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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娇弱美人后,我嫁人了-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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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五官端正,想来生前模样不差。
少年的左侧铺着一匹织有芙蓉的缎子,这缎子唤作芙蓉妆,底色为藏青,而上头的芙蓉俱是火红,这芙蓉妆上还沾染了不少的血迹。
由此可见,尸身先前定是被裹在这芙蓉妆之中。
他蹲下身去,将少年的上衣尽数剥了干净,细细察看,少年的上身有些许抓痕,尚未愈合,双手的断口亦然。
他心下有了思量,继而将少年几乎空空如也的下裳也剥了去,他本想瞧瞧少年的阳/物可有古怪,一看,那阳/物已被人割了去,断口亦未愈合。
他快手为少年将衣裳穿上了,又问那掌柜:“你可知这少年是何人?”
掌柜颤声答道:“他便是方大人家最年幼的四公子。”
方大人,便是那下令封城之人。
他立即对掌柜道:“劳烦掌柜去衙门报案罢。”
掌柜哪里瞧见过尸身,吓得双足发软,走出两步,便趔趄了一下。
叶长遥伸手扶住掌柜,又忽闻一人道:“叶公子,由我去报案罢。”
他回过首去,果真见得了云奏,云奏显然亦嗅到了血腥味,即便尸身在前,都未有多少惊色。
云奏并不知晓这夙州城的县衙在何处,问那掌柜与中年美妇,无一人能说个完整。
他不得不出去问了过路人,才赶去县衙。
县衙内因莫公子之死皆出去查案了,只留下了一个衙役,他便对那衙役道:“烦请禀报方大人方四公子过世了,尸身便在夙江客栈不远处的绸缎铺子。
衙役先是愕然,其后便是质疑:“你勿要胡言乱语,方公子怎地会无缘无故地死在绸缎铺子?”
云奏肃然道:“你若是不信,请随我来罢。”
衙役便随云奏一道去了绸缎铺子,绸缎铺子门口已围了不少人,本有人窃窃私语,见衙役来了,全数闭口不言,并让出了一条路来。
衙役暗呼不好,往里一走,竟当真瞧见方四公子的尸身,且尸身不全。
他当即拔腿疾奔,回了县衙去,将此事禀报了方大人。
方大人忙于处理公务,又有莫公子的案子要查着实是焦头烂额。
听衙役禀报了自己的四子之死,他直觉得自己听岔了,命令道:“你且再说一遍。”
衙役便又再说了一遍:“四公子过世了,且被做成了人彘,尸身现下便在夙江客栈不远处的绸缎铺子,我适才已亲眼去看过了。”
方大人本要痛斥衙役,听衙役道其亲眼去看过了,心脏不禁“咯噔”了一下。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他便看见了自己儿子的尸身。
见此惨状,他登时老泪纵横,颤着手将尸身抱在了怀中。
良久后,他才勉强镇定下来,令衙役将观客都驱散了去,又阖上了门,方才一一扫过绸缎铺子中的四人,问道:“是谁人首先发现了我儿的尸身?”
掌柜颠三倒四地道:“我一早便打开了铺门,尸身……尸身就在……这位夫人……”
他指了指芙蓉妆:“尸身就在这芙蓉妆裹着,这位夫人来看料子,相中了这芙蓉妆,我展开芙蓉妆与她细看,却未想芙蓉妆里头竟然裹着贵公子的尸身。”
一旁的中年美妇颔首道:“便是如此。”
方大人又问道:“你今晨打开铺门时,门上的锁可有不妥之处?”
掌柜摇首道:“我却并未发现有甚么不妥之处。”
方大人三问:“你是何时从布坊进了这芙蓉妆的?”
掌柜答道:“布坊是昨日申时三刻左右,将我早就订好的芙蓉妆送来的。”
方大人四问:“布坊送芙蓉妆来时,你可验过货?”
