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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玉生香-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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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衙差却是恨不得多长两只脚,一手提着药箱,一手拉着那大夫急声道:“都出人命了,慢不了!”
  那两人进去的时候有些手忙脚乱的,遇到祁文府他们时,还不忘跟他们行礼打招呼。
  “祁大人,莫大人……”
  莫岭澜伸手扶了一把差点栽倒的老大夫说道:“雪天路滑,小心别摔了。”
  等人进去了之后,两人才回了来时的马车上。
  之前带着的人则是在外随行。
  祁文府一上车后,就直接取了身上早已经被划烂的披风,露出胳膊来。
  莫岭澜在旁拿着袖子擦着脸上的血,一边看了眼他手臂上的伤说道:“你的伤要不要紧?不然先跟我回去处理一下,要不然你这血淋淋的样子回去,怕是会吓着老太太他们。”
  祁文府扯了衣摆绑住手上的地方,低“恩”了一声。
  莫岭澜见他拿牙去绑,直接上前:“我来。”
  接过了祁文府手里的活儿后,他才继续说道:“我说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薄家的事情的?”
  祁文府微闭着眼靠在车壁上:“什么事?”
  “就薄翀和薄锡不是亲兄弟的事情。”
  莫岭澜说道:“这薄翀的父亲不是已经不在好些年了吗,而且听说那薄高明在世的时候,对薄翀和薄锡一直都是一视同仁,薄翀和薄锡这两兄弟的感情也一直很要好。”
  “这事儿连薄锡自己都不知道,你打哪儿知道当年薄翀他父亲入赘薄家,还有那个薄明坤的事情的?”
  祁文府淡声道:“苏阮说的。”
  莫岭澜惊愕:“苏阮?”
  “恩。”
  祁文府睁开眼,看了眼已经绑好的伤口,这才放下衣袖说道:
  “那天我答应瑞王,带着宇文良郴出去遛弯的时候,遇到了苏阮。她知道瑞王已经将证据送上去之后,就提醒我,让我小心薄家和二皇子会狗急跳墙。”
  “就这?”
  “恩。”
  祁文府说道:“她跟我提了好几次薄家,说让我防着一些。”
  “我虽然觉得薄家没那么大胆子,敢在京城里面就对我下手,可却也生了些防备之心,所以这段时间进出时身边都带着随从,而且也让人去特地查了查薄家的底子。”文学度


第217章 话本子这么说的
  薄家的事情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太大的隐秘。
  当年江高明入赘薄家之后,便身居高位,薄家也跟着水涨船高越发得势。
  入赘这件事情对于寻常男人来说,都是件羞于启齿的事情,而当时江高明又权势在手,女儿更是得宠的妃嫔。
  没谁会在他面前找不自在,给他难看,所以就鲜少有人再提起他入赘薄家的事情。
  后来时间慢慢过去,这事情也就渐渐被人淡忘了。
  再加上当年和江高明一起的那些老人许多都已经走了,所以现在京中的人有很多都不知道这件往事,只以为江高明本就是薄家的人。
  祁文府说道:
  “我在查薄翀的时候,一路查到江高明身上,发现他祖籍并非是京中,而且他在考取进士的时候也并非姓薄。”
  “后来我去问了我父亲,他才说起这桩往事,而且提起薄家原本是有个儿子的,比薄翀的母亲薄慧还要小几岁,只是当年因病早亡,而江高明在成亲五年之后,薄家嫡子死了的时候才入赘的薄家。”
  “我觉得有些奇怪,就去奉天府衙翻看了当年他更改婚书的案卷,然后顺藤摸瓜找到了宁家,而宁家又恰巧在江高明入赘薄家之后三年内,举族搬离了京城。”
  “……”
  莫岭澜听着祁文府的话不由瞪大了眼:“所以你压根就不知道当年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祁文府有些奇怪的看着他:“薄家的私事,我怎么可能会知道?”
  祁文府倒是有心想要打探一番,可是薄家哪里是那么好相与的人。
  他要是真敢堂而皇之的找上薄家的人,去打探当年薄明坤的死因,还有江高明入赘薄家后的事情,恐怕还不等他这边问出结果呢,薄家那边就该知道了。
  这种不打自招,送上门去的事情。
  他又不傻,怎么可能去做?
