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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官发财在宋朝-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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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永自打翻开题目的那一瞬,就已汗如雨下了。
  对赋的命题,他略微有点印象,题意却完全想不起来了。
  而格诗和论的命题,更是完全摸不着头脑,根本不记得出处。
  他家为一县豪富,又为家中幼子,可谓受尽千恩万宠。
  上有个能干兄长继承家业,吴父却不甘心吴家仅为商贾,便将希望寄托在自小就机灵的幼子身上,盼他出人头地,高中进士。
  可吴永虽有些小聪明,却懒惰得很,哪儿吃得起寒窗苦读的罪?这些年来能受先生夸奖,全靠寻那些个衣食不继的寒家学子们做代笔罢了。
  真到了解试的时候,但凡有些才学的,都不可能冒着一旦被查出后、非但要受牢狱之灾,还终身不得应举的风险来替他代考的。
  而没有真才实学那些,吴永又何必去花重金雇他们替名?
  偏偏平时他颇得夫子们嘉奖的成绩,更使吴父对他寄以厚望,导致他骑虎难下,唯有最后几个月里潜心恶补,再与一干狐朋狗友凑钱,找人带巾箱本进来了。
  万幸入考场时,监门官的检查并不算认真仔细,只敷衍地随便瞄了几眼,就放他们进来了。
  只是将巾箱本带进来后,终究不是那么好翻阅的——生得一双利眼的巡铺官们一直在走来走去,凡是有些许异动的考生,都会立刻察觉。
  哪儿做得出翻书这么明显的举动来?
  吴永他们事前也预料到如此场景,商量一阵后,发现最好的时机,只有在集体上请时。
  所谓上请,便是以‘有疑’为由,向主司进问题意,请其明示题目出处,予以解说。
  正常情况下,即便此举可能迎来旁人耻笑,主司也不会轻易拒绝的。
  当他们被引至别屋,听主司讲解题目时,便远离了巡铺官的视线,也就能围作一起,隔绝开主司视线,轮流作中间之人、迅速翻阅小抄了。
  吴永清清嗓子,将巡铺官引了过来,恭敬有礼道:“此题颇渊奥,鄙人欲问尧舜为一或二事,出自何典,好用其字,可否请问主司?”
  巡铺官皱了皱眉,还是回身去请示主考官的意思了。
  就在去的途中,又被同吴永一伙的那些人以同样的由头叫住,成了联合请愿。
  得知此事后,主考官杨庐就不禁蹙眉:“竟有十数位请解人同时上请?”
  通常真出现有不懂题意的士子的时候,由于士人脸皮薄,好面子的本性,大多都选择缄默不言,宁可揣摩大意,硬着头皮写下去,也不愿在大庭广众下丢了这脸。
  况且问了之后,哪怕贡例中未有明文说会导致降等,众所周知,亦会导致考官对其印象变差。
  现上请的却不止一人,而有十数位,就容不得杨庐不疑惑和紧张了。
  是他命题太不明晰,才引发这种多人上请,以求释疑的情况么?
  杨庐表面上还严肃地板着脸,心里犯嘀咕之余,已有些不安了。
  他还是头回被任命做考试官,自然不愿出任何差错,可此一旦传出,难保会有政敌弹劾他命题不当。
  若真被定罪的话,虽不比受人请托、行王法赃事来的严重,但也是要罚铜,导致一整年的其他政绩也跟着清零,给升迁带来阻碍,也使名誉受损的。
  杨庐对那十几人已很是不满,但连官家在殿试时都允许士子们上请,他岂能拒绝?
  唯有点了点头,让巡铺官将那十几人引出,带入别室,他好单独行讲解之事。
  见事情进展顺利,吴永不由心头大喜,面上艰难绷着,向同伙们飞快交换了个得逞的眼神。
  杨庐姗姗来迟,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吴永他们自然依照计划那般,围在一起,在中间的那几人则加紧速度,翻阅抄本。
  门敞着的,又因一片死寂,他们无法交头接耳,否则立马就会被外头的巡铺官发觉。
  可翻翻书页,却并无此虑。
  未叫他们候上多久,杨庐主司就推门进来了。
  焦急地等候了好一会儿,也没轮到翻书的吴永还正烦着,就见黑着脸的杨庐主司身后忽然进来了五六个巡铺官,将门一关。
  吴永心里油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来。
  杨庐的心情却比他的更坏,毫不犹豫地低喝道:“此屋中人,经人举报,皆有挟书入场、假借上请翻书舞弊之嫌,都将衣裳扒了,细查纹绣!”
