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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官发财在宋朝-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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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挨个试了一通后,竟都非常合适,陆母是高兴自己的心血不至于白费,陆辞也是乐见其成,便真都归了狄青了。
陆辞见狄青捞着这几件新衣裳,难得地露出一副喜形于色的模样,不由揶揄道:“平时也没少给你买新衣,怎不见你这么喜欢?”
狄青不好意思道:“这自是不同的。”
不光是赠衣的人是陆母的缘故,还更因为,这身衣裳原本是要给陆公祖的。
见娘亲听了这话后,更感欢喜后,陆辞不由挑了挑眉,故意慢悠悠道:“没想到你人看着嘴笨舌拙,其实是个脑子活的啊。”
这不,才刚打照面,就将他娘亲哄得高高兴兴的了。
话音刚落,陆辞忽想起什么,又问娘亲:“怎么这些衣裳的大小长短,都是一模一样的?”
按照常理而言,即使是久未闻面,而不得不估量着尺寸做的衣,但都会预出郎君长身体的部分,而逐年做宽松一些。
陆母理所当然道:“当然一样了,那都是在你离开的头一年里做的。”
陆辞眨了眨眼。
”那年确实是想你得紧,索性每念你一回,就做一件衣……”陆母面带怀念道:“后来生意做大了,铺席一多,单是管都管不来,又哪来的闲暇去念你。”
陆辞:“……”
如此现实的母子情,果然是亲生的。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陆母很快让陆辞更深刻地体会到了,究竟何为现实的母子情。
陆辞初初回乡,因旅途劳顿,便在家中休养了几日,每日睡到自然醒,除了亲自辅导狄青的功课外,就是让下仆去街上买来密州当地的特色新点心,一边饮着正店买来的新酿果酒,一边优哉游哉地躺在后院的摇椅下,观赏越雪的风景,消磨时光。
陆母先开始也是毫不犹豫地推了店里的活先不管,陪着她家大郎闲坐。
然而很快,她就闲不住了,恢复了对店铺巡视不说,还委婉地建议陆辞莫在家中一昧闲着,没事也带着狄青多出门逛逛去。
陆辞倒是愿意对她铺席里的事务帮一把手,譬如算算账,进货出货的登记等事,不料却遭到了陆母不假思索的回绝。
陆母毫不客气道:“当真不必。且不说你难得回来一趟,就你那算法,虽快上许多,却要用的人重新学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我单是瞧着就头昏眼花了,哪儿学得下去?”
陆辞哭笑不得:“雇账房来学便是,娘亲何必连这也亲力亲为?”
陆母果断摇头,振振有词:“你这是想得太轻松了。凡是有些能耐的账房先生,哪个不是自有一套算账法子,当做传家宝的?你要人家学你的,他们可不见得乐意,即使乐意吧,那也得费老大的劲儿,还浪费了你自个儿的时间。末了等我要查账核对时,不还得按着你的来才看得懂?我可学不来。那还不如由着他们照着那老笨的法子理账,虽是慢上一些,但至少他们轻松了,我也能看得懂账簿,不至于睁眼一抹黑。”
陆辞固然意外,但听了娘亲这通解释后,也觉有些道理,遂不再勉强了。
然而陆母实在是看不惯他成天在家里闷着,又忍了几天后,就再忍不住了,开始在自己每天出门前,光明正大地把他往外撵:“你自己是成天闷得住,怎不替狄郎想想?他千里迢迢陪你来此,总得在外逛上几圈吧。”
陆辞原也有此打算,正要欣然应允,被维护的狄青就先急了:“我不觉闷,真的一点不觉闷。”
倒不如说,除了在每日几回的小考时才颇感紧张,生怕表现不好叫陆辞失望外,这样唯有两人朝夕相对的神仙日子,他可是再乐意不过的了。
陆母是真纳闷了:“他整天拘着你念书,枯燥得很,以往除了他,也只有朱郎受得住了。而柳郎钟郎滕郎他们可叫苦不迭,你真的不觉闷?”
