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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亦可平-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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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水中密集的许多线虫……与之会不会又有关系呢?
方征心中又猛然一跳,前些时日要说有什么大的变动,那不就是连子锋西去北上的日子吗?要走的也是横跨大江直取阳纶城的路吧?方征想,子锋身负要务,应该不会主动停留找事。到底是那小子经过的动静和他身上花龙血脉的刺激让某些被埋在地下的沉睡怪物苏醒,化作数量庞大的血虫;还是子锋半路遇到了什么骇人的东西,大战一场刺激了大批量的血虫出动,就不得而知了。
唯一可以想象的是,大江惊涛浪卷的帝台镇厄之畔,已经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故。方征默默想,子锋,你说过要用桑木弓箭除尽恶兽,羿君的理想遗志自然是好的。但这世上有那么多不能筹谋的东西,又或是,初衷虽是好的,结果往往并不能预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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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江的接应点已经死了四人,本来会准备好的物资补给泡汤。索兰不得不派遣属下到周围搜寻补给。野外打猎捞鱼对于这些饱经训练的武士并不难。但沿江除了死人外;还有许多动物死尸;皆是误饮水后被寄生虫穿肠。有更多的动物啃食过它们的尸体;折损进一步扩大。武士们不得不花费大半天时间赶路很远;寄希望去找到未被污染过的水系周围的健康动物。为安全起见;又要花费大半天时间在烹饪食物时清理、杀灭可能的虫害。几百里的沿江路;这几日的行军速度无比缓慢。
方征冷眼旁观;心想以这种速度,恐怕一个月都到不了阳纶城,能不能安全活下来都是未知数。子锋想必没有这些犯难脚程问题。子锋能招来朱鸾代步;在后世是不是类“乘奔御风”的逍遥神人?或许如今子锋已经到了阳纶城,开始找机会对夏仲康动手。那座城池是夏渚的心脏;城墙虽然没有虞夷国都饶沃高,墙体却砌得更厚。方征在心里算着地理位置;夏渚的政治中心靠近后世的燕赵北地;崇禹帝治水的龙门峡也在彼处;所有的治水传说由此始。
不过;如今他们还没跨过大江。这里也有大禹治水的一方镇台。崇禹帝治水行迹遍及天下,每当方征想到为了报复巴甸,让大猞猁把崇禹帝在西南悬山怒水间梳理得奔腾整齐的河道全都掘乱;泄出大水淹没巴甸的国都修陵,都心虚夹杂愧疚——他是个唯物主义者;不惧鬼神;但对于这些上古贤君心底敬重;糟蹋了人家心血实是无可抵赎的巨大罪孽。然而生存哀艰,他没有别的选择,但凡这世上能再有一位尧舜禹般的圣君在世,方征心想,他都不会走到如今这一步。六十年前虞朝的分裂,昭示着富饶安平的时代终结。如今四地群凶并起,莽火草间大野龙蛇混杂,再也没有一轮旭日,照暖这片山海大地了。
此刻是晚间扎营休息,他们歇在河边石滩背面避风处,明日即将度过清江最后一段流域,到达大江泄洪口,也就是清江的最上游。除了四个把方征围得水桶般的武士,其他人都在休息。方征本该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补充体力睡觉,可他无法安然入睡。
