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修罗-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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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风仰头倒地。
　　　　过了好半晌他才回过神来，“你说的梅花先生又是谁？”
　　　　杨真玉已经帮他换好了药，也换了绷带，此刻程风身上多了一分整洁，她说道，“就是救你的医生，他是我父亲的好朋友，他医术很好，若不然，你早就没命拉。”
　　　　程风道，“那我真要好好谢谢他了。”
　　　　杨真玉已经站了起来，“那当然。”
　　　　程风忽又想起了什么，“那个女孩怎么样了？”
　　　　杨真玉微皱眉头，“她就住在隔壁，死活不肯走。”
　　　　程风不解，“为什么？”
　　　　杨真玉瞪他一眼，“她说非要看到你醒过来才肯离开。”
　　　　程风叹了口气，“我现在已经醒了，你让她走吧，留在这里，对她没什么好处。”
　　　　杨真玉走到门口忽然又停了下来，“她等你很久了，你难道就不想见她一面吗。”
　　　　程风道，“我为什么要见她？”
　　　　这一切的伤势都是因为小女而起，程风心里的确对她有些不乐。
　　　　杨真玉道，“因为她的命是你救的，你有权利见她。”
　　　　程风沉默片刻，然后道，“好，你让她到我房间来。”
　　　　杨真玉眼神淡默，没有再说话，推门走了出去。＇飞库网＇
十一、公子？
　　　　如果换了在以前，小灵死也不会感激一个人类。
　　　　对人类而言，诛杀妖怪仿佛就是天职，绝不人置喙，与之相比，妖又何尝不是如此。它们的观念甚至比人还要可怕，妖从小就生活在恶劣的环境里，因为这个世界还是由人类主宰，人类是绝不允许妖怪有自己的活动空间的！
　　　　遇上程风后，特别是她亲眼看到程风为了救自己而忍受的沦落之苦，她决定无论如何都要留下来，直到程风恢复过来再走。
　　　　门，本来是虚掩着，忽被一只苍白的手推开。
　　　　程风躺靠在床上，紧闭着眼，仿佛对此丝毫不曾察觉。
　　　　小灵缓缓走到床前，她每走一步都走得很慢，生怕打扰了程风，她明明知道程风就在等她，但却依旧走得很小心，直到床沿才停下来，“程风公子，我是小灵，你，你睡了么？”
　　　　程风缓缓睁开眼，胸口因为激动又染上了点点殷红，“我不是什么公子，你随便坐吧，用不着客气。”
　　　　小灵没有坐下，直直的盯着程风胸前渐渐变大的殷红，“在我看来，世上只有你才配得上‘公子’二字，别人，根本不配。”
　　　　程风微微吃了一惊，“为什么？”
　　　　小灵凝视着程风的眼睛，语气里竟然含着有一股说不出的利气，“他们个个自命不凡，整日把诛杀妖孽怪在嘴边，竟不知道在被利用，实在是愚蠢极了。”
　　　　这话让程风大感意外，“此话怎讲？”
　　　　小灵不知觉中依然称呼程风为“公子”二字了，“公子以为，这世上存在永远的敌人么？”
　　　　程风也不知为何，仿佛在灵魂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左右着自己的思想，断然道，“没有？”
　　　　小灵眼光一动，“那公子可认为有永远的朋友？”
　　　　还是那个声音，程风想都不想，直接顺着灵魂的声音说了出来，“也没有，有的，只有永恒的利益。”
　　　　小灵为之动容，似乎未料到程风能想到这一层，当下长长一行礼，“公子请受我一拜。”
　　　　程风没有说话，小灵接着道，“可惜，人类这么多，却没几个人能够看透这一点，他们整天诛杀妖怪，却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就仿佛是一个杀妖的机器，这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分别。”
