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修罗-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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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玲珑把手收了回去，转而一笑，“恩，今天的饮料里我多放了些糖，很甜的，你喝吧。”
　　　　程风点点头，正要再吸一口，直把玉玲珑的心都看得提了起来，就在她看到程风要喝下第一口饮料的时候，忽见程风一直藏在后背的右手伸了出来。
　　　　他的手伸到自己眼前，紧紧的握着，玉玲珑看得出来，程风的手握得很紧，很紧，就仿佛在握着一个人的心一样。
　　　　他的手缓缓松开，一道光芒映在玉玲珑的眼中，她眼睛微微眯起，只见这是一面镜子，镜面很干净，清晰的映出自己的脸。
　　　　镜子是心状，是玉玲珑最喜欢的颜色；粉红色。
　　　　她看着，忽然呆了一下。抬头惊愕的看着程风。
　　　　程风有些不好意思，但依旧说得不紧不慢，“这面镜子是送给你的，你……你很漂亮，但我几次偷偷的进你房间里都没看到一面镜子。我听说女人很需要镜子，所以就去外面要了个。”
　　　　玉玲珑的心忽然“咯噔”的一下跳了起来，面上竟然有几分火辣辣的感觉，有些不太敢看程风的眼睛，“你，你这镜子是哪来的……偷的还是抢的……”
　　　　程风依旧望着她，“都不是，我听说送女孩子东西不能偷也不能抢，这个镜子是我向马口的王叔做的，我帮他做一个月的苦工，他就给了我这面镜子。”
　　　　程风是妖，自从他爬出坟墓那时起便是一个妖，刚出来的时候，他的脑子是一张白纸，到了后面，这张白纸才慢慢的丰富起来。
　　　　从昙华的身上，他知道了什么叫血浓于水；从杨璐的身上他学会了宽容和理解；从杨真玉的身上他学会了如何对一个人好；从梅花的身上，他学会了善恶，从血雨口中，他知道了正邪。但是在玉玲珑这里，他学会了一个字——爱！
　　　　但是他不知道怎样去爱，在恋爱面前他始终还是个孩子。
　　　　但是玉玲珑听着程风说的这几句话，却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流，“你……你就为了一面镜子，就去给王叔做一个月的苦工……你……你可知道你现在有多么的值钱，你只要给他做半天苦工就绰绰有余了你……”
　　　　程风丝毫不回避她的眼睛，“王叔说了，他曾经告诉我说，如果想让你知道这面镜子的重量，最好是能用一个月的苦工来换这面镜子。”
　　　　玉玲珑看着他，眼光柔和下来，“这一个月里，你都替王叔做什么了？”
　　　　程风道，“我每天给王叔搬运是吨木材。”
　　　　她不知为何，在这个少年面前，在少年的这对目光，这对诚恳的目光面前，她竟的眼眶竟然滚烫起来，她别过头，不再去看他，眼里却湿湿的。
　　　　程风道，“你把镜子收下啊，以后每天起床的时候就可以照照镜子，把自己打扮得更漂亮，你本来就很漂亮，如果每天都打扮一番的话，就更好看了。”
　　　　玉玲珑的手已在颤抖，缓缓，缓缓的伸出，拿起程风手里的镜子，那镜子似乎很重，重得让玉玲珑拿不起手。
　　　　见他收了起来，程风欣慰一笑，“玉玲珑……”
　　　　这一喊，让玉玲珑目光移到了程风身上，只听程风道，“我想通了，一旦进来这里，就再难出去了，就算十年一度的玄阴之夜可以打开大门，但是任左岩不会轻易让我们出去的，也就是说，进来了，根本就不可能再获得自由。你之前出去的时候，任左岩一定在你身上做了手脚，逼迫你一定要回来。”
　　　　程风忽然一把拉起她的手，她身体一颤，本能的要抽回去，奈何却抽不回来，只好让着程风去。
　　　　程风道，“我问过王叔了，这里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再出得去，所有这里的人，都是任左岩的工具，用来守护诅咒的工具。任左岩之所以培养出这么多的生灵，大概就是为了等他们长大后摄取他们的精气什么的，然后用来守护诅咒，我想，你也不会例外。”
