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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首妖师-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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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能看到其结构的严谨精巧。

    其实复调乐曲在后世的古典音乐里是很普及的。譬如人人耳熟能详的卡农,就是用了模仿式复调,将同样的曲调错开时间演奏的;又譬如用了对比式复调的牧童短笛,则是各不相同的旋律重叠在一起;以及还有融合了两种复调方式的,著名的巴赫平均律。

    所以,就像是漂流至原始部落的矿泉水瓶,就像是给山顶洞人鼓瑟吟唱雅乐,正是这一种跨越了时代与地域界限的文化疏离感,以及多声部旋律线并行交织的独特方式,才造就此刻此曲摧枯拉朽的感染力。

    但是……

    苏小昭目光一溜,虽然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她是不会向众人解释的。毕竟这样复杂的概念说出来,人们也不是一时就能接受的,不过徒费唇舌。

    更何况她这一曲采用的是地狱难度的四声部对比复调,一静一动,一松一紧,即便是后世用复调专业练耳的人,要同时分辨出四个声部的旋律也是十分艰难,多数人能分清三个声部已经不易。

    那就简单走个过场吧。

    “咳咳……”某人掩唇轻咳,打破了安静。

    于是被拉回神的众人,便见到台上灰衣青年转过身,清透的眼睛里,仿佛闪烁着真理的光辉,然后,听他用一种不疾不徐的声音说道:“诸位——”

    “先前我听歌姬们提及训练方式,才突发此感,试着将四种琵琶声规整为一。一试之下,果不其然,看来这才是吹雪姑娘要展示的真正的曲子。”苏姑娘虚伪道。

    “没错,想不到吹雪姑娘竟能谱出此等旷世之曲……”

    “唉,今日得闻这一曲,赵某远来南宛问乐,已无遗憾!”

    “之前是我出言冒犯了,实在想不到,吹雪姑娘的乐技已登峰造极……”是最早出言挑衅的那一位蓝衣贵胄子弟,此时双颊已染赧红,露出一脸的愧怍。

    众人回过神来,心下各有万般不同的心绪,即便他们当中多数人受限于天赋,不能听懂曲中的结构,但直观上绝不会听不出,这一曲里常人难及的高妙。

    可以说是,一曲冠南宛。

    而之前质疑苏吹雪没有出场的麻衣男子,也击掌叹道:“难怪吹雪姑娘不露面,只让我等听后再定夺……此曲委实精妙如天人所作,唉,在下才疏学浅,恐怕领会的不及十之一二,却也能听出,这一曲的高妙不在于一人的技艺超绝,若再说考察吹雪姑娘的琴艺,反倒是亵渎了吹雪姑娘的心血。”

    能谱出这一绝世之曲的人,谁还会去考究、去在意她的琴艺几何呢?

    馆内一片的惊叹声与欣赏声中,苏小昭背过身,支着拐杖滞涩地往台下走去。

    “小兄弟请留步——”一名宫廷乐官突然出声叫住了她。

    众人纷纷止声投来了目光。

    苏小昭也顿住回头。

    那名年轻乐官脸上还留有得闻佳曲后的激动,此时只见他双眼带着期待望向她,声音急切:“这位小兄弟,方才你识破了此曲的奏乐方式,想必对曲中的精繁奥妙也有见解,不知可否为我等解惑一二?”

    别人可能不清楚,但驻馆的乐官们知道,那位苏吹雪姑娘已经失踪数日了,连雍公子也不知她的踪迹,若她从此不出现,这一曲恐怕再难有人能解其深奥。

    闻言,座下所有人也将目光殷切转向苏小昭。

    苏小昭顿了片刻,众人只见她蹙起眉头,一股深秀文弱的气质浮然而出,明明看起来是弱冠之龄,眸光却清亮的仿若不谙世事的少年。

    “我不知道。”她没有答不上的羞赧,也没有众人瞩目的紧张,嗓音一如之前的柔软,“如大家所见,我只会敲一下这三角铁,说起音律,其实我并不懂的。”

    灰衣青年的眸光敞亮,笑起来的笑容也敞亮。

    问话的年轻乐官一霎仿佛也恍了神,见她又要走,忙不死心地追问道:“等一下,小兄弟纵使在乐技上,挑战不来这曲子,但也算是吹雪姑娘难得的知音,不知小兄弟能否听出此曲的涵义?”

