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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是阎王的私生子-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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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人人都知,夏侯的长女夏子夜是个哑巴。这事也成了群臣间遗笑的话柄。
对啊,我是个哑巴,不光被人耻笑,还丢了爹爹的颜面。
她每次想起,总会一个人偷偷地躲在闺房里抹眼泪。
天上的月亮和星星也不说话,可为什么只有她会被人瞧不起?
“子夜,你还没睡啊?”
是娘亲。
每次她偷偷抹眼泪时,娘亲总会到她房里,坐在她的床边,用手帕帮她擦干眼泪,并摸摸她的脑袋。
“子夜,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会笑你吗?”娘亲轻声问她。
她点了点头,指了指自己的喉咙作出摇头状。
因为我不能说话。
“子夜,你知道你为什么不能说话吗?”
娘亲朝她轻轻一笑,“那是因为子夜你的声音是最好听的。”
“所以有人嫉妒你,偷偷拿走了你的声音。”
“但是拿走你声音的那个人呢,并不知道你会因此被别人耻笑。”
“所以子夜,娘告诉你,在这个世上呢,有一个人,她可能很穷,长的还不好看。但她拿了你的声音之后,就可以用你天籁般的嗓音去唱曲赚钱养活自己。”
“这样不是很好吗?”
她愣愣地看着娘亲,既然娘亲这样说了,那就希望拿走我声音的那个女孩子能好好生活。
她也破涕为笑。
那年,她七岁。
这一年年末腊八,子夜跟着娘亲去集市上采购年货。长安城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她打着哈欠,小步紧跟在娘亲身后。今日的耀阳并不暖和,北风呼呼地吹着,直往人的衣领里钻。子夜一向怕冷,她把身上的披风衣襟拉紧,朝小手手心里哈了口气,使劲搓了搓,这才有些暖意。
街上有人在画糖人。老师傅留着一撮山羊胡须,用木勺舀起一勺蜜糖,在油纸上勾勒出模样,用小棍子粘在下面,等糖干了把油纸一拆,一个糖人就做好了。
娘亲给她买了一个,子夜捏在手里轻轻地伸舌头舔了一口,一下就甜进了心里。
子夜抬头忽地听到有人在吹曲,吹的正是她前两天学过的绮靡之音《玉树后庭花》。笛声婉转,像是映照了千年的岁月,曲声呜咽,满带着江南缠绵柔弱的风情。
师父说过,这首曲子本是南朝陈后主所制。歌辞轻荡,而余音甚哀。
是首很是考验技法的曲子。
师父也弹过《玉树后庭花》,只是相比起琴淡雅的音色,用笛子吹奏效果似乎能更胜一筹。
子夜一边跟着曲子的转折微微摇晃着脑袋,有些入迷。她寻声找去,不经意间便踏进了烟花巷。
小巷子里浮动着姑娘家的胭脂水粉味儿,有刚开坛飘出的酒香味儿,还有叫出不名字的怪味,夹杂在一起。子夜下意识地用衣袖捂住鼻子。
人来人往,店里都是前脚刚出去一个后边又来一个,摩肩接踵,数不胜数,像是要把门槛踩碎一般。有人划拳,有人说书,还有人在门口对骂,好生喧闹。
头上簪花的妙龄女子穿着颜色鲜艳的薄纱襦裙站在门外拉客,酥胸玉腿,一览无余。她们用带着几丝魅惑的眼神仔细打量着来来往往的客人,朝他们微笑,向他们撒娇,伸手指勾住那些粗鄙男人的腰带,弯着嘴角拉着他们进去。
