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记之战神传奇-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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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戒叹道：“想不到九尾狐一族在东方淮夷之地竟有如此势力，奈何屡遭战乱，纵使亿万家资，亦只有图叹奈何！可叹！可叹！可叹矣！”

　　　　“八戒，休要伤叹，待老孙打点一番。”凭行者的本事，三下五除二，室内便焕然一新。

　　　　“大圣，我们先避居于此罢。我族是该找个新去处了。”英木明白，江淮地近东海，地势平坦，且南方不远便是黑蛇王的地界，魔军是要一点一点的吃掉他。凭借涂山叛族之人的指引开路，与鬼影忍者和黑蛇军的两面夹击，再不走怕是真要亡族了。

　　　　“英木，勿急，先养好伤。”悟空叹了口气，到屋内察看哪吒境况。

　　　　哪吒并没有皮外伤，他只是太疲惫了。与山崎的打斗动了元气，一时之间无法恢复。相比之下，英文的伤更为严重。他受了严重的内伤，脏器受到了损坏，险些显出原形来。

　　　　哪吒在床上躺着，依旧昏迷不醒。口中不停地喃喃，悟空很诧异，在他眼中这个小太子是那么桀骜不驯，他从未见过他如此的无助。无论这个天界太子战败过多少次，他都不曾折服过，而现在，他似乎真的被伤害到了。

　　　　“猴子……你知道吗？我常想……我当初为什么……不直接打败你，我会……帮你，为什么？为什么是我？你……不过是个从石头里蹦出……来的野猴子，为什么我看到你后，会觉得心中的……空荡被填满，为什么？”

　　　　“哪吒，你在说什么？什么被填满？我……”悟空不禁细细回想发生过的事，他倒抽了一口气，陷入了无尽的回忆之中。

　　　　人生，凭谁问，空长叹。世间，几多时，路回转。

　　　　“哪吒，你我初相识时，不过是敌人。但我从未想过要对你动手。我不知道为什么，和你一样，我感觉我找回了我自己。你的一举一动我竟都十分熟悉，似是何曾相识。众天之中，我也明白，只有你是对我真心的。其余人，凭心说，他们没有这个义务。可你为什么会如此？我也不明白，这是为了什么。”

　　　　“按理说，每一件事情，人的一生中，所遇到的一切人、一切事、一切物，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因为前世的因缘果报，积累下来的现行。可是，我一个从石头里出来的人，我的前生在哪里？谁会去理会一个野猴？”

　　　　“你晓得吗？当初我要做齐天大圣，现在就算我自己看来，也是狂傲无知的表现。但你竟然愿意为我争取，并且，成功了。没有你，我不可能走到今天，你是谁？为什么要助我？”

　　　　“那番我哄骗妖怪，你没有必要的。遮天蔽日，声言装天，这是胆大包天。那次我生平第一次感到了齐天大圣这个名号竟是如此的孤独，满朝文武，除你之外竟无一人为我说话。亏他们还是老孙的朋友，也许，他们想不到这一点吧。”

　　　　“我实话对你说，我当初在金兜山，上天点你下界，根本就不是看在什么你有几件法宝兵器的面子上。你功夫不如我，可以说时间过得越久，我长进越大。而你在天庭，你不觉时日，二不知学习新技艺。他那金刚琢又如此厉害，你又不知躲避，有多少件法宝不还得被他收了去？天上比你本事大的有的是，我偏偏只点你，那只不过是觉得气味相投而已。”

　　　　说到此处，哪吒竟迷迷糊糊答起话来：“死猴子，我……谁和你气味相投？我不过……给你个面子，我……的确是个……多管闲事的笨蛋呢。”

　　　　悟空闻言，不禁苦笑，叹口气道：“你若多管闲事，就不必招惹那老牛，也不必顶撞你父王了。”