她清楚陆辞那般严格,是为将一道赶赴贡举的友人们好,遂从不发表什么意见。但狄青年岁要小上不少,还已错过了今年参加童子试的时机,下一回贡举,多半就在三年后了,又是难得来密州一趟,她才特意与陆辞提了一提。
哪知最不答应的,却会是狄青本人。
狄青摇头如拨浪鼓。
陆辞欣慰地揉了揉狄青脑袋,笑道:“娘亲既然都这么说了,今日就带你出趟门吧,也当奖励你这些天里刻苦懂事了。”
陆母这才放了心,自顾自地去店铺里了。
陆辞则先领着狄青和两名下仆,戴上避寒遮脸的兜帽,往集市上逛了一圈,出来时,健仆手里已拎满了大包小包的东西。
零碎至柴米油盐、大件儿些的御寒用的衣物手炉、以及滋补身体用的药材,应有尽有。
马背两侧,也早就挂满了陆辞从汴京带来的手信。
狄青虽很轻易地瞧出公祖是要去拜访谁的迹象,但却跟没有任何好奇心似的,除老实帮忙拎包外,根本不曾问过半嘴。
还是陆辞在几人上山途中,笑着与他主动解释道:“先带你去南都书院,拜访我旧日师长,也好让你接受一下书院的书香气的熏陶。”
李夫子原本是准备好要亲自送易庶进京赶考,顺道在他最得意的弟子陆辞家里小住一段时日的。
不料到了临出门那几日,他偶感风寒,却没将这点小咳嗽放在心上,照常去书院上课,结果转日就加重了病情。
等到了启程那天,他正是病得最厉害的时候,烧得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迷糊中还念叨着要去京里的事儿,叫他妻子是又气又好笑。
哪怕明知道李夫子在病好些后,肯定与擅作主张的她生闷气,那时她都毫不犹豫地让人送信给不知该不该等下去的易庶,让其自个儿出发,不能指望这发烧的顽固老头了。
又因陆辞回密州后,这几天都在家中深居简出,上集市时也带着斗篷,因此知道他已回来的消息的人并不算多。
陆母倒是当天就有心给李夫子递信去,却被陆辞阻止了,准备亲自登门拜访,给李夫子一个惊喜。
腊月初,山下已下起了绵绵细雪,地面湿滑,陆辞为安全起见,索性也不骑马了,与狄青肩并肩地走在前头,背后跟着下仆,有说有笑。
狄青显然对这条陆辞曾走过多年的路充满了好奇,禁不住东看西看,问东问西,这破天荒的兴奋劲儿,直让陆辞都有些意外了。
因二人一路闲聊着上山来,到南都书院门前时,好像就是眨眼功夫。
看门的老汉穿着厚厚的冬衣,挨着门柱靠在窄窄的门檐下,正打着瞌睡。
忽听到些许动静,顿时惊醒,再抬眼一看,见远处有一行人影渐渐行来,便赶紧起了身:“你们是……”
在询问时,他很自然地就忽略过了其他三人,一个劲儿地盯着为首的陆辞瞧。
陆辞见对方不是自己所熟悉的原先那位,便客客气气道:“我曾在书院中就读,现略有小成,又得了空,特来看望李先生。”
“噢,又是李先生啊!”
那人原只惊叹陆辞生得好,听了这话后,更是疑心尽释。
他瞧着陆辞身后的大包小包,忍不住嘀咕这可不似‘略有小成’,就这架势,怕是有大出息了。
这李先生别看脾气厉害,教书也是顶好的,前头教出来个连中三元、还在京里做大官的陆辞,现在又冒出来一个出人头地的学生。
还肯专程买这么多东西上山来探望恩师,显然是个知恩图报的。
他乐呵呵道:“他今日也没来给学生们上课,这会儿肯定还在自个儿屋里养病哩。我这就带你去。”
第一百八十一章
当对陆辞的真实身份浑然不知的看门人,领着他长驱直入时,学子们尚在屋舍中专心听夫子们讲课。
因此陆辞的到来,并未叫能认得出他的昔日同窗看到。
走着走着,陆辞忽然‘咦’了一声,问道:“书院可是增建过了?”
