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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娇弱美人后,我嫁人了-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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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 他方要低下身去查看,却是猛然咳嗽了起来。
此处人太多了些; 空气混浊,他实在无法适应。
他勉强止住咳嗽; 伸手按住丰将军的天灵盖,又从天灵盖至眉心。
这丰将军体内确有鬼气; 但鬼气应当伤不了丰将军分毫才是。
这丰将军想来是突发疾病,而非鬼气所致。
随从不曾见过他; 又见他行为古怪,便将他当做了刺客,自是对他不客气。
他盯着自己脖颈处架着四道剑锋; 双眼被折射出来的剑光刺得生出了些许重影来; 阖了阖眼,才道:“你们快些去请大夫来。”
四位随从互相瞧了一眼; 由一随从请大夫去了; 而余下的三道剑光一直未撤。
其中一随从道:“这位公子; 你且随我们回府。”
云奏被烈日睡得昏沉起来; 又因吐息不畅,身体摇摇欲坠起来,脖颈因此距剑锋不过半寸,再过半寸,便要见血了。
他以最后的意识抬起指尖,欲要拨开剑锋,指尖却是被掐住了。
紧接着,他被人抱在了怀中,再接着,三位随从尽数倒地。
“叶长遥……”他伸手抱住叶长遥,遂安心地昏死了过去。
待他转醒时,他一睁开双眼,叶长遥便映入了他眼中。
叶长遥难得摘下了斗笠,以致于面上的担忧一览无余。
他本能地抬手抚平了叶长遥眉间的皱褶,又含笑道:“你是在担心我么?”
叶长遥颔首道:“对,我在担心你。”
“我不会有事。”云奏又问道,“我昏睡了多久?”
叶长遥答道:“不久,不过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明明上午他已睡了两个时辰,体力该当充足才是,竟是当街昏死过去了,实在不合理,难不成是他的身体更差了么?
他这么想着,并不说与叶长遥听,而是玩笑道:“你恐怕得再为我熬些补血粥了。”
“好,我去庖厨为你熬补血粥。”叶长遥言罢,立即起身,却是被云奏扣住了手腕子。
“我是在与你玩笑,你勿要当真。”叶长遥一起身,云奏才发现他目前所躺的并非客栈的房间,“我们现下是在丰将军府中么?”
叶长遥回忆道:“你被当做了刺客,你昏死过去后,我们便被包围了,我虽能抱着你突围,但你身体不好,赶不了路,我便索性跟着他们来了丰将军府,丰将军此人据闻并非蛮不讲理之人,待丰将军醒了,我们将事情讲清楚便是了。”
云奏发问道:“丰将军如何了?”
叶长遥蹙眉道:“我亦不知丰将军如何了?我一直守在你身边,还未出过这个房间。”
云奏又去抚叶长遥的眉间,并道:“你这般爱蹙眉,很容易生皱纹的。”
叶长遥疑惑地道:“但我几近飞升,相貌上已有百余年不曾有过变化了。”
却是自己睡醒不久,情绪不清,居然以凡人的思维说出了这话。
云奏赶忙道:“我睡糊涂了,你勿要介怀。”
“无妨。”叶长遥凝视着云奏问道,“你可觉得有哪里不舒服?”
云奏试着坐起身来,见自己仅着亵衣亵裤,随即听得叶长遥道:“是我冒犯了。”
叶长遥是为了让自己睡得好些罢?他并不介意,下了床榻去,踩在鞋履上,才道:“我已无事了。”
“那便好。”叶长遥戴上斗笠,而后将衣衫取来,递予云奏,云奏一件一件地穿上了,又将鞋履穿上了。
待整顿妥当,云奏朝着叶长遥道:“我们去探望那丰将军罢。”
但俩人还未踏出房间,却是被守在外头的侍卫拦住了。
“抱歉。”叶长遥衣袂一动,两个侍卫旋即倒在了地上。
丰将军府算不得大,俩人并未用多少功夫,便寻到了丰将军的房间。
丰将军房外守着一队的侍卫,叶长遥破开侍卫,与云奏一道进去了。
丰将军已转醒了,但面色略显苍白,见得他们,喝道:“你们是何人?”