  莫岭澜一言难尽:“那你怎么知道薄锡不是江高明的儿子?”
  祁文府冷漠脸:“猜的。”
  “猜的?!”
  莫岭澜声音提高了几倍。
  祁文府嫌弃的看着他:“吼什么?”
  “不是……”
  莫岭澜满脸惊愕的看着祁文府,“你逗我玩儿呢?”
  “你刚才那么信誓旦旦的告诉薄锡,他是薄明坤的儿子,跟薄翀不是同父同母的兄弟,还说他父母当年怎么死的,让他以为自己认贼作父。”
  “你现在居然跟我说你是猜的?”
  祁文府扯扯嘴角:“那不然呢?当年的事情都过去多少年了,谁知道是真是假?”
  “江高明当年家道中落,就算考取进士之后,也因为出身太低在京中郁郁不得志,后来他娶了薄家长女薄慧,得了薄老爷子看重,便开始借着薄家的力平步青云。
  “他得势时,薄明坤死了,宁氏没了踪影,薄老爷子也不长寿,而薄家如今成了他儿子的。”
  “话本子上不都是这么写的吗?”
  “穷困书生一遭得志,便觊觎富贵小姐家的家产,害死原配嫡子,谋害岳丈,然后再以手段哄的小姐将家产拱手相让,养着外室的孩子……”
  祁文府说完之后,挑眉看着莫岭澜:
  “而且你难道不觉得,薄翀跟薄锡长得一点儿都不像吗?”
  莫岭澜:“……”
  莫岭澜脸色抽搐,咬牙切齿:“我!一!点!儿!都!不!觉!得!!”
  “那是你瞎。”祁文府毒舌。
  莫岭澜:“……”
  你才瞎!
  你全家都瞎!!
  莫岭澜突然间就有些明白施河刚才的心情了,要不是祁文府跟他从开裆裤到现在的交情,他非得掐死他不可。
  他这会儿脑仁一蹦一蹦的跳着,黑着脸说道:
  “我看你是话本子看多了!”
  “薄锡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因为你三言两语就动摇,他未必肯咬出薄翀来,万一他当真要找薄家的老人来对质怎么办?”
  “到时候他跟薄翀是亲兄弟,我看你怎么收场。”
  祁文府掀掀嘴唇:“有什么不好收场的。”
  “莫岭澜,我问你,如果今天的事情换做你是薄锡,然后听了我这番话后找了薄家的人过来对质之后,你觉得薄家那边会给出什么答案来?”
  “无非是两种。”
  “要么,薄锡不是薄翀的亲弟弟,而是像我猜的他是薄明坤的儿子。”
  “要么,他是薄翀的亲弟弟,而当年薄明坤死的的时候没有留下遗腹子。”
  “你觉得你听到这两种答案会有什么反应?”
  莫岭澜闻言微怔。
  祁文府说道:“要是薄家承认了此事,那么不管当年情形如何,薄翀父子隐瞒薄锡身份都是事实,而薄明坤和宁氏的死也太过巧合,薄锡怎么可能会不想歪?”
  “而要是薄家不承认此事,你觉得薄锡就当真肯信薄翀给他的那些解释?”
  江高明就算为人再公平,可对待薄翀和薄锡时肯定有所不同。
  薄翀是薄家嫡长子,身上担着继承家业的重担,势必会更得看重,薄锡远不如他。
  薄翀在薄家权利支持之下,当上了兵部尚书,薄锡却只是个从四品的郎中。
  薄翀如今安稳留在府里,子孙健全,而薄锡却因替他担罪而被打入大狱,面临着子孙尽绝的危机。
  如此种种,薄锡就当真半点都不在意?