浓妆艳抹,粉饰三千,歌词酒意,糜乱难言。
子夜走在人群里,她小小的一只,倒也没人注意到她。
她闻着断断续续的笛声,跟着走进巷子最里面,笛声越发的浓。
她在一家乐坊门口停住,子夜在门外看到厅堂里最中间坐了个低头吹笛的女人,周边坐满了看官。看他们衣着似乎都是富家子弟,摇着扇子品着新茶闭着眼睛听曲。
那个女人长相很清秀,微低着头,闭着双眼,这样独独看去倒是有几丝不食烟火的气韵。可相比起这烟花巷其他妓女的惊艳容颜,她就只能算是淡然失色,毫不起眼的那种。
她坐在一具檀香椅上,手里捏着一只素白玉笛,身着一袭素色的长衫襦裙,正规正居地坐着。长发都绾成了发髻,发间戴着一只扁银簪。
一曲终了,堂下人无不鼓掌喝彩,称赞着她的技艺。
她点头微笑,正准备收工下堂时,却看到了独自站在堂中的子夜。
子夜手里还捏着娘亲买给她的小糖人,穿着小袄裙和红色棉披风,头上顶着两个小包子,眼神直直地看着她。
这又是谁家的小妹妹,竟然会带到这种地方来。
她下台把子夜拉到身边,大声问周围的看官。
“这是谁家的孩子?快来看看。”
纷纷摇头表示不认识,她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散了继续喝茶去。
“老板娘,下一首曲子谁演啊?那可是我花了一百两点的《醉红楼》,千万别给我演砸了。”一个摇着扇子的男人上前一步说道。
“公子您放心,我们秋思坊的乐师个个都是行家,绝对砸不了这招牌。”她巧言令色地笑了笑,“您的《醉红楼》是双儿的节目,公子您听好了。”
她朝后台招了招手,上来两个抱着琴的伙计。他们放好琴桌点上香,一个粉衣女子上台坐在旁边,早在后台净好了手,双儿把双手轻轻伏在琴弦上。
第19章 丝发批两肩(一)
只见台上那名名唤双儿的女子勾起食指挑弦轻拨,徐徐余音便如流水般从琴弦里流出,弦弦短急,不绝于耳。
“这位公子,这才是能进我们秋思坊的水平。您这一百两银子花的不亏吧?”老板娘芒溯打趣着说。
“不错不错,”那人低着头细细品着每一下拨弦发出的轻响,“双儿姑娘当真是琴技高超,可惜啊……委身在这破乐坊中,实在是大材小用,大材小用。”他摇了摇头,轻轻感慨着。
“公子说的这是什么话?”芒溯把子夜往自己身后拨了拨,听着眼前这人放肆的语气便知又是一个来挑事儿的。
“我们本就是一介女流,学个琴儿曲儿的,也不过是为在这盛世中讨口饭吃,公子何出此言呢?”她弯着眼角,十分客套地回了一句。
“老板娘啊,本公子呢……看上了这双儿姑娘,不知要多少聘礼姑娘才肯嫁呢?”他一步一步向前走去,越过芒溯,在双儿面前停了下来。
“啊?”双儿停了琴音,怔怔地看着眼前摇扇子的男人。
“公子别打趣了,我们这儿的姑娘可都是卖艺不卖身,除非要人家自个儿同意,不然这亲事啊……我可做不了主。”
就凭你那一百两银子就想娶我们双儿过门,那你这如意算盘恐怕就要落空了。
芒溯勾唇一笑。
“这位公子,来我们秋思坊听曲呢,我们定当是欢迎的。不过您这一百两就想娶我们双儿……”她眼珠一转,用有几分戏谑的语气说道。“实不相瞒,一百两在我们秋思坊怕就只能点一首曲子,还请公子高抬贵手,听听曲儿就行了。”
“哦?”男人一把合住扇子,拇指衔着扇柄拍了拍手,几个壮丁便提着两个大木箱子进来,“哐——”一声,重重地摔在地上。木箱受到重震从连接处开始断裂碎成一地的烂木条,露出一截一截的金条在外面。
两大箱金条,其他在坐的人无不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位出手卓越的男人。
“烦请老板娘看看,这四百两黄金,可够娶你家双儿过门吗?”