掌柜惊魂未定地道:“我昨日忙于生意,本打算等忙完了再行验货,后来却是将此事忘了,假若不是这位夫人要瞧这芙蓉妆,我还不知甚么时候才会验货。”
方大人不置可否,又去看这芙蓉妆。
这芙蓉妆除了沾有血迹外,并无异样。
恰是这时,衙役带着仵作到了。
衙役与仵作进来后,又将门阖上了。
由于室内不够亮堂,仵作请掌柜点了烛火。
方才叶长遥验尸时,云奏并不在,故而在仵作剥去尸身下裳后,稍稍一惊,不过凶手将四肢都斩下了,割了阳/物,倒也不奇怪。
他去看叶长遥,又听叶长遥压低声音道:“尸身被割去了阳/物,上身又有抓痕,杀人动机许是与男女情/事有干系。”
他思忖着道:“或许并非男女情/事,凶手连死者的四肢都斩下了,极有可能是寻仇,且死者未免太过年幼了些,尚未长成。假设是男女情/事,尸身上身的抓痕过浅,更像是男子所为,亦或是不便留长指甲的贫家女所为。”
话音落地,他又陡然想起了莫公子,眼前这方四公子死于白日午时前后,而那莫公子的尸身是昨日深夜被莫家人发现的,不知是何时死的,这两桩命案间又是否有联系?
他正想着,骤然看见那方大人身体一晃,要不是及时被衙役扶住,定然已摔倒在地了。
“凶手的心肠未免太过歹毒了罢,可怜我儿……”方大人又问那仵作,“我儿的死因可是失血过多?”
仵作作答道:“应当是失血过多。”
方大人吸了一口气,又猝然听得一把声音道:“方大人,那匹碧绉里头有些古怪。”
他扫了眼说话的病美人,对掌柜道:“你且将那匹碧绉也展开来。”
掌柜立即将那碧绉展了开来,待全部展开后,暴露在众人眼前的是被剁成了三段的阳/物。
仵作上前,将三段阳/物拼凑了起来,却是少了中间的那一截。
方大人猜测四子的四肢与余下的一截阳/物或许亦在绸缎当中,不由厉声道:“将这里头的绸缎都查上一查,勿要有遗漏。”
衙役依言而行,掌柜与仵作帮忙去了,中年美妇则萎靡在地。
云奏与叶长遥亦要去帮忙,却被方大人阻止了:“两位公子面生,且听口音应是外乡人罢?”
“我们来自郓县,要往北方去。”叶长遥解释道,“我们昨日黄昏时分方才进这夙州城,本是打算歇息一夜,便继续赶路,岂料竟是出了命案,还因此封了城。”
“耽误你们赶路了,但而今一桩命案后,又是一桩命案,恐怕得再耽误你们几日了。”方大人言罢,并未再理会他们,亲自去查验绸缎了。
因意识到方大人信不过他们,云奏与叶长遥立于一边,并未帮忙。
待方大人、衙役、仵作、掌柜将所有的绸缎都查过一遍,却是再无所获。
其后,衙役与仵作将尸身运到了义庄,由仵作进行解剖。
方大人准备去布坊走一趟,临走前,问云奏、叶长遥俩人:“你们投宿于哪间客栈?”
叶长遥回答道:“我们投宿于夙江客栈。”
“在查明真相前,还请两位公子切勿换客栈,本官许有事要求助于两位公子。”俩人听方大人这般说,即刻应下了。
却见方大人转过身去,踏出一步,又猛地回过首来,望住了叶长遥道:“这位公子,你何以要带斗笠?”
“因我生得阴鸷,唯恐吓到旁人。”叶长遥说罢,将斗笠摘了去。
方大人瞧了瞧叶长遥,并未再说甚么,径直出去了。
望江怨·其六
叶长遥重新将斗笠戴上了,又听得云奏苦笑道:“我们这是被视作嫌疑犯了罢?”
他透过纱布,凝视着云奏,安慰道:“清者自清,不过是多留几日罢了,只是你……”
他叹了口气:“待回到客栈,我再渡些内息予你罢。”
“不必了。”云奏矢口拒绝,不容叶长遥再言,又行至掌柜面前,问道,“方四公子可是眠花宿柳之辈?”