  那些曾经细小的差别以前看来或许毫不起眼,甚至薄锡也未曾放在过心上,可是一旦薄锡心里生了疑惑,开始怀疑自己身世之后,那所有的事情都会被放大无数倍,成为他跟薄翀之间的裂痕。
  除非薄翀能见他完好无损的救出去,否则一旦让薄锡知晓,薄家有放弃他的打算,薄锡定然会反扑,甚至拉着整个薄家替他陪葬。
  所以,无论薄家那边给他什么答案。
  在薄锡眼里,从他开始因为这些话而生出动摇,甚至让人对质开始,就已经注定他和薄翀再无修好的可能。
  莫岭澜听着祁文府的话,看着他脸上神色,突然就莫名的打了个冷颤。
  “祁子嵘,我突然发现你好阴险。”
  祁文府照头就是一巴掌:“会不会说话?”
  莫岭澜瘪瘪嘴,突然就开始同情起薄锡来。
  这人。
  蔫儿坏!


第218章 面圣
  苏阮知道刑部大牢进了刺客,薄锡重伤的时候,离冬至已经过去了三天。
  谢渊匆匆回府,身边还跟着祁文府。
  祁文府告诉她。
  薄锡招了。
  薄锡的反扑出乎所有人的预料,甚至就连祁文府那边也有些措不及手。
  只因为薄锡不仅咬出了薄翀,咬出了二皇子,咬出了那些和荆南旧案有关,甚至当年和他一起替换赈灾梁款的人,甚至连已死的苏宣民也被他再次牵扯了进来。
  谢渊回来时,脸色十分不好看。
  他站在苏阮面前,只跟她说了一句话。
  皇上召她和陈氏入宫。
  “皇上怎么会召见她们?”谢老夫人脸色冷沉。
  祁文府是跟着谢渊一起来的,他闻言低声道:“怪我。”
  几人都是看向祁文府,祁文府的目光却一直落在苏阮身上。
  他没有隐瞒,直接将冬至那日刑部大牢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后,这才继续道:“我那天原本只是想要用此事逼一逼薄锡,看看能不能让他和薄翀翻脸,却没想到宁家人突然出现。”
  “宁家人敲了登闻鼓,状告薄翀父子谋财害命,害死薄家嫡子薄明坤,逼死宁氏,强夺薄家嫡孙于膝下,霸占薄家家产。”
  薄锡。
  居然真的不是江高明的儿子。
  那天祁文府说那些的时候,当真是只是随口一说而已,可谁想到没过两日,举族搬迁了已有几十年的宁家人居然重新回了京城,而且事先没有任何征兆的,直接就去敲了登闻鼓。
  祁文府深吸口气:“施河想要咬下薄锡,放了宁家人进去见了他。”
  “薄锡得知身世之后,便直接松了口,不仅将薄翀和二皇子咬了出来,连带着还将两年前你父亲前往借粮,还有他手中握有账册的事情全数说了出来。”
  “那账册共有两本,你给我的并非是完整的,还有一半在薄锡手中。”
  “薄锡那账册交到圣前时,皇上也就知道那上半本账册同样也出现在了京中的事情。”
  祁文府抬头看着苏阮时,神色晦暗道:
  “皇上问了我,我没做隐瞒,是我告诉皇上那账册是你交给我的。”
  所以明宣帝才要召见苏阮母女。
  “你!!”
  谢渊听到祁文府的话后,脸上瞬间铁青。
  他猛的上前两步一把抓住祁文府的领子,勃然大怒:“祁文府!!你居然出卖阮阮?!”
  谢渊手上力道极大,几乎拎的祁文府踮起脚来。
  “当初你是怎么跟阮阮说的,是你说过账册给你之后,必定不会牵连她们母亲,是你跟她说你会好生利用账册,替她父亲还有那些荆南枉死的将士报仇。”
  “阮阮相信你,才会把账册给你,可是你竟然出卖她!!”
  “你这个无耻小人!!”
  谢渊挥拳便朝着祁文府脸上打了过去。
  祁文府一时闪避不及,亦或者说是他本就没想闪避,脸上硬生生的挨了一下之后,整个人踉跄着倒退了半步,撞在了桌角上。
  谢渊伸手还想去打,苏阮急声道:“侯爷!!”
  谢老夫人在苏阮开口的时候,也是一把抓住谢渊的手,怒声道:“够了!”
  “母亲……”
  “你打他有什么用,打他阮阮就不用入宫了?”
