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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道至圣-第4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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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田录!”
  “我是欺负过几个人,但我没下死手!我不像倪贤和严首道那么狠,我怕出事,所以只敢唆使很少伤人!严首道才是真正的心狠手辣,被他打残的人不下于三个!他家是大商人,有钱,所以根本不怕出事!”
  “学生我虽然有劣迹,但我不傻啊!倪贤在我心里是什么?他算个屁!宁安县真正的名门之子、高官之后,哪怕背地里再如何男盗女娼,表面上却都是堂堂正正的君子,绝对不给别人留下任何把柄。只有像倪贤这种不上不下的小纨绔,眼睛看不到更高远的境界,又没有雄心壮志,才会在书院作威作福!倪贤这孙子,在我眼里连寒门子弟都不如!”
  “您不信可以问问,学生一直有贼心没贼胆!我绝对是四个人里最小心、做坏事最少的,我若成了主犯,书院所有人都不会相信啊!”
  “倪贤太不是东西!那次与同窗吃饭,我不过不小心说了一句他不喜欢的话,他当场就给我一耳光!是,我家世是不如他,但我怎么说也是他的左膀右臂,连我说打就打,还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
  方运问:“你可记得倪贤或倪括曾经贿赂过计知白?”
  戚沨一愣,咬牙道:“我知道他们贿赂过前任的连典史,还有现在的主簿申大人。学生知道您与计知白不睦,但计知白的确没有收倪家的钱,不过计知白也没什么好心,他那么做是牺牲田录换取倪家身后的名门的支持!”
  “哦,倪括此人如何?”方运问。
  “倪贤他这个爹啊,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您听我细细道来……”
  分堂审判,四个少年被告都位于独立的公堂之中,同时接受方运的审判,他们所说的一切,都会被法典记录。
  无论是戚沨、严首道还是葛炬,都在不断忏悔,也在不断揭发别人,为方运积累证据。
  至于倪贤,他只字不提自己的过错,比另外三人更加恶毒。
  “戚沨表面上只是我的跟班,但他是我们之中的军师,许多事都是他谋划!他才是我们之中最坏的那个人!”
  “严首道脾气最坏,只要被一撩拨就会发怒,我们暗地里都把他当傻子看待!”
  “葛炬看着老实,但他比我们都阴狠!有一件事别人不知道,我但我知道,他怕他兄长跟他争家产,暗地买通一个娼妓坏他兄长的名声!”
  “大人,我真是冤枉的啊,我是鬼迷心窍,从今天起我改过自新,绝不再害人!虚圣大人,您就饶了我吧,我们家就我一根独苗啊……”
  方运文胆极强,才气极多,别是同审四人,哪怕同审二十人都轻而易举,更何况有法典记录,只是持续动用法典消耗太大。
  过了整整三刻钟,四个人说得口干舌燥,实在找不出来大事,就开始说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在审案的过程中,方运把一些证词整理出来,发送给圣院的刑殿和礼殿,在分堂审判结束前,收到了一封来自刑殿和礼殿联手传达的文书。
  “哗……”
  一声奇异的声音响起,法典外放出的光芒收回,结束分堂审判,而方运的目光略显暗淡,这是过度消耗才气和文胆之力的征兆。
  方运一拍惊堂木,道:“倪括,你可知罪!”
  众人一愣,心道方运是不是记错人名了,对田录进行欺凌的可是倪贤,方运在审完案之后为何先叫他父亲?
  白光枷锁的力量消散,倪括吃力地起身,他的双腿轻轻颤抖着。
  倪括扫了一眼以倪贤为首的四个少年被告,发现四个人的脸色都非常不好,好似明白了什么,抬头望向方运。
  倪括脸上的哀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凶色,道:“方县令,您贵为虚圣,但终究只是殿试进士!您先羁押洪院长,后又置我们于死地,您这是与宁安县的所有士族为敌!与宁安县所有读书人为敌!”
  在场的一些士族本来支持方运,听到倪括这么一说,突然心中一凛,难道方运这个寒门子弟真要与整个士族世家对立?
