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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之极品爸妈-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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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经黑了,他们没再耽误时间,陈春红交待大儿子刘军几句,就立即出发,和大姐一家子一道赶往陈家。
她和大姐是姐妹五个里,离娘家距离比较远的,因此,等他们紧赶慢赶,赶到陈家村时,其他三个都已经全部到了。
陈春红的预感很准,他们还没到陈家屋,在上那个陡坡时,就听到二嫂尖利的声音,从上面传来,“……除了你,再没有别人偷拿,家婆瘫了后,要拿阁楼上的东西,都是你在阁楼爬上爬下的。”
“我爬上爬下,是娘让我爬的,拿什么东西,也是娘看着的,什么叫偷拿,你嘴巴放干净,你们找不到东西,别疑神疑鬼,疑到我头上,娘一死,就开始合伙欺负我,你们天天在这家里,依我看,是你们中谁偷拿了,藏了起来,倒一股脑赖到我头上,把赃栽到我身上来,我呸,也不怕天打雷劈。”
“你说谁天打雷劈,陈春芳,你个喂不熟的白眼狼,二姐当初那一刀,怎么没把你剁成杂碎,我看你就是个欠揍的……”
“快停手……”
“你们有话好好说……”
“别打了,快停下来……”
“娘,娘,我不活了,你怎么不把我也带走……”
伴随着劝架声,还有哭天喊地的嚎叫,还有砸东西的声响,此起彼伏,陈春红还没有上去,却已经能想像出上面激烈的场面,当即升起掉头直接离开的冲动。
旁边的陈春雨,却是急得不行,爬这个陡坡,本身就很累,她的脚步反倒加快了几分,还伸手推了下自家男人,催促道:“你快点,你先上去,去把他们人拉开,大哥也是的,怎么能让大家打起来了。”
陈春红很快就落在了后面,只是她脚步再慢,到底还是爬上了这个斜坡,屋前的坪地,十几个人已经分成两拨,凳子椅子,横七竖八地倒放着,还有砸坏的,断个凳脚落在旁边,一片狼藉。
堂屋里点着松油火把,照得通亮如白昼,使得她能看清,二嫂身上挂了彩,衣袖都少了一截,手里攥着一捋头发,对面陈春芳头发散乱如落水鬼一般,趴在大姐怀里哭泣,一边哭还一边数落,三句话不离喊娘。
陈春红很快把目光移开,大嫂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般,靠在她儿子身上,不停地抹眼泪,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坪地上,并不见大哥和小弟。
“二姐。”最先注意到陈春红过来的,是老三陈春兰。
陈春红点了点头,站在坪地最前面的那棵板栗树底下,丝毫没有过去的意思,大嫂在继续呜咽哭泣,二嫂依旧梗着脖子在数落老五陈春芳。
陈春芳在陈家一向不吃亏,那嚎叫声,大的都能把陈家两栋屋子给抬走。
“……不承认是吧,那行,你也别给我赌咒发誓的,搜,除了你们俩口子身上外,让我和大嫂去你孙家搜,我那屋子里,你们随便看,反正,我嫁进陈家十来年,连块碎布都没有存到。”
“去搜别人家,亏你想得出来,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呀……娘刚走,你就露出狐狸尾巴来,娘,我娘……啊……你把我带走好了。”陈春芳说着说着,就大哭大叫起来。
隔了这么远一段距离,陈春红都恨不得用棉花把耳朵给堵起来。
“二姐,你记不记得,咱娘的那个玉镯子,还有那支金钗和那对金耳环?”
陈春红看向凑过来的老三陈春兰,一双杏眼滴溜直打转,心思全写在脸上,这丫头,打小就是个挑拨的高手,哪有纷争,哪里就少不了她,兄弟姐妹间闹矛盾,不是她就是老五陈春芳牵涉在其中。
今日这一场,少不得她在中间扇风点火。
想到这,陈春红神色淡淡地嗯了一声。
陈春兰了解二姐,倒没在意她的冷淡,又接着道:“娘临死前,当着大家的面说过,萍萍照顾她一场,那只玉镯子留给萍萍,只是刚才,二嫂撺掇着二哥把娘放东西的小木箱子抱下来,萍萍用钥匙打开箱子后,却不见那只玉镯子。”
“不但玉镯不见了,金钗和金耳环也没有了,只剩下十六个银壳子,我记得,银壳子的数也不对,很小的时候,我偷偷见娘数过,银壳子有六十三个。”
“二姐,你说,娘的这些东西哪去了?”
