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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玉生香-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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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一她知道了什么却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到时候反而会坏事,所以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
  谢嬛没再追问。
  谢青珩却是眸色阴沉,脸上全是隐怒之色。
  苏阮还只是对卫善有些怀疑,觉得之前的事情太过巧合,而且祁文府也疑心卫善为人眼线,替越荣父子和当初那幕后之人传递消息。
  可是谢青珩看完信后就蓦的想起上元节那一日,卫善替越荣看病时说过的那些话。
  当时卫善替越荣诊脉时,谢青珩就在一旁。
  卫善曾经问过越荣是否对闻不得花粉之类的东西,且知道其闻过之后便会头晕目眩、呼吸不畅时,就曾经提醒过越荣。
  立春时节,遍地花开,城内一些偏僻之所和府宅内院的鲜花稍微避开些就行,可是如同城外桃林、水瀑之地,还有一些繁花盛开的地方,越荣若是去了,不小心可是会要人命的。
  当时谢青珩未曾多想,只以为卫善是在提醒越荣该注意的事情。
  可如今想来,立春之日,城外桃林,后山水瀑,这些分明就是越荣父子与人相见的地方。
  当日那些黑火所埋的地方就在水瀑上方不远,而越荣父子若是避开他们未曾惊动旁人,自然无事,可如果他们“不小心”被人跟踪,甚至暴露了身份,可不就是要了他们的性命吗?
  谢青珩突然抬手就朝着自己脸上打了一巴掌。
  他怎么就这么蠢,竟是叫人在他眼皮子底下传了消息,白白丢了越家父子的线索,还差点把他自己的小命都给送了进去!
  谢嬛吓了一跳:“哥,你干什么?”
  谢青珩面无表情:“有蚊子。”
  “啊?”
  谢嬛疑惑,这才三月的天,就有蚊子了?
  谢青珩起身走到一旁,将灯罩取了下来,把手中的信纸点燃之后焚烧了起来,眼见着信纸被火烧的干净变成一团飞灰之后,他才任其落在地上,然后将灯罩放了回去。
  “嬛儿,今天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也别叫人知道阮阮送信回京的事情。”
  谢青珩的脸色还有些苍白,之前那场爆炸他离得太近,虽然运气好逃过了一劫,可却也被震伤了肺腑,哪怕养了这么多天,他起身时五脏六腑依旧还有些抽疼。
  “明日你帮我去一趟国子监,叫裴耿过来一趟,就说我有事情寻他。”
  谢嬛点点头:“我知道了大哥。”
  她上前扶着谢青珩坐下,见他脸色苍白忍不住说道,“大哥,我瞧着你脸色不好,是不是伤势又犯了,要不然明天再请卫太医过来替你瞧瞧吧?”
  谢青珩闻言顿了顿,眸色微沉,“你与卫太医熟悉?”
  谢嬛疑惑:“之前他不是替阮阮瞧伤吗,我那段时间脸上长痘,还是卫太医替我开了药吃了才好,卫太医人好,而且也不摆太医的架子,咱们府里好些人都吃过他的方子呢。”
  “就连祖母前些日子睡不好,也是卫太医送来了些安神香,才叫祖母夜里能够容易入睡一些的。”
  谢青珩知道谢嬛的性子,寻常不那么容易与人亲近,她提起卫善时言语却带着几分亲昵,显然与他十分熟悉。
  而且听谢嬛的意思,卫善不仅是和她,还和府中许多下人,甚至谢老夫人也极为熟稔。
  谢青珩居然才刚知道,这短短不到两个月时间,卫善就已经收拢了府中大半人心。
  要是他们未曾起疑,要是他们不知道他用心,长此以往下去,卫善和府中之人关系越来越近,如若将来他起了歹心,岂不是整个谢家都会葬送在他手中?
  “大哥,你到底怎么了?”
  谢嬛见谢青珩脸色越发不好,忍不住担心道,“是不是阮阮那边出了什么事情,还是有别的麻烦,你怎么从刚才起就一直奇奇怪怪的?”