　　　　哪吒开始冒冷汗，不住地颤抖：“你说什么？我不知道。父王讨厌我了。他或许……没有喜欢过我罢。他曾多次想杀了我。我初生时，他认我为……妖怪，我的儿时，就是被他责打过来的。我甚至怀疑，我和他究竟是不是亲人。待我们……我们冰释前嫌后，我跟随在他身边，他态度好了很多。只是对我……依旧严厉。我懂得，他就这个性子。只是，多年来未曾用的玲珑宝塔，为什么要拿在手里……才肯与我谈话，是仍把我当做……忤逆不孝、试图弑父的妖怪孩子吗？我……不是啊。”

　　　　悟空见此情景，不觉心生悲意。他想起哪吒的那句话：“猴儿哥哥，我叫你声猴儿哥哥罢。我实在不知道，哥哥是什么。”难道，缺少朋友的他，竟然连亲情也没有体会过么？

　　　　悟空试探着问道：“哪吒，你还有哥哥啊。能对我说说，你二哥惠岸对你怎么样么？他当年，也与我交过手的。我看得出，他是在意你的。”

　　　　“我的……哥哥？唔，我二哥，是个好人呢。他……很疼我的，只是不知道该怎样疼。我心中所想，所最渴求的，到他那儿往往适得其反。我实在……不愿教他管我的事。我们……也不常见面的。也难怪，世人，不都是形同陌路么？”哪吒其实完全没有意识，这只是梦魇之中吐露的苦情。

　　　　“那你大哥呢？他很正直的。”悟空不死心，他想知道除了他自己，哪吒最喜欢谁。

　　　　“大哥？大哥他很……很喜欢二哥！是的，相比我，他更喜欢二哥！一定是这样的！没错，一定是……这样的！”悟空一愣，几乎喊叫起来：“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哪吒，你想得太多了。”

　　　　“真的吗？在我出生前，大哥只照顾二哥的，我觉得，他们才是亲兄弟。我……不过是个外人，累赘。我……很漂亮吧？可是，我是死过一回的人了，我死了之后，我们家连口像样的棺材也没有呢。谁掉过眼泪呢？巴不得我早死无全尸呢。大哥如今也只是常与二哥见面，至于我，我不知道。”

　　　　悟空想起哪吒割肉剔骨之事，不觉一阵恶心。闷不过，竟严重呕吐起来。他在定中见过那个场面，他不明白，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为什么会这样。当然，说起来，除了他之外，还没有任何一个人因为哪吒的那副惨状呕吐过。情，之何在？

　　　　但他仍不死心，继续问道：“哪吒，你还有母亲的，你有母亲的。告诉我，你的母亲比任何人都疼你，对吗？”

　　　　“我的母亲？哦，她很疼我。可我落到那步田地也没有对她造成太大的影响不是吗？人间，我该说什么好呢。”

　　　　“哪吒，你……你……我……真的……”行者不知如何是好。

　　　　“她也不理解我。反正，亲情对我而言很陌生。我们都是属于那种……互相之间可以有对方，但没有的话会过得更好的那一种。彼此间，并不了解。或许，一家人本来就是冤家。我想要的，只不过是个懂我的人。可是，这的确，是很奢侈的。”哪吒动了动，眼睛依然漫无目的的闭着。

　　　　悟空不再说话。该问的，都已经问了。懂他的人？自己懂他吗？恐怕连自己也不知道。平心而论，上次的誓约咒术，他一直看作是魔鬼的伎俩，也看作是一种迫不得已的契约。但是，平心而论，他又感到，这不是契约，他对哪吒，明显与其他人不同。这是一直以来被他自己所证明了的。

　　　　然而，这种不同究竟有多大的范围，究竟有何种不同，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产生了他们之间这种奇怪的情谊，他不知道。

　　　　“同类，胜过血亲。这究竟是何意？族内若集结，便不可有人丧亡，否则……”他回想着，那天所看到的字幕。“世人的亲情，可达不到这种地步。与这个族比起来，世人的情谊，更像是一种……”

　　　　“虚伪。”悟空不知道这个词合不合适，他想没有必要否认整个世间的亲情。

　　　　他看看外间屋里，涂山兄弟，再看看哪吒。他突然发现了一个比较奇怪的现象。

　　　　“他们怎么长得那么像？近似锥子的消瘦脸庞，整齐如一的发式，以及那种好杀的性格。福儿也是个长得不错的男孩子，为什么就不具备这种特征？哪吒和英文……身材都是一样的，七尺八寸。英木是……七尺九寸，这有什么关系吗？我那一日……不也是看到了……身材一样的孩童？这是什么？”