掌柜迟疑着答道:“我听闻方四公子有不少红颜知己。“
红颜知己?那方四公子瞧来不过十三四岁,竟然已有不少红颜知己了。
云奏又问道:“掌柜可知方四公子的红颜知己是何人?”
“我只知其中一个红颜知己乃是本城的花魁红袖楼的流霜姑娘。”掌柜提议道,“公子若想知晓更多,不如去各大秦楼楚馆打听打听罢。”
云奏谢过掌柜,便朝身畔的叶长遥道:“走罢,去红袖楼。”
现下不过巳时,红袖楼尚未开门迎客,瞧来甚是清冷。
云奏抬手叩了叩门,须臾,便有一小厮来开了门。
小厮客气地道:“两位公子来得早了,还请入夜后再来罢。”
适才观客众多,方四公子的死讯想来不久便会传到此处,全然没有隐瞒的必要。
因此,云奏直截了当地道:“方四公子过世了,我们亲眼见到了方四公子的尸身,觉得其中有蹊跷,故而有些事想请教流霜姑娘。”
“方四公子过世了?”小厮吃了一惊,才道,“稍待,我去问问流霜姑娘可愿见你们。”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小厮又开了门,将俩人请了进去,并引到了流霜姑娘的闺房。
流霜未施粉黛,面含睡意,却是一身勾魂摄魄的风情。
她扫过他们,才对小厮道:“你且去外头守着。”
“是。”小厮走了出去,又将门阖上了。
流霜先请俩人坐了,而后才问道:“方四公子是如何死的?”
云奏从未踏足过烟花之地,他虽是断袖,但在花娘的闺房中,嗅着弥漫于空气中的幽香到底有些不自在。
他未及张口,已听见叶长遥道:“方四公子尸身不全……”
流霜急急地打断道:“尸身不全?死状可是凄惨?”
叶长遥怜悯地道:“甚是凄惨,方四公子生前被做成了人彘,四肢下落不明,阳/物被剁成四段,尚有一段亦与四肢一般下落不明。”
流霜面上溢出了笑意来,使得一副艳若牡丹的眉眼陡然生出了血腥气。
她施施然地启唇笑道:“果真甚至凄惨。”
下一瞬,她敛起笑意,盯住了叶长遥道:“你这怜悯太过碍眼了。”
叶长遥不解地道:“此言何意,那方四公子莫不是做了伤天害理之事?”
“算不得伤天害理罢,如同我们这般身份低贱的娼妓被恩客玩弄实属应当。”流霜抿了抿红唇,“你所言的方四公子其实并非方四公子而是方三公子,而真正的方四公子已于去年过世了。”
叶长遥愕然道:“方三公子何以要假扮成方四公子?”
流霜语含讥讽地道:“方三公子天生残缺,明明年已二十又三,瞧来却是十三四岁的模样,他生怕被人发现他的残缺,长年闭门不出,后来,小他十岁的方四公子过世,他便央求他父亲方大人将方四公子当作他下葬,对外宣称他因病过世,而他则摇身一变成了方四公子。”
云奏闻言,心生疑窦:倘若流霜姑娘所言非虚,那这于方家便是天大的秘密,流霜姑娘此前与他们素未蒙面,为何这般轻易地便将这天大的秘密吐露了出来?纵然方三公子已死不能将她如何,但方家人却还在。
他不禁怀疑起了流霜姑娘此言的用心,决定再观察一番,遂沉默不语。
而坐于他身边的叶长遥又问道:“你认为何人会谋害方三公子?”
“许是被压抑得久了,方三公子在床笫之事上极是折磨人,不过他倒是很能把握尺度,最多将人折磨得半死,从未折磨死过一人。若说何人会谋害他,被他折磨过的每一个娼妓都有可能,至于除了娼妓外,他是否有仇人,我……”流霜不及讲完,房门突然被人重重地推开了,进来的乃是方大人与四个衙役。
方大人乍然瞧见云奏与叶长遥,开口质问道:“你们为何在此?”