他的力气十分虚弱,第一是夏渚那种毒药夺去了他的力道,第二他饥饿无比。
方征听旁边武士又打了几声哈欠、伸懒腰,为了对抗睡意开始不着四六地小声交谈。
“我好渴。”
“忍住,白天才能喝水。你知道现在喝水有多难的。”
清江中的血线虫有的可以肉眼见到捞出去。有的却小得根本无法分辨。喝下去穿肠烂肚。这几天夏渚武士饮用水都要烧热。烧水饮用专门规定了早晚两个时段,其他时候不能喝。他们的煮用器皿只有一个铜锅,锅本是为了行军造饭,现在又要烧水又要弄餐,为了节省时间赶路,水一次只烧一满锅,二十号大男人每人就能分两口。
“我也想像统领那样有个小铜锅。”武士羡慕地小声说。
质朴的愿望,在这个时代已经是奢求。人类所占有的资源是如此匮乏,多一口小锅都是特权的代表。方征感受深刻,毕竟每天他也只能从索兰的那口小铜锅里呷一口水,本来吃过毒药就没力气,这几天更是渴饿交加。
还有第三个原因。
方征想要用龟甲上的功夫把体内的毒药逼迫出来,他体内经络在练习过那龟甲上的姿势后与常人相比,是有不少改变。当年吃太岁肉也不少,他也曾经把中毒的手指泡在肉芝中,不知是什么原理起作用,那毒最后缩成了他指甲上的一小片。还可以伸缩。
可如今这毒药在肺腑内,就没有那样的好运机制了。他使不出那些功夫,它们都被毒药锁在自己体内。方征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运行功法想要睁开禁锢,先在自己的肚腹深处缩成一团,身体已经无法施力,就像被毒药占做了据点。毒把方征体内仅有的暖流往其他地方踢。但每次要靠近四肢或口鼻冲破封锁线,毒团就会严防死守。简直把这东西当个球在自己体内乱踢,却怎么也踢不到某个出口。盖因七窍为人体最重要法门,受了毒药制约,挡着不让里面的东西出来。
可苦了方征,体内力量与毒药的制约,简直像一千把刀子在体内碾他的腑脏。方征感觉那股微弱火苗般的暖流无处可去,很快就要被消磨融化,只能攀附在脊椎上。到底是在对抗还是在消解它,方征已经分不清,他只知道自己快要痛死了。只有不得已停下运功逼毒的势头,重新恢复到乏力饥饿的状态。那样他体内的两股力才稍微消减些。
可是方征仍然决定每天花一点时间来尝试,哪怕这会让他痛得生不如死,脸色煞白,汗水额头滴落。可他心想,现在还不能停,他再试一会儿,就一会儿……
方征咬牙苦挪,那些武士们却注意到了他的狼狈态势。
“华族首领,是不是饿坏了?”
“华族首领是神,不需要吃东西的。”
“神是那个花与龙的连子锋吧,这家伙就是个普通人。”
“行了行了,少说几句,省点力气。”
嘴上只是在胡诌打发时间,一直以来铠役军武士倒是比较守规矩,无逾越之举。方征想到了当初从丹阳城策反的小支队伍,以小遥哥为首的铠役下层军官虽然对夏渚上层和飞獾军诸多不满,却并无对索兰的一丝一毫怨言。在后续的情报打探中,方征也知晓了这支队伍难得地有这个时代为数不多的“军心”。索兰没有召唤动物等奇异能力。她是奴隶出身,很受普通士兵拥戴。
方征咬紧了牙关对抗难受之感,想点什么转移注意力的。但这一分心,那股躲在脊柱上的暖流似被毒药赶尽杀绝般直冲脑门。方征心道不好,这脑子绝不能被弄坏。可偏偏就是他头部那一块,也没练个铁头功来护体什么的……那龟甲上的八个形状,他练了六个,剩下两个也跟铁头没关系。那块记载着神秘八个姿势的龟板,比甲骨文、陶文更早的形状……
第一式增强了他的力量,让他能把小毒片自如收发进指甲。第二式让他能瞬间从手穿过的缝隙中穿过;第三式让他的耳目更灵光,能辨认更多远处细节;第四式让他能反弹一瞬间的强力攻击;第五式能让他的手动作快如闪电;第六式则类似隔空打牛的效果,发出声波似的攻击,他因此救下了被訇蚁啃食的并封龙……还有两个招式方征没练成,他从前一直摸不着头脑。
