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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陵色-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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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大一拍桌子,起身啐道:“什么鬼运气,老葫芦你养小鬼了!这俩子儿,我当孝敬老人了!”
  说完头也不回,疾步走了,云殊在身后跟的追的辛苦。
  好容易追上,拉着他的衣袖:“赌,碰不得,王哥哥……”
  王大正在气头上,抬手一挥,撇开他的手:“老子九点,九点,顶天的大,就因为他是庄家,碰进!靠!碰他老娘的进!气死老子了,等我有了钱我也要坐庄,我输死他们!”
  “王哥哥,往后咱不玩了!”云殊轻喘着气道。
  “不玩?怎么能不玩!我要进广源坊,我馋死他们这群老小子!”
  突然他止住了脚步,朝云殊伸手。
  云殊摇了摇头。
  “拿来!买米!”
  云殊还是摇头,王大无法,拖着他到了米铺,云殊自己将三个子儿给了掌柜,换来一捧半的米才放心。
  二人出了城,没走几步路,呼呼西北风卷着一股鸡屎味儿,扇地二人满脸通红。
  王大突然收了脚步,抱手斜眼望着远处的一个屋棚子。
  “怎么了?”云殊抱着米袋问道。
  “看见没,鸡蛋黄家的鸡棚!”王大指着那棚子道。
  云殊愣愣点头,不明原由。
  等等!他该不会真的要去偷鸡蛋吧!
  “鸡蛋黄那狗杂碎,老子摸过他们家一两次鸡蛋而已,至于吗……”
  “王哥哥,不问自取便是……偷……”云殊‘偷’字隐没在呼呼西北风和王大的杀人眼神里。
  “王哥哥,咱们可以攒够钱或着拿柴禾跟那个蛋黄兄换……”
  “换?还蛋黄兄,你是不是傻!臭鸡蛋黄嫌我偷他家鸡蛋?可巧,老子今天触了霉头,鸡蛋不稀罕了,老子要吃鸡!”
  只见王大,挽起袖子,弓着身,朝那鸡棚溜去。
  云殊五岁开蒙,受的教诲不允许他袖手旁观。只得依着他的样子溜过去拉他。
  王大稳准狠地抓了一只脚,惹得鸡窝里咕咕一阵乱叫,霎时鸡毛翻飞,鸡屎满天,想必下一刻那‘臭鸡蛋’的娘,就要出来了。
  王大逃出鸡窝,跳出篱笆,却被云殊死死拽住:“王哥哥,不行的!真的不可以!”
  “你放手!”
  “好你个兔崽子,偷鸡蛋不说,还要偷我的鸡,总算被抓现行了,橙橙,拿绳子,把这三只手给我绑了,咱们抓他去见官!”胖胖的黄婶从屋里出来,手里扬着扫把,那嗓门,这头喊一声,那头官老爷就能听见,威力堪比登闻鼓。
  王大看着云殊,咬牙切齿,白眼翻到了天上,把那鸡一甩,抽开手,开始狂奔。
  云殊抱着一小包米,气喘吁吁地回了草屋,门已经被堵得严实,隔着缝隙看到王大坐在床沿,脸色差地要杀人。
  “王哥哥……”
  “嚎什么丧,哪个是你哥哥,老子今天输了不止,想吃个鸡,你竟然还帮着外人抓我,摸个九还能输,我就是要吃个鸡蛋,吃个肉包子,我特么怎么就这么难,输!殊!对,就是你站在我身后我才会输,叫什么不好,非要叫殊,我就多余救你,老子后悔死了,你滚,你给我滚!”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到了滚上已经变成了大吼。
  云殊咬了咬嘴唇,默默放下手里的米:“王哥哥,当真不能偷的……”
  半晌没听到屋外的动静,一番折腾,日已归山,王大的五脏庙闹了三轮,终于他蹑手蹑脚走到门口,透着门缝往外瞧。左右瞧了一阵,开了门,半透的墨黑旷野,一轮银甲弯月当空高挂,呼呼而过的风,吃的木门吱呀作响,脚下是那袋三个子儿换的米袋,云殊不见了……


第6章 6。寒热
  “我……你还以为你是公子爷呢,一两句话都说不得了,你走,冻死,饿死,算你活该!老子才不管你!”