“好记性,”一听这话,看门人更加肯定陆辞自称曾于书院就读多年的话是真非假了,解释道:“的确如此。前年我受院长之聘时,才刚刚完工哩。据闻是因着李先生教出了初次下场就连中三元、现在在朝中做大官的文曲星,让书院也跟着名声大振,便多了许多不惜千里迢迢,也要来此求学的士子。这么一来,院长索性慷慨解囊,将新得的束脩把原有院舍扩建一番,好给那些来自外地的学子们提供个既有利于往返书院,专心读书的好住处。李先生自然也搬到带独院的敞亮新屋里去了。”
也正因书院规模增大,需要更多人手,他才得了契书。
说到这,他忍不住笑着感叹:“得亏有那位陆文曲星,一切都是沾了他的光呀!你说是不?”
不知不觉就当了回活招牌的陆辞:“……”
他难道还能回答说‘是啊是啊’吗?
狄青面无表情地跟着,仿佛只是随意地点了头附和,却暗暗使劲儿将笑憋在心里。
不论真相如何,在士人眼里,陆辞贡举高中,之后一路顺遂高升的辉煌战绩,可是不争的事实。
会对他唯一曾就读过的南都书院寄以厚望,也就无可厚非了。
南都书院的院长是个早年弃文从商的,虽借陆辞这旧日学生的东风毫不手软,却不至于丧心病狂得要让李夫子将慕名而来的所有士子都收入门下,或是讲一整天课的事来。
他清楚陆辞因极受朝中看重,屡得重用,一直未有机会衣锦还乡,却不曾忘却过李夫子这一恩师,逢年过节就要托人送些礼品来。
只要还想留下这份善缘,他当然就不敢将李夫子使唤得狠了,而是客气有加,修建了新屋舍后,更是头个就让李夫子举家搬入了唯一一间带小院的宽敞房里去。
又走了一小段路后,看门人笑着指向一面虚掩着的木门道:“那门背后的,便是李先生家的小院了。我瞧不仅没锁,人肯定也在里头,那我便不陪你进去了。”他虽对师徒重逢的感人一幕充满好奇,也想弄清楚这衣冠楚楚、温雅俊俏的郎君究竟有了什么成就,但终归想起自个儿正经职务,唯有遗憾道:“学生们快要散学,我得赶紧看门去。”
“劳烦老丈带我走这么一趟,”陆辞笑着看了狄青一眼:“小小心意,还请莫要推辞。”
相处这么久下来,狄青与陆辞多少有了默契了,得这眼神后,瞬间会意,不动声色地从袖中掏出半贯钱来,娴熟地将人手握住,让钱串儿滑了过去,老实巴交道:“多谢老丈。”
“哎,你也太客气了!”
看门人原只是好奇心作祟,想着趁领路的功夫探听探听陆辞的底细,殊料问没能问出几句来,却被对方给问出了个竹筒倒豆子还无知无觉,此时还得了这些想都想不到的好处,不由惊喜不已。
他假意推辞几回后,就高高兴兴地收下了。
这人走后,陆辞就走前几步,在虚掩的木门上轻轻敲了一敲。
半晌,无人应门。
陆辞挑了挑眉。
难道是方才那人消息有误,先生和师母都出门去了?
狄青紧紧盯着那扇粗糙木门,尤其是那几根明晃晃的倒刺,暗自心惊肉跳,就怕公祖一不小心叩到那上头。
见无人应门,公祖还想再敲上一敲,他连忙将所提的东西全换到左手上去,主动上前道:“公祖,还是让我来敲吧!”
唯恐陆辞不让,他话音刚落,右手就虚握成拳,靠着三个指节,使了五成力给敲下去了。
于是下一刻,陆辞根本没回过神来,就看到这扇简单的木门被比他矮上一个头,身上精瘦得很的狄青,给面不改色地生生击飞了。
“……”
陆辞惊叹地看了眼被这似寻常的一敲,就悲惨地飞出去几丈远的破门,又看了看目光呆滞,面色楞滞,无辜又不知所措的狄青。
这可真是人不可貌相了。
要不是他亲眼瞧见方才那幕,哪怕不看毁损严重的木门,就狄青这副浑然天成的无辜表情,多半都能把他糊弄过去。
看来平时比他还能吃的那份惊人饭量,没能体现在长肉上,倒体现在一身力气上了?
