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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娇弱美人后,我嫁人了-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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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兄未及满月,便因高热不退,没了性命;仲兄在总角之年患了恶疾,药石罔效,我是兄弟三人中活得最长的。外祖母生怕我如同我的兄长般短命,耽误了人家好端端的姑娘,不曾想过要为我说亲。在我及冠那年,外祖母才开始为我张罗亲事。我一早便知自己乃是一断袖,娶不得妻。
  “一日,外祖母同我提及亲事,我借口须得多攒些聘礼钱,万不能委屈了人家姑娘,便上山打猎去了。我上了山后,才想起来我走得太急,忘记挑水了,我正要下山去,待挑了水再上山,未曾想……”云奏登时双目盈泪,“未曾想,与我们比邻而居的薛七婶却是上了山来寻我,她哭着告诉我外祖母没了,是挑水时,失足落水,溺死的,我若是早些想起来自己忘记挑水了该有多好?夫君……”
  他抬起首来,透过蒙蒙水雾,凝视着叶长遥道:“是我害死了我的外祖母,我罪孽深重,不配做她的外孙。”
  怪不得云奏会对断袖怀有深重的罪恶感,外祖母当时与云奏提及亲事,云奏若非断袖便不会匆匆上山,便不会忘记挑水。
  且外祖母既然提及亲事,亦是期盼着能抱上曾外孙的,而云奏非但辜负了外祖母的期待,甚至间接害了外祖母的性命。
  却原来云奏一直默默地背负着这一切。
  叶长遥思及此,吐息不由一滞,赶忙伸手将云奏抱于怀中,继而垂下首去,一面细细地吻去云奏的泪水,一面柔声道:“并非你的过错,你如何能预知到你外祖母会在那一日失足落水?”
  “可我若是挑了水,外祖母便不会去挑水,便不会失足落水,更不会溺死。”云奏下意识地揪住了叶长遥的一片衣料子,好似抓着自己的救命稻草一般。
  叶长遥摇首道:“人的阳寿是有定数的,你外祖母阳寿已尽,不是溺死,亦会因为不同的原因而死。”
  他抬手揉了揉云奏的额发,问道:“而后如何了?”
  云奏知晓叶长遥是故意岔开话题的,遂从善如流地道:“而后我与薛七婶一道下山,我脚程快,走在了薛七婶的前头,行至半山腰,我忽闻一声虎啸,我生恐薛七婶有难,即刻折了回去,百余步后,果真有一吊睛白虎窜入了我的眼帘,而薛七婶便在不远处,面色煞白,瘫软于地,我让薛七婶先行离开,自己留下来对付那吊睛白虎。
  “那时的我身体康健,但到底并非吊睛白虎的对手,最终命丧虎口,临死前,我以羽箭重创了那吊睛白虎,吊睛白虎吃痛,将我的头颅咬了下来,头颅在地上翻滚了数圈后,我死透了,魂魄从尸身中钻了出来,飘至半空,我眼睁睁地看着吊睛白虎啃食我的尸身,明明感知不到痛楚了才对,却觉得连魂魄都疼得战栗了。
  “待得那吊睛白虎断气,我的尸身早已不成样子了,我想将自己的尸身埋了,然而,我却做不到。其后,我下了山去,欲要见外祖母最后一眼,我回到家中,跪在外祖母面前磕头赔罪,不知磕了多少个头,都不觉得疲倦。突然,薛七婶冲了进来,跪下身,在外祖母面前哭嚎,她道我是个好儿郎,为救她而丧命。我对她道,并非她的过错。话音落地,我眼前无端端地出现了大片大片的黑暗,我隐约见到了黑白无常,又陡然失去了意识,待我再睁开双眼,我眼前是喜庆的大红,我咳嗽不止,之后便被你掀开了红盖头,你柔声唤我‘娘子’。”
  他猛然松开了叶长遥的那片衣料,才忐忑地道:“你乃是我翻过十余页的一册话本中的主角,原来的云奏百般欺骗、辜负、伤害于你,被你打回了原形。”
  ——他并不明说究竟原身是如何欺骗、辜负、伤害叶长遥的,至此,他只余下了一个秘密,未曾向叶长遥坦白。
  叶长遥恍然大悟地道:“怪不得我当时觉得你有些怕我,与先前不同,先前的你分明使出了浑身解数勾引于我,但在洞房花烛夜,你却问我可否不行那云雨之事。”
  云奏反问道:“我之所言甚是荒诞,你不觉得我是在欺骗你么?”