  王大拎着米袋,愤然甩了门转身回了屋。
  一捧半的米尽数下了锅,照例熬了一锅粥:“你不在更好,小爷还能吃个饱!”
  转身寻那破碗,见两碗两筷整齐并排放在石头上,瘪了瘪嘴,拿起筷子,对着锅子搅了搅,待稍稍冷却,端起锅子仰头就喝。
  王大躺在床上,望了望锅里一半的粥又望了望掩着的门,哼了一声,将头埋进被窝里。
  不知道是没了暖炉还是日头里堵着气,王大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他冻不死,冻不死的……”脑子里不断响着这句话,一个打挺起身,一股股冷意瞬间侵袭了他的上半身,根根直立的汗毛发起了控诉,他打了个哆嗦又躺了回去,“明天定然就回来了!”
  王大说对了,第二日云殊是回来了,不过是被人扛回来的,扛他的人还是那鸡蛋黄。
  王大正要起身出门,看到两个身影叠着走近,老远听到鸡蛋黄的声音:“王狗子,你小媳妇还要不要了,要出人命了,我娘说了,不能死在我们家……”
  王大一听是云殊,野马脱缰,一阵风跑到鸡蛋黄身边的时候,脚下磨起的尘渣被风一卷,迷了鸡蛋黄的眼睛。
  云殊双手下垂,脑袋耷拉在鸡蛋黄肩头。
  “你把他怎么了!”王大揪着鸡蛋黄的领子就要揍他,鸡蛋黄被他一拖,身子一踉跄,云殊软趴趴地从他后背滑落,摔在了地上。
  王大余光瞄着双目紧闭的云殊,没有放手的打算。
  “我把他怎么?是他要把我们家怎么!我好心将他送回来,你还赖我,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你有工夫打我,不如看看他还能不能活!”
  一语灌顶,王大背起云殊,径自往草屋跑去。
  “王哥哥,鸡蛋,包子……”云殊迷迷糊糊的声音就在耳边。
  “都什么时候了,还做梦想着吃!”
  王大将剩下的半碗粥倒到云殊的碗里,即刻开始烧热水,鸡蛋黄推门而入。
  王大白了他一眼,现在没工夫搭理他。
  只见鸡蛋黄扫了一眼小破屋,径自走到那两双碗筷前,将兜里的东西放了进去,王大看清,是一个鸡蛋和一个包子。
  王大狐疑盯着鸡蛋黄:“干嘛,把人欺负成这样,这时候来假好心,拿着你的东西给老子滚!”
  “我的东西?我的东西能给你?”鸡蛋黄愤愤,“要不是因为你,他才不会这样,你以为这俩东西怎么来的,包子是他捡了一夜柴禾城里换的,鸡蛋是他拿着一小捆柴到我家门口,非说要替你道歉,如果柴禾不够可再送来,让我娘给他一个鸡蛋,我娘被你气的要命,哪里高兴理他,他从拂晓站到天明,在我家门口晕了过去,我娘担心出事才差我拿了鸡蛋赶紧把人送回来,你怎么能让他捡了一夜的柴禾,你自己倒安单挺尸了一夜,你还是不是人?他发寒热了……你懂不懂?”