　　　　程风忽然发现，眼前的这个女人，似乎也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就凭这个，你就人类愚蠢了？”
　　　　小灵点头，“这还不算什么，人类还做更加幼稚的事情。”
　　　　程风道，“是什么？”
　　　　小灵不屑的说，“人类已经丧失了分别是非善恶的能力，他们在教科书里是怎样教育他们的子民的？哼，他们竟然在教科书里面说：妖是世上最邪恶的存在，妖一出生就决定了邪恶的本性，这简直是不可理喻！”
　　　　程风不可否认，人类的确做过这样的事，不过程风倒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可理喻的地方。人妖本就是天生的死敌，对付敌人，不择手段不是很正常么？
　　　　小灵看着程风，一字一句的道，“公子认为，世上的生灵有一出生就决定了邪恶本性的么？”
　　　　程风的灵魂又是一震，本能的说出了答案，“没有，任何生灵一出生都没有善恶之分，是善是恶，这都由它后天成长的环境而定。”
　　　　小灵豁然惊骇，似乎有些不置信，“好，好，好，请再受小女子一拜！”
　　　　说着，她深深揖下了身子，半晌后才重新站起。
　　　　她满含惋惜，“可惜人类就是被仇恨蒙闭了眼睛，连这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还不断的把仇恨的种子播洒给一代又一代的子民，岂不知这样害死了多少人。你现在终于应该明白，为什么人类历史那么长，却难得出几个人才了吧。”
　　　　程风点点头，小灵接着道，“是因为，这世上最邪恶其实就是人类自己，连禽兽都会一心一意的不让自己的后代受到伤害。只有人类，不断的在残害后代！“
　　　　程风已经惊住了，全身冒着冷汗，小灵的声音继续飘荡在房间里，“人类个个自命不凡，取得了一点微小的成就便自以为很了不起，然后便开始把自己的思想强加到别人，强加到后代身上，自以为自己的经验才是最有效的捷径，希望千秋万世的人都沿着这条路走。哼，真是愚昧，岂不知正是因为这样的人多了，把整个人类的思想都禁锢了！”
　　　　程风深深呼吸，“你继续说下去。”
　　　　小灵愤愤而语，“前人拼命的把自己的东西强加给后人，而后人呢，后人又做什么了？他们仰视前人的高度，就拼命的去学习前人的东西，岂不知一旦学了这东西，就永远也再难超越前人了，结果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人类发展到今，越来越衰落了，能够有大成就的人，几乎都绝种了。“
　　　　程风问道，“你说，现在的人都衰落到什么程度了？“
　　　　小灵瞪着他，一字一句的道，“衰落到连最基本的是非善恶都分辨不清了，衰落到是对是错也无法分清的地步，你说，人类悲哀不悲哀，邪恶不邪恶？”
　　　　程风断然，却含着枯涩之味，“悲哀，邪恶，简直无药可救。”
　　　　小灵也露出惋惜之意，“不错，诛杀妖孽？为了还世界一个和平？哼，这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妖孽就一定为祸世间么？好堂皇的理由，岂不知这世上为祸世界的罪魁祸首正是人类自己，他们贪得无厌，为了权利，力量，金钱，美色更是不惜一切代价，这比妖还要可怕！既然要还世界一个和平，人类怎么不去处理自己内部的矛盾，还整天把妖怪挂在嘴边，就算有一天这世上没有妖怪了，世界真的能和平吗？哈哈哈，开玩笑，我敢保证，到那时侯世界比现在还要动荡得多，没有外族的威胁，人类根本不会团结，勾心斗角，腐败至极。所以莫说配得上“公子”二字，人类根本就不配活在世上！”
　　　　小灵的这一连窜的话，把程风说得脸都青了，门外的杨真玉更是激荡不已，她从小就坚持的观念，那些信念，在这一瞬间，仿佛也被动摇了。
　　　　小灵深深呼吸，然后笑了出来，“但是公子你不一样，你似乎早已看透这一切，是不是？”