　　　　有时候，玉玲珑真的觉得，程风很聪明，但是有时候，他又实像个孩子。
　　　　程风道，“所以我已不打算再出去，我要留在这里，好好的守护你！”
　　　　他忽然握紧了她的手，“我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时候就是一个妖，后来我知道世上人人都排斥妖，从来就没几个人对我好，母亲……她……只怕我永远也出不去了，玉玲珑……你待我……你对我……我都记在心里，五年来每天的一日三餐，每天的同甘齐苦，你更不惜把自己这么多来的心血成果都不加回报的传授给我……“
　　　　程风的眼眶一红，想起往日的种种往事，想起二人一起在炎热的荒漠中训练的场景，他竟是忍不住落下泪来，当着玉玲珑的面，落下泪来，“你对我的好，一点一滴，我都记着……每天晚上我会咳嗽，你一听到咳嗽声便过来喂药……第二天还要陪着我在那么残酷的环境下训练……我都记着……都记在这里……”
　　　　程风指着自己的心，“血雨前辈曾经说过，一旦她给我的药用完了，我便不再活得下去……我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但是我已经在这里找到了活着的目的，活着的期待。”
　　　　程风落着泪，却依旧在笑，“我找到了活着的目的，这还是小岗提醒了我，我活着就要好好的守护你，在我死之前，我一定会找他决战，不管是生是死，我都会找他决战，为了你，为了这里所有的生灵的自由，在五年后的玄阴之夜，我一定要努力打倒他。我不忍心再看着你生活在折磨之中，我希望看到你过得幸福。”
　　　　玉玲珑的手在颤抖，这一段话，终究说出了她的眼泪，她让程风进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打倒任左岩！
　　　　程风道，“我知道，你带我来这里，借我十年，为的多半就是杀了任左岩吧。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但你对我的好，却是真的。我这人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把别人对我的好记得牢牢的，而别人对我的伤害却总是容易忘记。我不知道什叫爱，爱可能就是明明知道她在欺骗自己却还是执著的为她付出着吧！”
　　　　这是玉玲珑平生第一次流泪，原本她以为只有苦难和挫折才能让她落泪，可是没想到有一种叫做感动的东西更让人心碎！
　　　　原来他一进入这里的时候便知道我在利用他；
　　　　原来他早就知道我这么多是要他去杀人，要他去杀一个不坑杀死的人，要他去送死……
　　　　原来他一切都知道，都知道得很清楚……
　　　　可是，可是他明明知道这一切却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
　　　　程风一把端起饮料，仰头就要倒进口中，“就是死，要死得像个大丈夫，这是母亲教我的！”
　　　　说着，他把杯子倾斜过来……
　　　　玉玲珑泪眼朦胧，怔怔的看着程风把杯子倾倒过来……
十三、感人至爱
　　　　人生里，有很多最痛苦的事情，比如知道它是自己最珍贵的东西，却不得不把它毁灭！
　　　　玉玲珑再忍不住落下来的眼泪。
　　　　“啵！”
　　　　眼泪滴在桌上的饮料里，溅一阵细小的水滴，玉玲珑眼睁睁的看着程风一口把那一整杯饮料喝了下去。
　　　　她想阻止，话却说不出口；她冷笑程风的可怜，奈何却忍不住落下的眼泪。
　　　　程风的确是个很可怜的人，为了一支梅花三弄，为了救得小灵的性命。他虎头虎脑的答应借用给自己，而且一借就是十年，世上再没有比他更加可怜的人了。
　　　　“咕噜，咕噜……”
　　　　那是夺魂散进入程风身体里的声音，她只是怔怔的看着，看着程风一点一点把药喝下。
　　　　“哈，今天的饮料果然加了甜点呢，比往常的都要好喝。”