  王大愣愣地听着鸡蛋黄的咆哮,倒是心里像被塞了个鸡蛋,上不去,下不来,堵得生疼。
  “你还愣着干什么,他发寒热,发寒热知不知道!要出人命的!”鸡蛋黄几乎是拎着他的耳朵说的。
  “我知道……”这该是王大第一次在他面前这般显弱。
  王大看着了看床上缩在被窝,面如浮妆,嘴里喃喃的云殊,顷刻转身又往火堆里添了几块柴禾。
  鸡蛋黄看了看云殊,摸了摸他的额头,替他掖了掖被角,甩了王大一句:“有这么真心待你好的兄弟,你是攒了十辈子德了,我要有这么个兄弟,我定然不让他吃一点亏!你上点心吧王狗子!”说完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王大正盯着锅里的水,草屋被风吹的吱呀声里似乎夹杂了一丝微弱的‘王哥哥’。王大回头,云殊半睁着眼睛,额前湿湿的黏了几缕头发,嘴唇微张。
  “小殊!”他趴在床前唤着云殊。
  “王哥哥,肉包子,鸡蛋给你的,我赚来的……当真偷不得,你是要当官的……”
  “我知道,知道,你发着寒热,少说话……”王大看着云殊眼泪终于奔出了眼眶线。
  “我好难受,好冷,又热……口渴……”云殊眉头紧锁,脸上浮起的胭脂色更深。
  “小殊,你忍忍,我们找大夫去……”王大边安慰边脱下了自己的棉衣,拖起云殊,给他好生穿上,背起他,只往城里窜,刚到门口,顿了顿脚,一转身,抓了那鸡蛋和肉包子塞在口袋里,脚下如踩了风火轮。
  耳边云殊蚊声又响起:“王哥哥……我们没有银钱……”
  “好生歇着,这不是你现在该想的事儿……”
  王大背着云殊到了南水城唯一的一个医馆——仁安堂,医馆里来来往往到处都是人。抓药处、煎药处,苍蝇飞过都怕栽了跟头。
  问诊处,大夫缕着两撇公羊胡,正在替一个中年男子把脉,声音不疾不徐:“没什么大碍,有轻微的寒热症,饮上几贴药也就好了……”
  那男子道了谢,起身便去药柜方向。
  王大不管三七二十一,背着云殊就往里闯,嘴上嚷着:大夫救命。
  “哎哎哎……怎么插队呢,没见都排着队吗……”人群里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两个少年从一旁跑了出来,将他们挡在了门口。
  “请大夫救救我弟弟!”他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个已经脏兮兮的肉包子和那个鸡蛋。
  “这么点东西还想要请大夫看病,你当这是善堂呢……”两个少年开始赶人。
  “上天有好生之德,大夫,救救我弟弟……”他左右窜着,朝里头坐诊的大夫高喊。
  那声音都能顶破这医馆的屋顶,偏偏这大夫置若罔闻。
  不仅如此,那排队看病之人竟开始嫌他惹事,拖了大夫看病进度,开始十分齐心地要与那两个少年赶二人走,王大不依,与众人推搡,眼看事情越闹越大。
  云殊垂在他胸前的手拽了拽他的衣襟:“王哥哥,算了……好冷,我们……回家……”
  王大耳朵感受到了云殊脸颊的滚烫,他却口口声声喊着冷。
  “你只管好生撑着,今日谁拦我我就跟他拼了!”王大的眼睛瞪成三角,恶狠狠得看着那想要推他们离开之人。
  大夫终于从内缓缓踱出,细眯着眼睛看了看王大和他背上半死不活的云殊:“王大,这条街的人都识得你,我是开医馆的,看病也讲个规矩,你有银钱,后头排队,我定好好医治你的兄弟,若没银钱还要闹事,那就怪不得我报官了,你兄弟是命,我这些病人的命也是命,你闹事,误的可是他人的命!”
  此言一出,都不肖那两个少年动手,一群等着看病的人将他们轰出了仁安堂。
  王大背着云殊被人群中不知谁伸的手狠狠一推,二人跌倒在大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最多只施舍了片刻的目光,转头前行。王大含着泪,坚决不让自己的眼泪低落在仁安堂前,剜了一眼众人,抬头看看那仁安堂匾额,背起云殊,坚定离开。
  “王哥哥,又给你添麻烦了……这回,当真不用管我了……”云殊迷迷糊糊,却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王大没说话,只背着他,缓缓往前走。
  一番折腾,又吸了冷风,云殊的神识越来越模糊,只觉自己被放在了一条阴暗小道里,王大的声音头顶传来,人声嘈杂,却听不清说了什么。