　　　　孙悟空尽量让自己冷静，在某些时候，他好像是能够得到天启一样，得知一些不能证实的信息。

　　　　“他们之间一定有某种联系，他们的身上隐藏着什么。或许我可以问出来。”

　　　　悟空重新打起精神，想想还能问什么好。

　　　　他想起在火焰山，哪吒的那番话。或许，只有认为自己被世人完全抛弃，才会说出那种话。哪吒，你有心吗？

　　　　“哪吒，你有心吗？”悟空问道。“心？心是什么？我师父说我无魂无魄，没有心的。可是一只猴子，嗯，一只大猴子，他说我是有心的。我不知道我该听谁的。”

　　　　看着他说梦话，梦里吐真言。一点一点的吐露出他的真实想法。外表冷傲、难缠的三太子，内心竟是如此脆弱无助。

　　　　悟空躺到床上，闭起眼睛。是的，这里很宁静，久违的安逸。他的哪吒仍然在说梦话。

　　　　“猴子，你在哪儿啊？你上次说……我是石头变的？是吗？我也觉得我像个石头，不然怎么会死心塌地的帮你这只蠢猴子呢。做石头儿子也好，就不用那么劳什子了。你说，是不是啊？”

　　　　悟空将哪吒扶起来，为他输送真气。他需要静养。

　　　　“猴子？怎么不说话？你也不理我了？你不理我，下回……我就去找杨戬，至少，他还……不会……骗我。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哪吒剧烈地咳嗽起来。

　　　　“哪吒，别说话，别说话好么？睡一觉，睡一觉就好了，好好睡，好好睡一觉。”悟空拉上被单。

　　　　“猴子，被人搂着是什么滋味啊？我从小都是自己睡的，我……没有像两个哥哥那样，小时在母亲怀里，大一点呢，兄弟们搂着。我……唉，我想什么呢。”

　　　　“我……”悟空如骨鲠在喉。他，他不是很能自立吗？怎么？他是在海里泡大的么？

　　　　是的，他是在海里泡出来的，只不过没有泡大。他因为海，而死过一次。重生之后，在人间，这一片看不见泡沫的海，继续在苦水里泡着。名为“建立功勋”，说穿了就是血雨腥风，刀把子上走过来。到了天上，实在也是一片海，在天上的甜一点的海中泡着，然而并没有改变其实质。娑婆苦先入，无论在哪里，苦水里是泡不甜的。

　　　　“哪吒，你喜欢大海吗？”悟空想哪吒喜欢下海洗澡，他应该是喜欢大海的吧。

　　　　“我不喜欢大海。”哪吒的回答很坚决。“海中有妖怪，海里……海是苦的，海水是苦的，我不喜欢这个味道。总有一天，我要荡平海妖，去实现一个我想要的大海。”

　　　　“你想要什么样的大海呢？”悟空疲惫的把头歪在一边。

　　　　“我想要……海水是甜的。你知道……八功德水吗？我们这个世界，若是能像西天那样，海中充满八功德水，那该多好啊。”哪吒咂咂嘴，“我一定会实现的。”

　　　　“海水是甜的，很美好呢。”悟空说着，看到英木黯然神伤的靠在门框上，不禁又蒙一层悲意。这个一族之长，也有难言的苦衷么？

　　　　悟空想，今日反正有空，不妨趁此机会，对他们做一个全面的了解，看看这个不知名的种族到底具备怎样的特征。

　　　　“英木，在想什么？能对我说说吗？”行者一句话叫醒了英木。

　　　　“大圣，我感慨而发，让大圣见笑了。大圣一片真情，感人至深哪。”英木走进来。“大圣，适才三太子所言石头，是怎的回事？”

　　　　“你全听到了？”“我在外面，全听到了。”悟空道：“那是我入定时观到的一个景象，西昆仑山上的一块仙石，碎裂开来，一块落入民间，不知去向。一块入一胎中，不解何意。”

