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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鬼鉴-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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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米开外的帐篷内何将军眼睛突然睁开,指间突然针刺一般的灼燃感,不由皱起眉头。
哪个混蛋在树林放火?
“多谢道长!”他伸了伸腿,抱怨说,“我的腿被这树压这里好长时间了,要不是道长在,我还不知道要在此地等多久呢。”
林梓虚伪地笑了笑,“举手之劳。”
又说,“这夜色已深,你若想找人恐怕有些困难。这样吧,我过来也是要找人,不如等到明日咱们搭个伴?”
“求之不得!”
小才一觉到天明,睁眼一看,自家师父撑着伞不知在自言自语什么。他什么都没问,把东西收拾好低着头默默跟着他。
阳光出来了,他这样的野鬼照到阳光定会灰飞烟灭,他居然连这个都忘了,兴冲冲地说天亮了,快把你徒儿喊起来咱们走吧!
然后铁着头往林子外面冲,林梓慌忙拉住他,为他撑起伞来,他还不知晓,说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像小姑娘一样娇贵呢?
林梓又不敢直接说你已经死了,不能晒太阳,说男子汉大丈夫怎么了,还不能活得精致点么……
他们俩个叽叽咕咕说个不停,小才也察觉到了一点,跟在后面都不敢说话。
“话说你找谁呢?”林梓转移话题。
他一脸茫然,“我忘了……应该不在这附近。”
林梓说,“我要去找何将军,你不如先跟着我,这方圆数十里何将军最大,到时候你若想起来,还可以求何将军帮帮忙。”
他只得同意。
可惜他还未接近军营便被巡逻的将士拦了下来。
原因是他一个大男人大清早的打伞也太可疑了。
你把伞给我关了。
“说!你跑军营来做什么?是不是要给我们饭菜里下毒?水里放泻药?还是说火烧我们粮仓?”
林梓:“……”
你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贫道过来找人。”
“找谁?”
“你们将军。”
“谁?”
“何槐,何将军。”
巡逻头头终于正眼看他,“你找我们将军做什么?”
“报恩。”林梓从怀里掏出块玉佩给他看,“这是贫道幼时你们将军给贫道的,你把这个给将军,他会知道的。”
躲林梓身后的小才撰着他的衣角怯生生露了个脸。
玉佩是上好的羊脂玉,正面流云盘纹中间一个“何”字,背面还有龙凤呈祥的纹图。
这样的玉佩他还是知道的,贵族子弟身上通常带着这么一块,遇到心仪的姑娘便送出去,姑娘若是也对他有意思便会收下。
巡逻头头只觉得恍恍惚惚。
行吧。
于是他上前通报。
“报——将军,您夫人来了!”
何槐一口茶水喷出去。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胡说。
玉佩的确是他家的,何母在他出生之前就就准备好了,三妻四妾,一共七块,他家里还有六块一模一样的。
何槐略一思索,好像还真有这么一回事,十多年前他在路边看到一个至衰体质的小孩儿。
命这种事很玄乎,有的人起先运势不好,后来渐渐好了起来,也有的人起先运势不错,后来慢慢衰败的,像他这样衰的,头一次见。
附近正好有个道观,香火不错,他把小孩送到道观,又怕那些道士们嫌弃他,又将玉佩塞他怀里权当饭钱了。
万万没想到那个小家伙居然找过来了……
“把他带过来吧。”
林梓被带进将军的主帐,他抬眼偷偷瞄了眼恩人,相比还未完全长开,轮廓尚带着些稚气的林梓,何槐的相貌非常英俊,五官轮廓非常有男人味,但看着就是有点奇怪,如此阳刚的脸看上去却有种邪气。
应该是阳极必阴吧……林梓把伞合上。
“长大了呀。”何槐看到他身边的野鬼,知道昨晚那火是谁放的了。
“多谢将军当年的救命之恩。”
“没事,举手之劳而已,咱先不谈这个,”他抬眼看了眼林梓,“昨晚你是不是放火了?”