他身边守着的便是方才的随从,随从将先前之事一讲,丰将军当即巡睃着俩人问道:“你们究竟有何目的?”
云奏半靠着叶长遥,不答反问:“丰将军,你可知自己身上缠着鬼气?”
丰将军否认道:“本将不知。”
云奏又问候在一旁的大夫:“丰将军何以会突然从马背上摔下来,又昏死了过去?”
大夫望了眼丰将军,闭口不言。
丰将军沉下声去,复又道:“你们究竟有何目的?”
云奏指了指叶长遥:“这位叶公子发现将军你身上隐约有些鬼气,我认为你既是上阵杀敌的将领,沾了鬼气亦是寻常事,且你阳气重,鬼气奈何不了你,没想到,你却是昏迷了过去。我听闻你倒下的声响,为你检查了一番,确定不是鬼气伤了你,但你还是小心些为好。”
他说着说着,气息急促,停顿良久,才继续道:“最近我朝并未有外敌进犯,亦并未有人犯上作乱,将军你去了何地,惹来的这鬼气?又或者这鬼气早已在了?”
“本将一路从京城来,走官道,住驿站,倘若当真有鬼气,为何独独缠上本将?应是你们俩人瞧错了罢?”丰将军命令道,“请两位公子出去罢。”
不知这丰将军是真不知,亦或是装作不知?
云奏同叶长遥出了丰将军府,又回了客栈去。
早已过用午膳的时辰了,用晚膳的时辰却还未至,因而这大堂内食客寥寥,只坐了两桌。
这两桌的食客皆在谈论丰将军一事,又言要去丰将军的生祠,为丰将军烧香祈福。
云奏饥肠辘辘,点了卤牛肉,樱桃肉,以及蒜蓉粉丝娃娃菜。
而叶长遥则要了银芽黄花炒韭菜,以及花生红豆紫米枸杞粥。
这花生红豆紫米枸杞粥分明是为自己点的罢?云奏心中一暖,又问叶长遥:“为何不再点些荤食?”
叶长遥不好意思地道:“我帮染霞姑娘赎了身,这一路上又花费了不少银两,囊中羞涩……”
“不过,你想吃甚么便点甚么罢。”他柔声道,“你便在这汝临城歇上两日,这两日我会找些事来做,看看能不能赚些银两。”
云奏抿唇一笑:“我若是要吃山珍海味,恐怕你两日赚的,还不够我吃的。”
叶长遥为难地道:“待我多攒些银两,再请你吃山珍海味罢。”
云奏喝了一口小二哥堪堪端上来的花生红豆紫米枸杞粥,笑意一收:“我若定要这两日吃,你会如何?”
叶长遥劝道:“过些时日再吃可好?”
云奏本就是故意的,见叶长遥软声哄他,忍俊不禁地道:“好,便过些时日再吃。”
他生前几乎是一贫如洗,山珍海味于他着实是奢望,打来的野味除了留一些予外祖母与表妹,便会被他拿到街上售卖,他自己是断然舍不得吃的,然而换来的铜板,还不够为外祖母买药,为表妹筹备嫁妆的。
但眼前却有一人许诺他,要请他吃山珍海味,明明这人手头并不宽裕。
他直觉得眼前雾蒙蒙的,用手抹了抹才好些。
下一瞬,他却听得叶长遥道:“我绝非敷衍于你,我说过些时日,便定会做到,最多一月,我定会请你吃山珍海味。”
这叶长遥以为他觉得委屈了么?