  谢青珩低声道:“我没事,就是身上的伤有些疼。”
  “那我让人去请卫太医过来?”谢嬛连忙起身。
  谢青珩拉住她,“别,外间天都黑了,这个时辰让人过府不好,等明天再叫人去请吧,我不碍事的。”
  谢嬛迟疑:“真的不碍事?”
  “真的不碍事。”
  谢青珩安抚着道,“可能是扯着伤口了,缓一缓就好了。”见谢嬛将信将疑,谢青珩在她发顶揉了下,“放心吧,我真没事。”


第403章 包藏祸心
  谢青珩虽然糊弄住了谢嬛,可是多了卫善这么个隐患,他心里到底不安心。
  等谢嬛陪着他用过膳离开之后,谢青珩听着外头的人说谢渊回来后,直接去了锦堂院见谢老夫人后,他也叫身边伺候的人扶着他去了锦堂院。
  谢老夫人和谢渊正在里头说话,见着谢青珩来时都是惊讶。
  “你怎么过来了?”
  谢渊连忙起身,伸手搀着谢青珩走到一旁坐下,这才皱眉道,“你身子还没好,跑来跑去的做什么,有什么事情让下头的人过来说一声就是。”
  谢青珩进来时就已经让伺候他的人在院子外等着,眼下门前就只有柳妈妈守着。
  他不必担心被旁人听到,直接开口说道:
  “阮阮送信回京了。”
  谢渊微愕:“他们不是才刚出京不久,应该还没到荆南吧。”
  谢老夫人心思更敏锐些,她一直都在府里,没听说今日有谁送信过来,而且瞧着谢青珩脸色不大好,他身子不便还亲自过来。
  谢老夫人心中微紧,沉声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谢青珩点点头:“阮阮是托瑞王送的信,交到嬛儿手中带回来给我的,她在信中说,她和祁文府知道了上次替越家父子通风报信的人是谁。”
  谢渊脸色一沉:“谁?”
  谢青珩也没卖关子,直接道:“卫善。”
  “什么?”
  谢渊和谢老夫人同时露出震惊之色来,谢渊更是脱口而出:“怎么会是他?”
  谢老夫人也是有些不敢置信,他们之前想过了所有人,不仅仅是那些曾经来过府中可能和越荣他们有所接触的人,甚至连府中的丫环奴仆都一一查过,却唯独没有怀疑过卫善。
  谢青珩能感受到两人心中迟疑,开口说道:“这段时间祖母和父亲已经查过了所有的人,却迟迟没有任何进展,可咱们唯独漏了卫善。”
  “祖母你还记不记得,上元节那天夜里,小六砸伤了脚,我曾经让人请卫善过府替小六看伤,当时卫善是见过越荣和越骞,甚至还与他们说过话的。”
  谢老夫人神情微动。
  “祖母可还记得,卫善跟越荣他们说过什么?”谢青珩看着她。
  谢老夫人虽然年纪大了,可是记忆力不差,且这事儿也还没过去多久,她仔细想了想就记了起来,而随着记忆里那些画面出现,她脸上颜色陡然变化,先是震惊,再是隐怒,到了最后染上一丝铁青来。
  “你们在说什么?卫善和越荣他们说什么了?”
  上元节那一日,城中是有灯会的。
  当时明宣帝和宫中宫妃曾经去过城楼赏灯,谢渊作为颇受倚重的武将,自然是要跟去护驾的。
  他是从外间回来的时候已是深夜,那时才知道谢青阳将脚砸伤了,可那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却是一概不知。
  谢青珩简单的将那天卫善遇到越荣,察觉到他身患咳疾,主动替他诊治,还有后来那如同医嘱一般叮嘱越荣少去一些花粉繁重之地的话都说了一次。
  等说完,谢青珩才继续道:
  “当时我们谁都未曾留意,而且事后立春事发突然,连我受伤也是卫善主动帮忙医治,我们也都没曾怀疑过是他替越荣父子通风报信。”
  “直到阮阮送信回来,在心中提及上元节那日之事,我才蓦然惊觉,卫善当时与越荣说话时,曾提起过城外桃林,水瀑之地,立春之时,桩桩件件都与后来的事情对的上。”
  他们设局诱捕越家父子身后之人,在此之前完全不知道他们会选在何地见面,事后追踪之时也全是以越荣父子为主,他们只是一路跟随。
  也就是说,这桃林水瀑,立春之时,全都是那人选好了之后,通过卫善告知越荣父子定下见面的地方和时间。
  那边才开始准备那些黑火,早早便埋于桃源坡后山水瀑之上,这才炸死了越荣,还险些将谢青珩也一并拉进去。
  哪怕如谢渊心思粗犷,也不相信这世间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谢渊重重一掌拍在身旁的桌上,咬牙道:“好一个卫善!他简直将我们当傻子戏弄!”