林梓后背一凉,他怎么知道?
莫非有人监视他们?
可那时自己并没有感觉到附近有人气,别说人气,连只鸟、一条蛇、一直虫子一只蚂蚁都没有!可以说整个林子除了自己和小才没有别的活物。
就像是专门为那只野鬼建造的牢笼一般,生灵勿近。
何槐哼了一声,像是要说什么,最终摆摆手道,“不跟你计较,命若如此……罢了。”
“啊?”林梓一头雾水,莫非他是说自己烧了那槐树是命中注定的?
“你是要找人么?”
林梓自作多情地点头,“对呀。”
将军冷漠脸,“不是问你。”
“……”
林梓顺着他的视线看,他盯的居然那只野鬼。
他是怎么看到的?
野鬼忘了自己已经死了,有些高兴又有些沮丧地说,“多谢将军好意,但我不知找谁……”
何槐眯起眼睛,“但是我知道。”
“咦?”
……
长满草的山丘,若是在春季定会开满了鲜花,在此地长眠的人也一定会喜欢吧。
他推开林梓为他撑起的伞,跌跌撞撞跑过去,坐在简陋的墓碑前,眼中有着说不出来的疲惫。
是了,自己早已死了,得知他兵败丧命于此时,悲痛欲绝便拔了他送的剑自刎于自己家中。
沿途中也遇到一些野鬼,他们惊讶他死于家中怎也会变成野鬼。
我心本无乡,心安是归处。
他才是自己归处。
没了执念的魂魄用不了多久便会开始丧失记忆,当将存于人世间的记忆忘得干干净净之时便会魂飞魄散。
他忘了自己已是个死人,忘了身份,忘了名字,忘了一切,却还记得他。
后来,他误入这片树林,被那槐树禁锢了整整二十年,连他名字都忘了,但还记得找他。
了却执念的野鬼很快便会魂飞魄散,万劫不复。他抬头看了眼久违的艳阳,本该温暖的阳光撒他身上像是被火烧起来一样疼。
他靠着墓碑,阖上双眼。
恍如隔世。
☆、第五章
阳光乃至阳之物,他这样弱小的野鬼碰到了哪有活路。
林梓伸出去的手还没缩回来,那只野鬼却已灰飞烟灭。
人死为鬼,鬼死为聻。
而灰飞烟灭真的是什么都不剩了,就算生前作恶再多的鬼,阎王也不会这么判。
你这是何必呢?
何将军也是满脸错愕,几步走到林梓身边,空比划半天才憋出话来,“你——你怎么就不把他拉住?”
“我没想到他这么激动……”
“他等了这家伙好多年了!”
林梓意识到自己恩人可能也是同行,就算不是同行也是从此道的,讪笑道,“我哪知道?”
“你昨晚把他放出来干嘛?”
“可能是因为我心地善良,乐于助鬼吧……”
何槐瞪他。
他不说话,林梓便问他,“将军说的‘这家伙’是指谁?”