  叶长遥吻了一下云奏的唇瓣:“我心悦于你,你说甚么我都信。”
  叶长遥的反应完全出乎于云奏的预料,云奏抿了抿唇瓣:“你不过是著者以文字所编造出来的一个人物,而非真实存在的。”
  叶长遥闻言,全无动摇,正色道:“于我自己而言,我是真实存在的,我所处的世界是真实存在的,我怀中的你亦是真实存在的,这已足够了。”
  倘若换作叶长遥与自己道自己乃是一个虚构的人物,自己会作何反应?断不可能同叶长遥一般淡然处之罢?
  云奏眼眶一热,竟又想哭了,这回不是因为自责自己害死了外祖母,而是为叶长遥所动容了。
  他吸了吸鼻子,忽而听得叶长遥感激地道:“许多人终其一生都寻不到一个能相知相许之人,多谢你从那个世界而来,来到我身边。”
  他被叶长遥所言催得当真哭了出来,却又听得叶长遥道:“我之言语不够准确,说得好似盼着你命丧虎口一般,是我的过错,我笨嘴拙舌,不知该如何措辞,望你勿要误会。”
  自己只有命丧虎口,才能遇见叶长遥,才能与叶长遥相知相许,从这个角度看,死亡并不是甚么坏事。
  他明白叶长遥所想表达的意思,粲然笑道:“我定不会误会。叶长遥,夫君……”
  他放下了心头的一块大石,伸手将自己的十指尽数嵌入了叶长遥的指缝当中,将那指缝填满了,而后,十指紧扣,指尖贴于叶长遥的手背上,正色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叶长遥吻住了云奏的双唇,轻轻一触,那双唇便分开来了,热情地供他采撷。
  他以舌尖将诱人至极的口腔内里尝了一遍,方才缠住了云奏的舌尖。
  同时,他觉察到云奏紧绷的身体亦与舌尖一般柔软了下来,乖顺地伏于他的怀中。
  无论云奏来自于何处,他对云奏的心意不会改变。
  一吻毕,他松开了云奏,轻抚着云奏的背脊,深情地道:“三郎,我心悦于你。”
  听得叶长遥唤自己为三郎,云奏的身体倏地一震,于急促的喘息中道:“叶……叶长遥,我……亦心……心悦于你……”
  他说得岔了气,不住咳嗽起来,引得叶长遥双目中尽是怜惜之色。

一更·长相思·其九
咳嗽逼得他面色涨红; 亦逼得他的身体蜷缩了起来; 一双蝴蝶骨高高隆起,分外惹眼; 蝴蝶骨之下,便是不盈一握的楚宫腰; 似要折断了一般。
  费了良久; 他方才止住了咳嗽。
  紧接着; 他抬起手来; 一点一点勾画着叶长遥的眉眼; 并继续道:“那王老夫人与我的外祖母生得一般相貌; 我原以为她便是我的外祖母,如我一般在死后来到了这个世界。”
  难怪那一日云奏见过王老夫人后; 便有些异常。
  当时的云奏必定很是忐忑不安罢?
  叶长遥顺势在云奏的手腕内侧印下了一个吻:“你该当早些将此事说与我听。”
  云奏叹息道:“我不知该如何开口。”
  叶长遥肃然道:“从今往后,你勿要再独自承担痛苦; 让我为你分担罢。”
  云奏不禁哽咽,却无法应下,他还隐瞒了一件事,不能说与叶长遥听。
  八月十二; 云奏上身后仰,细密的汗珠包裹住了他的身体,因他这姿势之故; 纷纷滚落开去; 没入床褥中。
  他的双手紧紧地攥住了身下的床褥; 发丝凌乱。
  倏然灼热四散; 使得他有一弹指的恍惚,恍惚过后,他的上身随即坠落于床褥上,但不久,那上身复又起伏不定,腰身以下却是被钉住了,动弹不得,惟有十趾蜷缩着。
  “夫君……”他浑然不知自己欲要说些甚么,他只是想唤叶长遥而已。
  叶长遥抚过他汗涔涔的面颊,声音暗哑:“三郎,你还好么?”
