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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官发财在宋朝-第1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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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厉害角色,他这辈子都不见得有机会结交的机会,哪儿愿意错过这次?
陆辞虽未曾见过苏马锅头,却不难从张亢的转述中,对其性情进行一个总体的刻绘。
等真正见到一脸谄笑的苏马锅头时,陆辞便明了,自己的猜测,是八9不离十的了。
张亢略感惊奇地发现,素来待人温和亲善,叫人感春风拂面的陆节度,这回却是神色淡淡,寡言得很。
他这般态度,让苏马锅头很是小心翼翼的同时,原本紧绷的模样反而放松了许多,这就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了。
等苏马锅头得了几句模棱两可的答复,留下大批礼物,心满意足地离开,准备择日再来后,张亢忍不住说:“不瞒节度,此人虽贪财好势了些,于此事中却派上极大用场,还需费心维系一番关系,令其踏实尽心的好。”
陆辞笑了笑,不以为然道:“对苏马锅头这样见惯风浪的人,与其一昧温和,倒不如恩威并施,反倒更能令其安心,接下来也更愿意涉险。”
对刀口饮血,将脑袋拴在腰带上过活的马锅头而言,哪儿会缺了待他客气有礼的人?
一个性情温和柔软、显然有求于他的节度使,可远远比不上一个高深莫测、让他瞧不出心思的节度使,要来得有威慑和信服力。
尤其此事,所涉风险甚巨,若未能及时镇住苏马锅头,那后者感到不安、有意反悔、甚至为求自保而倒戈一击,都是说不准的。
张亢闻言半信半疑。
按照他的一贯做派,对于需重用的线人,必得予以重赏,才能换来对方超前继进的死心塌地。
但见陆辞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他犹豫片刻,出于对对方的信任,还是没说下去了。
将苏马锅头打发走后,陆辞便任张亢继续整理吐蕃那边细作陆续传递来的情报,自己则回了衙署,将要交予急脚递,送去京城的奏疏做最后的修饰。
信一封好,看着兵士快马加鞭,一路出城,陆辞又将悄然堆积起一小摞的公务择起,以快得叫旁人目瞪口呆的速度,飞速翻阅起来。
滕宗谅好不容易跑完外务,顶着满身霜雪回到衙厅来,想也不想地直奔陆辞处,扑到暖融融的火炉前:“哎,可快要冻死我了!”
“辛苦了。”陆辞笑着看他一眼,顺脚将边上的那张椅子拨了过去:“这么弯着腰你不嫌累?赶紧坐下吧。”
“算你还有些良心。”滕宗谅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下,不知想到什么,又难掩心酸道:“也只有累得半死不活的此时此刻,能享受几分张公寿的待遇了。”
……好浓的一股醋味。
“知你今日出厅辛苦,”陆辞眼皮微跳,果断转移话题道:“你桌上堆积的公务,我已替你审阅完了,你若得空,可再过目一通。”
也就是陆辞与滕宗谅称得上亲密无间,才会有代为批阅公文的情况出现:不然对通判而言,反驳知州的折子,真是最能彰显权力的时刻,哪儿会由知州代为批改,形成一手遮天的局面呢?
“你怎今日待我这么好?”滕宗谅却未感到受宠若惊,而是狐疑地盯着陆辞看了会儿:“古怪,真古怪。”
陆辞嘴角微抽:“看在你这句话的份上,下回我决计不会多管闲事了。”
“那可不行!”滕宗谅迅速起身,笑眯眯地握住陆辞拿笔的那手,讨好地上下晃动:“你看这大冷天的,我被你派出门去跑动跑西,累得连口水都喝不上,手脚也冻僵了,哪儿有心思再看这些公文?你能帮着处理,那可真是太贴心不过了。”
“不同你说闲话了。”陆辞没好气道:“待今日事毕,你可要来我宅邸一趟?”
“怎么,”滕宗谅笑嘻嘻道:“可是朱弟思念我得紧?”
陆辞并未卖什么关子,径直道:“与朱弟无关,而是青弟病了。”
滕宗谅一讶,下意识地反问道:“青弟?不是朱弟?”
