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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刑纪-第4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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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操劳的样子。闻声,他慌忙走过来说道:“师伯有交代,弟子不敢忘。出门在外,不能坠了韦家的威名。面对山庄弟子的挑衅与无端的羞辱,理当还以颜色!”
他说的慷慨激昂,忽而扭头招手:“韦合,且与祖师禀报,你是如何在我的吩咐下,秉持师训,不畏邪恶,教训山庄弟子的……”
韦合被人群挡在身后,有种泯然于众的落寞。若在冠山岛,他是人人敬仰的韦管事。而来到无极岛的都是韦家的菁英之辈,他这个管事弟子也没了往日的威风。谁料正当郁闷的时候,忽听召唤,他猛然推开人群,便听一声尖叫响起:“该死啦,收起你的脏手——”
一不小心,竟碰到了一个女子。
韦秋兰,脸色羞红,两手卡腰,与男人势不两立的架势。
“哎呦,师姐……”
韦合吓了一跳,却顾不得许多,几步冲到门廊前,拱起双手,嗓门洪亮道:“弟子牢记师祖教诲,苟利韦家生死以,不因祸福避趋之,于是愤然出手,狠狠教训山庄弟子!”
韦玄子微微颔首,却疑惑道:“你人单势孤,如何对付众多山庄弟子?”
“我……”
韦合心底发虚,神色一滞,话语声顿时低落下来,却依然硬着头皮道:“我有无师弟,在我这个师兄的教导下,他不畏邪恶……”
韦玄子似有不解:“无师弟?”
韦柏趁机分说道:“师伯,便是那个守陵弟子,叫作无先生,随同韦合先行到此,打理相关事宜……”
“哦,是他?”
韦玄子想起了什么,深邃的眼光微微一凛:“那位弟子,人在何处?”
韦柏看向韦合:“人在何处?”
韦合有些忙乱,自言自语:“人在何处……哦……”
他一拍脑袋,转身冲出人群,直奔院子角落的一座小屋跑去,气势汹汹大喊:“无师弟,师祖与诸位前辈在此,还不给我滚出来见礼赔罪——”
转瞬之间,小屋就在三丈之外,却屋门紧闭,根本没人回应。
韦合跑到门前,抬脚便踢。“砰”的一声,禁制崩溃,屋门破碎,他始料不及,一头冲入屋内。而不过瞬间,他返身走了出来,满脸的愕然,难以置信道:“人呢……”
……
第七百九十八章 出海抓鱼
………………
人呢,在阳邑岛。
很忙。
白日里,无咎逼着广山与他的兄弟们静坐吐纳。有了修为好啊,可以使用纳物戒子,还能御剑飞天,等等、等等。而任凭他如何分说,依旧是收效甚微。这群汉子倒也并非不听话,而是一坐下来,便禁不住的打瞌睡,即使踢上两脚也不管用。
想想也是,星月一族,乃是上古月族嫡传一系,全凭着天赋异禀,与先祖的传承,这才躲在地下生存至今,如今乍然返回地上,又如何懂得经脉、灵气以及吞吐采纳的法门,面对晦涩的行功口诀,打起瞌睡也是在所难免。
夜里,倒是不用催逼。广山带头拿出云履,夜空中,顿时多了一道道身影,煞是生龙活虎……
而看着那愈来愈圆、愈来愈亮的明月,无咎待不住了,他掐指一算,已不知不觉到了七月的中旬。炼制云履,再加上传授功法,调教这群汉子,竟忘却了时辰,只怕韦家早已抵达无极岛。天色未明,他将众人召集起来。
“诸位兄弟,我要返回无极岛,且好自为之,改日再会!”
