咎斜坐在礁石上,一只脚斜踏着,他看着破旧的靴子,以及迸溅而来的浪花,笑了笑,翻手拿出白玉酒壶,呷了口酒,继续说道:“是啊,谁又能听出其中的蹊跷呢。而那段话,分明出自我口,天下只有两人知晓,若说仙儿与当年的玉公子没有牵连,只怕我自己也不会相信!”
  此时的他,再无之前的蛮横霸道,反而像个清秀的书生,或浪迹天涯的公子,在道出一段成年往事。
  韦春花的神情也缓和下来,问道:“哦,你与那位玉公子一见钟情,倒也般配,如今她人在何方?”
  “我当初只是一个落魄的公子哥,而她却是仙道高手。所谓的一见钟情,尚不至于。何况从那以后,再也不曾见过她。”
  “你见到仙儿,为何失态?”
  “她让我想起了另外一位女子……”
  “丑女?”
  “嗯,一位丑陋的女子,便是真实的名讳也不知道,而她却在我最为艰难的时候,不惜舍命相伴,我当她是我的丑兄弟。如此倒也罢了,她救我之后,在我昏迷之时,亦曾念起那段话……”
  “哦,丑女也知道四句诗,你既然昏迷,莫非幻觉……?”
  “并非幻觉,而是千真万确!”
  “或是你与玉公子对话之时,隔墙有耳……”
  “一个是神洲的凡俗都城,一个是贺州的仙门,一个是仙道高手,一个是丑陋的炼气弟子……”
  “莫非两个女子,是同一人?不,神洲……你是传说中的神洲人氏?”
  韦春花虽然知道无咎的身上藏着很多隐秘,却还是头一回见他提起自己真实的来历,不由得冲着他上下打量,很是不可思议。
  而无咎依旧是饮着酒,神色淡然,只是眸子里,多了一丝深邃的忧郁。
  他吐着酒气,轻声道:“神洲,之所以成为传说,是遭到玉神殿的封禁而与外界隔绝,所有的修仙者,只能修至人仙,便坐等寿元耗尽,化作一堆尘埃。而我不肯屈从,还是借助机缘,修到了地仙的境界。而此前的神洲使,冰禅子,因此遭到罢黜,继任的神洲使叔亨,则是变本加厉,只要将我置于死地,我不得不四处逃亡。而为免牵累神洲仙门,与他决战于冰峰之巅。最终借助飞仙天劫,与他同归于尽。他死了,我侥幸活了下来,流落于贺州,漂泊于天涯,直至今日……”
  他说的轻描淡写,波澜不惊。
  而韦春花却听得目瞪口呆,心潮激荡,禁不住站起身来,又忙伸手打出一层禁制封住四周,这才抚着胸口,犹自难以置信。
  “你曾说过,你渡过天劫,杀了神洲使,我只当狂人诳语,并未在意,而你既然来自神洲,显然句句属实。二三十年前,玉神殿的祭司,是有变更,广受四方猜测,之后不了了之,谁料与你有关。而你以一己之力,挑战玉神殿,又是何等的刚烈无双,何等的豪气万丈……”
  韦春花的双眼有些湿润,话语声有些颤抖。
  “老姐姐错怪你了,你不易啊……”
  无咎是不易,他遭遇无数的劫难,背负无数的骂名,从来不曾辩解,只能默默承受,默默孤身前行。郁闷无奈之时,便以疯癫自嘲。而他嘲讽的并非自己,而是莫测的命数,卑劣的人性,以及弄人的造化。末了,且将一腔愁绪,一腔的孤独,化作酒水的火辣,将自己浇个通透畅快。
  只是如今的他,更为不易。因为他的对手,除了玉神殿之外,还有鬼族,妖族,以及无数的尔虞我诈之辈。
  “而玉神殿为何封禁神洲,两个女子与仙儿有何牵连,哎呀,你独自一人,如何面对诸多的强敌,只怪老姐姐无能。不成,我要禀报师伯,让他前来帮你……”
  韦春花的关切焦虑,溢于言表。
  “且待青山岛安稳下来,再计较不迟!”
  无咎依旧是云淡风轻,不慌不忙呷了口酒。这一刻他好像真的成为了老者,话语中透着沧桑与无奈,接着说道:“而我也想知道,玉神殿封禁神洲的缘由,故而,我始终在查找其中的真相。据说,冰禅子受到玉神殿的惩处,死后留下一个女儿。我猜测当年的玉公子,与其有关……”
  “哦,玉公子,或许便是丑女,便是叔亨的女儿。她受到牵连,隐姓埋名,乔装易容,再也寻常不过!”
  韦春花肯定道,随即又疑惑起来:“而如今的仙儿,难道也是同一人,却又为何委屈自己,成为龙鹊的玩物呢?要知道飞仙高人的千金,仙子般的人物,心高气傲,再背负着深仇大恨,绝不会自甘堕落。依我看来——”
  她忖思片刻,猜测道:“要么她与冰禅子的女儿相识,阴差阳错,念出那段话,不想被你听到,以至于勾动心事而方寸大乱!”