　　　　程风擦了擦嘴角，没有去看玉玲珑那落下的眼泪，转身进了房间，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出了一叠衣服：一件粉红色的衣裙，还有一件棉披衣。
　　　　他的笑容依旧是那么的天真，“这衣服也是我用三个月的苦力挣来的，我看你很久都没穿过新衣裳了，听人说，女孩子天性都喜欢穿新衣服，你穿上试试吧。”
　　　　玉玲珑没有伸手去接，只是眼中的朦胧之色又重了几分。
　　　　程风继续说道，“这都是你最喜欢的颜色呢，粉红色的，王叔把荒漠里最好的缝纫师介绍给我，这衣服我看就做得不错，你……不会是嫌弃它吧。”
　　　　玉玲珑别过头去，伸手擦干眼泪，转过身来的时候笑了出来，这是程风这五年来看过她最美的笑容，“衣服很好看啊，我现在就穿上，你看下可好。”
　　　　程风点点头，目送着玉玲珑进了房间里。
　　　　她进门的时候并没有把门锁紧，而是留出了一道缝隙，这样可以看到程风在客厅里的动作，只见程风脸上一白，一把抓住胸口的衣服，痛的直冒冷汗，连身体也跪了下去，窝在地上不住的抽搐着……
　　　　水魂丝已经在发作了！
　　　　她是含着泪更换衣服的，这也是她第一次如此刻意的打扮自己，她要多给程风一点时间，过了很久很久，她已经打扮好了，站在房间里看到程风在地上痛得打滚，说不出心酸。
　　　　她知道程风不想让她看到他狼狈的样子，她擦干眼角，在房间里喊道，“我换好衣服了，出来了哦。”
　　　　说完，她偷偷的看去，果然看到程风紧紧的咬着牙，硬撑着站了起来，面色也恢复了常色，甚至还带出一丝微笑。
　　　　她心以碎，因他而碎，她不知道要忍受多么大的痛苦才能够忍受住水魂丝苏醒所带来的痛苦，这一切，都是不想让我看到他狼狈的一面么……
　　　　待程风准备好了，她才推门走了出来，脸上同样带着笑。
　　　　程风显然吃了一惊，只见她在粉色柔软的衣裙之下，说不出的清丽，肌肤如玉，是程风看过她最美的时候，头发被盘在脑后，剩得几屡鬓角垂落下来，一双泛起淡淡红色的眼珠……
　　　　程风笑着一拍掌，“真美，以后要是你每天都这样打扮一番，世上的女人可就要无路可走了。”
　　　　玉玲珑虽然心碎，却平生第一次体会到被爱的幸福，脸上露着幸福的红晕，“为什么？”
　　　　程风笑道，“你把世上女人的光彩都遮掩住了，她们还怎么活得下去啊。”
　　　　他又问道，“你知道你身上最美的地方在哪里么？”
　　　　玉玲珑微微低首，“哪里？”
　　　　程风淡淡道，“就是你的眼睛，我从没看过有如此美丽的眼睛，美得足可以杀死一个人的心。”
　　　　就在这时，程风面色一白，瞬间白得可怕，显然是痛得不行了，他暗暗呼吸，硬将肚子里那翻江倒海的痛苦咽了下去。
　　　　他往前走了几步，玉玲珑虽然低着头，却分明感觉到他每走一步都走得十分困难，待她的步子走到眼前，玉玲珑只觉身体一晃，竟是一被双一手拉入到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程风紧紧的抱着她，她没有拒绝，既已为他新碎，又何必再拒绝。
　　　　程风深深道，“以后好好儿活，十年之期，我一定会找他决战，但愿……但愿……可以用我的死……来换取你和小岗一世的自由……”
　　　　玉玲珑的心很彷徨，程风已松开怀抱，轻轻的吻向她的唇，都说女人的唇是甜的，但是程风偿到的却是无尽的苦味！
　　　　“相信我。”
　　　　她没有闭上眼，睁睁的看着程风吻上自己，然后夺门而去……
　　　　他走了，就程风踏出家门的时候，眼泪再忍不住落了下来，他疯狂的奔跑起来，向着一个未知的方向奔跑而去，他没有回头，他怕一回头就再也舍不得离开了……
　　　　她倚门而立，静静的望着那个跑出去的影子，眼泪簌簌而下，看着那道渐渐远去，不住摔倒又复爬起来继续奔跑的影子，她仿佛看到一首歌：
　　　　我要控制我自己；
　　　　不会让你看见我哭泣；
　　　　装作漠不关心你
　　　　不愿想起你
　　　　怪自己没有勇气
　　　　心痛的无法呼吸
　　　　找不到你留下的痕迹
　　　　眼睁睁的看着你