    “这个……”灰衣青年眨了眨眼,侧头思索着,说,“知音谈不上,在座一千个人,就有一千个伯乐,不过我姑妄言之吧。”

    “既然是以政事为体,如此恢弘的乐章,非辽阔江山无以载其重:此曲四种乐音起伏交织,旋律虽迥异,却不偏不倚,无主无次,正是不因长江水清而偏用,不因黄河水浊而偏废,不因登泰山而小天下,不因困庐山而障双目。”

    不顾底下已经听得一愣一愣的众人,苏小昭自顾自地想到哪说到哪:“而其中至关重要的,能够平衡这万里山川、奏就我南宛贞华之治下繁荣盛世的——”

    她抽出小铁棍,遥遥对众人一点:“可谓之,君道矣。”

    一番话掷地有声,然而不等众人回味醒转,苏小昭已脚底抹油地飞快退场:“当然,这只是我一家之言,且当抛砖引玉,诸位心中想必自有分晓……哎呀!时辰好像到了,我还赶着去凑文斗馆的场子,来这是赶错场了,不多说了诸位——”

    啥?

    众人低头一品味,再一抬头的功夫,台上哪还有人影?

    ……

    “嗤……”雍和璧低头佯轻咳,轻红的唇抵着手指,将难得的轻笑掩去。

    似乎是个有趣之人。

    敛起笑意后,雍和璧抬指示意,一位幕僚上前躬身:“公子?”

    雍和璧起身,今日他还要坐镇棋斗馆,便抚衣正冠,往外走去。

    “去找谢筠,查一下那人名姓与来历,然后你们去文斗馆继续观其言行。待棋斗馆事了,随我亲自去见他。”

    ※※※※※※※※※※※※※※※※※※※※

    接下来文斗馆这章难写一点,先在这里断章。继续码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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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 第七十六章

    苏小昭来到了文斗馆。

    由于耽搁不少时间; 此时文斗馆的第一场辩论已经结束了。

    苏小昭听到周围人还在交头接耳; 讨论之前对辩的精辟之处; 显然方才的辩论很精彩。

    苏小昭悄然用手肘一拐身旁的人; 打听道:“这位仁兄,我来的晚; 请问方才第一场辩论题目是什么?”

    “小兄弟错过了上一场的王霸之辩?唉; 实在可惜啊。”旁人闻言道,“第一场的题目,是由坐馆之人,任教南麓书院的杨大学士提出的:为图南宛治安事,应该实行王道还是霸道?”

    “那杨夫……杨大学士可有擢选出优胜者?是哪一位?”苏小昭问。

    按照惯例,下一场辩论的题目; 是由上场的胜出者所出; 所以苏小昭有此一问。

    “你看台上那位青衣人; 他就是崔方庭,在方才辩论中最为出彩的人。”对方指向高台上,一位正执袖弯身写题目的简装男子,心悦诚服道:“崔家不亏是第一大族; 连偏远旁支出来的一名庶子,出口都是斐然成章; 才学过人。”

    “崔方庭?”听到令人不太舒服的姓氏,苏小昭随口接了一句。

    “你不知道他?莫不是外乡来的吧?他早些年就已崭露头角; 出了几篇好文章; 名声极佳。这次摘星阁文斗; 也属他夺魁的呼声最高了。”

    身边有其他人听到交谈,也凑过来说:“没错,方才他一番‘霸王之所始也,以人为本。本理则国固,本乱则国危。’、‘既南宛初定,战事渐歇,治国应以王道为本,卑礼以下天下之贤而王之,均分以钓天下之众而臣之。’的对辩,才学力压众人,难怪赢得了杨大学士的青睐。”

    “估计今日过后,他该会被各方势力招揽了吧?”又一人凑近说。

    “呵,毕竟人家再怎么说,也算跟崔家沾亲带故,哪里怕没人招揽呢?可不像我们这些没背景的清贫学子……”一人阴阳怪气插话进来。

    “呵,阁下真是好酸的口气。”

    “我看是有些人自己倒腾不出什么,跑来这愤世嫉俗吧……”

    “笑话,不如阁下先拿出自己的文章,让我等一瞻仰?”