  一面与人谋算越家父子性命,甚至于那暗中之人勾结,险些害死了谢青珩,一面又装作好人频繁过府探望,甚至主动替谢青珩疗伤。
  还有上一次苏阮的事情,卫善施以援手帮了苏阮一把,这才叫他们感激在心不曾防备。
  哪想到他居然从头到尾都是在作戏,将他们所有人都耍的团团转!
  谢老夫人脸色也不好,实在没想到卫善居然是个包藏祸心之人,她看向谢青珩:
  “阮阮她们既然是走瑞王送信,应该是暂时不想揭穿卫善,她可有说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谢青珩说道:“阮阮说,卫善身份特殊,能够自由出入皇宫和一些朝臣府邸,他很有可能就是薄家和钱太后身后那人,在京中各处彼此联系最重要的那条线。”
  “阮阮他们已经查到,荆南那些人的死不是意外。”
  “她说这次荆南的事情,很有可能是冲着她和祁文府去的,且也存着想要再次挑起荆南的案子,激怒陛下。”
  “荆南之事没有查清楚之前,他们恐怕回不了京。”
  “卫善这边暂时不能动他,也不能让他察觉到我们知道了他的事情,看能不能借着他顺藤摸瓜,找出藏在暗地里的那个人。”
  谢青珩看着谢渊道,
  “父亲,你身边的眼睛太多,这件事情你别插手,免得惊动了那些人。”
  复又看向谢老夫人,
  “祖母,我想让未芜姑姑帮忙,还有蒋绉,他在禁军之中不怎么起眼,可是却能随意出入宫中。”
  “我想让蒋绉帮忙盯着卫善一些,看看他和宫中、朝中的人有没有牵连。”
  谢老夫人闻言说道:“好,我告诉未芜他们。”
  谢渊对着谢青珩的目光时有些不甘愿,可到底也知道事情轻重,而且近来他也的确感觉到出入府中时,一直有人跟着他。
  他要是去查卫善,肯定打草惊蛇。
  谢渊只能点点头:“我不插手。”


第404章 晕船
  萧家船上,苏阮虽然将信送出去了,可心中依旧挂念着京中,只是没过两日,她就顾不得挂念了。
  因为她晕船了。
  刚开始时,苏阮还只是精神不振、食欲不佳,她只当自己是太过担心卫善的事情所致,没放在心上,结果隔了一日症状就开始变的严重,直接扶着床头吐的昏天黑地的。
  苏阮什么都吃不下去,整个人就像是飘在水上似的。
  好不容易吐完之后,被祁文府扶着坐起来时,一张脸煞白煞白的,眼睛里也因为难受而染着一层水渍。
  祁文府倒了水让她簌了口,让她靠在床头才问道:“好些了吗?”
  苏阮难受的厉害,连声音也弱了许多:“我没想到,我会惧船……”
  当初她和陈氏跟着谢渊回京的时候,走的是陆路,马车摇摇晃晃的走了大半个月才到京城。
  而上一世她入朝之后身子就不好,就算出游也都是乘的马车,后来安帝出现,南北陈对立,她全副精力都放在了京城,更是未曾再离开过京城。
  她这还是第一次坐船,没想着就遭了这么大的罪。
  祁文府拿着帕子替她擦着额头上的汗,而萧勉则是皱眉道:“这眩疾可大可小,我以前也见过不少,可没见你这般厉害的。”
  “这还有好几天才能到荆南,你这么一直吐下去身子哪能受得住?”
