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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娇弱美人后,我嫁人了-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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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祖母又期待地道:“待你们成亲,隔年,我定能抱上白胖的曾外孙,云家便也有后了,我算是对得起早死的亲家公亲家母了。”
“可是……”他欲要对外祖母坦白自己实乃断袖,娶不得妻,但外祖母却打断道:“三郎,你有了儿子,外祖母便能安心去了。”
紧接着,画面一转,没了机杼,外祖母浮于河面上,尸体被水泡胀了,显出了诡异的富态。
外祖母……
他自睡梦中惊醒,登时坐起身来。
眼前的景象不断地告诉他他如今并非云三郎,他听着自己过速的心跳声,抹去了自己额上的湿汗。
而后,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叶长遥。
他成为云奏后,无亲无故,能信赖的,能依靠的仅仅一个叶长遥。
他素来不是软弱之人,即使面对吊睛白虎,他也从未想过要逃跑,但现下却在愧疚、惊恐等等复杂的情绪交织中独木难支。
他急需叶长遥的安慰,故而,他即刻下得了床榻去,往外疾奔。
手指堪堪覆上房门,房门却是被打开了。
外头站着的正是叶长遥,叶长遥手上端着一碗粥,又朝他笑道:“云公子,你可是饿了?”
外头的天气已阴沉下来了,呼啦啦地刮着风。
叶长遥说罢,于昏暗中看清了云奏的模样,马上将房门阖上了,又无奈地道:“云公子,你为何不将衣衫穿妥便下了床榻来?甚至还赤着双足。
他将粥往矮几上一放,又问云奏:“我抱你回床榻上去可好?”
见云奏颔首,他当即将云奏打横抱起,放于床榻上,又将锦被掩至云奏下颌处,不让亵衣内的肌肤泄露半分。
云奏的面色较素日苍白许多,又含含糊糊地唤他:“叶长遥……”
云奏甚少唤他为叶长遥,他心中一惊:“莫不是出甚么事了?”
云奏下意识地握住了叶长遥的手,才道:“我做了一个梦。”
叶长遥软声道:“能与我说你梦到了甚么么?”
云奏本能地颤抖了一下,方要启唇,却听得叶长遥道:“我将粥端来,你且喝一些罢。”
叶长遥先扶云奏坐起身来,而后将粥端了来,又道:“这粥有些烫,你恐怕端不住,由我喂你可好?”
“嗯。”这叶长遥是觉察到自己不愿意说出所梦之事,才岔开了话题罢?这叶长遥实在体贴,不知谁家的姑娘以后能有福气做叶长遥真正的娘子。
云奏这般想着,却陡然忆起了那一声“娘子”,从那一声“娘子”之后,叶长遥又口误过一回,那之后,叶长遥再也不曾唤他为“娘子”了,而改唤他为“云公子”。
当时的那一声“娘子”嗓音柔软,却直教云奏毛骨悚然。
但如今想来,当时的叶长遥应极是紧张罢?
“云公子。”叶长遥的这一声“云公子”令他回过神来,他这才瞧见已被吹凉了,并送到了他唇边的调羹。
这调羹上躺着一勺粥,里头有相思豆、黑米、花生、大米——又是一味补血粥。
他张口吃了,待软糯的粥滑入腹中,他顿觉整副身体都暖和起来了。
他半阖着眼,由着叶长遥继续喂他,又口齿不清地道:“我睡了多久?案情可有进展?”
叶长遥据实答道:“你睡了约莫两个半时辰,案情并无进展。”
“原来我睡了这么久……”云奏将口中的粥咽下,“赵公子与宁公子如何了?”
“赵公子尚不能起身,不是昏睡便是发怔,而宁公子尚未转醒。”叶长遥补充道,“方大人已着人将府中的一十三具尸身下葬了,各处的血迹也已清理干净了,方大人本人不在赵府中,查案去了,只留下了胡衙役以及陈衙役,这俩衙役一人看着赵公子,一人看着宁公子,至于章大夫由于年事已高,我已安排他睡下了。”
云奏听叶长遥说罢,脑中突然生出了一个想法:“赵公子在这夙州城拥有不少商铺,夙州城繁华,商铺价值不菲,这赵府又是亭台楼阁,府内还摆着不少的字画古董,赵公子是如何得来这么多银两的?是赵公子的父母赠予赵公子的么?赵公子的父母又在何处?赵公子瞧来尚未而立,仅凭自己,恐怕无法如此年轻便攒到这般丰厚的家底罢?”