  自从叶长遥知晓他其实唤作“云三郎”后,便时常唤他为“三郎”。
  平时他只觉得不习惯,而在这此时此刻是教他直觉得叶长遥好似触及了他的魂魄。
  闻言,他气喘吁吁地颔首。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他的体温方才恢复正常。
  云奏半睡半醒,猝然间,眼前俱是大团大团的白光。
  他当即被叶长遥抱回了怀中,叶长遥在他耳畔道:“还好么?”
  他以自己的面颊磨蹭着叶长遥的面颊,半阖着眼道:“我很好,只是有些倦了。”
  “那便睡罢。”叶长遥爱怜地将云奏平放于床榻上,之后便去要了一盆子水来,为云奏擦身。
  以免云奏乱动,叶长遥不得不腾出左手来按住了云奏的后腰。
  须臾,云奏竟是睁开了双眼来,可怜兮兮地望住了他。
  被他按住后腰应当极为难受罢?
  “夫君,夫君,夫君……”云奏脑中一片混沌,似乎只会喊“夫君”二字了。
  叶长遥松开那后腰,转而抚上了云奏的面颊,温言道:“哪里不舒服么?”
  “我……”云奏自己翻过身来,又扣住了叶长遥的手腕子。
  叶长遥见状,立即低下了首去。
  云奏眼尾泌出了一点湿意,而后便彻底地睡过去了。
  叶长遥为云奏擦过身,自己亦擦过身,便拥着云奏睡去了。
  八月十五,中秋,人圆月圆。
  直到日暮时分,发情热才退去。
  因云奏已极是疲倦了,叶长遥并未将云奏唤起来赏月。
  云奏一旦入睡,甚少会在天明前转醒,但叶长遥还是备了月饼、螃蟹以及桂花酒。
  八月乃是金桂飘香的时节,亦是螃蟹最为肥美的时节。
  叶长遥准备妥当,便坐于桌案前,看着一册《世本》。
  《世本》乃是一本史书,“世”指“世系”,“本”表“起源”。
  亥时过半,万籁俱寂。
  叶长遥起身开了窗枢,便有幽幽桂花香伴着清亮的月光而来。
  他仰首一望,高悬于空的银色月盘即刻映入了他眼中。
  他回过首去,望向云奏,云奏尚且昏睡着,被月光洒了一身后,显得容颜绝俗,不可直视。
  他心脏一颤,行至云奏身畔,吻了吻那双唇瓣。
  云奏竟是被他吻醒了,双手攀上他的腰身,又软声软气地唤他:“夫君……”
  他情不自禁地又吻了吻云奏的眼帘:“抱歉,将你吵醒了,你想起身么?”
  云奏嗅着桂花香,突然想起来:“今日是中秋么?”
  叶长遥答道:“今日确是中秋。”
  云奏蹭了蹭叶长遥的心口:“我想吃月饼。”
  叶长遥被云奏磨蹭得心脏不住地发软,道:“你且先松开我,我去拿月饼来。”
  云奏却是不肯松手:“再让我抱一会儿罢。”
  叶长遥便任由云奏抱着,足足一盏茶后,云奏才勉强松开了叶长遥,后又自己从床榻上下来了。
  他的双足酸软着,虽较前几日好一些,可他犹是一踉跄。
  叶长遥快手扶住云奏,将云奏扶至桌案前坐下。
  云奏先是瞧见了月饼、螃蟹以及桂花酒,后又瞧见了那册《世本》。
  《世本》他曾看过,恍若见证了那些光辉灿烂的年代以及英雄气魄的人杰一般。
  但他仍是忍不住欲要打趣叶长遥:“夫君,你堪堪抱过我,便看这般严肃的史书,实在无趣。”
  叶长遥严肃地问道:“由你瞧来,我该看甚么,才能算得上有趣?”