陈春红两眼微眯,盯着陈春兰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对娘的东西,倒是知道得清楚,我和大姐都没你清楚。”
他们家都知道娘藏有东西,从前外公家曾开过布庄,是城里有名的大户,只可惜,外公去逝得早,大舅染上了抽大/*烟,很快就把家产给败个精光,她娘有点心计,在大舅最后要卖儿卖女时,带了点藏着的东西,逃了出来,那时候,时局混乱,逃到陈家村,饿得昏了过去,是她奶奶给了口米汤,把人灌醒了过来。
后来,就在陈家村住了下来。
她娘不但瞒得紧,藏东西,也藏得比较严实,至少在奶奶死前,并不知道她娘有这些东西,奶奶去逝后,她娘开始自己当家了,她放东西的木箱子,搁置在她住的那间屋子的阁楼上,从前不上锁,他们兄弟姐妹几个,都不敢去动她的东西,现在的锁还是家里娶媳妇,大嫂嫁进门,才给装上的。
眼下看来,陈春兰曾经动过,毕竟娘的那些东西,解放之前,她娘偶尔还会拿出来,她和大姐年纪大一点,曾经见过那些东西,她娘也曾说过,“这些东西,将来要留给她们姐妹。”
但解放后,她娘就再没有拿出来过了。
家里人,尤其两个嫂子,只风闻听说娘手里有好东西,却不知道具体。
她娘又比较小心谨慎,老三从小心思多,因此,她娘不可能单独拿给老三看。
只见陈春兰面上有些讪讪,又问了一遍,“二姐,你觉得,娘的这些东西哪去了?”顿了下,语气里带着自嘲:“我是看得明白,从小不得娘的意,金钗耳环镯子什么的,也不敢肖想,但那银壳子,总该分一些吧。”
“这拿的人手脚也太大了点,二姐就不想知道谁拿了,或者说,咱娘把东西给了谁?”
“东西是娘自己的,她爱给谁,就给谁。”
陈春兰没料到,二姐竟不为所动,一句话直接把她给堵死了,“二姐,话不能这么说,我们都是娘的女儿,娘手里的东西,按说我们都有份。”不过,两位嫂子,按照她娘的性子,早就排除在外。
“你要是不满,自己去黄泉路上找娘说理去呀,娘应该还没走远。”陈春红白了老三一眼,相比外面坪地上的喧嚣,紧挨着堂屋的住屋,是她娘住的屋子,里面点着一盏煤油灯,昏黄的火光映着窗纸照射出来,透着一份孤寂。
她不想耽搁,大哥不在,爹应该在堂屋隔壁的次屋,守着她娘,她得去和爹说一声,早点入殓,她还要赶回去,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待,只是她还未走到堂屋,就被大嫂给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叫住,“二妹,你来评评理。”
“这大半年,都是萍萍在照顾娘,吃喝拉撒,全是萍萍在做,那东西,也是娘看在萍萍孝顺的份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特意留给萍萍的,你说说,她一个作姑姑的,怎么能从侄女手里抢东西,老抢小辈的东西。”
“大嫂,说话凭良心,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抢东西了,再说了,我也照顾过娘,给娘送过吃食的。”陈春芳叫屈的声音又响起。
只是不待大嫂回话,二嫂直接呛道:“你是送过吃食,哦,上次娘说想吃面,你送来一碗面,碗里的面条,我都能数得出根数来,说出来别让人笑话了。”
第107章 到底是谁拿的
“我至少送了; 总比你什么都不送强; 娘都没嫌少; 你来嫌少; 不就想让我多送点; 好让你来蹭一口; 我呸,想占我的便宜,我告诉你; 没门。”
二嫂一听这话,大怒,“谁要占你便宜; 陈春芳; 你给我说清楚。”
