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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海王,我绿茶-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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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牧玄说到这儿,猛地顿住,看着沈劲,“所以你真把宋叶眉放下了?”
  沈劲继续处理工作的事情,头也没抬,嗯了声。
  “怎么放下的?”
  沈劲打字的动作停住。
  怎么放下的?
  他也不记得了。
  可能是在阮胭一声一声靠着他喊他哥哥的时候,也可能是在这两年里无数次和阮胭的缠绵里……也可能是在更早更早,在他看到宋叶眉说答应和他离开、眼里却没有半点心动的时候。
  他做了个茧,把自己困缚在了年少的执念里。
  是阮胭,一丝一丝将他厚重的茧剥开,给他空气,给他自由,给他救赎。
  忘不了。
  “阮胭帮的。”沈劲合上笔记本,只说了这四个字。
  周牧玄挑挑眉,想清楚了也行。
  “但我提醒你,阮胭那姑娘,难追。”
  “再难追,也能追得上。跟生病一样,找到了症结,就能治了。她以前那么喜欢我,不可能会……”
  说到这儿,他想到白天在洗手间里,阮胭头也不回地离开,他顿了顿,“总之,不用你管。”
  顾兆野拿着洗好的苹果推开门进来,一脸匆忙。
  “卧槽,劲哥,外面有好多警察在找你!你是犯什么事儿了吗。”


第25章 不是替身【一更】
  临江市青白区警察院。
  阮胭平静地跟做笔录的警官; 叙述着今天下午在酒店发生的事情。从他们去停车场,再到走至外面被沈劲救下。
  她没有漏过任何一个细节,一一讲出来。
  尤其是在说到烧碱水几乎把沈劲后颈全部灼伤的时候; 警官也愣了下; 往外面在另一处做笔录的宋筠身上看了眼; 还真的没看出来,那么漂亮的人; 心肠却那么黑。
  “关于你提到的泼烧碱水的女人; 还有救你的沈劲先生; 请你把地址说一下; 我们去接。”
  警官合上笔盖,对她说。
  “嗯,这是沈劲助理的电话,你们可以问他。”阮胭把向舟的号码找出来给警官看,然后又抬头说; “那个泼水的女人现在在市二医院。”
  “医院?”警官问。
  “嗯; 她被我不小心泼了回去; 没有泼中脸; 只泼在了她的手上; 我支持做伤情鉴定,但我想; 我这应该属于正当防护吧。”阮胭说。
  警官嗯了声; “鉴定那是后面的事情; 我们的记录就到这里,先等队里的人去把酒店监控和沈先生、以及那名女子找过来再说。”
  “好的; 谢谢。”
  阮胭站起来; 走到外面。
  宋筠那边的笔录也做得差不多了。
  阮胭出去的时候; 她听到宋筠依旧白着脸对警官说:“我真的没有,那桶烧碱水的确与我无关。”
  看到他们出来,负责给宋筠做笔录的警官抬头,冲阮胭旁边的女警官无奈地摇摇头。意思是,这位不太配合,问不出来。
  于是,一行人,坐大厅里沉默。谢丏和制片人也坐在旁边,两个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谢丏不悦是因为他对宋筠一直都不满意,上次在组里作妖,这次又来,他都想不清楚了,她到底是为什么非要和阮胭一个新人过不去。
  满厅的僵持里,走进来一个女人,高跟鞋踩得嗒嗒作响。
  “警官好,我是阮胭的经纪人,我想和她说几句话行吗?”邢清走进来,先看了眼旁边的阮胭,对警官说道。
  “去吧。”
  邢清看着阮胭身上的红色挂脖晚礼服,赶紧把身上的风衣脱下来,然后从挎包里把来的时候买的软底拖鞋拿出来,一起递给阮胭。
  “冷不冷?”她问阮胭。
  阮胭摇摇头,把高跟鞋脱下,换上拖鞋,再拢住身上的风衣,整个人立刻就放松下来了。
  “你怎么来了?”阮胭有段时间没见过邢清了,她最近一直在忙着带一个新出道的歌手。
  邢清看了眼厅里的其他人,最后拉起阮胭,问警官:“能帮忙指一下洗手间的位置吗?”