  “可惜,你们不懂……”方运话说到一半,猛地一拍惊堂木,舌绽春雷,声传全县。
  “童生倪括,教子不严,致使大量无辜之人受害,此乃错,并非罪。但,其子奸杀少女吕萍,他以银两贿赂吕家;其子害童生田录,他以银两贿赂上任典史;其子犯错,他连番包庇,一错再错,便是教唆之罪!本县宣判,童生倪括,伪造证据、打击报复证人、包庇罪犯、行贿和教唆他人,屡次为之,数罪并罚,年限叠加!更因童生倪括为读书人不知礼法、为父亲不知教化,实乃有负圣恩,罪大恶极,剥夺童生文位!剥夺科举资格!杖责一百,游街三日,流放边疆一百七十年!”
  这个声音在全县传遍后,那些对倪家罪行有所耳闻的平民立刻大声叫好,倪括与倪贤臭名远播,不知道多少人被倪家所害。
  但是,许多士族之人或读书人却非常吃惊,除了云国的判例偶尔有年限叠加,各国法律都有上限,方运突然在宁安县用,这是要把倪括置于死地,不给倪括任何翻身的机会,不过,最重要的还不是年限叠加!
  最重要的是剥夺童生之身和剥夺科举资格!
  在人族,一般来说哪怕是谋杀也不会剥夺文位,只在犯下极其恶劣的罪行的时候才会有,比如滥杀多人或逆种等。
  今日,方运以“有负圣恩”为理由剥夺倪括的童生之身,虽然名义上没问题,可其中隐含的东西却有些可怕。
  人族各地判案,若是遇到难以量刑的案子,往往会参考相关的判例。
  一旦方运此案被景国刑部和圣院刑殿认可,礼殿又没有推翻,那么一旦有下一个相似的案子,那么判案之人就可以剥夺下一人的文位和科举资格!
  圣道至高,科举是初期唯一的阶梯!


第840章 欺凌的本质
  舌绽春雷完毕,方运又环视大堂众人,道:“这次不用等了。”
  话音一落,官印中飞出一封文书,这文书之下,竟然有礼殿与刑殿双重大印!
  一殿之令,还有机会重审,但两殿大印一落,倪括彻底失去了继续上诉的权利,无论是府衙、州衙、刑部还是刑殿,都不会重新审理此案,除非是圣院主动调查此案。
  全场哗然,这种礼殿刑殿双重大印已经多年没见了。
  一些嗅觉敏锐的读书人若有所思,方运是虚圣有隐性权力不假,但礼殿和刑殿绝对不会这么草率下发两殿大印,看来除了倪括父子做事太过,更主要的原因是礼殿和刑殿支持方运这个判决!
  刑殿完全由法家掌控,而自李悝、商鞅、韩非等法家先贤起,法家就崇尚严刑极刑。不过,由于秦朝重刑太过导致灭国,验证法家只可辅国不可掌国,法家才稍有收敛,但大部分法家还是注重以重刑震慑罪犯,从而达到减少犯罪的目的。
  方运此次判罚之重远超历代法家,而且确实合理合法,法家自然顺水推舟。
  礼殿向来反重刑极刑,因为他们更信奉礼乐兴而百姓安乐,不过,方运给礼殿的传书中却直指核心,用这些年发生的事迹详细说明书院欺凌的严重后果,并认定这些人已经彻底抛弃礼教,只有重罚他们才能唤起年轻人对礼教的敬重。
  礼殿虽然反对重刑,但谁要是悖逆大礼,礼殿的处罚比刑殿更极端!
  更何况,一方是虚圣,一方是童生。
  只见倪括血气上涌,满面通红,身体轻轻摇晃,随时可能倒下。
  “爹!”倪贤急忙起身,扶住倪括。
  倪括这才站定,用充满恨意的目光注视着方运,大叫道:“方运,我与你到底有何等怨仇,你竟然如此对待我!为何要剥夺我的文位!酷吏!你就是景国天字号的酷吏!”
  “酷吏又如何?”方运淡然一笑,丝毫不把倪括的指责放在心上。
  倪括咬牙切齿看着方运,道:“方县令,既然重判我,可否宽恕犬子?我保证犬子以后绝对不会欺凌任何人!”