  众人纷纷露出难以置信的惶恐表情,哗然一片。
  尤其吴永,已是脸色惨白,还强撑着高声抗议道:“鄙人不服!官家有诏,扒衣搜查之举,非取士之道。主司岂能滥用职权,听信他人谗言,肆意欺辱污蔑我等——”
  杨庐厌烦地摆了摆手:“若真是冤枉了汝等,我自当禀上请罪,还汝等一个清白;若因此就束手束脚,不查舞弊之人,我这主司,也做到头了!”
  要是举报之人,是与这伙人有直接利益冲突的其他士人,他纵觉得这多人同时上请的巧合透着十足蹊跷,恐怕还得犹豫一二。
  但方才上报给他的,却是同他们无冤无仇的巡铺官。
  虽也出过巡铺官‘诬执士人,以幸点赏’的丑事,但到底是少数,况且那也多是欺软怕硬的,若无十成把握,又哪会一口气得罪十多个士人。
  众人激动地嚷嚷着抗议,甚至有要夺门而逃的,全被人高马大的巡铺官给制服了。
  他们的反应,更让杨庐笃定了猜测。
  外裳一扒,他们小心藏着的小抄板,再无所遁形了。
  人赃俱获。
  众人直到此刻,都想不出到目前为止都进展无比顺利的事态,是如何急转直下的。
  他们对等待自己的严惩具都心知肚明,一个个衣衫不整,脸色灰败,再无方才的张狂嚣张态。
  杨庐冷哼一声:“吴永,李达,苏礼,何连仲……以上十五人,平素多务浇浮,不敦实学,惟抄略古今典籍文略,怀挟书策入试,现被搜获。且先前曾以妄词狡辩,情节甚重。从犯者即刻扶出,殿一举;主犯吴、李苏三人,殿二举,皆不以赦原;如若再犯,永不得应举……”
  吴永等人不敢再作辩驳,灰溜溜地被人当场扶出,堪称颜面扫地。
  有罚,自然也有赏。
  对于检举揭发、避免他蒙上监考不力的尘霾,落得名誉受损的恶果的那位巡铺官,杨庐的脸色就缓和太多了。
  他按照条例中明定的赏格,着官府给巡铺官发放了高达五百贯钱的极重酬奖,直让后者眉开眼笑,欢喜地行礼谢恩。
  他谢恩之余,又忍不住暗自庆幸自己走运。
  要不是昨日巡视时,无意中拾到了这些人不知谁遗漏的小纸条,上草草书的‘上请检阅’四字,让他起了疑心。
  在今日搜查时,他为验证内心猜测,又为抓个人赃俱获,就故意放松一些,好让他们减轻警惕。
  毕竟出过巡铺官为得赏钱而污蔑士人的例子,之后就讲究不得靠单凭疑论,而得有确凿证据才行了。
  直到这群胆大包天的人,当真跟纸条上所写的计划那般共同上请前,他都不是十分肯定的。
  好在啊,否则就得错过这笔横财了。
  ——当然,这笔赏钱最后可是将从犯事的那十五人身上罚回的。
  对这段小插曲知晓的士子并不算多,除了挨着吴永他们隔间坐着的那些,才略有察觉。
  只是时间紧迫,他们纵使好奇,也无暇挂心,很快就把心思放回更紧要的答题上了。
  待华灯初上,昼试毕时,监试官便下令让吏人们收取第一场的试纸上来。
  在一片呜呼哀哉中,杨庐淡定地着人发下薄薄寝被。
  这一夜,各学子就得在这白日考试的狭小隔间里入睡了。
  陆辞倒是想带自己那更舒服的羽绒枕进考场来,可这类极易藏匿作弊纸条用的填充物,显然是不被允许带入的。
  他未能如愿,也只能遗憾地跟其他人一起,凑合着睡一宿了。
  不论如何,于他而言堪称最难的第一场,竟然考得不错,自是心情颇佳。
  尤其跟患得患失、满腹忧愁,脑子里还翻来覆去转着白日试题的内容,为一些个后知后觉的错误而扼腕痛惜的学子们一比,就更是一个天一个地了。
  陆辞费了大约半个时辰,就适应了这硬冷的地面和单薄的被褥,很快安然入睡了。