无咎分说过罢,拿出二十四块五色石递给广山,郑重其事地吩咐道:“此物留作云履之用,来之不易,当倍加珍惜,非到万不得已,切勿四处乱飞而以免不测……”
他已将修炼之法传授,至于广山与一众兄弟愿否修炼,能否修炼,只能随缘。而这群汉子不喜修炼,却喜欢云履,他不得不叮嘱几句,又将替换五色石的法门展示一二。
一个个高大的汉子站在沙滩上,各自解下脚上的云履来回查看,这才发觉玉片背后所嵌的五色石,旋即恍然大悟而又不以为然的样子。
无咎正要离去,察觉异常。
却见广山与兄弟们笑了笑,旋即纷纷从腰间解下一个带子,竟是一个隐藏的包裹,放在地上摊开,从中露出明珠、金块等物,还有一块块五色闪烁的晶石。
五色石,这群汉子竟然随身携带着五色石,各有数十,加起来足有五、六百之多。
“此乃星月谷的神石,临行前,兄弟们随意捡取几块,却并不知道用处,既然如此珍贵,当交由先生保管。”
“咦,何不多捡几块呢?”
“事起仓促,何况蚕丝囊所纳有限……”
“蚕丝囊?”
“蟾宫冰蚕丝缝制的布囊,不如也送给先生……”
“嘿,免了!”
正如所说,星月谷中有神石。
而神石,当然便是五色石。
无咎曾经在星月谷的祭坛上,抢了五、六千块五色石,而接连炼器,恢复修为,消耗颇多。他如今身上的五色石,仅有数百块,想要修至地仙境界,只怕也是捉襟见肘。而纵然如此,他还是拿出二十四块五色石,留给广山等人,以备不时之需。谁料对方竟然随身携带着五色石,并大方回赠。那条蚕丝囊也是不凡,看着像个裤腰带,却神识难辨,内有乾坤呢。
唉,多少好东西都被这群莽汉丢在星月谷,想一想都心疼。
无咎也不客气,将地上的五色石收归己有,不过他还是给每人留下十块当做备用,这才蹿上半空疾遁而去……
……
山脚下的那座旧院子,看起来还是老样子。
自从冠山岛的韦家入驻之后,院前院后便多了一层禁制,而且院子里有人走动,门外有人把守,使得荒废已久的所在,渐渐多了几分人气。
无极岛之行,韦家应该来了十九人,如今却少了一位,竟然没人声张。不过,他曾经闭关的小屋,已修复了屋门,并多了几层禁制,似乎处于严密监视之下。
这日的午后,院子里的情形如昨。
居中的三间正屋,成了韦玄子的静室;相邻的屋子,住着六位人仙高手;余下的几间屋子,则是十位筑基弟子的住所。却有两人不住屋子,一个韦春花,在门廊的尽头盘膝而坐,神识中死死盯着不远之外的那间小屋;另一位则是韦合,根本没有分配屋子,而是被韦柏派往院门,让他从外事弟子,变成了守门弟子。
“韦师叔,你过河拆桥啊……”
韦合独自坐在院门外的台阶上,暗暗腹诽。任凭山谷的景色如画,也排解不了他心头的郁闷。自己辛辛苦苦修葺屋子,挨打受怕,到头来不仅没有栖身之所,反倒要看守院门而餐风露宿。而稍有不测便溜之大吉的韦柏师叔,反而受到师祖的嘉奖。看来自己还是修行不够,当以此诫勉而奋发有为。
“吱呀——”
有人打开院门。
韦合回头一瞥,含笑起身:“师兄、师姐——”
院内走出两人,男的健壮威武,女的清秀可人,正是韦山子与韦秋兰,却只是点头示意,旋即便要结伴离去。
韦合慌忙伸手阻拦:“韦柏师叔有交代,严禁弟子外出,两位……”
韦山子昂首挺胸,不置可否。
韦秋兰却竖起柳眉,嫌弃道:“让开——”
韦合讪讪一笑,劝说道:“师姐,如今置身异地,不能不多加小心!”
“哼,屋内潮湿不堪,难以静坐入定,我要去镇上购买床榻!”
“你乃女子,独占一屋,榻几齐全,怎会难以入定呢?”
“看好院门便可,休得多管闲事!”
“师姐,我也是好意……”
“哼,你口口声称,严禁弟子外出,那人是谁?”
