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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探性接触-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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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就是很想很想……想要沈一卓的安慰。
  人真是太贱了。
  “都是我的错……”他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显然是已经哭了,“是我的错。”
  蒋昱昭抬手搭上他的肩膀:“别自责,这是意外,谁都不想的。”
  曲哲哭得极为隐忍,甚至没哼出声,只是肩膀微微耸动,才让蒋昱昭知道他在哭。他有些不自在地轻轻拍着曲哲的肩膀道:“节哀顺变……节哀顺变……”
  曲哲头埋得很低,双手把脸捂得严严实实,可蒋昱昭看向他的时候,仍然能看见从指缝中溢出来的眼泪,被火照得反光。他的样子像极了自己刚刚失去母亲时,躲在被窝里嚎啕大哭的模样。
  蒋昱昭当真陪着曲哲守了一夜,天亮了才打着呵欠离开。
  林秀丽安排着曲哲回去睡觉,换了自己的孩子下来忙活,跟自己老公合计着时间轮流上去休息。等到曲小宇退了烧,也下来守着,却跟曲哲没说过一个字,兄妹两好像从父母逝世那一秒钟起,就成了陌生人。
  于理,这确实是场意外,肇事司机也自食恶果。
  可于情,曲小宇怎么也无法接受这个意外——她知道自己喜欢林幼琪的事情让父母愁得寝食难安,越是这样,她越无法原谅身为“导火索”的曲哲。
  也就无法原谅自己。
  曲家没多少钱,父母的存折上就剩两万块钱。在收拾遗物的时候,林秀丽倒是在妹妹的东西里找出来两张写着名字的银行卡。一张是给曲小宇的,一张是给曲哲的,密码是他们两各自的生日,两张卡里都存了七万块钱,大概是夫妻两从早些年开始就一直为他们兄妹二人存下的。
  从今往后,两个孩子还要念书,需要花钱的地方多得去了,林秀丽凑了点钱连着存折上那点存款,把妹妹妹夫的骨灰盒奉进了附近的公墓。
  “小哲,小宇,姨妈家的情况你们也知道,”她搂着自家的两个小孩,面露难色道,“外婆需要照顾,姨妈实在没办法搬到这边来照顾你们两,往后……”
  曲哲连忙回话道:“这段时间谢谢姨爹姨妈了,往后我会照顾好小宇的……”
  林秀丽说着,看向墓碑上的遗像,又开始哽咽:“秀颜啊……”
  她丈夫拍了拍曲哲的肩膀道:“以后有什么事就给姨爹打电话,知道吗。”
  “嗯。”
  “你们兄妹两再跟爸妈说会儿话,我们去门口等你们。”林秀丽说着,抹了把眼泪,又拽了拽自家丈夫的衣袖。
  “好的,辛苦了。”曲哲道。
  也就是朝夕之间,曲哲好像变了个人。他说话再也不会吞吞吐吐,那些该用的礼貌措辞,他也用得极其熟练,全然不似曾经那个唯唯诺诺、任人欺辱的小孩。以前林秀颜经常骂他驼背,他也没记着改,可人走了后,那些生活里微枝末节的小事、曾被他嫌烦的唠叨,全都鲜活了起来。
  他背打得笔直,站在碑前,等到林秀丽一家完全离开,他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认真地看着父母的遗像,像是有话要说,却又说不出来。
  曲小宇站在他身旁,两兄妹沉默良久后,她率先开了口:“曲哲。”
  “嗯。”
  “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嗯。”
  “我也不会原谅我自己。”
  “不用,”曲哲平静道,“都是我的错,你怪我就好。”
  连日哭泣,曲小宇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里全是血丝,红肿不堪。过于悲伤的时候,只是开口说这么几句话,她都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无论是曲哲,还是曲小宇,谁都有在跟父母吵架的时候恶毒地想着不要再见到他们,想要早点独立,早点离开这个阴沉沉的家。可真到了分开这天,他们才意识到自己曾经的想法有多么愚蠢。
  一定要失去了,才知道不可失去,再追悔莫及,又恨以往的自己没有珍惜,又恨时光无法倒转。
  “你怪我就好。”
  曲哲说着,吸了吸鼻子,抬起头看向天边。
  今天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已经是初夏,他却感觉周遭冷得如严冬。


第二卷 「承」
第40章 
  四年后。
  这家小店开在城郊,铺面倒是不小,在这附近每天也算是宾客不断,人来人往。可这里实在是脏乱差,大家似乎都不怎么在意食品安全或者卫生许可证之类的玩意儿,外面的座椅还每天有人勤快收拾,做给客人看看;后厨则截然不同,到处都沾满了油垢,地上更是常年积水,下水管道处被垃圾塞得快要堵死,水只能慢慢慢慢往下渗。可即便这样,店主也没打算请人来通通管道,反正在他眼里,只要能用就成,什么干净整洁,那都是屁话,换不来钱的。
  “你洗快点啊!!!”