何槐指着墓碑说,“就是他。”
林梓缩了缩脖子,想着他应该有点职位,否则尸体早扔乱葬岗了,总之不会在这个地方单独给他立墓碑。
“那将军给我讲点呗。”
林副将在都城有个相好,是个家境不错的小公子——就是林梓昨夜救的那位,可惜副将他运气不好,在一次乱战中丧命,
他死后,幸存的下属便托人将这个消息告诉那位小公子,而路途遥远,送信之人偷懒,小公子在一个月后才知晓。
人死二七之日为“回煞”,魂魄会归家,化为煞鬼。有时煞鬼像只巨鸟,有时煞鬼则如一只黑猫,有点恶心的是,煞鬼还会钻进原来的身体内做崇。
那时死了很多人,何将军便请了几个道士为亡灵唱道,变为黑猫的煞鬼不巧被这群道士撞见了,当场被打得魂飞魄散。
何将军后悔不已,都不知道怎么跟他爹娘和那位小公子解释,半个多月后,派出去报信的人说还没到进门呢,就看到小公子的棺材停大堂上,替小公子招魂的道士连他的魂都招不到。
得,小公子八成是跑过来找他相好了,若让他知道死了没用——你相好魂飞魄散啦,奈何桥上是见不到他了……
也太惨了。
何槐就想了个馊主意,他在副将墓地附近种了几棵槐树,槐树招鬼,果然晚上把那小公子给截住了,并使了个法子把他压住。
他开始拼命挣扎,后来渐渐忘记了便不闹了,何槐本想等他彻底忘记,给地下的鬼差烧点纸,行个贿,送他投胎轮回,然而半路被林梓截了胡。
道理林梓都知道,他就是想不明白林槐怎么把槐树种这荒郊野外的,还养得那么好。
何槐表示独家秘方,你别问太多。
“对了,何将军,我还有一事不明白。”
“说。”
“林将军离世时,您好像才出生吧……那他活着的时候,你是怎么……”林梓偷偷瞄了他一眼。
何槐面不改色,声音波澜不惊,“不好意思,牛皮吹大了。”
行吧,这是你地盘,爱咋地咋地。
但是林梓直觉他并未说谎,他还是想不通自己砍树时身边又没有人,何槐将军是怎么知道的?
何槐转移话题,“算了,一切是天命,你也别自责,先不谈这个。”
林梓莫名其妙,“我没自责啊。”
是那个野鬼让他救自己的,他又不知道怎么会这样,以后大白天那么多,他若是想死,自己绝对拦不住。
若让铺头判,自己也是无罪的。
“可是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
林梓似笑非笑,“何将军,你若不想他灰飞烟灭,方才说不知觉,让他继续找下去即可,现在出事了,您倒想把锅推给我?”
“本将军不是这个意思……”
“师父说您少年英雄,乃是一等一的好汉,没想到是个担不住责的啊。”他叹息一声,声音悲痛,“看来师父他骗了我。”
“不,你师父说得是真的。”
“我眼见为实。”
“不,我……”
“您是不是心虚了?”
“……”
何槐心焦如乱麻,话题是转过去了,现在怎么办?
他只是一棵树,哪懂人心复杂。
只得自己把锅扛上,“行吧,都是我的错,咱们走成么?本将军还有要事要办,你饿不饿,要不我让人带你吃点东西?”
你这是来报恩的还是讨债的?
饿了两天的林梓收起脸色,抱着伞乖乖跟何槐身后。
有奶便是娘,吃饱了的林梓心里对何将军又充满了敬畏和崇拜,带着小才坐主帐里眼睛亮晶晶盯着何将军……案牍上的糕点。
他不过十七八岁,对何槐这种活了几百岁的老妖怪而已就是个小孩。他说是来报恩的,看这小身板,能报什么恩呀,其实就是让自己照顾他吧?还带了个身份不明的小豆丁,要是半夜哭起来该怎么哄?
若是能把他们送回去就好了,可惜林梓是道士,讲究因果,他千里迢迢赶过来就是为报恩,不报完恩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可是自己这好好的,能有什么恩能让他报的?
何槐忧心忡忡,先前带军打仗都没这么愁过,属下送的战报是一页都看不进去。
“林梓?”
“贫道在。”
“你报完恩就走是不是?”
“没错。”
“本将军肩膀疼,你给我揉揉行吗?”
“好。”
林梓站起来走了两步,又走了回去,从带的包裹里拿出一个小箱子,提到何槐身边。
何槐好奇,“这是什么?”
打开箱子,数十根亮得晃眼的银针躺箱子底的绒布上。
何槐毛骨悚然,“这是什么?”