　　　　程风依旧靠在那里，没有说话，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小灵却道，“如果你没有看透这一切，又怎么会当着得罪这么多族人的面救我。你肯定也发现了人类肮脏的一面，所以不甘屈服在前人的高度下，你想站起来，比前人都要站得高，是不是？”
　　　　程风深深呼吸，他没有说话，但却对这个女人产生了一种惊骇之感。
　　　　小灵又道，“只有你这样的人，看透了这一点的人，不再走前人走过的路，方能够站在前人的头顶上，也只有你这样的人，才配得上‘公子’二字。我说的没错吧。”
　　　　程风忽然感到头很疼，很疼。
　　　　小灵最后笑道，“所以你不会反对别人对叫你‘公子’是不是？因为你有这份心，超越千万人的心，听到‘公子’二字你不但不会不高兴，而且还会很开心是不是？”
　　　　程风大喊一声，头颅仿佛疼得裂了开来，“啊啊……我是谁，我到底是谁啊……”
　　　　公子？公子？幻世公子？……
　　　　为什么这些提那么的熟悉，为什么我会很向往这个名字，我是谁？
　　　　我身上的九道封印是怎么来的？为什么会从坟墓里面爬出来，我为什么又是妖，为什么，为什么？……
　　　　“啊……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他仰天嘶吼起来，有很多事情，仿佛已忘记，却有似即将要想起……
十二、梅花三弄
　　　　细雨纷飞，树叶凋零。
　　　　雨后的清晨比平时要更加的清晰，晴空万里，举目所望见的一切都仿佛是画中景色。然而，这副画里却透露出一股浓厚的血腥气味。
　　　　还是当初族人追杀小灵父子的这处山林，刚刚下过雨，地面还潮湿，落叶粘着地面，贴在那些尸体的身上。
　　　　如果仔细的数过去就不难发现，在场躺着一百零八具尸体，当初来追杀小灵父子的也只有一百零一十一个人，也就说，在血薇的那群人里，只有三个人逃生了，其他的，包括天，地，玄，黄四大护法，全部被杀！
　　　　冰冷的寒意从场上散发出来，昙华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她没有看到血薇的尸体，这才松了口气，没有看到尸体，就说明还有活着的希望。
　　　　“诶，这本是族里的后山，如果躺着这么多尸体，实在有伤大雅，还是不要让人看见的好。”昙华双手平伸，扣念法诀，最后轻轻一挥，只见一道云气从袖口出飞出来，然后化作万千细小的云雾，弥漫在整片山林之中，待这层云雾消失过后，那些本应该躺在地上的尸体竟然全部都不见了，这里又回复到了之前百花争放的景象。
　　　　昙华叹息摇头，缓步走了出去。
　　　　她前脚刚走，远处的一棵大树后面也走出一个人来，白衣飘飘，如果程风在此的话，就一定认得，这个美丽无双的女人，就是那日在七根面条馆里面引诱自己的那个女子。
　　　　只是她此刻脸上写满了惊讶，“当真了不得，如今竟然还有人可以施展出如此可怕的幻术。”
　　　　走的时候，她嘴边带满了笑意。
　　　　程氏家族的居地多半都是盘踞在天灵山脉之中，据说天灵山脉是地狱城里最有灵气的山脉之一，足有连绵数数百里之巨，这里水源充足，树木繁多，宁静得很，的确是个住人的好地方。
　　　　天灵山脉山脚往外几里便是地狱城里最繁茂的街市，人流极多，热闹之极。
　　　　昙华走在街上，几乎和一般的中年妇人没什么两样，远远望去，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这里人来人往，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她。
　　　　当然，今天除外，昙华身后还跟着一个白影，她的追踪术显然是练到家了，跟踪了数十里，昙华也不曾发现。
　　　　昙华穿过几条长街，最后在一处药房前停了下来。
　　　　这药房很普通，只是那几个字显得有几分利气：梅花药行。
　　　　这里的生意也很萧条，其他的药房都人满为患，这里却几乎无人光顾。
　　　　昙华摸了摸口袋，生怕口袋里的钱掉了，这才走进去，那老板看上去不过四十来岁，一脸的笑意，见到昙华走进来，马上迎了上来，“请问阁下是来看病还是开药？”
　　　　昙华有意无意的往后堂看了一眼，随后道，“你看我的样子，像是生病的人么。”