  “哦哦!”他垂着头,一手拿着已经看不出本色的抹布,一手拿着碗碟,动作飞快地擦几下,再在水龙头下冲两秒,使劲儿将上面的水抖掉,放回洗好的碗堆里。
  一开始他还会认认真真地洗干净每一个碟子,可天天被店主拿那些难听的话骂来骂去后,他也学会了怎么样草草了事,怎么样让碗看起来是干净的。
  “你他妈真是个废物,洗个碗洗这么久!不想干赶紧滚蛋!”可饶是这样,店主仍不满意,依然站在一旁,双手抱胸,不满地骂着。
  他不再吭声,只是机械地洗着——在做这些事的时候,其实他脑子里放空一片,因为熟练,由着肌肉记忆去做就好了。
  “碟子啊——”那边正在爆炒的小龙虾已经完成,再放几秒火候就过了,掌勺不耐烦地用锅铲敲着铁锅的边缘,发出叮当响声,“能不能快点啊,我这里还等着四五个大菜要炒!”
  “去啊,把碟子送过去啊!”店主不满地走上前,一脚踹在他的膝窝处,虽然力气不大,却踹得他腿一软,差点摔倒。
  来不及反驳什么,他只能拿端起一摞,七八个刚洗好的碟子急匆匆往那边走。
  脚踩着积水里带着响,他踩过下水管道口,上面被水炮烂的菜叶子滑脚得厉害,他又匆忙,根本没注意脚下有什么。
  只听见“啊——”的一声惊呼,接着便是碟子摔落,叮铃哐啷地碎了满地。
  店主不怒反笑,冷冷道:“一个碟子五块钱,从你工资里扣。”
  掌勺本就等得不耐烦,见着这情况,干脆自己跑到碗槽边拿了个干净碟子过去装菜,还忍不住地抱怨:“老板你多请两个洗碗的好吧,真的服了!”
  “你们一个个不要开工资啊,还请人,也没看店里多赚点!”
  无人关注他,他自个儿从地上爬起来,手被瓷碗碎片割破了道口子,身上的衣服也被污水沾湿,正是十一月天,他霎时间就觉得身上发冷。可他仍是急匆匆的,跑去角落里拿了扫帚过来,把地上的碎片都清扫干净。
  “老板……我回去换身衣服。”他道。
  “那按旷工一天算!”