芒溯处事不惊,毕竟是在这烟花巷讨生活,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她朝着这位公子鼓起了掌,“公子这手笔,贵店受不起。”
“烦请公子抬回去吧。木箱坏了我们负责赔偿,就当是扰了公子的兴趣。”
“那你要多少?”他弯腰抽出一截金条,左右把玩了会儿后,猛的朝台上直直地扔过去,几乎是擦着双儿的脸侧飞过。金条直接砸穿了幕布露出一个窟窿。
四周突然变得鸦雀无声,目光都围在这名男子身上。
他竖着齐发,脸侧棱角分明,眼角有一颗很小的痣,弯着细长的双眼,看上去十分邪魅不羁。身着木色暗纹长袍,白纸扇上龙飞凤舞写了一个澈字,腰间挂着一串青绿色的玉佩。
芒溯识货,看其成色绝非凡品。
“公子,”她欠了欠身行礼,“以公子的身份要什么佳人美女不是小事一桩吗?何必要在这儿为难我呢?”
“非也非也。”他背过手左右看了看乐坊四壁,后回过头看着芒溯笑着说:“老板娘也是个识大体的聪明人,就七日。”
“七日后,我来迎娶双儿,希望老板娘不要阻拦。”
“不然,你这儿秋思坊怎么来的,也就怎么丢的。”
他缓缓出了门,又回头看了眼台上的双儿,继而笑着离去,留下门口满地的金条。
真是怪人。
“店里打烊了,今天不接客了,点了曲子的客官请明日再来,或者去前台退账。”
芒溯招了招手,伙计上前把金条收起来放进刚备好的新箱子里,收拾好之后她让人打听打听是哪家的公子,要把这金子赶快送还回去。
“你叫什么啊?一个人迷路了?”她低下身手搭在子夜肩上,揉着她脑袋上的两个包子笑着问她。
子夜摇了摇头。
我没迷路。
她指了指芒溯的笛子,两只手摆出吹笛子的姿势,并最后指了指自己。
你的笛子吹的很好。我想学可以吗?
芒溯擅长察言观色,也大概明白了子夜的意思,便把笛子拿出来放在她面前。
“你要学吗?”
子夜狠狠点了点头。
“那要先找到你父母再说。”她站起来,嘱咐身边的伙计去外面打听打听,谁家的小女孩走丢了赶快领回去。
这么小竟然就到了烟花巷,若不是碰着了芒溯,假若遇到了其他人,早就被迷晕弄回青楼里养着了。
“阿峪?”她朝后台喊了一声,没人吱声。旁边的伙计偷偷说阿峪一个时辰前就早跑出去了。
“什么?整天不学琴就知道往外跑!”她吼了一嗓子,两只胳膊插着腰。
子夜拽了拽她的衣角,在地上用小手写了一个字——纸。
“阿才,拿张纸,还有毛笔砚台出来。”
东西拿出来后,子夜把纸铺在桌子上,握起毛笔蘸了点墨,缓缓写着。
写了大半张白纸才停笔,芒溯拿起看了一眼。
这孩子竟然认识这么多字,字也写的秀气可人。
纸上写了她的名字和爹爹的名字,以及自己家的方位,并说明自己想要学笛子的心声。
“原来你叫子夜啊,想跟着我学笛子?”
她点了点头。
“那你以前有学过音律乐器吗?”
她刚想摇头,芒溯看到她手上的伤,一眼就心知肚明。
“学琴的吧?看这小手给伤的。”
“是不是一直有人笑你不会说话?”
她点头。
芒溯叹了口气,“你既然不会说话,就学着笛子吧。”
“嘴留出来吹笛子,别人就不在意你会不会说话。只要你吹的好,没人再敢笑你。”
“论笛子,我吹的也算不上好,我教你恐怕会耽误了你这好苗子,看你的打扮也是富家小姐吧?让你爹找个好师父。”
子夜狠狠地摇了摇头。
不不不,你吹的比我师父好多了,你的曲子好听。
芒溯看着她,揉揉她的脸蛋。
这孩子也不容易,小小年纪就这样……
“姐,你找我啊?”