“这一点,我方才在熬粥时亦想到了,便去问了赵公子,赵公子道他祖父当年官居二品,攒下不少的家产,但在他十七岁那年,祖父便过世了,其后他的父母也因患了痨病,相继离世,他父亲乃是独子,他又无兄弟姊妹,因而所有的家产便由他继承了。不过赵公子并非夙州城本地人,我还出赵府打听了一番,只知他与宁公子是于三年前搬来这夙州城的,一至夙州城,赵公子便大手笔地买下了这赵府以及十余间商铺,耗费了白银近两万两。”叶长遥又喂了云奏一口粥,“我暂不知晓赵公子所言是否为真,亦不知晓此事是否与本案有干系。”
云奏低首饮了粥:“除非凶手是疯子,以杀人取乐,不然既是杀人案,便不可能毫无缘由,更不可能毫无蛛丝马迹,即便凶手并非凡人。我们定然是忽略了甚么重要的线索,莫公子、赵公子、宁公子皆与方三公子有仇,前者三人又与旁人无仇无怨,若是前者三人为受害者,后者脱不了干系;若是后者为受害者,前者三人亦脱不了干系。但这四者皆为受害者,实在是教人想不通会是谁人下的手。或者这三桩杀人案仅仅是案发时间凑巧,而非连环杀人案?”
叶长遥将已见了底的粥碗往旁边一放,忽闻那云奏道:“又或者凶手是已死之人,才免于被怀疑?”
“目前已死之人有莫公子、方三公子以及赵府中的一十三人。”叶长遥思忖着道,“莫公子的确死透了,我潜入灵堂,打开棺盖之时,见那尸身已生出了尸斑来,如我先前所言,他乃是被捅死的,而方三公子你亦亲眼见到了他被斩去了四肢,又被割去了阳/物的尸身,至于赵府的一十三人,是你亲自检查的,其后,我亦检查了一遍,不会有假。”
俩人说话间,房门被叩响了。
叶长遥起身将房门打开,立于外头乃是看着宁湛的陈衙役,陈衙役对叶长遥道:“宁公子聋了。”
宁湛先是被庸医所误,瞎了双眼,后又哑了嗓子,现下居然连双耳都聋了。
云奏匆忙去穿衣衫,叶长遥见状,快手将房门阖紧了,自己亦不再去瞧云奏。
待云奏穿妥了衣衫鞋履,他才将房门打开。
俩人一道去见了宁湛,宁湛坐于床榻上,面上木然一片,似是知晓自己究竟又失去了甚么,似是甚么都不知晓。
三更·望江怨·其十七
云奏捉了宁湛的手; 又在宁湛掌心写道:宁公子; 你饿了么?
宁湛本能地抬起首来,回道:你是云公子么?
云奏望着宁湛空洞洞的双眼; 道:是,我是云奏。
宁湛咿咿呀呀着; 满面痛楚,继而恸哭起来; 又在虚空写到:你为何要救我?让我死了不好么?若不是你救了我,我现下早已死了; 便不必承受这般的痛苦了。
自己对于宁湛的施救反而使得宁湛堕入了地狱,但若是重来一回; 他亦会救宁湛,因为他不愿任何人死于他眼前; 然而,于宁湛而言; 这仅仅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他心中又后悔,又不悔,两相矛盾中; 叶长遥的嗓音突然拂上了他的耳廓:“你并未做错; 不必自责。”
他望向叶长遥,启唇道:“我们该如何是好?”
叶长遥回道:“不若我们便弃了马车; 飞身出城罢。”
云奏听得叶长遥这般言语; 煞是震惊; 叶长遥其人向来极富责任感; 这三桩的杀人案他们已经在查了,且于方大人,他们早已牵涉其中,嫌疑不浅,即便他们只消出了城去,方大人派出追兵亦不可能追上他们,但这不是显得他们是畏罪潜逃了么?
