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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探性接触-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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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卓的手,哑着嗓子道:“真的么。”
  沈一卓哑口无言。
  他只好反手握紧了曲哲的手,深深吸了口气:“嗯,真的。”
  一分一秒都被拉长,煎熬着曲哲。他脑子一片混乱,记起很多儿时的事儿。那个跟在他身后的小女孩,和那个窝在沙发上笑的女人,交缠混杂着,让他头痛欲裂。
  他们赶到医院的时候,于喜莲已经语无伦次的解释了缘由,曲哲从来不是习惯怪罪于人的性格,沈一卓在“陌生人”面前则更加会收敛自己的真实情绪。没人怪罪她,这让她更加自责。
  曲哲没有抽出手,反而抓紧了沈一卓,反复确认:“不会有事对吧,小宇会没事,孩子也会没事,对吧。”
  沈一卓觉得眼睛发涩,一向张口就能说出一长段的措辞,现下却说不出一个字。他不想骗曲哲……刚才他已经签了手术单,作为患者的丈夫,医生还问了他,是保大还是保小。
  这问题本身没有意义,可它的背后代表着,也许曲小宇挺不过去。
  没有得到回答,曲哲的双眼睁得老大,视线灼热地盯着他,眼底的恐惧不加掩饰:“……沈一卓。”
  那句“不会有事”就在嘴边,他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这瞬间沈一卓只觉得茫然,良久才道:“我不知道……”
  曲哲的手骤然松开,头埋得很低,唯唯诺诺道:“……我只有她一个亲人了。”
  “我知道。”
  半个小时以后,红色的灯终于熄灭,随之手术室的大门缓缓推开,就跟那天一模一样。曲哲急忙走上前,医生满头大汗,从手术室里走出来,无力地摘下口罩:“抱歉……”
  后面的句子似乎也不用再听了。
  曲哲急切地抓住医生的手臂,力气大得惊人:“我还能跟她说话么,我……”
  “曲哲,冷静一点。”沈一卓走上前拉住他,转而道,“她……”
  “人已经走了……去见她最后一面吧。”医生叹了口气,摇摇头,“病人送来得太晚,孩子也没保住……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跟在他们身后听见这个结果的于喜莲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小宇……”
  女人的哭声显得凌厉刺耳,曲哲头痛得难以忍受,仍然固执地走进手术室里。
  曲小宇就躺在那里,护士已经帮她整理好了衣物,用白布盖着身体。曲哲每一步都走得格外沉重,他走到床沿,看着曲小宇苍白安静的脸。
  其实他们长得很像,可从小曲哲只觉得妹妹好看,也觉得自己不配当她的哥哥。
  即使闭着眼,还是很好看。
  “小宇。”他低声唤了句,床上的人毫无回应,像是睡着了。
  沈一卓跟在他后面走进来,心脏紧绷得难受。
  他以为曲哲还会再说点什么,但曲哲没有,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看向沈一卓。
  沈一卓这才发现曲哲满脸都是眼泪,他声音嘶哑,带着哭腔道:“我没有妹妹了……”
  他想说“你还有我”,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能深深叹气:“……节哀。”
  作为沈太太,沈家自然负责操办后事。曲哲想把她带回老家,想跟父母葬在一起,杜纯却没同意。抱着早日入土为安的想法,曲哲也没再坚持。
  沈谷禹刚好不在国内,只有杜纯来了。她穿得庄重肃穆,脸上妆容精致,倒像是细心打扮了一番才来出席葬礼。有他们作为曲小宇的“家人”,操持着整场葬礼,曲哲作为她的哥哥,反倒像个外人。
  他跟蒋昱昭站在靠后的位置,隔着些距离。前来吊唁的人里,于喜莲捂着嘴眼睛哭得通红,有另外的同学安慰他。若不是她嘤嘤哭泣的声音,这地方就只剩死一样的寂静。