  这位老妇人,虽然脾气火爆,却也心智过人,三言两语便道出了关键所在。
  “不!”
  无咎却摇了摇头,从远处收回眼光。四周被禁制阻挡,屏蔽了神识,也挡住了飞溅的浪花与隆隆的涛声。他看向手中的酒壶,悠悠道:“仙儿离去之时,我故作失态,不过是为了掩饰传音……”
  “哎呀,你行事每每出人意料,骗过了在场的所有人,也骗过了老姐姐啊!”
  韦春花面带愧色,又猛然挥手:“从今往后,若再冤枉你,我韦春花便抽自己两耳光,并与你磕头赔罪!”她还是那么果断,显然是痛定思痛而下定决心。稍稍一缓,她又道:“你暗中传音,念出了那四句诗?”
  “嗯!”
  无咎没有否认,接着说道:“我将两段话,也就是四句诗,吟诵一遍,便是为了试探那位仙儿。果不其然……”
  他说到此处,不由得再次眯缝双眼,好像又回到了龙舞谷,曾经的一切历历在目。
  当时他故作失态,举着酒壶追了过去,不过他暗中传音的四句诗,却完完整整一字不差。
  “寒池残荷人伤悲,纵情千古买一醉:睡卧云霄花影斜,梦里落日蝶双飞……”
  便在传音的刹那,已走到了数十丈外的仙儿猛然回头,即便相隔甚远,她错愕的神情依然表露无遗。
  有错愕,有欣喜,有幽怨,有痛楚,还有一丝莫名的决绝与无奈。
  而眨眼之间,那位仙儿已恢复常态,旋即带着两个随从,消失在高墙大院之中。
  不过,她离去之际,嘴唇微动,仓促间留下五个字的传音。
  韦春花失声道:“天呐,她难道真是玉公子,不,丑女,不,她究竟说了什么……”
  仙儿若不知晓那四句诗,更不会有任何的反响。从她的举动不难断定,她必然与玉公子,或丑女有关。
  “你认错了人!”
  无咎的神情有些苦涩。
  他曾经调侃过午道子,谁料到头来,同样的一句话,又回到他的头上。
  “所言何意?”
  韦春花追问道,旋即恍然:“哦,她留下的五字传音,便是你认错了人?”
  无咎点了点头。
  韦春花叹了口气,安慰道:“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执着呢。她即将成为龙鹊的道侣,不便纠缠下去。待日后寻见玉公子,或丑女,必能真相大白……”
  “嘿……”
  无咎突然笑了。
  “缘何发笑?”
  韦春花不解。
  无咎举起酒壶,饮了口酒,然后盯着韦春花,意味深长道:“仙儿的自言自语中,引用了我的两句诗,我却不敢断定,故而随后试探。她不理我也就罢了,又怎知我认错了人?她显然知道我的用意,又在竭力隐瞒着什么?”
  “哎呀,老姐姐我真是愚钝,竟未察觉其中的破绽!”
  韦春花终于大彻大悟般,一边拍着双手,一边自责不已,感慨道:“仙儿若是一声不吭,你也无计可施,偏偏她欲盖弥彰,留下的五字传音,于无意中泄露了天机。而她的来历,亦无容置疑。她必是玉公子与丑女,二人之一……”
  “且不管她是谁,我只知道,她十之八九,便是冰禅子的女儿。而找到了她,我便能查清楚,封禁神洲的真正缘由!”
  无咎站起身来,两眼中精芒一闪。
  “正如所说,冰禅子的女儿,绝不会成为龙鹊的玩物,九月初九的喜筵,也必然生出大乱!”
  “先生,你是想……”
  “老姐姐,敢不敢随我大闹龙舞谷?”
  “啊……有何不敢呢,老姐姐这条命都是你的,便陪你找到仙儿,弄清楚玉神殿的阴谋诡计,豁出去了……”


第八百六十章 赶赴喜筵
  ………………
  大闹龙舞谷,说着轻松。
  而但凡仙道中人,便应该知道其中的利害。
  龙舞谷,是什么地方?
  龙鹊的老巢啊。
  而龙鹊又是谁?
  那是玉神殿的祭司,监管一方的至尊,不仅辖下高手众多,所结交的高人也非同小可,背后更有强大的玉神殿,再加上整个山庄禁制森严,莫说大闹龙舞谷,稍有窥觑之心,都是自寻死路。
  韦春花虽有火爆的性情,豁出去的气魄,而她并非莽撞之人,放出了豪言壮语之后,旋即询问无咎的真实用意。
  而无咎之所以将他多年来的遭遇,以及藏在心头的隐秘,如实托出,并非为了拼命,而是打消韦春花的疑虑,以求得到对方的全力相助。
  至于如何行事,他早有计较。
  便是借着喜筵之机,找到仙儿,查清她的来历,一旦她与冰禅子真的有关,则趁机打听玉神殿封禁神洲的缘由。
  不过,想要再次接近那个女子,多有不便,唯有借助韦春花,或能暗中行事。何况喜筵之上,变数莫测,多个帮手,也多一分胜算。
  而他让乔芝女早早离开,是不想殃及青山岛,又命韦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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