“谁……无师弟……”
正当二人争执之际,一道人影横穿山谷而来。
那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身着灰旧的长衫,一头黑发随风摆动,身形步法极为飘逸。不消片刻,已到了数十丈外。其清秀的面庞,入鬓的剑眉,含笑的嘴角,以及漫不经心的随意模样,正是曾经的守陵弟子,无先生。
韦合愕然不已:“无师弟,真的是你?”
“嗯,你不认得我了?相隔数日而已,人情凉薄如斯……”
来人真的是韦合口中的无师弟,也就是无咎。他失踪多日,终于现身了,却好像游山看水归来,显得颇为的轻松。而他刚刚抵达门前,立足未稳,韦秋兰像是被他吓着,举起双手,腰肢一扭,竟转身跳进院子,随即叫声响起——
“姑母,那人就在门外……”
韦山子更为果断利索,竟腾空而起,瞬间冲出去十余丈,然后“砰”的两脚落地,恰好挡住了无咎的退路。看他的架势,只要稍有不测,便将拔剑相向。
韦合却有些不知所措,语无伦次道:“师弟呀,你去向不明,大祸临头了,是否与无极山庄有关呢……”
与此同时,院门处多了一位老妇人:“无先生,给我滚进来——”
无咎站在门前,看着身后的韦山子,看着韦合,又看了看院内的韦春花,茫然道:“出了何事……”
他抬脚穿过院门,却见庭院里站满了人,韦春花之外,还有韦柏、韦天等人仙前辈,以及八、九位筑基弟子。而正屋的门廊下则是独自站着一位老者,漠然而又威严的神色令人不敢正视。
韦合与韦山子随后走进院子,院门“咣当”关闭。与之瞬间,一层禁制笼罩了整座院子。
韦家的人,齐聚一处。
十九个人,一个不少。
无咎打量着熟悉的院落,并暗暗琢磨的时候,韦春花往前两步,躬身致意:“师伯……”
韦玄子微微颔首,没有吭声。
韦春花猛然转身,厉声道:“你身为外事弟子,却擅离职守,多日不见踪影,究竟去了何处?”
原来外事弟子这般不值钱。
无咎拱了拱手,旋即两手摊开,肩头一耸,轻声道:“本人闲着无事,便去镇上游玩……”
“你人在镇上?”
“……镇上无趣,借机出海……”
“出海作甚?”
“出海抓鱼啊……”
无咎挥袖一甩,庭院中顿时多了数十条死鱼,鱼儿虽死,却水迹淋淋,显然是出海不久。他伸手一指,接着说道:“韦管事留下看家,命我外出购买酒食,一时兴起,便出海捕鱼打打牙祭。敢问春花前辈,我何错之有呢?”
韦合躲在院门旁,慌忙摆手:“我没有……”
无咎没有回头,随声质问:“你没有饮酒,还是没有吃肉?”
韦合支支吾吾:“我……”
有人越众而出,叱道:“我命你二人留下修葺院落,恭候师祖的到来,你二人却躲在此处饮酒吃肉……”
无咎的眼光掠过韦柏,冲着院子角落里的小屋凝神打量,自顾说道:“本人与韦管事联手抵御山庄欺辱,即使修葺院落的物品都是抢夺而来,其间的担惊受怕,谁又知道呢。我以为诸位前辈即将到来,总算能够有所安慰,而不过是外出几日,便毁我的小屋,并冠以擅离职守的罪名,好不叫人寒心也!”
话到此处,他嘴角一撇:“倒是这位韦柏师叔,在阴康岛有个淫乐窝,而你老人家独自逍遥也就罢了,却害得我二人遭到殴打,而所砸的临水苑,也被嫁祸于韦家。如今这般境地,莫说事出无因……”
韦柏怒叱:“胡说八道……”
无咎依旧是淡定自若,话头一转:“春花前辈,如何处置在下?”