  “那算了,我不换了。”他说着,顾不上处理手上的伤口,又回了碗槽前。
  老板冷笑一声:“嗤,你也晓得啊?你不勤快点做事我这儿就换人了!早就说年轻人干活干不好,还爱偷懒,我真是后悔让你到店里来。”
  “对不起……”
  晚上十一点多,店里的人吃过工作餐,陆陆续续走了。他仍忙着收拾后厨,往常倒是轮着在做,可今天他做出了事儿,自然而然,打扫工作就算作了惩罚。他蹲在下水道口,带着塑胶手套一点点把卡在缝里已经腐烂发臭的食材弄出来,扔进垃圾桶里。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这次被这些东西滑了脚,赔了四十块,只能自己清理干净,下次别再吃这亏了。
  等到他做完这些,工作餐早就吃完了,只剩下碗碟。他又把碗碟洗干净放好,在关掉电闸,拉下卷闸门,往员工宿舍去了。
  这里的宿舍是一套房子自己改出来的,每间房不过五平米,厕所共用,房间里放下一张床,几乎就没什么位置了。他回去的时候厕所里别的员工在洗澡,他只能穿着脏衣服站在走廊上抽烟,等着厕所空出来,好去洗澡。
  软装的黑色七星占了他开销里的大头,好在他抽得少,两三天可能都抽不完一包。涩喉的浓烟进入肺里转一圈,再深深呼出来,总会让他平静不少。
  洗过澡,换身干净衣服,再把脏衣服洗了晒了后,已经深夜两点多了。
  他躺在床上,开着一盏时不时闪烁的台灯,点起了今天的第二根烟。烟雾在逼仄的房间里飘荡上升,在灯光下显得极具美感。枕头旁堆着许多旧书,封面都用报纸包着,边边角角都有不少破损。外壳上什么字也没有写,可他仍然能准确地分辨出哪本是哪本——这里的每一本书,他都翻阅过无数次,其中的字句,只要听见上句,就能立马背出下一句。
  他咬着烟嘴翻开,跟平时一样,慢慢地看,一根烟的时间,可能看不了几页。
  这些都是他在旧书摊上收来的,一本一本,慢慢收集,只要途径旧书摊,他一定会驻足,看看有没有自己需要的。
  这样的生活已经持续了半年。
  之前三年他在一家炸鸡店工作,因为要去新的城市而辞职,却只能找到这家店符合他的需要——包吃包住,远离市区周围消费低,而且不用文凭。日复一日同样的生活会让人麻木,这点他深有体会。
  翌日,他准时准点地走进店里,到后厨拿过自己的围裙系上。店主突然走进来,冲他嚷嚷道:“那个什么,你过来!”
  他依言走过来,这才发现店主身后还站着人。那人四十来岁的样子,皮肤蜡黄,眼窝下沉,一看便知长期操劳。店主倒也没不好意思开口,直接道:“你被辞退了,等下我给你结工资,这是新来洗碗的。”
  “能不能……”他有些艰难地开口乞求道,“能不能别辞退我,我可以每天多做一个小时,可以吗?”
  “你手脚太慢了,真的不适合!”
  “求求你了,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哎哪儿那么多话,你再说,工资我都不给你结了!”
  他只能闭上嘴。
  店主从柜台里取出一个土褐色的信封,递给他,里面是两千六百六十元钱,店主接着道:“这是你之前押的半个月工钱跟这个月的钱,扣了四十块钱碗钱啊,宿舍你今天就搬出去,新来的洗碗工要住。”
  他十分艰难地接过信封,将里面的钱点了点,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说,转身离开。他还听见店主嗤笑声:“搞得我这儿跟收乞丐似的,要不是他工钱要的少,这种做事不利索的,我才不会要!”
  有个好事的服务员,瞧见这一幕,还凑上来在他耳边安慰了两句:“哎,这个老板跟神经病似的……那个是他远房亲戚,本来洗碗一个人就不够,抠门得要死!”