  方运却看都不看倪括,再次舌绽春雷,声传全县。
  “童生倪贤,世受众圣教诲,却戕害同窗,手段残忍,犹如禽兽;屡教不改,丧心病狂。于礼不容,于法不赦!本县宣判,剥夺倪贤的童生文位,终生不得科举!鉴于倪贤未及弱冠,减轻体罚,仅以三鞭警示。之后送入大牢囚禁至二十岁,成年后,流放边疆二十年!明日,与其父倪括游街三日,以儆效尤!”
  其余三个被告童生心中惊讶,他们说了有关倪贤太多的罪证,如果是成年人,绝对会被判处死刑,但他们明明说过倪贤奸杀吕萍儿之事,可方运只字不提,不知用意何在。
  “方运!我倪括有罪,你罚我便是,为何如此对我的贤儿!他原本有机会考上秀才,甚至能成为我倪家的第一个举人啊!罪民倪括,求大人饶恕我儿!只要能让我儿保持文位,自此以后,生生世世愿为大人做牛做马!”倪括说着跪地猛地磕头。
  砰……砰……砰……
  力道十足,附近的人甚至感到地面颤抖。
  不过几下,倪括开始眩晕,地面也出现斑斑血迹。
  “爹……爹……”倪贤哭嚎着要阻挡父亲磕头,但被倪括推开。
  父哀子悲,方运却视而不见,冷冰冰地道:“剥夺文位!”
  轰……
  晴空雷音,方圆百里内所有人都惊慌地望向天空,就见县文院中心的圣庙上空,突然浮现一个血色的“罚”字,一闪即逝。
  随后,一股庞大的气息降临在县衙,每个人都觉得好似被无形的大手扼住喉咙,难以呼吸。
  “不……”倪括倪贤父子齐声大呼。
  就见两人身上突然向外冒出橙色的才气,先是如火焰一般,随后又如喷泉一样向上涌动,最后形成两团才气,彻底脱离两人的身体,投入圣庙之中消失不见。
  倪括与倪贤身体一软,瘫倒在地,全身大汗淋漓,眼睛、鼻孔、嘴角和耳朵都流出细微的血丝。
  倪贤之母双眼一闭,昏了过去。
  其他三个年轻的童生被吓坏了,对着方运犹如捣蒜似的磕头,那三个童生的父亲也吓得跪在地上,不断磕头,而三个童生在正堂外的十多个亲友也呼啦啦跪下,为那三个童生求饶。
  在场的许多人都被吓坏了,景国不是没出现过酷吏,可严苛到这种程度的官吏实在太少了,欺凌同窗用这么重的刑正确吗?
  一些之前原本赞同方运的人都开始怀疑方运的目的,莫非与倪家有仇?
  正堂内静悄悄的,倪贤因为力量被剥离,还在翻着白眼轻轻抽搐,但倪括正值壮年,身体健康,已经清醒过来。
  倪括躺在地上,全身酸软,望着堂上的方运,泪流满面,用尽全身力气大叫:“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要如此对我们父子!为什么!”
  申洺一捏下巴的山羊胡,突然轻咳一声,道:“方县令,您虽与圣院交好,以虚圣之身获得两殿大印,但如此判罚委实过重,不禁让人想起秦末之暴政,天下共伐。下官为您着想,我看还是减刑为好。”
  “是啊是啊……”那些为其余三个童生求情的人纷纷附和。
  方运第三次舌绽春雷。
  “本县判罚,有人认为太过严苛,那么,本县就说一说在给礼殿的传书中写了什么!”
  “书院欺凌的本质,不在于火烧刀割的痛苦,甚至不在于被羞辱的痛苦,而在于否定!一个心智、观念与思想并未健全的学生,受到一两次欺凌,或许是意外,但接连不断受到欺凌而施暴者不受惩罚,等于在他心中否定这个世界的善!否定人族应有的公正!否定一切的礼法教化!”