韦春花亟待发作,却无言以对。
便于此时,门廊下传来话语声——
“你倒是能言善辩,滴水不漏。而老夫问你,你独自一人,如何对付三位筑基高手……”
第七百九十九章 天涯何年
…………………
韦玄子出声了。
院内倏然一静,而所有人的眼光,齐刷刷汇聚一处,看向那个曾经的守陵弟子。
无咎愣在原地,似乎显得很慌乱,然后欠了欠身子,迟迟疑疑道:“在下独自一人,当然难以敌众……”
韦玄子站在正屋的门廊下,一手背负,一手拈须,漠然的脸色令人捉摸不透。
院内的众人,神情各异。
韦春花伸手撩起鬓角的白发,鼻子里发出威严的冷哼。
韦山子抱起臂膀,回首看向身旁的师妹。
韦秋兰随即还了一个仰慕的眼神。
韦柏皱着眉头,面无表情。
韦合独自躲在院门的台阶上,见无师弟的言行举止有些反常,他不禁疑惑起来,却又猜不明白。
而无咎稍稍一顿,突然挺直腰身,提高嗓门,一字一顿,大声道:“不过,有韦柏师叔的谆谆教诲,有韦管事的全力相助,山庄弟子纵然猖狂,又奈我何!”
韦合听得清楚,禁不住赞道:“哎呀,正是如此,若非我……”
察觉失态,他慌忙伸手捂嘴而一缩脑袋。
韦柏却不失时机上前两步,冲着韦玄子拱手道:“这小辈虽然口无遮拦,而方才所言确实不假,弟子若非妥为交代,也难以分身前往阴康岛迎接师伯。而弟子潜伏于阴康岛的临水苑,着实用心良苦。事发之后亦曾禀明,无非有人嫁祸罢了。至于能否挑唆得逞,应在师伯的掌握之中!”他说到此处,指向无咎:“他从海上而来,与山庄并无纠葛,而擅离职守之过,弟子必当予以严惩。师伯……”
这位韦柏师叔,竟替无咎求情。
韦玄子漠然如旧,深邃的眼光冲着无咎打量不停。少顷,他淡淡说道:“不必了,命他参与两家的比试便可。若他获胜,既往不咎!”话到此处,他突然又道:“小辈,可知缘由?”不等回应,他转身走进屋子,“啪”的关上屋门,而话语声依然未绝:“一个敬重天地神明的人,绝非大恶之人……”
“师伯——”
韦春花只觉得师伯的话语过于高深,还想追问,旋即又猛一摆手:“散了、散了——”却转身走到无咎的面前,带着严厉的神情低声叱道:“小辈,你若心存不轨,老身饶不了你,哼!”
紧接着又是一人到了面前,同样是压低嗓门告诫道:“小子,以后休得胡说八道!且将死鱼烂虾扔了,即日起,你与韦合轮番看守院门……”
韦春花与韦柏相继离去,庭院的众人也各自回屋,笼罩院子的禁制随之消失,再次有人摇摇晃晃走到身旁。
“无师弟善于应变,与我相比也是不遑多让啊……”
“一块灵石,将死鱼扔了,明日起,你我轮番看守院门!”
无咎抬手抛出一块灵石,转身走向自己的小屋。
“哎,师叔吩咐,即日起……”
韦合还想严词驳斥,看着手中的灵石,旋即作罢,又忍不住抱怨道:“你出海抓鱼,为何我不知道……”
“本人外出之时,韦管事尚在入定,故而未曾打扰,于是虚掩屋门,稍加禁制,以便及时知晓。咦,你又踢门了,否禁制怎会有变?”
“无师弟,我并非粗俗野蛮之辈,踢你屋门作甚……”
无咎走到小屋门前,回头质问。
韦合矢口否认,卷起地上的死鱼,打开院门跑了出去。
“此乃老身所为,本想看看你如何返回,谁料你倒是精明……”
韦春花竟然随后走了过来,这女子虽然清瘦,且鬓发斑白,而一双眼神却是极为凌厉。
无咎也不多说:“哦,春花前辈若是喜欢此处,本人陪着韦管事露宿便是!”
“老身自有住处,哼……”
韦春花哼了声,抬手解除了小屋的禁制。
无咎拱手道谢,踏入小屋,而后又探出头来,佯作邀请道:“春花前辈,愿否进屋指教一二?”
“放肆!”
韦春花依然站在门前,阴沉的脸色透着几分疑虑,恰见一张年轻的面孔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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