因为这第七式的图画,是一个人仰着头,手上拿着六根小木棍。后来他在娥皇女英收养的后代那里看到了分解的线条动作,也不过是小木棍的数量变化,或折成两半。六根长短不同让方征猜测是跟卦爻相关。但究竟如何起作用仍然一筹莫展……可是在此刻他仔细回想那些小木棍的图案,感觉到那股往脑门逃避的仅剩的热意流动,好似长短不一的小木棍在眼前一圈圈跳舞……
热流冲到了方征的脖颈脊椎骨,他脑中蓦然仿佛炸开,后脑勺竟然冒起了热烟……
三条长短线的组合,是八卦。
六根长短线的组合,是六十四卦。
此刻,六根长短线在方征晕眩的眼前跳舞,这其中,长的木棍是“阳”,它的爻辞名字是“九”;短的木棍是“阴”,爻辞名字是“六”……每一爻的的顺序从下至上排序是“初、二、三、四、五、上”,这就是六爻。若是六条均为长横线,便是叠“乾卦”,卦的六爻名字依次便是“初九、九二、九三、九四、九五、上九”;若是六条均为短横线,便是叠“坤卦”,卦的六爻名字依次便是“初六、六二、六三、□□、六五、上六”……
此刻闪耀在方征脑中的卦象,金光闪闪,两根短横线夹一根长横线,是个“坎”卦,两个“坎”卦叠在一起,六爻就是“初六、九二、六三、□□、九五、上六”。
方征愣愣想,刚才发生了什么,他努力眨着眼睛,脑子里仍然闪着那个“坎”。他最后感觉到的是毒药似乎把身体好不容易攒的一点对抗力量逼到自己的脑中了。方征身体仍然瘫软无力,且就像再也无法聚力一般,毒药再次大获全胜。
唯一不同的,就是脑海中那个“坎”卦发光形状。
难道,方征愣神想,这是他没看懂的龟甲第七招?刚才阴差阳错,在逼毒失败的过程中,误打误撞让自己学会了?在自己走投无路痛苦万分的绝境里?领悟了一个新的招式?
可是,这招要怎么用呢?
“坎”代表的意思很多,历代对《易》的解读浩如烟海。方征也不精通易数,只是为了给养父背文献,他学过最粗浅的释读。但流传到后世的《周易》和上古的易数到底是否对应,方征从来不抱希望:伏羲启图,文王拘演,孔子作辞,谁知道流传几千年中间有哪些流变。现在这个时空的易数,顶多是伏羲大人留下的那套。周文王和孔夫子老人家后来改了多少呢?
但方征也没其他选择,只能根据自己最粗浅的知识体系来“释易”,心想这“坎”卦,是指引着“行险、功成”大方向。街边算卦的骗子尤其喜欢用这个卦去哄人——搏一搏,单车变摩托之类的套词。它似乎在告诉方征——冒险行动。
可是怎样行动?自己手无缚鸡之力,这些武士现在无论是谁,都可以轻松摁死自己。自己再去作死挑衅,不是凉得更快?
坎卦的六爻在方征眼前闪耀着金色光芒,渐渐的第一爻亮度超乎寻常。第一爻是初六,阴在下,最简单普通的守柔位置。方征思忖着如果按这个指引就是“文斗”而不是“武斗”了。他又迷茫了一瞬,自己的知识体系来解释上古易数真的是那个意思吗?以及,这算是新的“一招”吗?毫无攻击力啊……方征内心充斥着对大龟甲不靠谱的怀疑。然而下一瞬间他就瞪大了双眼——
方征看到那条金色的初六爻颤巍巍在空中飘浮着,宛如一个透明悬窗,它轻巧飘浮到左边一个武士头顶。当然那武士毫无感觉,也根本看不到方征脑中的东西。它两根短线中间缝隙慢慢升起了小缕白雾,白雾中这个战士站在垄边,拥抱着作妻子打扮的家人,说着“等我这次回来,就争取调回阳纶铠役的守卫军中……”白雾里的细节一道告诉了方征,他的名字叫做路十五,他的妻子叫做锦七,在阳纶的蚕坊里工作。
方征心中受到极大震撼,之前他想了解这个世界的大致情况,偶尔脑中会好心飘来“白雾”,但介绍的都是非常宏观且笼统的情况。从来不会告诉他,某个人的过去经历、姓名、社会关系等微观细节。方征眨了眨眼睛想看得更仔细,然而白雾逐渐淡去,两根短爻线形的“初六”也黯淡下来,像一根用尽了的发光二极管。
原来如此……方征难掩心头惊涛骇浪,白雾显现,想必就是这第七招的功用了。是不是要自己按照这个“提示”,做了第一步后,才会有接下来的“指引”?难道这龟甲上第七式,图画上一个人举着六根小木棍所代表的力量,是“启示”?每一卦有六爻,也就是说接下来,还有机会见到五片白雾,一步步助他脱困?