  女警官带她们过去。
  直到她们两个走进隔间,邢清用手机打字告诉她:“我怕方白镇不住场子,我过来帮你。东西我带过来了,我先看了。”
  “怎么回事?”阮胭拧住洗手间的门把手,问她。
  邢清摇头,非常严肃地说:“不是宋筠。”
  话音落,阮胭猛地抬头,看着她。
  拧着门把手的手僵住。
  咔哒一声,门关上。
  *
  咔哒一声,门被打开——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进来。
  他站得很直,皮肤白,一滴泪痣浮起在眼尾,没有半分女气,只是添了两分书生气。
  茂林修竹。
  这是章媛在见到这个男人时,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词。
  然后接下来,她就看到从来都板着脸、没有什么表情的程千山教授,几乎是颤抖着手,撑着桌子站了起来。
  他步走到那个男人面前,重重地往那人肩上一拍:
  “你个不孝徒,你还敢回来!”
  而那个男人,只是站着,任凭这位程千山使劲拍他,等到程千山终于停手了,他才开口唤道:“师父。”
  这两个沙哑得不成样子的字一出来,程千山的泪意已经是忍不住了。
  “不是去美国治疗了吗,怎么声带还是没有好?”
  “已经好很多了。”他说。
  程千山叹口气,跟章媛说,“给你师兄泡杯茶。”
  章媛这才回过神来,救命,这也太太太太太帅了吧!这小破院什么时候有这么帅的师兄了TvT
  她连忙红着脸,小步走过去替他倒水,结果起身的时候,还是因为太慌张,一个不小心就把桌上的书本碰掉了。
  他走过来,弯下腰,替她把书捡起来。
  干净明晰的指节覆在湛蓝的书封上。
  “是泰戈尔的《飞鸟与鱼》?”
  他把书本递过来的时候,章媛觉得自己的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迸出来了,“是,嗯,是程老师让我们多看些文学书的,他说不能让我们一直被理科思维给固化了。”
  “是该多看看,一个二个没点巧心思,脑子直得跟个木头似的,还怎么治病救人。”程千山瞪了章媛一眼。
  章媛呜了声,把书收好,然后把茶水递过去套近乎,“师兄,您是几几级的啊,博士还是硕士?怎么称呼啊。”
  “陆柏良。我已经毕业了。”他温声笑道。
  章媛整个人当场就懵了,卧槽陆柏良??
  那个当年临八,本硕博期间发了三十篇SCI、影响因子总和还大于120分的绝世挂逼???
  我天,居然还这么好看吗!
  章媛简直要哭了。
  她手忙脚乱从旁边的抽屉里抽出一支钢笔,哆哆嗦嗦递上去:“师兄,可不可以帮我签个名TvT让我沾沾您这学霸的气息。”
  程千山嗤她一眼,丢人的丫头!
  陆柏良笑笑,目光在触及她手中那只钢笔的时候顿住,是万宝龙的,黑色的笔帽旁,有一道重重的划痕,陆柏良问她:
  “这只笔是你的吗?”
  章媛愣住:“不是不是,我哪里买得起这么贵的钢笔,是我前几天给程老师打扫办公室的时候,在柜子下面找到的,我就放这抽屉里了。”
  陆柏良嗯了声,接过它,在那本诗集的扉页签上自己的名字。
  陆柏良,字如其人,清隽永谐。
  章媛捧着它,如获至宝,简直巴不得晚上睡觉都枕着它,这样就可以湛一点学神的气息了!