陈春芳发出呵地一声嘲笑,“说就说; 除了你,还有谁; 你贪便宜的性子,全生产队的人都知道; 哪有便宜; 往哪钻; 这么爱占便宜; 滚回你林家去占便宜,反正你们老林家一窝子爱占便宜的。”
二嫂姓林,唤林菊。
“春芳; 你怎么说话的,林家又没招你惹你。”二哥陈富强急忙喝斥道。
骂人不截短,二嫂林菊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当场就炸了,整个人似刚出笼的猛虎,直接陈春芳扑去,旁边的二哥陈富强都没拉住,“陈春芳,你这个不要脸的臭/*婊/*子,下三烂/*的贱/*货,嘴里喷粪的畜生,看老娘今天不撕烂你的嘴,老娘跟你姓……”
林菊猛地冲过去,大姐陈春雨慌地以身拦在前面,拉住她,“二弟妹,你先冷静一下,别发火,咱们不动手,好不好,春芳小孩子脾气,你比她大,别和她一般计较。”
“你来呀,以为谁怕你似的,”
陈春芳看着被拦住的林菊,有恃无恐,朝对方吼道:“你除了一张嘴,知道吃,到处喷粪,还有什么。”一边说,一边不顾四姐陈春分的阻拦了,要冲过去和林菊干架。
“春芳,你少说一句。”老四陈春分只觉得自己都快拦不住,两人话赶话,没一个退让的,很快就撕打到了一起,她被夹在中间,怎么都隔不开她们,抬头,看到二哥站在后面没动,忙喊道:“二哥,你快来拉住二嫂。”
肢体冲突,拉头发,拽衣领,手指抓脸,拳脚相加,连上前拉架的人,都挨了打,没能幸免,谁又在叫停手,谁又在叫痛,一片混乱。
当然,叫嚣声最大的,数陈春芳和二嫂林菊两个人,呼啦啦十几个人,真正在拉架,出力阻拦的,只有陈春雨和老四陈春分。
陈春红站在台阶前,看着面前这场大戏,没有上前去阻拦,见陈春分急得团团转,走过去,把她从人群中拉了出来。
“二姐,你快出手拦住他们。”陈春分看到自家二姐,急忙道。
“拦什么拦,让他们打。”陈春红没好气看了她一眼,要说老三心眼多,老四就没心眼,她娘曾骂过,要是把老三的心眼,匀一半给老四就好了,明明比老五大几岁,反而事事听老五的,出了事,锅是她背,好处是老五得,“倒是你,他们打架,你上去凑什么热闹,谁打赢了,能分你点东西。”
陈春分听了,急了眼,“哪有,可也不能看着他们打架。”
“你没看到,拦不住嘛,他们要打,就让他们打,要是赶在今晚死了,后天娘出殡,一并抬出去埋了,连吹吹打打的丧事,都省了一场。”
“二姐。”陈春分直瞪着自家二姐,又听到五妹陈春芳的惨叫声,整个人都抖了抖,“不行,得去把她们拉开。”
陈春红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这傻子,她就不该心软把她拽出来,“想让他们不打,你听我的。”
“哦,好,我听。”陈春分满脸焦急地等待着二姐的吩咐。
“你去厨房,把家里砍柴的那把斧头拿出来。”
“斧头?二姐,不行的。”
“你不拿,那就站在这儿,看着他们打,等打出了血,见了红,打残了,打死一两个……”
“我去,我去。”陈春分扭转身往厨房冲去,她也嫁在本村,常回娘家,知道斧头藏在哪,很快拿了出来,递到二姐陈春红手边,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恳求道:“二姐,你吓吓他们就好,求你别拿斧头砍人。”
“放心,这回姐不劈人。”陈春红接过斧头,往台阶上走了两步,举起斧头,朝堂屋大门左边的那个木墩子砍去,只听咔嚓一声巨响,那个方形木墩子裂成两半,震得大门都晃动了两下。
“春红,你在干什么。”一声喝斥,从紧挨着堂屋的隔壁住屋里传来,声音嘶哑,似费尽了全力,才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爹,您在家呀,我以为您不在家,这外面都见血了,要是打死一两个,分东西的人,就少一两个。”陈春红说到后面,已抬头望向人群中,因着刚才一声巨响,停住手的众人,面带嘲讽道:“怎么停了,赶紧的,接着打,多死一个人,少一个分东西,连丧事都一并参加了,我以后也少参加一次丧事。”