他忍不住问道:“你此言当真?”
叶长遥严肃地道:“自是当真。”
这叶长遥是为了自己罢?
怕自己由于被宁湛指责而难受么?
云奏展颜笑道:“还是待水落石出了,我们再光明正大地再出城去罢。”
“好。”叶长遥见章大夫端了药碗进来,又惊又喜地道,“章大夫,你可是查明宁公子身中的是何毒了?”
章大夫遗憾地道:“并未查明,这赵府中有不少人参、灵芝等名贵药物,我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熬了来喂予宁公子而已。”
叶长遥与云奏皆是失望不已,俩人躲过陈、胡两个衙役出了赵府去,分头打听情况。
一个时辰后,他们飞身出城,于莫公子遇害的茶肆汇合。
这茶肆废弃已久,除了一滩血迹,全无异样。
究竟是谁人在这茶肆杀了莫公子?
云奏盯着那滩血迹道:“你方才去了莫府,可知莫公子是因何出府的?”
“莫家做的是米面生意,莫老爷已不管事了,家中的生意皆由莫公子来管,莫公子半月前为了谈一笔生意出了城去,返家时,途径此处,竟是丢了性命,莫公子当时仅带了一个随从,而那个随从被人打晕了,醒来后,对谁人打晕了他一无所知。”叶长遥奇怪地道,“凶手此举很是奇怪,他为何杀了赵府的一十三个下人,却不杀莫公子的随从?又为何杀了莫公子,却不杀宁湛与赵淙?”
“而方三公子那日去了红袖楼,但人还未到红袖楼,便被凶手绑了,方三公子当时的随从却是失踪了。”云奏不解地道,“方三公子的随从不知在何处?若是随从已死,唯独莫公子的随从不死,那么这便是一处突破口;若是随从不死,那么赵府的下人之死便成了突破口。又或许凶手并无依据,仅仅是随心而为。”
“这三桩杀人案当真是扑朔迷离,让人无处着手。”叶长遥叹息着道,“难不成我们只能等凶手露出马脚?”
云奏蹙眉道:“我若是凶手,便甚么都不做,照常过自己的日子,静待这三桩杀人案被搁置。”
他将这茶肆里里外外又搜查了一通,才去问叶长遥:“莫公子的尸身可下葬了?”
叶长遥回答道:“已于今晨下葬了。”
云奏提议道:“既然毫无线索,不如我们将莫公子的尸身以及方三公子的尸身检查一番?”
叶长遥颔首:“我亦有这打算,已提前打听好莫家的祖坟在何处了。”
俩人立即出了茶肆去,由叶长遥带着云奏往莫家祖坟去。
远远地,他们便瞧见了被狂风吹得歪斜于坟冢上的招魂幡。
走近一看,果然,招魂幡之所在便是莫公子的坟冢。
坟冢上的泥土尚且松软着,云奏用指尖一点,泥土便往两边去了,一口金丝楠木的棺材旋即暴露了出来。
“冒犯了。”他用指尖将残余在棺盖上的泥土拨开,而后开了棺盖。
棺盖本是被子孙钉钉死的,他全然没用力气,便将这棺盖打开了。
棺盖里头躺着莫公子身着寿衣的尸身,裸露在外的皮肤已满是尸斑了,更有尸臭劈头盖脸而来。
他伸手将寿衣脱去,又掩着口鼻道:“确如你所言,莫公子的尸身四肢无损,阳/物无损。”
“我们这便去检查方三公子的尸身罢。”他将寿衣为莫公子穿上,正要阖上棺盖,却被叶长遥阻止了,“且慢。”
他疑惑地去望叶长遥,却见叶长遥将指尖探到了莫公子耳后,轻轻一扯,居然撕下了莫公子的面皮来,人/皮/面/具既去,一张截然不同的面孔登时裸露了出来。
这人/皮/面/具做得甚是精妙,他竟是一点都未瞧出来。
叶长遥解释道:“我潜入莫府检查尸身时也未发现这人/皮/面/具,不过现下看来,人/皮/面/具上的尸斑较脖颈上要多上一些。”
“莫公子何以弄了一具旁的尸身来,装作他自己?显然他极有可能便是杀人案的真凶。”云奏茫然地道,“倘若莫公子当真是凶手,他为替心爱的女子复仇杀了方三公子情有可原,但他为何要杀赵府一十三个下人,为何要割去赵公子的阳/物,又为何要在宁公子身上下如此折磨人的剧毒?”