若是他没记错的话,这还是头回听说,那身躯跟铁打似的青弟也有卧病在床的一日罢?
“我还不至于老眼昏花到青弟、朱弟不分的地步。”陆辞好笑道:“若你得空,不妨来看看他,免得他独自一人在我宅中,养病无聊。”
“那我定是要去的。”滕宗谅笑道:“刚好得空,我顺道去买些探病的礼品罢。”
“不必——”这么客气。
然而陆辞的话才刚起头,兴致勃勃的滕宗谅就一溜烟地跑了。
陆辞无奈地摇了摇头,唯有低头,继续批阅剩下的几封公文。
说来也巧,在华灯初上的时分,他刚将最后一封批阅好的文书放下,就听到了滕宗谅去而复返的脚步声。
“你怎买这么多吃食?”看清滕宗谅手里拎的大包小包后,陆辞不由蹙起眉来,无语道:“他还在病中,可有不少忌口,你买的这些……他怕是都食不得,还不如购置些保暖的衣物合适。”
狄青长得太快,身量年年窜高,这不,年中新制几身衣服,这会儿又嫌短了。
滕宗谅理直气壮道:“谁说这是给青弟的?”
陆辞暼他一眼。
“我可是准备在他塌前,当面吃给他看的。”滕宗谅得意洋洋道:“平日只有你俩联手风卷残云,叫我望洋兴叹,今日总归轮到我扬眉吐气,叫他眼馋一回了吧?”
原来如此。
陆辞皮笑肉不笑地睨他一眼,毫不犹豫地伸手夺过,果断道:“想都别想。”
滕宗谅猝不及防下,就被抢了个正着,眼见计划要落空,他不服气道:“不过开个玩笑罢了,青弟胸襟宽广得很,定不会真恼了我,那你何必着急替他出头?”
陆辞不为所动:“他这么久以来才病了这么一场,本就难受得很了,你还好意思欺负他?”
那么老实乖巧一孩子,又是因为他平日的高要求,才被逼得用功过头,导致累倒的。
于情于理,都不该放任滕宗谅捉弄人才是。
滕宗谅试图抢夺回来,奈何身量不如陆辞高挑,动作也不比对方灵活,蹦蹦跳跳几下,反倒落得‘自取其辱’,只有悻悻作罢。
面对让他计划夭折的小饕餮,他不由有些怨念,腹诽道:“你瞧瞧自己这态度,哪里似对个义弟?分明是待自家夫人,才有这般偏心宠爱吧!”
陆辞听得眉心一跳,忍不住在他前额上重重一敲:“休要胡说八道!”
事实证明,人虽轻易扼杀不了流言,却能轻易扼杀流言的载体。
挨了陆辞这一结结实实的爆锤后,滕宗谅可算是老实一阵了。
然而当二人回到陆辞宅邸,直奔狄青本该躺着的卧房时,却意外扑了个空。
“青弟去哪儿了?”
陆辞不解,寻来下人一问,才得知狄青躺了一整个白天,又用过药汤后,病情已好转许多,为了早日回到军营,现到后林去做日常训练去了。
“你们怎就由着他胡来?”
陆辞脸色微沉,不悦地拧了拧眉,到底没对忐忑不安的下仆发作,而是忍了下来,带着一脸看好戏的滕宗谅,直奔后林去了。
狄青身体底子极好,本就只是被吓出的一场虚病,在几碗药汤下肚,又在白日睡了一场饱觉后,身体就感觉轻快许多。
他到底心里有鬼,不敢在能时刻勾得他神魂颠倒的公祖宅邸里久待,为了早些让公祖安心,放他回兵营去,便趁着身体里劲儿回复的当头,往后林里按着往常的内容来练习了。
他双手、足尖撑地,先脸不红气不喘地连做了两百个俯卧撑,又换成单手,分别各做一百个后,还觉一身劲儿没地方使。
随侍一边的下仆是看得心惊肉跳,苦着脸,不知多少次劝道:“狄郎,求你快回房去吧,郎主马上回来了,见你病未痊愈便这么折腾,肯定要拿我们是问的。”
公祖那么温柔,从未对下仆有过呵斥,只要解释清楚,哪里会真如他所说的那般严重?