  曲哲不知道是不是每一次有人死去,都会下雨。总之下葬那天,阴雨绵绵,他站在雨里,木然地看着墓碑上曲小宇的相片,觉得这只是一场梦。梦醒之后他还在某家餐厅后厨洗盘子,然后趁着闲暇抽烟时,偷偷看一看曲小宇的微博,还能看见她活泼开朗的笑容,配上一些近况的简述。
  雨不大,却让他有些睁不开眼,视线逐渐也变得模糊,看不清楚相片上的脸。
  蒋昱昭就在他身畔,不敢安慰他,也不敢靠近,生怕自己一开口,曲哲就不得不装作坚强地回应。他应该嚎啕大哭一场,而不像现在这样沉寂、没有生机地伫立。
  突然,一把黑伞盖住他的头顶,曲哲没有抬眼看,也没有吭声。沈一卓依然是那句话:“逝者已逝,节哀。”
  他们这群人,互相认识,互相熟知,像今天这样站在一处,却好像是第一次。如果一开始他们是平等关系,也许第一次见面会是曲哲高高兴兴地给自己的同学,介绍自己深爱的妹妹。
  可面对世事无常,往往天不遂人意。
  蒋昱昭手里也拿着伞,却一直没撑开。说不上为什么,也许有种幼稚的固执,只是想陪曲哲一起淋雨。他看见沈一卓过来,不由地退后,然后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伞,再把它撑开。
  所有的感情在生离死别面前都显得渺小。
  曲哲静默无言,沈一卓只是替他撑伞,也不敢搂住他,在他耳边有些啰嗦、不安地重复着:“她也不看到你太伤心,她很爱你,真的……节哀顺变。”
  过了良久,曲哲忽然抓住了沈一卓的衣摆。他愣愣地抬起头,脸上沾满了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眼眶红红地看着沈一卓,沙哑道:“我是不是什么都没有了……”
  “曲哲……”
  其实还有很多话想说,曲哲想说他觉得好累,觉得活着特别的累。今年是他失去父母的第八年,也是他终于孑然一身的开始。也许他跟妹妹本身就缘浅,能够那样时常看见,已经像是上天的赏赐。
  他开始后悔为什么当初吊车尾挤进了天中,他应该更加有自知之明地选择一所平庸至极的学校……那样他就不会认识沈一卓,不会阴差阳错害得双亲去世,小宇也不会沦落至此,最终英年早逝。
  可惜谁都知道世上没有如果,谁也不能重新选一次。
  沈一卓低下头看见曲哲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的指关节,想牵住他,却不忍心掰开他的手,只好由着他像小孩似的抓着衣摆。
  沈一卓是个从来没有善心、没有同情心的人。不会对路旁的乞丐恻隐,也不会捐款给重灾区,见到幼小的猫狗在雨中瑟瑟发抖,他脚步也不会停留。他太清楚弱肉强食的规则,就是太清楚,才从来不同情弱者。
  可他看见曲哲这样,又觉得心痛。
  原来心痛不止是一种夸张的形容,他想。在他看见曲哲通红的双眼时,胸腔里郁结着一股浊气,好像在不断地挤压着脆弱的心脏。
  曲哲没有再说话,只是怔怔地看着沈一卓。对方很想伸手抱抱他,可杜纯就在附近,他不能给杜纯抓到任何把柄。这么想着,沈一卓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想说点什么,曲哲忽然身体一软,闭上了眼,直直往下倒。
  “曲哲!”站在不远处的蒋昱昭连忙惊呼出声,慌张地想去扶住他。
  可蒋昱昭再快,也不会有沈一卓快。沈一卓立刻手伸搂住他的腰,没让他摔下去。他再微微使劲儿,让曲哲整个人靠在他怀里。
  这刹那,沈一卓的心里有股暗暗的庆幸——这样的话,他就算抱着曲哲也不会落人话柄。察觉到这股庆幸,他才知道自己多想拥抱他。
  蒋昱昭走上前跟他深深地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没说话,带着微妙的默契架起曲哲,往后面停着的车上走。
  这边的动静打破了葬礼上的死寂,不少人看过来,杜纯也是其中一个。她看着沈一卓和陌生男人,将曲小宇的哥哥一左一右地架起来往车上送,心中有些疑惑,可又找不出更多蛛丝马迹,只能皱着眉,目睹他们上了车。
  沈一卓把人送上副驾驶,细心地系好安全带,再关上车门。他匆忙跟自己的秘书打好招呼,让他把事情安排好,一切听杜纯的,秘书点点头,转身去办事了。
  蒋昱昭又看着他走到驾驶座那边,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他犹豫了片刻,抢在沈一卓开车之前,敲了敲驾驶座的车窗。
  对方不耐烦地把窗户摇下来:“怎么?”