一个少年从门里探出个脑袋,躲得远远的看着芒溯。
“李方峪,你可算是回来了。”
“姐,我就是出去遛个弯,别打我。”
“你过来,我不打你。”
“哦。”他挪动着步子走过来,没留神脑袋就被芒溯勾手敲了一下。
“姐你说好的不打我。”他忙捂住脑袋,气鼓鼓地看着她。
“我反悔了。”芒溯把子夜往身前一带,“知道你闲,给你个差事做。送这孩子回家。”
“姐,你这是从那里拐的小姑娘啊?”
“说什么呢?”她刚想伸手敲他脑袋,李方峪后退一步躲开了。“行了行了,这孩子迷路了,快些送回去。”
第20章 丝发批两肩(二)
“你叫什么啊?”
李方峪走近轻轻戳了戳她的脸蛋,软嘟嘟的,像小包子一样。她原本冻得有些发白的小脸瞬间红了起来,子夜低下头企图掩饰自己脸上的红晕。
我脸红什么啊……
“她叫夏子夜,这是她家的住址。”芒溯把那页纸递给他,并嘱咐道:“送这小姑娘回家去,这一带你混得比我熟,没问题吧?”
“保证完成任务。”李方峪说完后伸手牵起子夜的小手,朝她轻轻一笑:“走吧,小妹妹。”
他拉着子夜不由分说地就往外走,子夜回头看了芒溯一眼后乖乖地跟在李方峪的身后。
“你叫夏子夜?”他突然转过头问她。
她连连点头。
嗯,夏子夜。
“你这名字挺好听的啊,就是……”也不知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皱着眉假装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叹道。
“可惜啊……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
他在说什么啊?
子夜也微微皱起眉头,用满是疑惑的目光侧头看他。
“没事没事,就是想到了一首诗,诗名就叫《子夜歌》,看你识得字挺多的,学诗了没?”
她摇头。还没。
“如果你要开始学诗了,一定要读读《子夜歌》,毕竟和自己同名,也算一种缘分。”
哦哦。子夜点了下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你多大了?应该还不及娉婷年华吧?”
她伸了八个手指,意为自己已经八岁了。
“那我比你年长一岁。”李方峪笑笑,“可是你叫不了我哥哥,我倒还挺希望有个妹妹的。”
“对了,你家这住址……你是夏侯的女儿?”他看着她轻轻点了点头,朝自己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完了完了……
他后退一步朝她作揖:“方才多有冒犯,请郡主别放在心上。”
没事的,其实。我很喜欢你拉我的手同我一起说话的。
子夜忙让他收起这套礼数,反正到了家门口,她想也让他陪自己玩。
夏侯府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夏侯与夫人四下派人去集市上寻找小姐。
当看着子夜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像是没事人一样,这才让一整府人都放下了心。
“子夜,你跑哪儿去了?吓死娘了。”夫人揉着子夜的脑袋,又是惊讶又是欣喜。
她扑倒在娘亲的怀里,笑得天真灿烂。
子夜回头看着站在门口的李方峪,对着娘亲用左手指指了指他,又用右手指了指自己,然后两只手握在一起,最后指了指自己脑袋。
娘亲,我……想和他当朋友。
她朝他笑笑。
寒风袭过,她的微笑若三冬暖阳,猝不及防,温暖了他的半生。
那年,她八岁,他十岁。
如此一来两人也算是正式认识了。我知你是夏子夜,一别经年,永夜难觅;你也知我是李方峪,久久难寻,峪丰潜藏。
“那后来呢?”
江寒闭上眼睛,松松懒懒地靠在楚辞身上,枕在他的肩窝里,听着不远处那凄厉的笛音,亦如少女情窦初开却爱而不得的忧伤,在夜色下轻轻地发酵。
楚辞胳膊一伸把江寒搂在怀里,耳鬓厮磨一阵,他才缓缓继续说道:“后来啊……就是个悲剧了。”
他低沉且略带磁性的声音飘荡在夜色中,不紧不慢地把别人的故事讲给晚风与身边的人听。
后来……
九年后。
李尚书请旨主持变法改革。
公粮进库,私粮进仓。整顿军队,减轻赋税。没收贵族特权,新增改氏考。取消皇帝赐姓,兴修水利。
变法后国运昌盛,贪官倒台,百姓无不拍案叫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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