连屋里终于传来的惊疑不定的动静,他也顾不上管了,只微眯了眼,饶有兴致地故意揶揄狄青道:“我原想着领你来让先生瞧瞧,以你的懂事,多半能给他留个深刻印象,现在看来……”
他又瞟了眼死无全尸的木门,忍笑道:“就靠你的这份天生神力,的确能让他印象深刻得不能更深刻了。”
狄青对这调侃却是信以为真,登时心如死灰。
连被闻声寻来,惊疑不定地看情况的李夫子惊喜万分的连带着迎进门时,都还蔫巴巴的,脚步虚浮,没能恢复精神气来。
他没想到的是,且不说跟来的那两健仆无需陆辞交代,就会自觉将修门事揽下、安排得妥妥当当,哪怕真闯了大祸,看到最得意门生亲自上门探望自己的惊喜,也足够冲昏李夫子的头脑,轻易就将那些个细枝末节忘得干干净净了。
陆辞被激动忘情的恩师紧紧抱住,不禁含笑轻轻回拥,玩笑道:“我娘亲道她险些认不出我来,却没想到我不请自来时,先生还能一眼认出。”
李夫子已是满脸通红,半天才松开他,满是欣慰地看着这个修长高挑,正在最好年华,已需要自己仰头看清的弟子,理所当然道:“哪需记得别的?能似你这般容貌出众的,世间都难找出第二个来,更别说还得是肯往我这破屋子里钻的!”
狄青瞬间就喜欢上这位净说大实话的夫子了。
陆辞一向自诩脸皮厚,对此还是很觉吃不消,遂不着痕迹地岔开话题道:“先生难道不准备让我进门?”
“进进进,瞧我净顾着说话,都忘了还站门口杵着了!”
话虽如此,李夫子由陆辞搀着进屋时,却故意放慢了脚步,还抬高了嗓门,就是想叫四邻都听到动静出来看,好知道他最喜爱的弟子回来瞧他了。
陆辞假装没看出先生的小心机,而是极其配合地也放慢了脚步。
然而这炫耀的时间段却选得不巧:须知能与李夫子做邻居的,大多都是书院中任教的先生,又不似李夫子还在养病,此时自然仍在给士子们讲学,哪儿能瞧到这幕?
唯有他们的家眷听得一些动静。但他们因知晓李夫子自因生病错过上京看陆辞的好时机,而很是气恼,不时嚷嚷着发发脾气,对此习以为常,也未想着出来查看。
不过李夫子正在兴头上,并没注意到自己的炫耀目的未能偷偷达到,而是一进屋后,就嚷嚷着让他娘子给他拿酒来,他要与得意门生来个对酌长谈。
结果却迎来娘子的兜头一盆冷水,她毫不留情道:“病未好全,还想沾酒?你怕是欢喜得昏了头,将大夫的话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李夫子气得眼睛一瞪,就要与这扫兴的牢头争辩,狄青已当机立断,仗着自己年纪小,直接开口解围道:“这位妈妈,请问东西摆哪儿比较合适?”
东西?
正要争执起来的夫妇俩注意力先前全放陆辞身上去了,顶多看到个狄青,并未注意到后头还有默不作声,却身上负满物品的两健仆,更别说最后头那匹驭满货物,正无聊啃草的马了。
“怎又买来这么多东西?”李夫子既感动,又生气,坚决不肯要,训道:“你才做了几年官,又刚在寸金寸土的京城里购置了房舍,能有多少积蓄?我已教了几十年的书,在这书院里住着,就与你师母两人作伴,子女已然成人,也不需我多加照拂,虽称不上富贵,但绝对吃穿不愁。单是逢年过节你非叫你娘送来的那些,我都无处用去了,怎还买这些,自己不打算过日子了?……”
他虽知道自己这学生脑子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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