  谢老夫人脸色冷沉的说完之后,见谢渊脸色难看却狠狠的瞪着祁文府。
  她这才甩开了谢渊的手,低头看着狼狈靠在桌子上的祁文府,另外一只手却是拦着想要上前的苏阮,直接对着祁文府说道:“祁大人,我与你虽然不甚相熟,可也曾听闻过你过往的名声。”
  “你若是当真要出卖阮阮,就不会和侯爷一起过来,跟我们说这些。”
  “你这么做,有什么用意?”
  祁文府擦了擦嘴边的血迹,说道:“我的确是有别的用意。”
  “薄家是知道苏阮母女身份的,薄锡也已经将苏宣民拉了进来,皇上严查下去,就算侯爷和谢家将他们藏的再严实,苏阮母女迟早也都会暴露出来。”
  “我知道侯爷当初跟皇上请旨赐婚的时候,只说娶的是个罪臣遗孀,却并没有告诉他那个罪臣是苏宣民,一旦这事情是由薄家或者其他人暴露出来,谢侯爷能逃脱得了吗?”
  谢渊脸色变了变,咬牙道:“那也该是我进宫。”
  “错了。”
  祁文府摇摇头:“谢侯爷入宫能做什么?替她们母女辩解,还是跟皇上解释?”
  “如果在户部之事爆发之前,你便言明陈氏身份,皇上就算动怒也不会太过责怪于你,可是如今户部贪污的案子正在紧要之时,又牵扯进来了薄家和二皇子,甚至还有可能涉及裕妃和太后。”
  “侯爷觉得,皇上如果这个时候知道,你娶得继夫人是苏宣民的遗孀,他会怎么看你?”
  “婚,是皇上赐的。”
  “旨意,也是皇上下的。”
  “君无戏言,他自然不能在此事上为难你,可是他却会觉得你早就和苏宣民有所牵扯,甚至会觉得户部的事情你也早已经知晓。”
  “你当初哄骗了他下了旨,如今又拿赐婚圣旨来逼迫他,甚至较真起来,你还犯了欺君的大罪。”
  谢渊要是这个时候入宫,就是火上浇油,怕是明宣帝盛怒之下,谢渊和整个谢家都得倒霉。
  欺君之罪,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祁文府起身的时候,手臂疼的有些发麻,他眉心皱了一瞬,很快便再次展平。
  祁文府看着苏阮说道:“我曾经答应过你,要帮你保全谢家所有人,所以苏阮,这个时候只能你进宫,也只有你能进宫。”
  苏阮轻抿着嘴唇轻推了一下谢老夫人的手。
  谢老夫人垂头看了她一眼,苏阮低声道:“祖母,能让我跟他说说话吗?”
  谢老夫人沉着眼片刻,才松开了手。
  苏阮走到祁文府身旁,开口道:“你是想让我进宫之后,以荆南知州之女的身份,替我爹还有那些荆南枉死的将士告御状?赶在薄家之前,和宁家联手状告薄家和二皇子?”
  祁文府见她瞬间便点破了自己的心思,微怔了一下,然后才平静点头:“对。”


第219章 我陪你
  “眼下不管是谁人入宫,都难以承受皇上的怒火,唯有你。”
  祁文府比苏阮高许多,可是此时,他却是直视着苏阮的眼睛。
  “你是苏宣民的女儿,是荆南那场灾难活下来的证人,更是两年前荆南旧案的受害者。”
  “陛下能对所有人下狠手,能对所有人发怒,却唯独不能对你,否则他绕不过悠悠众口,更无法跟天下人交代。”
  祁文府看着眼前女孩依旧安静的神情,低声道:
  “苏阮,这次入宫,我不能保证全然没有危险,可是事已至此,只有这条路才能最大限度的保全你想保全的人,做到你想做到的事情。”
  “我答应过你,定然会让你爹和荆南那些将士昭雪,我会陪你去敲登闻鼓,和你一同入宫。”
  苏阮之前其实一直都很平静的。
  她太了解祁文府,亦或是说,她太了解她自己。
  她和祁文府其实是同样的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祁文府知道她的目的,而她未必不知道祁文府想做什么。
  所以哪怕祁文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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