  这几天苏阮刚开始是吃什么吐什么,到了后来甚至一点东西都咽不下去,连胆汁都吐了出来,明明上船时还精神奕奕的,两三日下来脸都瘦了一圈。
  再这么下去怕是还没到荆南呢她就该出事了。
  祁文府看着苏阮难受的样子,开口道:“萧勉,待会儿寻个最近的渡口靠岸,我和苏阮走陆路去荆南。”
  苏阮连忙伸手扯着祁文府的袖子,“不用,换马车的话要多耽误好几天,我忍忍就是。”
  “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子,怎么忍?你身子本就没好全,又这么折腾一通,还要不要命了?”
  祁文府难得的不听苏阮的话,不容置疑的道,“咱们已经走了过半的路程了,入了南地后道路平坦,走官道也就是多上四、五而已。”
  “你这般病怏怏的,去了荆南也没用处,说不得还得大病一场,倒不如乘车走陆路,路上修养几天,去了荆南之后也不耽误。”
  苏阮想要说话,可胃里就是一阵翻滚,之前吐了太多次,喉咙都有些刺疼。
  萧勉在旁劝了句:“你就听子嵘的吧,你这从京城出来的时候随身还带着两箱子药呢,你现在这样甭说吃药了,连饭食都成问题。”
  “再这么吐下去,我真怕你死在我这船上。”
  说完萧勉对着祁文府道,
  “正巧刚过了濮姚,再走一段儿到了临门有个渡口,那里停留的船只不多,你让人收拾收拾,待会儿到了临门渡口刚好可以下船。”
  祁文府嗯了声,便唤了外间的人进来。
  苏阮瞧着两人已经决定下来了,而且她自己也实在是难受,便也歇了拦着他们的打算。
  萧家这次的船不算大,而且为着不引人注目,除了挂着盐帮的旗子外,船身从外面瞧着倒是跟普通的商船没多大区别。
  等到了临门渡口,船只靠岸之后,祁文府就扶着苏阮下了船。
  等脚踏实地踩着黄土时,苏阮只觉得自己总算活过来了些,那翻腾的呕意压了下去,望着站在船板上吩咐着人搬东西下来的萧勉,声音有些虚弱道:
  “萧大哥不跟我们一起吗?”
  萧勉朝下走了几步,刚巧听到苏阮这话,直接回道:“我就不跟你们一起了,这船虽然是送你们到荆南的,可船上还押着盐帮的货呢,我得跟船才行。”
  “你身子不好,和子嵘慢慢走着,我先去将货送了,等把盐帮的事儿处理好后,我就去荆南找你们。”
  苏阮闻言有些不好意思,“都怪我身子不顶事,麻烦萧大哥了。”
  “有什么好麻烦的,我和子嵘是兄弟,你是他朋友自然也就不是什么外人,咱们自己人之间哪来那么多客气,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更亲近了,你说对吧子嵘?”
  萧勉撞了撞祁文府的胳膊。
  祁文府横了他一眼:“你可以走了。”
  “你这卸磨杀驴的也未免太快了些吧?”
  萧勉颇为古怪的笑话了一句后,一把攀上祁文府的肩膀,将他朝后拉开了一些,避开苏阮后才凑到祁文府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
  “我说祁子嵘,你可向来都是咱们几个里面最精明的,这追媳妇儿要的就是快狠准,没事主动些,别婆婆妈妈磨磨唧唧的,总不能让人家小姑娘主动吧?”
  “瞧瞧我这兄弟牺牲的,这孤男寡女,路途迢迢,机会可是给你了,你要是再拿不下小嫂子,那就真的是丢人了。”
  祁文府直接抬手一胳膊肘朝着他肚子上撞了过去。
  萧勉哈哈一笑跳了开来,朝着苏阮挥手,“好了,我该走了,你们路上小心些。小阮阮,荆南见哦。”
  苏阮挥挥手:“萧大哥一路顺风。”
  萧勉回了船上后,不过一会儿船只就驶离了渡口。
  等瞧着萧勉他们走远后,苏阮才跟着祁文府一起,领着身后那些同样下了船的护卫,朝着不远处的镇子上走去。
  “刚才你和萧大哥说什么了?”苏阮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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