　　　　英木低头想了想道：“大圣，您与三太子这般情谊，难道没有想过同出于一源的可能吗？”“想过，只是无法证实。”

　　　　英木苦笑道：“说起来，舍弟也是如此呢。他和我，虽非一母所生，嗯，堂兄弟。可早已超出亲兄弟的范围了。”

　　　　“令弟很有才华，怎么，你们之间……”孙悟空不能想象。

　　　　“那么大圣，愿意听我讲讲吗？往事如斯，令人不忍。”英木的眼中闪出一丝苦楚。行者看得出，一丝的苦，所掩盖的，是苦不堪言。

　　　　“阁下，心中有苦，直说无妨。某愿为阁下分忧。”悟空耐下心来，听英木讲起陈年往事，苦楚不忍细说，但，不得不说。

　　　　“大圣，可知我……为何没有父亲吗？我的父亲，涂山文辉，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他计划要做世间之主，为此不惜堕魔。”

　　　　“而我的母亲，是一条三尾赤狐，名叫山口雅惠。是条东瀛狐狸，我的东瀛之术，多半也是从此学来的。母亲因为并非九尾狐族，族中便有多人不服，加之吾父得罪了不少人，他们便想刺杀我母亲。”

　　　　“我父母假装遇刺，从此将我扔在民间，他们便不知去向。现在想来，他们应是在魔界效力。我会找到他们的。而英文，实际上却是牺牲品，但却着实教我误会了一阵子。”

　　　　“我弟弟身体不好，性格孤僻。大圣，您觉得这孩子怎么样呢？他处理事情，您是不是觉得他很沉着冷静呢？”

　　　　悟空不假思索地答道：“没错啊，哪吒同我说起过，他说令弟很厉害，将毒蝎精耍得团团转。我也亲眼见过，令弟在海上指挥水师作战。总之感觉很不一般。”

　　　　英木笑了，笑得很不自然：“大圣，那只是表面。我问大圣一句，一个小男孩，这样的阴谋诡计，在他面前如同儿戏，这能算是正常吗？”

　　　　悟空被问住了。的确，逞凶斗狠如哪吒者，也未及如此，可以说是差远了。

　　　　“那么阁下，令弟的本事，是谁教的？”悟空要搞清楚。

　　　　“我父亲。”英木一字一顿地说出了三个字。

　　　　“……？”悟空张开嘴，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大圣，莫疑，且听我慢慢道来。我在民间，一个人流浪了一年多，有一天，一个孩子找到我，他便是英文。我当时还不认识我有这个弟弟，他告诉我说，他是我三叔的孩子，被赶出家门，无处可去。我们便生活在一起。”

　　　　“平静的日子过了两年多，有一天，我忽然遇到族兵，他们对我说我爷爷在找我，叫我回去作为长孙，日后继承族长之位。我说我不想做族长，我有弟弟就够了。可他们却告诉我，这个弟弟是假的。”

　　　　行者瞪大眼睛：“这话如何说起？”“他们说，我三叔没有这个孩子。说我要不信，可以同英文挑明。那晚，我埋伏在房中，等英文回来。我拦住他问他这一切是不是真的，三言两语，他竟挥出短刀，架在我的脖子上。”

　　　　“他对我讲，他是受我父亲指使，来监视我。他对我说，他连个真实的名字都没有，称我哥哥，都是假的。”

　　　　“这时我才知道，我父亲不知在什么地方，训练自己的军队。他的章法怪异，像是忍术，又不是忍术。据英文讲，这处营地他也不知道是哪里，总而言之，是个极其黑暗的地方。我父亲找的人大都不是做他那种东西的料，死亡的人很多，因为他的训练是极不人道的。”

　　　　“但英文通过了所有训练，于是，他被安排到我身边。”

　　　　“这岂不是说英文与你没有血缘关系？”“我不知道，可他是九尾狐。他现在名义上是我堂弟，在他自己心中，实际上算无血缘关系的。可是也不一定就是我父亲的另一个儿子，真不好说呢。”英木满脸悲伤。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