  他笑了笑,温和道:“谢谢。”
  两套冬衣,两套夏衣,十几本书,已经是他全部的行李。他将东西全塞进登山包里,把宿舍钥匙留在桌子上离开了。
  天色尚早,还是下午四点钟,他背着包,到了附近的银行。他站在ATM机的小隔间里,从口袋里拿出一本巴掌大的记事本,照着上面的号码输进ATM,然后把二十五张大钞放了进去,摁下确认按钮。
  从ATM机吐出凭条,他也小心翼翼地收进记事本里夹着。
  他坐上公交车,摇摇晃晃一个多小时之后,在市里最有名的大学附近下了车。A大不仅仅是本市第一的大学,还是在全国都名气颇大的高等学府,学校占地面积很大,建筑物都非常朴素典雅,处处充斥着读书人的气息。
  他惴惴不安地走进去,四周围都是跟他年纪相仿的学生,或是抱着书,或是抱着篮球,或是提着盒饭。每个人都朝气蓬勃,像在丰沛的阳光雨露下茁壮成长的小树,惹他羡慕。他在A里四处逛着,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
  “帮我开张卡。”
  “身份证。”
  他拿出身份证和钱,一并递给了网管。这是A大附近看上去生意最惨淡的一家网吧,他从A大出来之后,便在附近找到了这家网吧。这也算他唯一一点爱好,就是时不时在网吧里上上网。
  他不玩游戏,也不上通讯软件,只是点开微博,登陆一个连用户名都是默认的一串数字的账号。这个账号只关注了一个人,除了广告推送之外,只有这一个人的消息。
  @小宇爱吃肉:今天开始在奶茶店工作了!【照片。jpg】
  @小宇爱吃肉:有睡不着的小可爱出来吃夜宵吗——【照片。jpg】
  @小宇爱吃肉:在练琴哦!'网页链接:视频'
  这些她的近照和简短的句子,他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这像他的定期工作一样,每隔一个星期便会在网吧呆上一小时,什么都不做,只顾着看她的微博。
  看了良久后,他又在搜索栏慢慢地输入关键词。
  仍然是什么结果都没有。他搜索过很多次,试过好几个关键词,可从来就没有搜索到过任何那个人的消息。
  可他依然每次都要这么做,像个虔诚地信徒。
  他手微微发颤,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暂无搜索结果”,从裤口袋里摸出烟来。软装的外壳在口袋里挤得有些皱巴巴,但他全然无所谓,熟练地拿出一根递进自己嘴里。点上烟,他回忆起对方抽烟时的表情,不自觉地露出同样的表情,恍惚间觉得自己还是四年前那个曲哲。


第41章 
  A大附近的各色店面虽然生意繁忙,可想勤工俭学的学生多如牛毛,他们并不缺人手。并且,A大并非在城郊,而是在市区内,这周围的店铺招人就更加严格了,最低都得要个高中毕业文凭。
  曲哲在周边晃悠,白天四处问询有哪个店还招人,晚上就在网吧通宵,靠在座位上睡一睡。一连五天,他也没能找到一家店愿意要他,要么是嫌他文凭低,还不是本地人;要么是些力气活,一见曲哲瘦弱的身板,就不肯要他。
  他身上剩下那点钱,这么只出不进的过了五天,很快就花干净了。
  凌晨一点。
  曲哲捏着口袋里还剩下的十块钱,算着今晚要是再去网吧对付,明天连吃饭都没办法吃了。他想着,今晚找个风小点的地方对付对付,明天还是回城郊那边去,总好过现在这样四处晃荡。
  A大往东,是繁华市区;往西,就是城郊方向。自然而然的,热闹的地方都在东边,而西边则略显安静。他如今就在西面一条老旧步行街里漫步,到了这个时间,所有的铺面都关了门,街上也空无一人,他抬头望着夜空,依稀能看到几颗星在闪烁。
  说是明天都没饭吃,但实际上,曲哲今天也就上午吃了两个包子,现在前胸贴后背,饿得厉害。走得累了,他在某个铺面旁的墙根坐下,从口袋里掏出烟来。
  他点着数了数,还有三根烟。
  点燃其中一根,曲哲抽着烟,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很长时间他都处于脑子放空的状态,除了生计之外的事情,他尽可能都不去考虑。
  夜里风吹起来还是冷得厉害,他一边搓着手,一边抽烟,只希望今晚上安然度过,明天坐最早班的公交车回城郊,能顺利找到工作就更好了。
  他正想着,身旁店铺的玻璃窗里突然亮起了光,他惊讶地看过去,只见有人推开门走了出来。那是个女人,穿着人字拖,裹着一件盖到小腿的羽绒服,头发胡乱地用发卡夹着,嘴巴上还叼着一根烟。她一只手拉着衣襟,走出来便注意到旁边有人。
  她转过头,目光跟曲哲对上。
  曲哲觉得她长得有些面熟,可又能确定自己从没跟这个人见过面。从店铺敞开的门里飘出香味来,好像是炖着牛肉。
  女人也有些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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