他抬起首来,展颜笑道:“嗯,我等你请我吃山珍海味。”
定风波·其三
叶长遥言出必行; 用罢迟来的午膳; 又将云奏送回房间后,便出了客栈; 去找事做了。
从未时至酉时,他将一窝山贼押去官府; 拿了赏钱,得了五百两银子; 又顺手捉了一淫贼。
五百两银子足够让云奏享用山珍海味了,他回到客栈; 因身上出了些汗,洗漱了一番; 才去叩云奏的房门。
里头的云奏却没有半分动静,他心中一急; 立即推开了房门。
幸好云奏安然无恙,正侧躺于床榻上; 有规律地吐息着。
云奏的发丝被解开了,如瀑布般散落开去,大半散于枕上; 小半散于身上; 脖颈与面颊尤为苍白,衬得发丝宛若能滴下墨汁来。
他一时间不知该不该唤醒云奏; 立于云奏床榻前; 迟疑不定。
外头的天色渐渐暗下来了; 将他与云奏都拢在了晦暗当中; 他欲要将烛火点上,又恐打搅了云奏的好眠,但若是不把烛火点上,待云奏醒来,自己的存在许会吓着云奏。
最终,他决定回自己房间去,方才走出一步,他突然听见云奏唤他:“叶公子。”
由于久睡的缘故,云奏的嗓音又软又黏,令叶长遥的心脏猛然一震。
他回过首去,又听见云奏含含糊糊地道:“已经入夜了么?”
“对,已经入夜了。”他一答罢,便见云奏坐起了身来,歉然地道:“抱歉,我睡得太久了些。”
“不是你的过错。”他担忧地凝视着云奏道,“除了去观翠山,便没有旁的法子能让你好起来么?”
云奏摇了摇首,弹指点燃烛火,又从叶长遥的斗笠上取下了一片枯叶来,问道:“你去了哪儿?”
“我去了趟汝临山,那汝临山上有一窝山贼,时常在这汝临城抢掠,我已将他们一网打尽,送到官府去了,还得了赏银五百两。”叶长遥笑道,“不用一月,我今日便能请你吃山珍海味。”
云奏未曾听过叶长遥用这般语调说话,好似在向他献宝一般。
他抬手将叶长遥的斗笠摘下,又将斗笠一放,才去瞧叶长遥。
叶长遥即便眉眼出挑,却依旧是一副令人胆寒的模样,面上正含着笑,使得这笑意都生出了刺骨的寒意,但其中又有些失措,整个人显得极为生动。
云奏忽觉耳根发烫,但并未在意,道:“叶公子,若只你我俩人,你便勿要戴斗笠了可好?”
叶长遥并不答应,而是道:“还是戴斗笠为好。”
云奏明白叶长遥对自身相貌不自信,害怕吓着他,才会拒绝,即刻道:“你若是不答应,我便不要你的山珍海味了。”
云奏这话含有威胁的意味,叶长遥困惑不解,寻常人哪里会愿意看到他的面容?
他又认真地问道:“你当真希望我在你我独处时不戴斗笠?”
闻言,云奏抿唇笑道:“难不成你以为我在是与你说笑么?”
“好罢。”叶长遥望住了云奏,“你若是后悔了,随时都可说与我听。”
云奏双目灼灼着问道:“我为何要后悔?”
叶长遥却是坚持道:“你若是后悔了,定要说与我听。”
云奏无奈至极:“我记得我曾说过我很是喜欢你这副长相,你不记得了么?”
叶长遥了然地道:“我知你是宽慰于我。”
云奏叹了口气:“你不信便罢了。”
叶长遥慌忙解释道:“我并不认为你在撒谎,而是认为自己的长相不值得你喜欢。”
云奏又叹了口气:“你终有一日会信的。”
叶长遥沉默良久,换了话茬:“此地靠山,但那汝临山上却没有甚么山珍,此地又不近海,没甚么海味,加之并不繁华,少有外来的食材,虽能勉强凑出一桌山珍海味,但恐怕委屈了你,不若待我们出了汝临城,再去寻一有山珍海味之处罢?”
“嗯。”云奏出身贫困,没甚么少爷脾气,叶长遥既这般说,他并无异议。
叶长遥又关切地道:“饿了么?要用晚膳么?”
“不必了,我还有些犯困。”云奏说罢,一连打了三个哈欠,又对着叶长遥道,“你能在此处陪我一会儿么?”