比起前面的招式,这太不科学了。实用性也很玄乎,前面的招式都是物理性质,这个招式却如此“唯心”,自己这半吊子的易学知识哪天掉链子怎么办?方征忍不住在心中嘀咕。而且这白雾只是介绍细节,根本没有指引自己该如何做。
不过他又摇头想,自己都能穿越过来、重新活一次,管他科不科学的。先试试再说,死马当活马医。反正情况也不会比现在更糟了。刚才爻辞的意思和白雾信息,就是让自己从那个武士身上下手?利用他牵挂家庭的信息……就会有突破?
通过这几天的观察,方征知道这支押送他回阳纶的武士小队有二十来人,每个人都有分工。这个叫路十五的除了看守方征外,还专门负责烧制行军粮。他们吃的都是兽肉,加上附近采摘的一点薯蓣叶子。这几日要处理干净线虫,必须把所有肉块切削放进沸水煮过,也由他把煮好的肉分给每个人。最后给方征剩下很小的一块,保证他不饿死就行。
今天白天猎物不够,方征甚至都没分到吃的,肚子早就咕噜噜叫。半夜这些武士揶揄扛困的时候,就对路十五道:“铜锅里有没有剩点老鼠皮麻雀酱的?给华族首领喂一口呀。”
守到半夜肚子饿,这些武士会抓老鼠青蛙和小鸟烤着吃。尤其在线虫肆虐的这几日,方征总觉得他们这样很不卫生,腹诽没几天就会吃死几个人。不过那路十五的烹饪倒算有点本事,能尽量处理干净保持食物本味。青蛙小鸟也让那些武士吃得津津有味,至今没死人。
路十五虚虚从锅边一捞,抓了一把地上的麻雀毛,啧声说:“没有肉了,华族首领试试烤鸟毛?”他们并没有更过分地冒犯过方征,但在这又困又累的漫漫长夜,总要说点能让兄弟们笑得放肆的话头。
“每次华族首领吃东西,都得给你喂进去。”路十五握着鸟毛走近,虚晃在方征眼前。他并不是真的要把鸟毛塞进方征嘴里,只是希望刺激他说点什么,生气也好怒斥也罢,好让人打起精神。
方征轻轻叹了口气,这在别人眼中无奈的表情,实则是在心里恍悟般哭笑不得——还真会发生,“启示”居然真的应验了,还径直把死穴送到方征面前,让他根本不用多走几步路。
龟甲与河图洛书有关,源头是伏羲,卦也是伏羲演的,真是谢谢您老人家了。
方征以只有路十五能听到的声音说了几个字。其他人只能见方征嘴唇似乎动了动幅度。路十五手中鸟毛全散飞开去。他后退半步,随即表情略凝重地盯着方征,欲言又止。
“我……我去树林里。”路十五似乎有些语无伦次地,“去树林里”一般是方便的意思。那些武士虽然对他不满又奇怪。但人有三急,估计是突然来了。他们嘘了几声,嘲笑路十五还是不敢真正对华族首领动手,“怂”得有了尿意。不过规矩在那里摆着,他们也不敢真正挑事,提了精神便罢。
能被选为铠役武士,心理素质自然不差,所以没人能看出路十五那看似镇定的表相下,内心的波涛汹涌。他甚至都无暇分辨,只想赶紧远离那个可怕的华族首领,静一静去想到底怎么回事,顺便执行那人的吩咐……
方征对着路十五说的是“不想锦七有事,就给我搞点吃的。”。
他妻子的名字。估计连索兰统领都不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普通铠役武士,他的家庭、出身乃至经历,都没有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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