  程千山挥挥手,让章媛先回去做实验。章媛知趣地抱着书溜了,出门的时候,趁两人没注意,拿出手机,往门缝里一偷偷一拍——
  呜呜呜果然,高糊画质也没影响学神的颜值。
  然后,她心满意足地把门关上。
  *
  门关上,阮胭和邢清一起走了出去。
  这时候,可能没有人注意到,她们的步子有多坚定。
  仿佛手里已经握好了必胜的筹码。
  警局大厅里,上午泼烧碱水的那个女人已经被警察从市医院里接了过来。那个女人现在没戴头套了,阮胭认得那张发白的脸,是宋筠的助理。
  除此之外,厅里还站着一个男人,阮胭没有见过。
  他穿着黑色风衣,左腿搭在右腿上,手里夹着烟,整个人坐在正中间的皮椅上,笑着,笑意却未达眼底。
  旁边的几位警察都频频对他颔首,态度亲近得不可思议,甚至连谢丏和制片人嘴角都带了抹赔笑的意味。
  阮胭出来后,他微微抬眸,冰冷的视线在她身上打量。阮胭只觉得,那视线,像是刀尖一样,一点一点割着她身上的衣服。
  不适,非常的不适。
  “你就是沈劲养的那个玩具?”沈崇礼先开口。
  阮胭皱了皱眉,忍住心里的恶心感,问他:“你是谁?”
  “你怕是还没资格知道。”他把腿收回来,问旁边的警官,“赵警官,人我就先保释带走了。”
  赵警官连连说好。
  阮胭皱了皱眉,走上前,“你不可以带走她。”
  沈崇礼垂眼看她,像看一只微不足道的某种生物一样,忽然就低笑起来:“你想搞她?”
  他问得过分直接。
  宋筠也愣住了,喊:“姐夫……”
  阮胭明白了,原来这就是沈劲喜欢的白月光的丈夫?
  他堂哥?
  也是这时候,她才发现,果然是和沈劲有几分相似,甚至,和陆柏良也有几分相似,但是,相似的地方却并不多,他比沈劲和陆柏良都长得更为阴柔。和闻益阳也完全不同,闻益阳整个人都是苍白瘦弱的,严格来讲,闻益阳和陆柏良甚至不是很像,他们只是身上那种温凉的气质和那滴泪痣最像。
  但是阮胭知道,面前这个男人,十分危险。是与陆柏良完完全全截然相反的人。
  “也不是不可以给你个机会,你问吧,有本事今天就把这事儿给问出来了。”
  沈崇礼夹着烟,随手搭在左臂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如果真是问出来,我自然也不会偏袒,法律也不会偏袒。”
  法律?
  沈崇礼这个疯子。
  宋筠她往后退了一步,她就知道,沈崇礼这个变态不会这么好心来救她。
  他连她姐都下得了手折磨,哪里会来管她宋筠!
  “这位女士,先过来跟我们做笔录吧。”赵警官对宋筠的助理说。
  “不……我不知道……不是我做的……”
  小助理被吓傻了,问来问去,她就只会说这几句话。
  赵警官和旁边的人对视一眼:难办,跟她主子一样,不配合。
  阮胭却没理会她的装疯卖傻,问赵警官:“调酒店监控了吗?”
  赵警官皱着眉:“已经去酒店调过了,九点到十点的,停车场监控坏了。”
  赵警官这话说完,助理居然也跟着松了口气。然后她继续装疯卖傻,嘴里嚷着不是我。
  赵警官真的是无语了。
  谢丏其实也猜到了,监控铁定是没有的,他叹了口气。
  制片人在他旁边小声说:“早该劝她别报案,别把宋家人得罪了,你看现在,闹得这么难堪……”
  阮胭却往前站了一步,看着赵警官说:“不,我不调停车场的监控,我调酒店仓库门口和洗衣房的监控。”
  阮胭这话一说完,宋筠和助理的脸色同时一震。
  “很多酒店会用火碱来漂白床单,省事,省时,省力。只有仓库或者洗衣房才有这么多的烧碱水。调一下监控就知道了。”阮胭继续平静地往下说。
  而沈崇礼,则眼角微挑地看着她,目光里多了几丝耐人寻味。
  就连谢丏,也以为事情有了转机。
  可是赵警官只是摇摇头:“你说的这些,我们也分析到了,调了监控,都没有。停车场、洗衣房、仓库,这三个点的监控都巧合地丢失了。”
  谢丏急了,他气得拍了下桌子,“巧合,我活了一把年纪,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的巧合!都到这地步了,事实不都是明摆着的吗?”