“师父年纪大了,胳膊肩膀也经常疼,我便跟师兄学了扎针,把针头放火上烤一烤,扎穴位上,很快就不疼了。”
他拿出火折子,“簇”地燃起火苗来。
虽然附身到了人身,他本质上还是棵树,木畏火,就像耗子怕猫,见那团火苗,何槐尾巴根都是凉的,坐椅子上哆哆嗦嗦不敢动。
烧好针头,林梓收起火折子,却见何槐瑟瑟发抖跟见鬼似的,心里笑他胆小,一边举针,口头上一边安慰他,“将军你别怕,这个不疼的,你把衣服解了,我好插/进去。”
营帐内准备给将军送饭的士兵只听到“你把衣服解了,我好插/进去。”,脑中如晴天霹雳炸得他汗毛倒竖,端着饭菜浑浑噩噩又走了。
“不,不用了,”何槐拼命找理由,“我是将军,将军的盔甲睡觉都不能脱,怎么可以因为这个卸甲呢?”
“可是将军你不脱的话,针怎么扎得进去。”
“不用扎针,你用手捏两下就行。”
林梓为难,他身上盔甲不薄,捏骨折他也捏不到何槐的肩膀呀。但既然他这样要求了,那就捏吧。
在盔甲上装模作样摁了几把,何槐伸手阻止他继续做无用功,“好了,万分感谢,你报完恩了,可以回去了,需不需要盘缠?”
林梓看了看自己的手,一脸懵逼,“那个,将军,我好像什么都没做吧。”
“你帮我揉肩膀了。”
“这只是举手之劳。”
“当初我救你也是举手之劳。”
“但这不一样,将军是救我命的!”
何槐语重心长,“你可不要小看你这揉肩,万一这时候敌军入营,我因为肩膀酸痛提不起刀,那可是会丧命的,四舍五入这也是救命之恩。”
林梓:“……”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差点就信了。
就这么被他哄回去太划不来了,林梓软磨硬泡还是留了下来,由副将带他找机会报恩。
他不是将士,上战场为他卖命是做不到也不可能的,又没力气扛米扛面,也不会做饭炒菜,后勤什么的也做不来,还不会算数,连帮账房先生的忙都做不到,战马用的是熟人,他突然跑过去怕会被撅几蹄子。
小才性子有些胆小,林梓走哪他跟哪,说了好几次都不听,林梓好几次突然回头或者后退差点踩到他,心里突然起了休徒的冲动。
副将带他出去转了一圈又焉头焉脑地回来,十多万人的军营,竟找不到一处能塞下他的地方。
“行吧,你告诉我你能干嘛,说说我立马给你安排上。”何槐揉着眉头说。
林梓哪知道这里还这么麻烦,他跟师父只学过法术,算个命,唱个道,驱个鬼还可以,这些俗世的事实在做不来。
他小心翼翼瞥了眼何槐,“要不,我跟着您?”
何槐只好把他留身边当小厮,让他帮忙端饭菜或者拿水。
他有很多事要忙,林梓反倒轻松许多,大部分时候是缩一边教小才认字,做道士的在这方面比一般人还要精通些。师祖留下的东西很多是古拓本,有些字与现在都不一样,没点文学底子看都看不懂,符箓千千万,不是说学得几笔就万事大吉了,所以从未上过学堂的小才学得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比干农活还痛苦。
跟了何槐几天,林梓也发现他的好几个小习惯,他怕火,桌子上连蜡烛都没有,挺喜欢喝水的,军中没那么多讲究,他用比林梓脸还大的碗喝,林梓一天得给他送五六碗,他喝了一点事都没有。
连厕所都不上。
☆、第六章
正当林梓琢磨何将军天天喝那么多水还不见上厕所真的不会憋得慌么的时候,军营里有俩人失踪了。
一般将士失踪,有两个原因:一是逃兵,吃不了苦或者怕死偷偷回去了,兵律严明,务必半路上把他们截下来审批。条律上写了对逃兵的惩罚非常重,就算他们接受了惩罚,回去后其他将士也会看不起他们。
第二种是他们被杀害了,这个更严重,俩大男人又是练过的,哪能随随便便被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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