　　　　却无能为力
　　　　任你消失在世界的尽头
　　　　找不到坚强的理由
　　　　再也感觉不到你的温柔
　　　　告诉我星空在哪头
　　　　那里是否有尽头
　　　　就向流星许个心愿
　　　　让他知道我爱你。
　　　　……
　　　　“为什么……”
　　　　她终于蹲下身来，靠在门边，哭泣起来，再忍不住内心的委屈，放任自己对着蓝空大哭出来……
　　　　她打开手里的那封信，刚才程风离开的时候塞给自己的那封信，字很潦草，却写的很工整，字字都仿佛千斤之重：
　　　　玲珑，请让我这么称呼你！
　　　　很感激你这五年来对我的栽培，曾让我落泪，让我学会了什么叫做责任，正是因为你，才让我走出了一条空前的修行之道。这一切，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或许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五年之后找他决战，用我的死，换取你和小岗的自由。
　　　　早在我们见面的那个晚上，血雨前辈就告诉过我，你在和我过招的时候，割破我的皮肤，对我做了两件事，其一便查探我的力量属性，其二便是往我身体里面种下了水魂丝。
　　　　我不知道什么是水魂丝，听血雨前辈说大概就是那种夺人魂魄，让人完全听命于施药者的一种奇药吧，如果不听命令便会被魂丝折磨而死。
　　　　我没有接受血雨前辈给我的解药，因为我最怕的就是别人对我好，别人越是对我好，我就越加的害怕，害怕到时候还不起，血雨前辈三番五次的救我，已让我感怀万分，我实在不知道将来还能不能还得起，所以我没有接受她的解药。
　　　　因为，如果我不接受她的解药的话，她对我的好，将来我还有可能还得起，倘若一接受的话，那就是死也还不起了。
　　　　她甚如此，我来这世上不久，你是对我最好的人，整整用了五年的生命来栽培我，这份情，我是还不起了，之前我一直在茫然，不知道将来该如何去面对你。
　　　　后来一次无意中，我看到了你的日记。这才知道，原来当初你和牧黑崖早就设计好了，让我进得这里，就是为了培养成杀人的工具，杀任左岩的工具！
　　　　只要杀了任左岩，你便自由了，你就可以和亚小岗，还有牧黑崖一起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生活……
　　　　你已和牧黑崖商量好了，一旦我杀了任左岩，你们便出去结婚，然后一起向人类报复！杀尽世上能杀之人，诛尽世上能诛之灵，所以你才会创造出摄魂笛这样的邪恶武技。
　　　　这才让我了解到，你并不像表面上的那么的静莫，你是个孤僻的人，一直都生活在没有感情的世界里，一直生活在任左岩的折磨之中，我曾问过如花，他也和你有着同样的想法，将来有朝一日一定要向人类报复。这都是被任左岩折磨出来的仇恨！
　　　　当初我爬出坟墓的时候，想法其实和你一样，妖性的本能让我去报复人类，我杀人，不断的杀人，吸人的血液。后来母亲的出现让我知道了什么叫眼泪，杨璐的死告诉过我什么叫人间有情，还有杨真玉，血雨前辈，秦清，小灵，她们对我的好，使我的想法改变了，特别是小灵的出现让我对妖有了一个深的认识。
　　　　只希望你也能找到一个真心对你好的人，真心爱你的人，有了真爱，仇恨就会渐渐消融……
　　　　你应该会在今天早餐饮料里面放入夺魂散吧，以此还唤醒我体内的水魂丝，血雨前辈早算过了，五年后的今天，你一定要对我用夺魂散，不然我体内的水魂丝就会永远的沉睡下去……
　　　　但是我这个人奇怪，别人对我的好总是牢记在心，对我的伤害却很容易忘却！
　　　　五年之期要到了，五年前我杀了无情的儿子，他五年的闭关时期要到了，他马上就要出关了，到时候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活刮了我。
　　　　所以我不能继续在你身边，不然你跟着遭殃。
　　　　五年的栽培，那一件衣服和镜子希望你喜欢，五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