　　　　老板审视一番，笑道，“阁下中气十足，绝不像病人，那就是开药了，请问你要开什么药？”
　　　　昙华淡淡道，“我要开的药，只怕你还配不出来。”
　　　　“哦？”老板双眼微微眯了起来，“阁下不妨说来听听，我倒要看看，这世上还有什么药是我金中药配不出来的。”
　　　　他说的很有自信，昙华也知道，他说的话不假，金中药的确是地狱城里一流的炼药师，名声显赫，多年前因为一场大变故才会隐居于此，若不然，以他的威名，随便往街上一站，那整条街都要抖三抖的。
　　　　昙华淡淡一笑，“我要开的是梅花三弄。”
　　　　“哐啷！”
　　　　金中药手里的茶杯当场掉在地上，碎了，因为他的手在颤抖，连身体都在颤抖！
　　　　在整个地狱城里，他自问可以配出世上的任何一种毒药，惟独这梅花三弄他配不出来。
　　　　梅花三弄，这世上只有一个人配得出来，那就是梅花先生！
　　　　梅花一弄：断人肠。
　　　　梅花二弄：费思量。
　　　　梅花三弄：风波起。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许！
　　　　梅花三弄已不再是毒药，或者说，梅花三弄根本就不再是药，它超越了药的界限，超越了太多太多。人们明明知道会死，却还争相要喝下它。
　　　　因为有愁，有思念，有牵挂，有枷锁，有禁锢，有痛苦，有茫然，有疲惫……
　　　　所以人人都想摆脱，而摆脱的方式只有一种，那就是服用梅花三弄！
　　　　这是炼药历史上永恒的神话！
　　　　而创造这个神话的就是一个叫作梅花的人。
　　　　金中药一脸的颓废，“我的确配不来。”
　　　　昙华淡淡道，“所以我要你带我去见配得出来的人。”
　　　　金中药豁然一惊，“我不知道他在哪里，自从八百年前他隐居之后，我就再也没有了他的下落。”
　　　　昙华的眼睛里忽然射出令人无法抗拒的神光，“那好，你既然不知道他的下落，那我自己去找。”
　　　　昙华说着便要往后堂里面走去，金用药急忙挡住她的路。
　　　　他当然要拦住昙华，因为梅花的确就在后堂里。
　　　　“他不在这里，我之所以把这里起名为‘梅花’药行，是因为我嫉妒他的才华，想用梅花这两个字来刺激我，激励我永远不要松懈。”
　　　　昙华淡淡一笑，“你拦不住我的。”
　　　　金中药死死的盯着昙华的眼睛，那种眼光，他仿佛在哪里见过，那是一双无比自信的眼光，终于，他认输了，“你怎么知道他一定在这里？”
　　　　昙华道，“这都是你告诉我的。”
　　　　“我告诉你的？”金中药惊讶不已，自己何时告诉昙华梅花先生就在这里了，这不是开玩笑么这。
　　　　昙华道，“你的眼睛告诉了我。”
　　　　只说了这一句话，昙华便绕道走了进去，金中药如钉子一样愣住了。
　　　　我的眼睛告诉了她？
　　　　“难道八百年过去了，我还是无法欺骗自己的眼睛么？”
　　　　他喃喃自语。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个悦耳的声音，“你当然无法欺骗自己的眼睛，如果一个人都能够欺骗自己的眼睛，那他还是人么。”
　　　　金中药抬起头来，只见走进来的是一个白衣女子，绝美的女子，美得让人窒息，让人发狂。
　　　　她的身段极为性感，都说女人不会走路，如果女人走路的时候腰扭得太厉害了，那是相当的难看，但若是不扭腰，那看起来简直和木头没什么区别，同样难看。
　　　　但是这女子的腰不但纤细，而且扭得恰到好处，就好象是天仙下凡一般，令人看了不禁喷然心动。
　　　　看了这样的女人，如果还不动色心，那就不是男人了。
　　　　金中药虽然老了些，却还是个男人。
　　　　他的眼光变得炽热起来，女子心里甜美极了，因为他知道，对面的这个男人，只怕是深深的迷恋上了自己。
　　　　女子脉脉的看着他，展颜一笑，“怎么？难道我说错了么？”
　　　　金中药看得有点痴了，“没，没有，姑娘怎么会说错呢，错的是我。”
　　　　女人笑得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