    “……”

    文人相轻,文人相轻!

    为免殃及池鱼,在一干人七嘴八舌的对骂中,苏小昭果断挪了个地儿。

    “快看快看,题目出来了!”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台上的崔方庭拿起题卷,走至前方展开,朗声道:“诸位,上一题是王道与霸道之争,秉持何种道固然重要,然推行王霸之道的人,更是关乎苍生。”

    “国君,执国权柄者也。故而这一题,在下斗胆议论一国之君与百姓孰轻重。”身着青麻衣的崔方庭站在台上,目不斜视,看着手中题卷,道:“六十年前,郑国的郑惠文王好左风,一生虽无功过,却违乎伦理,时人诟病颇多。后登基,郑国一连三年旱灾,滴水未降……”

    苏小昭悄悄用手一拐身旁的蓝衣男子,不懂就问:“这位仁兄,好左风什么意思?”

    蓝衣男子瞟了一眼被她碰到的手臂,听到她的问题后,暗暗与她拉开了些距离,皱眉的样子就差说出“男男授受不亲”了。

    “就是好男风。”

    这么含蓄?苏小昭了解地点头。

    “当时有高人占卜,郑国若要降雨,须亡天子。后来,郑惠文王南下,被随从的一名将士刺杀,将士也随即自刎。次日,举国得雨,连下七日方歇。”

    崔方庭放下了题卷,正色道:“弑君,是为不忠,死国事,是为忠。对于那名将士所为,后人也褒贬不一。所以今日,敢问诸位若处其位,是舍其君,为社稷计,还是忠其君,而亡郑国?”

    喧杂声乍起。

    大多数人交头接耳的,已经在思考如何着手辩论了。

    苏小昭用拐杖抵住下巴,一琢磨,感觉这题目似乎有点儿说不出的……缺德?

    这点儿深长的意味,在苏小昭瞟到杨夫子似乎变得有点难看的脸色时,心思稍一活络,便想清了个大概——

    不怪她在茫茫人海里就盯上杨夫子,还能透过山羊胡子和杨夫子看似稳重的面容,看清他表情的难看,毕竟是老脸孔了,而且她课堂上没少让杨夫子吹胡子瞪眼的,因此苏小昭看他的脸色一看一个准。

    如果她没眼拙,杨夫子应该是雍和璧一条船的人才对。

    而他这一次坐镇文斗馆,肯定也有为雍家党派排除潜在敌人的目的,这样一来,听到崔方庭出的问题,他的脸色变得难看也是情理之中了。

    原本选了一个背景看起来清清白白的崔家旁支庶子,崔家又向来是中立党派,若是他先抛出橄榄枝,再稍加培养磨砺,就算不指望和崔家搭上关系,将来也说不定是个得力帮手——但崔方庭这题目一出来,普通人觉不出什么异常,利益攸关的人却能一下子听出厉害了。

    什么违背伦理,什么招人诟病,指桑是前朝他国国君好男风,骂魁可不就是当今太后牝鸡司晨、窃取政权?

    但是这一题的险恶,在于它的意图,并不是要指着太后雍宁的鼻子,暗嘲热讽上一番,而是借他国之史,引导众人去造出可能日后对太后不利的舆论形势,计谋深远,还把自己撇得清清楚楚。

    这对雍家党派来说,自然并不是好事。

    果然,第一个站出来的人,身着灰黄衣的男子就顺着这个路子开口道:“汤放桀,武王伐纣,于传有之。郑惠文王既失民心,虽非桀纣,也是天子危社稷。郑国三年旱灾,民不聊生,为社稷诛一人,非弑君也。”

    苏小昭点头:妙啊,这番说辞高举了当代“心怀天下黎民”的核心价值观,大力挥动“仁”字鲜明旗帜,意图让想辩驳的人无颜以对。

    显然是一个迎合了在场大多数人心理的观点。

    只是杨夫子的脸色更难看了一些。

    “在下不能认同。”很快还是有人反驳道:“郑惠文王并无触犯刑法之罪过,更不同于桀纣残暴之流,身为人臣,自当是‘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怎能因天降旱灾,便不顾臣道而弑君,如此置王法于何地?”