“据我们目前所知莫公子与赵公子以及宁公子之间并无交集,但除非赵府一案乃是独立的案子,不然他们三人间必定有甚么联系。”叶长遥环顾左右,将人/皮/面/具又好端端地覆在了尸身面上,而后将这坟冢恢复如初,才道,“以免打草惊蛇,此事还是勿要声张为好。”
俩人又往县衙去了,县衙后便是方府,方三公子的尸身已被方大人从义庄领了来,置于方府超度。
为保存尸身,方大人买了不少冰块,又因天气已转凉了,方三公子的尸身上尸斑不算多,亦未发出尸臭来。
方大人膝下有四子,方四公子、方三公子俱已过世,方二公子在外头求学,而方大公子则与方夫人一起守着方三公子的尸身,又请了和尚来超度亡魂,祈求冥福。
俩人在诵经声与重重白烟中进得了灵堂去,云奏直截了当地问方夫人:“为查清令郎为谁人所害,可否让我们检查令郎的遗体?”
方夫人骤然一惊:“你们是何人?出去!”
倘若方夫人是不愿亲子的尸身被外人冒犯,断不会是这副神情。
故而,方夫人应是恐惧方三公子冒充方四公子一事被揭穿罢?毕竟这有损于方家的名声。
云奏索性道:“这具遗体乃是方三公子所有,而非方四公子所有,方三公子为掩饰自身的残缺,在方四公子死后,伪装成方四公子。方四公子体弱多病,不常见外人,方三公子亦长年闭门不出,兄弟二人生得又相似,方三公子轻易地便取代了方四公子。”
方夫人勉强镇定着道:“你们究竟是何人?”
“我们不过是过路人,因这夙州城封了城出不去,便想为方大人分忧,早日查明案子,也好早日出城。”云奏唇角含笑,利落地掀开了棺盖,才朝着方夫人道,“唐突了,我极是抱歉。”
方夫人不言不语,旁边的方大公子则是着人去请方大人了。
云奏并不在意,方大公子要去请方大人便去请方大人罢。
他同叶长遥一道褪去尸身的寿衣,将这具尸身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番,这尸身并未覆上人/皮/面/具。
待方大人来了,他又问方大人:“可否请流霜姑娘与染霞姑娘前来认尸?”
方大人愕然地道:“你们认为这尸身有何问题么?”
云奏不置可否,复又问了一遍。
方大人立即命人将流霜与染霞带了过来。
流霜的伤看起来好了些,染霞看起来没受甚么伤。
染霞扶着流霜,到了方大人面前,两位姑娘齐齐做了个揖,道:“大人有何吩咐?”
俩人眼中皆流露着对于方大人、方夫人以及方大公子的迁怒,流霜隐藏得好些,而染霞则外露些。
对于她们,特别是于染霞而言,方三公子无异于从十八层地狱而来的恶魔。
方大人并不在意,方夫人并未觉察,而方大公子却是抬起了手来,直欲赏染霞一个耳光。
叶长遥及时制止了方大公子,同时怜悯地道:“染霞何辜?”
方大公子冷笑道:“这娼妓无辜,难道我三弟无端枉死便不无辜么?”
叶长遥不假思索地道:“方三公子死有余辜。”
方大公子气急败坏地道:“我三弟不就是玩了几个娼妓么?那些娼妓本来就是被人玩的,要是没人玩早都饿死了。”
叶长遥认真地道:“即便是娼妓亦有自己的尊严,亦有活下去的资格。”
方大公子嗤笑一声:“你便没有玩过娼妓么?”
叶长遥摇首道:“我从不眠花宿柳。”
方大公子不信有男子能抵得住温香软玉的诱惑,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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