狄青并不打算依对方的话做,但也感到几分手臂酸软,便下定决心,吩咐道:“你坐到我身上来,我再作一百个,就随你回去。”
“……是。”
狄青从头到尾是连眼也未抬过半寸,也就错漏了下仆应话时的犹疑。
在吩咐完这句后,他很快就感觉到一个轻飘飘的人坐在了自己腰背的位置。
怎么这么轻?平时没吃饱么?
还抵不上三分之一个高继宣,半个杨文广的重量。
狄青微微拧眉,但也顾不上挑剔了。
为讲究一鼓作气,他便攒着一口气,哼哧哼哧地使劲儿做了起来。
等扎扎实实的一百个做完,那一直沉默坐在他腰背上的人,终于呵呵一笑,施施然地开了口:“狄小青,你这腰力可真不错啊。”
狄青:“………………”
刚还跟钢筋铁骨灌注的这杆劲腰,在耳朵分辨出声音的主人后,一下就软得跟豆腐似的,当场趴下了。
第二百六十九章
面对狄青忽然软塌下去的腰身,陆辞挑了挑眉,一边慢条斯理地从他身上起来,一边象征性地帮其掸了掸灰,笑着明知故问:“青弟好不经夸,方才还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怎一会儿就趴倒在地了?”
狄青却已被公祖搞得这场‘突然袭击’逼得面红耳赤,哪儿还有回答的余力?
尽管他算是及时将脸埋入了柔软潮湿的嫩草中,但那赤红的耳根,还是醒目得很。
若放在以往,陆辞怜他脸皮薄,多半也就点到为止了。
偏偏这一回,陆辞却是铁了心,并不肯轻易放过他。
——明明还在病中,又是在自己眼皮底下,竟还敢这么不安分,老惦记着练武之事,着实得给个大些的教训才行。
“怎么不回话了?”
陆辞似笑非笑地扬了扬唇角,故意伸手,不轻不重地捏了捏那瞧着就热度惊人的通红耳廓,俯身低声道:“原来你做了亏心事,还知道心虚呢?”
狄青:“!!!”
陆辞这漫不经心的一碰,却似触发了什么要命的机关一般,让原本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声音轻若蚊蝇的狄青猛然一窜而起。
他一脸惊诧地捂住被陆辞微凉的指尖刚故意捏过的那侧耳朵,脸红得跟熟透的柿子似的,又像是林中受了惊吓的野兔,半句话都没说,拔腿便开溜了。
他本就是军营中赫赫有名的飞毛腿,这下在莫大‘危机’下,更是爆发出自身的全部潜力,不过眨眼功夫,就由一道残影,到彻底消失在了陆辞和滕宗谅的视线之中。
陆辞:“……”
要是换个性别,那狄青这满脸通红,害羞遁走的姿态,简直活脱脱是位挨了登徒子调戏后,羞窘交加的小娘子。
——也比上回他故意穿着狄青的外裳,捉弄对方时的反应,还要大得多。
他与同样被这意料之外的事态发展、所惊得目瞪口呆的滕宗谅一对视,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的神色。
陆辞忽视掉指尖方才感触到的、那抹令他颇为微妙的惊人热度,无奈地将手一摊,先来了个自证清白:“你可看得清清楚楚,我方才只是用再小不过的力气,稍微碰了碰他耳廓罢了。”
要换在平时,滕宗谅当然是不介意给他做这个证人的。可观刚刚狄青的反应,着实是离奇的激烈,令他不由怀疑起自己的眼睛,更怀疑起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的陆辞来:“……你当真没在手里藏什么东西?”
“你怎不想想,”陆辞失笑,坦坦荡荡道:“我若真藏了什么,怎么会拿去对付还在病中的青弟?自然是先在你身上试试了。”
滕宗谅嘴角一抽。
别说,这还真是小饕餮能做出来的缺德事。
滕宗谅将心神从狄青那张仓皇逃窜的身影上收回一些,很快就发现陆辞的异状了,登时感到万般稀奇:“既是问心无愧,那辞弟你也跟着脸红个什么劲儿?”