  其他人就没他这好心态了——有痛哭流涕的,有满腹愁绪的,有忐忑不安的,也有被周围气氛感染、原本还觉得考得不差,都被带得担忧起来的。
  负责巡夜的巡铺官,不知何故,特意绕到了这白天让他印象深刻的悠闲考生的隔间里来。
  见陆辞睡得颇熟,半点没被他轻微的脚步声惊醒的样子,全然不似其他人见他靠近就露出不安态……
  他真不知是感到意料之中,还是无言以对了。
  朱说常常经受跟陆辞一起的考场环境模拟训练,因此虽也辗转一阵,可昨夜本来就没睡好了,今日又经历了一番心情起落,考了一整天试,连答三道大题,也觉得颇为疲累,因此不久后也沉沉睡着了。
  在各人喜忧中,天光破晓,简单洗漱后,第二场解试就紧锣密鼓地开始了。
  第二日考的是论策五道。
  然而众人皆知,如今朝廷取士,最重的无疑是赋——君不见不久前还有人,因做得一手好赋而被点做了状元呢!
  其次为诗,之后才轮得到‘兼取’策论。
  要是第一场没发挥好,哪怕后两场出彩,结局也基本是注定了的。
  因此,绝大多数人纵知道不好,也还是忍不住沉浸在自己昨日的诗赋论的发挥上,审题时心不在焉。
  加上连续两夜没睡好,精神恍惚者,也不在少数。
  而秉着吸取经验、盘算着下回再战而来的陆辞,却拿每一项都认真对待——别人还神游天外时,他已将昨日之事全部抛之脑后,专心致志地答起题来了。
  况且他因休息得当,此时精神抖擞,神气充沛,单是形容气貌,就比周边人不知强上多少。
  连主考官杨庐都不可避免地注意到这位年纪在最轻的一列,却镇定从容得极其与众不同的士子了。
  论策同诗赋一样,命题范围皆广,但凡经史子集,皆可出题,还有可能结合时务。
  不过,昨日所考的论,是以观其所以是非于古之人;今日考得策,则是以观其所以措置于今之世。
  且因论只试一条,策则需试五条,不管出于什么考虑,考官在命题时,都必须将三种策都囊括在内:以儒家经典为题的经义策;以历史事件为主的子史策;以及以时事政务为主要内容的时务策。
  这次虽未跟昨日一样幸运地押中题目,但类似于后世议论文、不需讲究韵律的策,陆辞可向来是不虚的。
  跟诗赋一比,这简直称得上是他的强项了。
  陆辞与昨日一样,打好腹稿,估算好大概字数,才不急不缓地下手——即便策同样只设下限,没有上限,可时间限制,就注定不可能像省试殿试那般动堪七八千字,而得悠着点来了。
  陆辞还有轻微的强迫症,为追求整洁,他索性让五篇策的长度保持基本一致,字数差距不超出一百。
  这样既是为了防止让人看出他的侧重或偏好,也是为了避免给人以头重脚轻、规划不足之感。
  不过,陆辞虽答得顺利,还是感到有些意外的。
  在他推测中,应该是不重时务的这位主考官,竟然出了整整三道时务题。
  被大多考生偏好、也更那首的经义和子史策,则只各出了一道。
  以至于前两题还能洋洋洒洒,后三题则焦头烂额,不知如何下笔者颇众。
  更使他感到几分微妙又熟悉的是,最后一题,竟然是问广州背靠白云山的某县水苦而浑浊,百姓汲水工序繁琐,如何长解此困……
  陆辞陷入了挣扎。
  要不要偷懒炒炒冷饭,再详述一回自己上次写过给官府、最后却不了了之的自来水系统的提策?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
  1。誊录制度的作用真的无比强大,能阻止考官凭私情决定考生前途,不过这会儿还没有施行。