  他觉得是时候了,这个乌烟瘴气,弱肉强食的世界,他没有半分留恋,只要咽下最后一口气,就能和娘亲团聚了,娘亲……
  他看到了一条黑暗的巷子,娘亲浑身散着白光,正在巷子那头等着自己,她的笑很温暖,云殊费力的朝着娘亲伸手……
  “小殊!你撑住!我一定回来!”有力的声音传入耳中,娘亲的身影消失了……


第7章 7。夜盗
  云殊迷迷糊糊间似乎被人扛起,而后是一阵嘈杂。
  耳边响起的声音让人安心:“小殊,你一定要撑过去……”
  云殊只感觉自己趴在了被水浇透的被褥上,又觉自己在一匹疯癫的马背上,不知被颠了多久,终于平稳了。
  一股暖流流入喉咙,干燥得喉咙如皴裂了血口的手猝然浸入热水中,辣辣的疼,反射般咳了两声。
  云殊脑子发涨,耳里嗡嗡作响,再一股暖流滑入喉咙,这次顺畅了许多,喉咙只觉有点痒,不觉又咳了一声。
  一冰凉物体触碰到自己唇边,擦拭着咳出的暖流。
  他觉得终于不再是不知冷热的阶段了,他感受到了浑身萦绕着暖意,睁开眼睛,母亲正慈祥地看着自己。
  “殊儿,娘亲来接你了……”
  看到母亲朝自己招手,他没有片刻犹疑,回神,脚已落地。
  牵着母亲的手缓缓走向小破屋外,王大突然出现,堵在了门口,一转头牵着自己手的母亲消失了,云殊要找他理论为什么吓走自己的娘亲,王大也消失了。
  头顶声音传来:“小殊,你撑过去,你撑过去我就再也不偷了,我发誓,你一定撑过去,成不成……”
  云殊努力睁开灌了铅似的眼皮,一个模糊的人影在自己眼前晃。
  “小殊,你醒了!”声音透着激动。
  云殊再努力抬了抬眼皮,王大正瞪着贼溜大晚盯着自己,一咧嘴,笑的像个傻子。
  他望望外头的天,透明的墨黑色压着天地,分不清是刚入夜还是拂晓。
  “王哥哥……”他挣扎着起身,却觉四肢无力,刚扬了扬头,又落了回去,喘着粗气。
  “小殊,先喝药……”王大端着冒着热气的碗,托起云殊的头给他喂药。
  云殊眉头微微一皱,且不说哪来的药,这药怎么还是咸的?药里放盐了?
  “王哥哥,药哪来……”他转目,发现锅上正煮着一团布料,看着有点像王大之前穿过的单衣。
  王大挠了挠头:“你喝,喝完告诉你。”
  云殊皱着眉头乖乖喝完了“药”,直勾勾瞪着王大回答。
  王大却嘿然一笑:“等你全然好了,我再告诉你!”
  这样的药喝了三日,王大的那件单衣也算是战死水场了。
  鸡蛋黄来看过一回,还带来了两个鸡蛋,说是让云殊补补身体,还有几件破衣衫。
  云殊是上次去他们家替王大道歉才知道原来鸡蛋黄叫黄橙橙,他娘给起的名,他爹姓黄,他娘又希望家里所有鸡下出来的蛋都是黄心蛋,给他起了这个名字。
  鸡蛋黄,还真是王大给他改的花名。
  云殊现在除了感觉使不上力,没有精神之外,倒也算是好了,王大前日滚了两个木桩子回来,磨了磨,当凳子,云殊正坐在凳子上晒太阳。王大正将床上的稻草般出来翻晒。
  “王哥哥,药哪来了的?”云殊问道。
  “你放心,我正经得来的,我捡的人家的药渣……”王大没有抬头。
  “那衣衫……”
  “包的药渣嘛,煮煮别浪费!”王大随意回话,依旧没有抬头。
  “哦。”
  王大抬头看看那稀烂的衣衫挂在树枝上随风飘荡。这几天,每天三次的煮,不知道干了还能不能穿。
  那天,他背着云殊,到了老葫芦他们经常聚赌的那条巷子里,老葫芦看着云殊的模样,每个人手里就那么一两个子儿,全凑齐都买不了半碗药,还得顾着自家的五脏庙,更何况云殊这模样可不是一碗药就能治好的,反正人是他捡回来的,劝他算了……
  王大也不指着他们能在看病上帮上什么忙,想想仁安堂和那些看病的风凉鬼,他越想越窝火,最重要的是不能放任云殊不管,他跟老葫芦说若自己戌时没回来,就请帮忙将云殊送回草屋,老葫芦银钱给不出,这种忙拍胸脯应下。
  他一人潜到了仁安堂的后门,本以为后门好进些,看着那又高有平整的墙面,爬墙的路子行不通了,脑子里正想着还有什么方法能进去,却见一人开了门,泼了药渣,有迅速把门关上,他只得贴着墙,等着什么时候有空隙可以钻进去。
  这么一等就等到了黄昏,估计看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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