虽不似青弟的红透了,但在白皙匀净的肌肤上,轻染上的一抹红霞,简直称得上是一目了然。
“是么?”陆辞虽被拆台,却还是镇定自若地回道:“约是风大,吹伤了罢。”
事实是,连他自己也不知晓为何,仅是瞧见狄青那青涩羞赧的反应,就连累了他这脸皮厚的,竟都跟着莫名不好意思起来了。
“是么?”
滕宗谅将信将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陆辞毫不客气道:“滕兄脸皮更厚一筹,应还能再扛一会儿冷风罢。”
二人说话间,亦是有意探望狄青,这会儿才闻讯赶来后林的朱说到了,不解道:“刚才撞见青弟,他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直钻入寝房之中,还将房门紧锁,任谁去也不肯见……究竟是发生什么了?”
还好。
陆辞心忖,总归没拖着病体逃出宅邸去,而是老老实实回房了。
“青弟何故如此失态,”面对朱说的发问,自己还没弄明白的滕宗谅咧嘴一笑,意味深长道:“那可得问陆节度了。”
“陆兄?”
朱说错愕地看向陆辞。
“但任谁都知晓,青弟在平日里,可是流血不流泪的铮铮铁汉。不论是沙场上攻城拔寨,还是勇为前锋亲枭敌首,或是秦楼楚馆的莺歌燕舞,皆曾涉足。别看他年纪轻轻,但什么世面没见过,什么阵仗没遇过?”滕宗谅看热闹不嫌事大,还在一旁声情并茂地煽风点火:“偏偏叫辞弟稍碰了碰耳廓,就羞得跟跑了魂似——嗷嗷嗷!”
陆辞实在听不下去了,径直大力拧住滕宗谅的耳廓,这下才成功打断了对方话头,转为惨叫阵阵。
……这反应才对啊。
等叫满嘴胡言乱语的滕宗谅安静下来,陆辞才无可奈何地看向满是好奇的朱说,自己也半信半疑地解释道:“许是青弟耳朵尤为敏感,轻易碰不得,才有那厉害反应吧。”
朱说略微回想了下刚仓促擦肩而过时,瞥见的狄青那惊慌失措的表情,勉强表示了同意:“我亦如此认为。”
经狄青闹这么一场,陆辞反被吓了一跳,不知不觉就忘了要寻人算这笔病中胡来的账了。
狄青也丝毫没意识到,自己不安常理出牌的举动,令他‘逃过一劫’。
他匆匆忙忙地冲入卧房之后,便第一时间屏退下人,好独自呆在房中,接着就用那床厚重的被褥,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
等他被厚厚的被褥包着,胡乱蠕动一阵,发觉始终压抑不下去那股冲动后,只得强忍着羞耻,从被子里钻出,走到木柜跟前,取了一条干净的巾子出来,胡乱铺在床上。
这次重新上榻,因唯恐公祖随时都会带人进来,他再不敢浪费时间了,火急火燎地处理了身上经刚才那一捏后、就变得熊熊烈火般一发不可收拾的窘态。
不知过了多久,身上那难以启齿的异状终于得到纾解,而门外还静悄悄的,他才稍微舒出一口气来。
等他略微放松一些,才察觉身上早已出了一层冷汗。
——好险。
狄青一边面无表情地将那张巾子丢入火盆,进行毁尸灭迹,一边暗自庆幸自己刚跑得够快,未让身上的异样被公祖瞧出。
不然后果简直不堪设想,足以让他无地自容了:他今日练武时所着的装束,可是偏轻薄束身、利于行动的款式,这也便意味着,一星半点的……都能叫公祖看个清楚。
情窦初开的狄青,放任心里那‘想接近公祖’和‘不敢接近公祖’的两股念头激烈交战时,于汴京安心等小夫子消息的小皇帝赵祯,也迎来了一桩人生大事。
在登基的第三年将过去时,朝中文武百官说得口干舌燥,才终于说服了顽固的官家,同意于近日从京中贵女里选入适龄女子,充入后宫为妃嫔的这一提议了。
令他们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事怎会如此费劲,愣是拖了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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