叶长遥颔首,待云奏又睡过去了,才坐于地上打起了坐来。
直至外头一快一慢的打更声传入耳中,他才回了自己的房间去。
一更了,万籁无声,连他打开房门的“吱呀”声都扎耳了起来。
他正要睡下,却听得些许脚步声,这脚步声显然并非更夫所有。
他推开窗枢一瞧,当即吃了一惊,发出这脚步声的居然是丰将军。
更深露重,不知丰将军为何在外游荡,且丰将军的脚步似乎有些虚浮,仿若牵线木偶一般。
他无法断定这是否自己的错觉,旋即从窗口飞身而下。
双足甫落于丰将军不远处,他又行至丰将军跟前,却见那丰将军双目清明,又听丰将军出声问道:“年轻人,你从何而来?”
“我住于不远处的客栈,见将军深夜独行,唯恐出了甚么事,便来看上一看。”话音落地,他立刻陷入了沉思。
难不成确实是自己的错觉?
丰将军之所以会脚步虚浮是由于丰将军的身体尚未痊愈的缘故么?
不过丰将军身上的鬼气明显更浓烈了些,并非如先前般隐约可闻。
故而,他肃然问道:“丰将军,你的身体可有不适?”
丰将军摆摆手道:“本将年过四十,身体状况远不及年轻时,不过生老病死本是寻常事,没甚么紧要的。”
丰将军气色不佳,最是印堂那一块,好似蕴着一团鬼气。
但丰将军的神色无异,言谈无异,应当并未被鬼占据身体罢?
可叶长遥仍是忍不住出言劝道:“丰将军,你体内确有鬼气,让我为你驱鬼可好?”
“无妨,倘若本将体内当真有鬼气,亦是本将多年来杀生所应得的。”丰将军言罢,又朝着叶长遥道,“年轻人,你还是早些去歇息罢。”
叶长遥的皮相不过二十出头,但他实际上已年过三百,较眼前这丰将军要年长上许多。
他并未答应,而是问道:“丰将军,你为何不早些回去歇息?”
丰将军叹息着道:“本将已有多年不曾回这汝临城了,甚是想念,想再多走走。”
“夜色已深,将军还是早些回府为好。”叶长遥并不再言,径直回了客栈去。
次日,天还未亮,云奏便来叩了他的门,又难为情地道:“我有些饿了。”
其实,云奏是因为遭噩梦惊醒,才会这般早起身,而不是被饿醒的。
怪得很,每每有叶长遥在身侧,他便能好眠,但叶长遥一不在,他便要为噩梦所扰。
他与叶长遥相识不到三月,他竟是这般依赖叶长遥了。
起初,叶长遥于他乃是一个浮于表面的人物,他仅仅从话本中得知了叶长遥的特质,他甚至暗暗地惧怕着叶长遥,毕竟若是惹怒了叶长遥,他便会被打回原形,除却开了灵智外,与旁的飞禽走兽并无差别。
但时日一久,叶长遥变得血肉丰满了,而他自身亦对这个世界多了归属感。
倘若不是噩梦每每提醒着他,他极少会想到自己尚是云三郎时的日子。
“云公子。”他突然听见叶长遥唤他,方才回过了神来,懵懂地道:“叶公子,你说了甚么?”
叶长遥方才已说了三遍了,但还是耐心地道:“我问你想吃甚么?”
“鸡蛋灌饼、葱油拌面、绣球馒头、油条、豆浆、皮蛋瘦肉粥、麻球……”云奏说着说着,猝然意识到这些皆是外祖母曾经亲手做过的早膳,虽然在表妹出嫁前总有表妹的一份,且表妹的一份每回都较他的丰盛一些。
十二三岁时,他因为外祖母的偏心而暗自伤心,但人的心脏本来就生得偏,偏心是理所应当的,且他远不如表妹讨外祖母喜欢。
假若他嘴甜些,能讨外祖母喜欢,许他便是被偏心的那一个了罢?
但他假若成了被偏心的那一个,表妹亦会暗自伤心罢?
叶长遥见云奏又发起了怔来,不禁问道:“还没睡醒么?”
“我做了个噩梦。”云奏笑了笑,并不解释自己究竟梦到了甚么,亦不予叶长遥发问的机会,马上道,“我们去用早膳罢。”
待叶长遥穿衣洗漱了,他们才下了楼去,一下楼,云奏又道:“我睡得太多了些,想要活动活动筋骨,我们便不要在客栈用早膳了,去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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