  云奏羞怯地道:“自是春宫图。”
  叶长遥从未看过春宫图,闻言,苦恼地道:“春宫图被你藏起来了,我不知藏在何处。”
  云奏大着胆子道:“可要我拿来予你。”
  叶长遥颔首道:“劳烦了。”
  云奏站起身来,取出藏着的春宫图,递予叶长遥。
  叶长遥接过了,又一本正经地道:“我定会好生研读。”
  云奏的面色已红得不成样子了,垂首道:“那你便好好研读罢。”
  叶长遥将春宫图与《世本》一道收了起来,又为云奏倒桂花酒。
  这桂花酒度数不高,但因云奏不胜酒力,他仅仅倒了半盏。
  云奏轻呷一口,顿觉自己的面颊更烫了,伸手抚了抚,又去拿了月饼吃。
  这只月饼乃是莲蓉蛋黄馅的,他方才吃罢半只月饼,叶长遥已将一碟子推到了他面前。
  这碟子里面盛着的是叶长遥亲手剔出的蟹肉,叶长遥手指灵巧,蟹肉都是整块的,除却没有壳之外,与尚未剥壳的螃蟹一般模样。
  他沾着酱油,吃得欢快,吃罢后,又一眨不眨地盯着正在剥蟹壳的叶长遥。
  叶长遥手指修长,剥起蟹壳来,有着难以形容的美感。
  由于练剑的缘故,叶长遥手上生着厚厚的剑茧,肌肤略显粗糙,且指节较寻常人粗大些。
  便是这手指使他尝到了……
  他猛然偏过了首去,他从不知晓自己竟然如此欲求不满。
  叶长遥将第二只剥好壳的螃蟹送到了小碟子中,见云奏偏着首不瞧他,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云奏将余下的半只莲蓉蛋黄月饼吃尽,才答道:“我喜欢你的手指。”
  叶长遥更为疑惑了:“你既喜欢我的手指,为何要偏过首去?”
  云奏声若蚊呐地道:“我看着你剥蟹壳不由地想起了你的手指所给予我的感觉,我现下有些害羞。”
  叶长遥失笑:“原来如此。”
  他又问道:“还要吃蟹肉么?”
  “缓缓再吃罢。”云奏是背对这窗枢而坐的,他回过首去,赏了一会儿月,才道,“夫君,明年我们再一道赏月,一道吃月饼,一道吃螃蟹,一道饮桂花酒可好?”
  叶长遥明知云奏瞧不见他的神情,仍是正色道:“好。”
  叶长遥的回答着实简洁,云奏忍俊不禁,又凝视着叶长遥道:“一言为定。”
  叶长遥一脸严肃地道:“一言为定。”
  云奏又用竹箸夹了蟹肉来吃,一面吃,一面道:“你勿要再为我剥蟹壳了,你也快吃罢。”
  叶长遥在将近三个月的时间内,陪在云奏身边,几乎是寸步不离,并无一文钱进账,囊中羞涩,因而,他仅仅买了三只螃蟹,闻言,摇首道:“待我剥完这最后一只螃蟹罢。”
  云奏却是在叶长遥的手指触到这螃蟹前,将螃蟹抢了过来。
  叶长遥无奈一笑,便去吃月饼了。
  他这个月饼是豆沙馅的,很是香甜。
  云奏生怕叶长遥抢他的螃蟹,是以,不再吃剥好的蟹肉,而是剥起来螃蟹来。
  然而,他剥出来的螃蟹远远没有叶长遥剥的螃蟹美观,蟹肉七零八落。
  他愤愤地想着:待我过完这个月的发情期,定要苦练剥螃蟹的功夫。
  他将自己剥好的蟹肉同样盛入了一个空着小碟子中,放到了叶长遥面前,笑吟吟地道:“吃罢。”
  叶长遥张了口,却并未去吃蟹肉,而是对他道:“我亦喜欢你的手指。”
  云奏的十根手指宛若匠人用白玉精心雕琢的一般,无半分瑕疵,但叶长遥在这个时候夸奖他的手指却是令他不由自主地思及了自己方才说过的话。
  他的手指在叶长遥身上留下了不少抓痕,他每一回都会命令自己勿要再抓伤叶长遥了,但每一回,他都会丧失理智。
  故而,每一回,待他寻回神志,都能瞧见叶长遥被他抓出来的伤口。
  一道一道的,犹如细细的红色小蛇,散发着莫名的艳丽。
  他定了定神,以指尖拈起一点蟹肉,送到了叶长遥唇边:“吃罢。”
  叶长遥怔了怔,一张口,非但那点蟹肉,连那段指尖都被送入了他口中。
  他抬眼去瞧云奏,云奏的眼神并没有一丝闪避,而是迎上了他的视线。
  他以舌尖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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