    苏小昭再点头:也妙,这是少数派的法学家派,推崇□□主义君主集权,重法轻道德,可惜不符合当代核心价值观,难免被群起而攻之。

    果然有人站出来反唇相讥:“若不如此,又置黎民百姓于何地?天子失德,则失民心,逆民,则倾其朝……”

    这厮一番长篇大论,一些法学家派的人几次欲辩驳而不得打断,憋得脸红脖子粗的,只等他话音落下,便寻其言语漏洞攻之。

    苏小昭三点头:正中下怀,看吧,到头来还是会拿郑惠文王的德行来说事,只要围绕着这个点发酵下去,不论孰胜孰负,都会合出题者的居心。

    再看,杨夫子脸色已堪比锅底了。

    ……

    唇枪舌战中,有人附耳,对杨大学士道:“杨大人,可要让我们的人上去……”

    话未完杨夫子便摇头,挥退了来人。

    看着馆内辩论的走向逐渐失控,杨大学士脸色笼了一层沉重。

    不是他不想挽回局面,但这一题,无论选择哪一个立场,都无法于道德上自圆其说。忠义两难全,但凡聪明一点的、心里门儿清的人,都会选择缄默不语,免遭人指摘。

    杨大学士心里满是气愤,与悔意。

    气的是此时场上滔滔不绝的,都是一班子想卖弄才学的蠢材在卖蠢,还是被人当枪使的蠢材。悔的是这崔方庭是他老眼昏浊选的,恐怕难以向雍家交代,而雍公子此时又在棋斗馆与人对战,□□无暇。

    正当杨大学士捻须急着想对策时,一阵敲铁声穿刺入辩论的空隙中——

    趁着众人一霎的停顿,一个清朗的嗓音抢话道:“我有不同的见解,诸位听我一言!”

    明明憋足了气准备抢发言权,却被这打铁声给抢了去,一干人只好愤愤咽回即将喷出的唾沫,沉住气,瞟向一拐一拐地走出来的灰衣青年。

    “国君与百姓,犹如舟之于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况且,从来只见千帆过尽,哪见过长江水枯?论轻重,舟的地位怎能与水相比?”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彩!”

    “彩!”

    不过是些嚼烂了,又混和了新口水重新嚼的陈词滥调。杨大学士只瞥眼一看,心下哼了声,遂捻须锁眉,继续思考对策。

    ※※

    棋斗馆内,雍和璧在与这轮胜数最高的一人对弈。两人相对而坐,有侍人立于一旁,依照二人的落子,以竹竿将棋悬挂于上方的大棋盘上,供馆内人观看。

    “白子三六。”

    “黑子四八。”

    ……

    “白子,雍公子胜。”

    在满馆的喝彩声中,雍和璧举手一揖,整衣而去。

    文斗馆的辩论应该比棋斗馆早结束,不知谢筠二人打探得如何了?

    如此想着,雍和璧入了阁,已等候多时的谢筠与另一名幕僚,便迎上前说:“公子,此人辩才实在厉害啊。”


………………………………

77 第七十七章

    见二人神色似乎难抑激动; 雍和璧先问:“如何?可招揽了?”

    见两人摇头; 雍和璧微蹙了眉:“难道被其他人捷足先登了?”

    “公子所料差矣; 今日这一场文斗后; 并无一方势力招揽此人。我二人也不敢擅作主张,才来请示公子。”谢筠摆手道。

    见雍和璧讶异; 另一名幕僚笑出:“公子莫急; 听我们说来。”

    幕僚先将崔方庭的胜出,和他的出题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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