  然而,谢丏把话说完后,赵警官只抿抿唇,没说话。
  阮胭没有放弃,继续追问:“今天的丢失了,那么前天的监控呢?”
  这个时候赵警官依旧摇头:“没有。”
  沈崇礼左手的指节一下一下敲着右手手背,他看着阮胭:“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有,我不问宋筠。我想问你。”阮胭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避意。
  “可以。”
  “你说了绝对不会偏袒,是吗?”
  “是。”他笑道,“如果你现在可以再变一段监控出来的话。”
  “很好。我可以。”阮胭背脊站直,下巴微抬,注视着沈崇礼,一字一句道,“我说,我可以再变一段监控出来。”


第26章 不是替身【二更】
  “这次回来待多久?”程千山问。
  “不走了。”陆柏良说。
  程千山微愣; 说,“行,正好学校把我返聘回去; 你过来给我做博后得了。我手底下有个课题; 正愁找不到合适的第二负责人; 你过来接手一下。”
  他见陆柏良不说话,叹口气; “放心; 不是需要动手术的案子。你可以的; 柏良。”
  陆柏良沉默着没说话。
  打破这沉默的是章媛走的时候没有关掉的电脑上的娱乐新闻。
  窗口跟小广告似的; 自动弹出一段音频:
  “我是首电的学生,但我也是首医大的学生。我热爱医疗事业,但正是因为热爱,我才比谁都知道医疗界的诸多不足……”
  陆柏良倏地抬起头看过去,电脑屏幕里,那个女人穿着红色的吊带裙,一身伶仃,站在台上,无数的长。枪大炮对着她一顿狂拍,她却毫无怯意,直到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眼里才有湿意隐现。
  “她变了很多; 是吧?”程千山开口。
  陆柏良收回目光; 说:“没有,她一直都这样。”
  “哪样?”
  “漂亮; 倔强; 聪明。”陆柏良顿了顿; “可能还有点爱哭。”
  程千山笑了下,“看来你这次回来,不是为了我这个师父,而是为了她?”
  陆柏良摇头。没说话。他把钢笔妥善握好,放进自己的风衣口袋里。
  “你这是公然从我办公室里顺东西啊。”程千山饮了口茶,促狭地看着陆柏良。
  “不算顺,这本来就是我的。”
  他还记得,六年前,他是如何把这支笔交到她手上的,而后,又是如何辗转回到他手里的。
  ——“高考大捷的礼物,欢迎你来到首都医大,阮胭。”
  她那时候性子爱闹,陆柏良就送了她这支钢笔,连同那尾漂亮的孔雀鱼一起送给她。
  “你以后要想去外科,想要拿一辈子的手术刀,除了储备足够丰厚的医学知识外,最该讲究的就是,落刀的稳与准。观鱼,锻炼你的眼力;练字,锻炼你的手力。”
  他没说的是,更重要的是,可以压一下她跳脱的心性。她已经这样聪明了,他却还是忍不住担心,担心她以后会因为这样的聪明而出事。虽然后来,他的担心的确应验了。
  但那时,他还不知道,这种生活里各种各样没来由的担心,其实还有个别名,叫做关心。
  后来阮胭拿着这支钢笔练《多宝塔感应杯》,练《颜勤礼碑》,练很多很多字帖,甚至是练着抄那些奇奇怪怪的拉丁文简写……
  而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最后一次用这支钢笔,写出的最后一句话是:
  ——“陆柏良,对不起。”
  这是她头一次完完整整地写出他的名字,也是最后一次。
  手指因抠着钢笔笔帽上的小夹子,抠得过度用力,而指节泛白。
  他把这一切的变换都藏在风衣口袋里,面上仍对程千山平静地说:“我就是回来看看您,如果没什么事,我过几天再来。”
  “嗯。”
  陆柏良开门,要出去。
  程千山忽地叫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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