  其中两个最著名的例子,就是仁宗嘉佑四年,欧阳修为殿试考官,想要黜落刘几,但因为誊录+封弥后辨认不出是谁,欧阳修才批阅卷子的时候,猜测某份是刘几的,就黜落掉了,谁知那份卷子是萧稷的。最后刘几凭自己才识中了状元,让欧阳修都大吃一惊。(《梦溪笔谈》卷九)
  第二个例子,则是苏轼。他在元祐三年知贡举时,为了让“苏门六君子之一”的李麃中,据《鹤林玉露》所说,还曾尝试用人情预买题目。在批阅卷子时,他以为找到了李麃的卷子,大喜说这个绝对是李麃的,让其通过,结果不是,李麃还是落榜了……
  2。上请=进问题意
  《宋会要辑稿·选举》七之五《亲试》里提及,省试殿试中如果不明示题目出处(我没找出解试不可以的资料,就推测也可以),应举人是可以上请的。
  通过上请来翻书作弊的行为,也曾被欧阳修所描述。在上章的作话里已经做了注释了,就不再详解了。
  3。挟书的惩罚
  参考自《宋会要辑稿·选举》三之一。
  殿一举即为下次贡举时不得应举,殿二举则意味着两次贡举都不能参加,不以赦原,是表示连大赦天下也不能减免。
  4。巡铺官捉到舞弊之人,是有赏钱的,最高达到五百贯(如文中所说)。
  因此也出现过有人为了得赏钱而诬陷士人的事情了。后来规定,必须有确凿证据,才能判定。(就如某人身边捡到纸团,不能就说是某人参与了舞弊,必须有更加确凿的证据)
  《宋会要辑稿·选举》五之六至七《发解》
  5。策的类型和命题范围如文中所提,不再详述(《长篇》)
  直到庆历四年,范仲淹尝试改革取士的侧重点,策论都一直不怎么被重视的(不过很快就变法失败了);之后王安石再度改革贡举,才真正轻诗赋,重策论。


第四十五章 
  单纯照搬或扩写自己提过的策略的话,当然省时省力,却也不是没有顾虑的。
  一是他当初为引起官府注意,是以题壁诗的形式,留在了人来人往的亭台处的,不知被多少人看到过了,也不知有多少人会记得;二则是官府一直对该策悬置不用,不曾见半点动作,也侧面证明了其并不赞同的态度。
  陆辞见时间充裕,又为求保险,索性麻利地阐述了上中下三策,又按影响力来分了近远。
  上策为派吏兵探寻致水污浊的源头,设法根治,或视周边情况,看是否能借用竹筒建起自来水系统;中策为增设临近江河道的分流,导入净水的同时,官府亦可鼓励百姓各自凿井,且为此提供一定资助;下策从临县调度水源供人使用,农地则改种耐该等水质的庄稼……
  陆辞文思泉涌,奋笔疾书,很快就清晰明了地罗列干净了。
  在简单提及自来水系统时,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委婉地提了一句‘两年前曾于题壁诗中提及,在此不多加赘述’,以明确自己对此策的原创身份。
  等他满意地收了笔,反反复复地审读了好几遍,杨庐也示意时间到,让人收卷了。
  最后一日考的,是只以记诵为工、甚至不需明了含义的帖经和墨义。
  出题范围也很明确,帖经只出自论语,墨义要么出自《春秋》,要么是《礼记》,因此只要是平时有用心笃学业文的,都不可能在这最基本的上面漏太多分。
  当然,平日分明倒背如流,却因临场状态太差,导致心生不宁地漏了在开头写上‘对’和‘谨对’,或是征引注疏不符的人,也不在少数。
  众所周知的是,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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