  “……没事,开车注意安全。”


第103章 
  沈一卓没把曲哲送回城郊,而是送到了公司附近的公寓里。一方面这里没人,另一方面是怕曲哲醒来后会触景生情。他匆忙地打电话让医生上门,然后又着手把曲哲身上被雨淋湿的衣服换成干净柔软的睡衣,替他掖好被褥。
  然后他坐在客厅抽了根烟,又放心不下的回卧室看他。曲哲明明处在昏厥中,面色苍白却眉头紧皱,像是深陷在场噩梦中。
  医生来得很快,在沈一卓的注视下认认真真给曲哲做了番检查,确定他只是因为伤心过度加上感冒才昏过去,沈一卓才放心了些。
  “不过具体检查还是要去医院里做,”医生道,“今天或者明天应该能醒过来,如果没什么不舒服的话就不用上医院了。”
  “好的,谢谢。”
  送走医生,沈一卓在扯过椅子在床沿坐下。他弯着腰,手肘撑在膝盖上,支撑着自己隐隐作痛的头。他不知道曲哲醒来后会怎样,是崩溃地嚎啕大哭,还是可以坚强到跟以前一样,对他保持着距离,再重新计划离开的事。
  想到这儿沈一卓突然失落——对啊,曲哲是要离开的,现在曲小宇不在了,还有什么能让曲哲留下来呢。这些时日的相处让他没办法再坚持,自负曲哲仍然爱他。能让曲哲留下来的理由,他也许根本就算不上。
  他看向床上的人,对方即便没了意识仍蜷缩着,像是在寻求保护的孩童。他面白如纸,被褥遮住了他的嘴唇和鼻头,只露出一双眼,紧闭着,纤长的睫毛随着呼吸而微微颤动。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钻进被褥里,握住了曲哲冰凉的手。
  对方毫无知觉,任由他握着,乖巧安静地好像回到了以前。
  沈一卓看着他的脸出神,不知过了多久,从曲哲紧闭的双眼溢出眼泪来,顺着眼角落进发丝里。他轻声地叹息,拇指拭过眼泪流经的皮肤,仿若自言自语道:“别哭了。”
  “……你还有我。”
  床上的人并无回应,有的只是不断渗出眼角的泪水,不知在做着怎样悲痛欲绝的梦。
  曲哲一连睡了两天,就在沈一卓焦虑地想把他送到医院去的前一刻,他终于睁开眼,迟钝地转动眼珠,看向天花板。
  “你醒了……”沈一卓本来打算进去,看见他醒来,脚步倏地停下,就扶着门框不敢再往里,“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意料之中的,曲哲一言不发。
  他似乎也不需要明确的答案,就常识而言,昏睡两天的人当然会饿。沈一卓转头进了厨房——这两天他一直待在公寓里,连公司都没去,来来回回煮了好几锅粥,却全因为曲哲昏睡不醒倒进了下水道。
  沈谷禹什么也没说,权当他是因为骤然失去妻儿,伤心罢了。
  他端着粥进了屋,曲哲面无表情地看着天花板,他也不着急,将冒着热气的粥放在床头柜上,再伸手去搂曲哲。
  对方明显地缩了一下,然后没了动作。他尽量放轻动作,将曲哲扶起来,将柔软的枕头垫在床头,再让他靠上去。
  “吃点东西吧。”他说着,端起粥碗轻轻搅了搅,再舀起一勺吹凉了些,递到曲哲嘴边。
  曲哲仍然没有动静。
  他是醒着的,但他好像只剩具壳子,灵魂飘去了哪里,沈一卓也不知道。“曲哲,”沈一卓叹了口气,“如果小宇知道你这样,她会难受的。”
  他终于有了点反应,垂下了眼帘。沈一卓继续道:“她很爱你,她跟我说过很多次,她很想补回你不在的时间……你是她唯一的亲人。”
  曲哲总算看向他,眸子里一点神采都没有。这仿佛是默许,沈一卓再度将粥递过去,这次曲哲张开了嘴,小口小口地任由他喂食。
  小碗粥喝完,沈一卓收了碗,坐回床沿看着他。
  良久曲哲才道:“我想走了。”
  “你想去哪里?”