她这话一说,众人面面相觑,却没有人再动手,眼睛直盯着陈春红手里的那把斧头,到底有点害怕,毕竟那年,陈春红拿刀砍人,那是真砍,给他们留下的印象颇为深刻,并且,那木墩子被砍了……她竟去砍木墩子,她是疯了不成。
果然,只见陈老头偻佝着背,从里面走出来,没去看那群打架的儿女,两只浑浊的眼睛不错眼地盯着那个碎开的木墩子和陈春红,“你砍这木头做什么,它怎么惹你了,这是你娘特意让人做的一对。”
说着,蹲下身,两手合抱住那个木墩子,似要把碎开的裂缝给合上一般。
陈春红冷笑,早猜到会这样。
大门边的两个门墩子,只因她娘说过,装着气派,不然,乡下谁闲着没事,在大门口摆两个没用的木墩子。
她爹这辈子,什么都听她娘的,以她娘的喜好为喜好,连他们这些儿女都要往后靠,小时候,还老跟他们兄弟姐妹念叨:她娘好好的一个千金小姐,嫁给他委屈了,要不是世道乱,他也娶不到她娘。
让他们听她娘的话,别惹她娘生气。
“娘已经没了,这些死物有什么用,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给娘入殓?还是不打算入殓,就您一直守在娘身边。”
“当然要……入殓,萍萍在整理你娘的寿衣,还有你们的孝麻和孝帽。”陈老头闷声道。
只听陈春红又问道:“大哥和小弟呢,怎么不见他们?”
“你大哥去生产队请住持丧事的人了,小弟下工的时候,顺便去大姑家报丧了,还没有回。”这次回答她的是大嫂。
“行,你们接着继续打。”陈春红说道,人不齐,也没法给娘入殓。
之前撕打得热火朝天,这会子,陈春红这么说,大家反而有点不知所措,尤其,陈春红之前说的,打死人的话,可是对着他们说的,陈春芳和二嫂林菊,也松手放了对方,退开三步远。
但二嫂林菊没打算放过陈春芳,“爹,娘的东西,肯定是春芳拿了。”
“你胡咧咧什么。”陈春芳两眼冒凶光地瞪着二嫂林菊,林菊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陈春芳愤愤地移开眼,转头望向陈老头,“爹,您要相信我,我没有拿,您是知道的,我每次上阁楼,都是娘让我上去的。”
只是陈老头似没听到一般,还在宝贝那个碎了的木墩子。
一时间,场面很尴尬。
直到大侄女陈萍萍走了出来,手里抱着一叠孝帽,还一把打好结的孝麻,“几位姑姑,孝帽和孝麻,我都弄好了,你们都戴到头上,把麻系上。”说着,就近递给陈春红一套,然后一一分发了下去。
连二哥二嫂被拉扯掉的孝帽,也重新戴好。
陈萍萍分发完,走到她娘身边,扶着她娘,然后朝大家说道:“那个镯子,不见了就不见了,我也不要了……”
“你怎么能不要,那是你奶留给你的。”大嫂不甘心地瞪了眼自家女儿,恨不得掐她两下,把她掐醒。
“您也说了,是奶留给我的,我自己决定不要了还不行嘛,求你们也别再吵了,不要再打了,等会儿生产队来人,看到我们家里这个样子,还不得笑话死。”陈萍萍对她娘说道,也庆幸,陈家是独门独户,要是像小姑家的河堰塘似的,住着好几姓的人家,只怕明天整个陈家村,就要来看他们家的笑话了。
陈萍萍把挂在脖子上的钥匙,取了下来,递出去,“这是那个木箱子的钥匙,你们谁要谁拿着,里面的东西,大家都看过,心里有数,我也不担这个虚名,拿着钥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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