云奏五感敏锐,清楚方大人并未在外偷听,方大人一到房门口,当即亲手推开了门。
方大人会来此,应当是因为怀疑流霜姑娘同方三公子之死脱不了干系罢。
云奏回道:“我们俩人从绸缎铺子的掌柜处得知流霜姑娘乃是贵公子的红颜知己,为能早日启程,想帮着大人查明杀害贵公子的真凶。”
方大人不置可否,又下了命令:“将流霜姑娘带走。”
流霜并未挣扎,乖顺地被带走了。
其后,这闺房内仅余下了云奏与叶长遥。
云奏低声道:“那流霜姑娘究竟知不知晓方三公子除了娼妓外可有仇人?”
“流霜姑娘恐怕一时半会儿出不了官府了,今夜我们潜入牢房问一问流霜姑娘罢。”叶长遥欲要将流霜的闺房察看一番,却见那原本守在门外的小厮进得门来,恭敬地对他们道:“两位公子请出去罢。”
云奏从怀中取出一块碎银,塞到了小厮手中,又问道:“除了流霜姑娘外,方四公子还有哪些红颜知己?”
——他目前无从判断流霜姑娘所言真伪,且纵然是真的,这小厮亦不会知晓此等秘密,遂照旧以方四公子来称呼。
小厮将碎银抓在手中,思忖着道:“那方四公子不是甚么好客人,除了流霜姑娘外,旁的姑娘的下/身都被方四公子折磨得再也接不得客了,但因方四公子出手大方,烟花之地的鸨母大抵见钱眼开,纵容他害了不少姑娘。那些姑娘做不得皮肉营生,有自尽的,有返乡的,只有一人还在楼中做粗活,我带你们去寻她罢。”
他一面带着云奏与叶长遥往后院去,一面道:“我突然想起一事,怪得很,到去年为止,我都未曾听闻方四公子有在床笫上折磨人的癖好,但今年却总是在将人玩腻了之后,又将人折磨得半死,而且除了流霜姑娘外,今年方四公子从未再光顾过以前光顾过的姑娘,那些姑娘听闻后都庆幸方四公子并未想起自己。”
这般说来,方四公子是为了不被识破身份,才不光顾以前光顾过的花娘的罢?
至于光顾流霜姑娘,应是被美色所惑罢?
云奏收起思绪,又问道:“方四公子以前可是时常流连于此处?”
小厮答道:“说起来这点也很是奇怪,方四公子以前至多半月来一回,今年却是两三日便要来一回。”
云奏试探着问道:“方四公子的兄长方三公子如何?”
小厮回忆道:“方三公子已于去年过世了,据闻长年卧病在床,说起来,我已有将近十年不曾在楼中见过方三公子了,方三公子原本是个贪恋温柔乡的,应是身体不便才不来的罢。”
除非流霜姑娘提前与小厮串通,不然被做成了人彘的方四公子便是方三公子了。
云奏下意识地向着叶长遥望去,叶长遥回望了他,俩人霎时眼神交织。
云奏不知为何觉得面颊发热,收回了视线,又勉强镇定着问那小厮:“你可知莫公子是如何死的?
“据闻莫公子是被人谋害的。”小厮遗憾地道,“莫公子乃是个大善人,苍天无眼。”
说话间,三人已到了后院,后院的水井边有一少女正在浣衣,少女听得动静,站起身来,朝着他们福了福身。
少女五官稚嫩,神情却木然如老妪,一双手更是粗糙绽裂。
望江怨·其七
少女正要继续浣衣,却被小厮制止了:“染霞,这两位公子有话要问你。”
“可是……”染霞指了指半人高的脏衣,“我若是不快些将这些衣裳浣洗好,定然会被嬷嬷责罚的。”
“我们保证至多耽误染霞姑娘一盏茶的功夫。”云奏说着,又从怀中取出了一块碎银来,递予染霞。
染霞迟疑须臾,到底还是将那块碎银接了过来。
她又小心翼翼地将碎银收入了衣袂中,才恭声问道:“两位公子有何事要问?”
云奏开门见山地道:“姑娘是否识得那方四公子?”
染霞的身体应声颤抖起来,末了,软倒在地,干裂的唇瓣微张,勉强答道:“识得。”
云奏低下身去,将染霞扶起来,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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