  “我不知道……”曲哲的神色变得迷茫。
  “那等你知道了再走吧。”沈一卓柔声道。他看着沈一卓,眸子里好像藏着无穷无尽的话,但他一句也说不出来。
  其实“想走”,说得还是过于委婉。
  曲哲想死,从八年前开始这个念头就时不时的冒出来,拖着他好像随时都会坠入深渊。旁人是怎样,曲哲不知道,但他用了很多的时间,理清楚了一件事——从过去到现在,他一直是希望自己被需要的。
  被谁需要都好,但不要没人要他。
  于是那些想死的念头,都被对妹妹的责任而压了下来。他假想曲小宇需要他的照顾,因而艰难困苦也努力活下来。那么现在,小宇不在了,他成了孤家寡人,为什么还要活着呢。
  问题得不到答案。
  曲哲不再说话,躺下了下来。
  沈一卓似乎也没有要离开的念头,仍旧坐在床沿的椅子上,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时间一点点过去,他们像两具雕塑,谁也不说话,谁也没有动。床头橘色的灯光线柔和,将沈一卓的轮廓都裹上一层温柔。他已经很久没再仔细看过沈一卓的模样。曲哲看着他,总觉得以前的一切都是场梦,包括现在,大概也是在梦的进行时。
  如果一觉醒来他还是十五岁那年,他还会跟在沈一卓身后么。
  事实上,沈一卓这两天都没休息过,一直照顾着他——他生怕自己睡着后曲哲会出问题。更本质深刻一点,他还害怕闭上眼曲哲就走了,又不知道要几年之后再相见,亦或是永远不见。
  他在椅子上坐着,思绪早已经飘远,随时都要睡死过去。
  突然,曲哲从被褥里伸出手,搭上沈一卓的膝盖。他轻声说:“……去休息吧。”
  神智瞬间被唤醒,沈一卓疲惫地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好。”他温和地笑了笑,却难掩神色中的困倦。明明是说好,他却一点要走的意思也没有,反而看着曲哲道:“那我可以,睡在这儿吗。”
  曲哲迟疑半晌,还是点了点头。
  得到允许,沈一卓伸手关了灯,卧室里一下子陷入黑暗。他听见衣料和被褥悉悉索索地声音,然后床的另一边塌陷下去,接着一具温暖的身体靠近他,将他圈在怀里。
  人的体温,有种神奇的力量。
  曲哲突然克制不住地开始哭,眼泪全滴在沈一卓的颈窝里。他哭得克制,声音微弱,肩膀却耸动得厉害。
  “其实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沈一卓轻声道,“小宇很爱你,特别特别爱。我第一次见她,就知道她是你妹妹,你们长得很像,太像了……我一看到她就想起你。”
  怀里的人仍在哭着,沈一卓也不说安慰的话,大约是极度疲倦之下已经无力去维持外在的面孔,所谓说不出口的骄傲也被抛之脑后。这是来之不易的机会,那些纠葛着的、从没能说清楚的事儿,终于打破了隐秘的囚牢。
  “……我想着,只要跟她认识,我总能找到你。我有好好照顾她,你知道么,她有个特别喜欢的人,她以前难受的时候会在我面前大哭,如果你在的话,那些话她应该是想对你说的。”
  “我是把她当妹妹看的,但我从来不是个好人,现在想起来……”他顿了顿,“也许是爱屋及乌。”
  他能感觉到曲哲明显地颤抖了一下。
  “后来她出了意外,怀孕了,很不知所措。”沈一卓的下巴抵上他的额头,“她想把孩子留下,我就说跟她结婚……想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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