  “当公正之手不在他最需要的时候援助,那他将被邪恶之手拖入罪恶的深渊!书院欺凌,不仅在毁灭读书人,更是在否定人族的智慧,否定人族的进步!无辜者受害而不救,暴虐者为恶而不罚,便是在毁灭人族建立的秩序!”
  “就是倪贤这种人,摧毁了不知多少人的信念,逼得不知多少人背弃礼法,他对田录一次又一次叠加的罪,那仗着自己未及成年可以任意妄为的罪,还有凭借家世可以肆无忌惮的罪,除了重罚,没有任何力量可威慑他!除了重罚,没有任何力量能减少此类事件发生!”
  “既然他先抛弃了礼教,用暴力和罪恶对话,那我便用刑罚重新教他做人的语言!”


第841章 礼教大兴
  突然,在东北方向传来一个舌绽春雷的声音。
  “妖蛮磨刀霍霍,此子如此悍勇,景国正值用人之际,为何不允许他保留文位,戴罪立功?”
  “受威胁反击为悍勇,倪括之流乃是卑劣。戕害弱小同胞之人出战,只会与妖蛮狼狈为奸,怎能护卫人族!”
  那声音没有再出现。
  随后,方运宣判其余三个童生,给其中一人判了重刑,并减轻另外两人的刑罚,不过,都没有剥夺三个人的童生文位。
  三个童生感恩戴德,连连磕头致谢。
  最后,方运宣布明日押解倪括以及四个童生游街示众三日,好似已经了结此案。
  田家父子无比感激,跪地磕头致谢,并要为方运立长生牌位。
  方运却道:“无须如此,你们只要知道,世间一定会有公正。如若公正消失,便改变世界,创造公正!我们华夏子民自诞生起,便是如此做的!”
  方运的声音里好似蕴藏着奇异的力量。
  等衙役把四个被告押入大牢,方运继续审案。
  新的案件原本应该由刑房总书递交,但刑房总书突然捂着肚子道:“县令大人,县丞大人,主簿大人,小的突然胃肠绞痛,老病怕是要犯了,治病需要十天半个月,实在无法处理公务,特此告假。刑房的案件就有劳各位大人了。哎呦……”
  县丞陶定年一言不发,而主簿申洺吹胡子瞪眼道:“放肆!刑房积压案件如此之多,你怎能称病告假!不想要俸禄了?我马上去请进士大夫给你医治!”
  “不行啊,以前有位大夫说了,我这病至少要大学士医师方能彻底治好,哎呦……主簿大人,您就可怜可怜小的吧,小的上有小,下有老,要是死了,一家老小可怎么办啊!”
  一些人哭笑不得,这刑房总书连话都说反了。
  在场的一些人已经看出来,这刑房总书被方运的雷霆手段吓到了,可又不敢得罪申主簿,只好托病休养。
  方运点点头,微笑道:“谁都有个三灾六难的时候,尹总书勤勉有加,乃是吏员楷模,此病治疗的一切费用由县衙出。至于罚俸之事便不要提了,为公操劳致病若是还罚俸,仁义何在?望尹总书早日痊愈,为国效力!”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尹总书快步离开。
  申洺的脸色变得极差,没想到自己一时不小心,又被方运算计了。
  吏员有病,申洺大声呵斥,而方运不仅理解吏员,反而出治病的钱,言辞让人感到熨贴,那些小吏员对方运的观感恐怕又好了一些。
  方运道:“刑房向来由典史负责,那以后刑房之事便由于八尺代管,诸位可有异议?”
  申洺忙道:“于八尺原本只是礼房总书,对刑名并不精通,不如换一人代掌。”
  方运道:“申主簿忠君体国,又是县衙的老官吏,我看,这刑房就由您代掌吧。”
  申洺一愣,眉开眼笑,喜道:“既然如此,下官就……”
  但是,申洺说到这里突然停下,因为他发觉县丞陶定年在向自己使眼色,在愣了刹那后立刻继续道:“下官并非法家之人,我看就交给别人吧,其实于八尺也不错。”
  申洺在心里捏了一把汗,心道差点又中了方运的奸计,自己根本不了解刑名,一旦出了差错,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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