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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夜的格桑梅朵-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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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坐着彭明方; 会议室虽大可是周遭寂静的很; 要是被彭明方听到顾屿江说的内容就不好了,她想到这里直接把顾屿江的电话按掉。
顾屿江没想到程悠会按掉自己的电话; 理论上她应该是急着想知道检测结果的; 除非她现在不方便接他的电话; 他想到这里立马补发了条短信给程悠:甲片上面有第三方的隐性血痕。
程悠放手机回裤兜里; 余光带到顾屿江紧接着发过来的短信内容,她心头猛得沉了下来,不过面上还是旁若无人地把手机塞回到裤兜里。
“你先接电话好了。”彭明方懒洋洋开口; 他似乎时间充裕的很。
“是骚扰电话。”程悠面不改色地一语带过,“彭总有事吗?”
“我们这里防火措施和观念都没到位,辛苦你们多上心了。”彭明方顾左右而言。
“应该的,这是我们的本职工作。”程悠不卑不亢应道; 她直觉觉得面前的彭明方并非善类; 加上她之前不好的预感在检测后成真,她争分夺秒地想脱身的法子。眼前是在会议室里; 她赌彭明方应该不会乱来,可是也难说; 毕竟甲片下落不明的主人就是先例。
“我这咖啡豆特地派人从巴西的大庄园里采购过来的; 程小姐你尝下; 要是合口味的话; 你带点回去给你同事; 有时候上班累了可以提提神。”彭明方说时往椅子的后背上靠去,依旧说着无关紧要的小事。
程悠正打算敷衍喝上几口找借口回绝,手机又响了起来。她直觉是顾屿江,不知道他还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急着和自己说,程悠犹豫着没把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反倒是对面的彭明方催促起来,“你先接电话好了,不急。”
被他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程悠怕自己再拒接会露出马脚,她紧张地拿出手机,准备在顾屿江说话前自己先开口,但愿他能听出自己此时的不便处境。
手机拿出来,没想到是她同行过来的其中一个同事,估计问她要不要一起回去。
程悠本来正愁没有什么借口,看到同事来电立马偷偷松了口气,她接起后应道,“我立马回来,你们等我几分钟。”不等对方搭话,她就挂了电话,之后略显歉意开口,“不好意思我队里还有点急事,我先回去了。”程悠说时起身准备从会议室里出去,没想到彭明方也跟着起身,脸色依旧有点捉摸不定。
“对了,彭董,多谢您的招待,不过我胃不好,所以从来不喝这些刺激性的饮料。”程悠留意到彭明方的视线依旧逗留在咖啡杯上面。
“这就是你的误解了,这是低温烘焙的,□□含量不高,对胃的刺激没有传统的咖啡那么大。”彭明方慢悠悠解释起来。
“哦,是吗?”程悠恍然大悟应道,“那我试下。”她说时拿起咖啡杯猛得喝了好几口,放下咖啡杯之后苦笑了下,“挺苦的,我还是喝不惯。”
“不常喝也挺正常的。”彭明方这回没有再拦阻,和颜悦色应道。
程悠疾步走回到车上,等到车门关严实后她立马拿起自己之前放在车门凹槽里的空矿泉水瓶拧开盖口,一边伸手去抠她自己的嗓眼,被她自己这样大力催吐后,胃里立马翻涌起来,程悠还有一只手把拧开的空矿泉水瓶对着她自己的呕吐物接了起来。
“咦,弄啥嘞?”坐她左侧的同事目睹她这举动的全过程,明显不解地皱眉起来。
“没事,我刚才在会议室里不小心吃了点甜食,突然想起来会过敏脸上会发出来。”被她自己暴力催吐后,口腔里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有点微麻又有点刺痛感。程悠脑海里回想着彭明方三句不离咖啡,总觉得有点诡异,联想到之前那个甲片主人的事情,她怕自己不谨慎会出什么意外,又及时拧开一瓶新的矿泉水猛地灌了大半瓶后,之后接着再次暴力催吐起来。
她这样一连弄了好几次,两个矿泉水瓶里都装了她硬生生催吐出来的呕吐物。
旁边同事不小心带到矿泉水瓶里难以形容的呕吐物,立马跟着蠢蠢作呕起来,“你这家伙怎么比我们男人还重口。”
程悠觉得自己应该吐得挺彻底了,把两瓶装了呕吐物的矿泉水瓶拧紧盖口,重新搁回到侧边的车门那边。
“赶紧去哪边靠边停车找个垃圾桶扔了吧,我晚饭都吃不下了。”和她同排的男同事提议起来。
“我们还赶着回去,到单位扔吧。”程悠心里有了主意,淡定接道。
司机开回到单位后,同行的两个同事被恶心地赶紧下车,程悠慢悠悠下车随手把那两瓶盛着自己呕吐物的矿泉水瓶拿回到宿舍里拿袋子装得严严实实的,其实不怪同事吐槽,她自己都看得作呕起来,她用塑料袋装好后才回了个电话给顾屿江。
“你说那个甲片有隐性血痕?”
“嗯,结合你听到的内容,那个性。工作者很有可能遇害或者被限制了人身自由,事发地点很有可能是你发现甲片的地方。现场发生过争斗,甲片是贴上去的挣扎中被折断,还有你说的墙面上有新的油漆味,我猜那个墙面上应该也留下了什么痕迹。我现在去我同学那里,把甲片物证和报告送去警局。”
“正好我手上还有东西要拿去化验,你把地址告诉我,我也直接过去,咱们在你同学那里见面。”
“也行。”
两人一拍即合。
半个多小时后,程悠开到顾屿江同学在的单位,顾屿江已经在那里等着她了。
程悠简单复述了下彭明方在会议室里和她交谈时的诡异之处,又把装着她呕吐物的矿泉水瓶的塑料袋递给顾屿江,“他一直明着暗着让我喝咖啡,我临走前喝了几口,大概两分钟后就吐到这里面的矿泉水瓶里了,不知道是不是我风声鹤唳了。”
“还是小心点好,毕竟他很有可能是有作案前科的。”顾屿江赞同程悠的做法。
几个小时后,他同学就喊他们进去实验室了。
“哪里送过来的?呕吐物里面含有微量氰。化钠。赶巧了,我们今天这边外地送过来的一例检品也是这个呢,不过你们送过来的样品浓度没有他们的高。”
“你确定是氰。化钠?”顾屿江的脸色早已凝重起来,重新追问程悠起来,“你确定催吐时间不超过几分钟,而且催吐干净了?”
“嗯,我向来惜命。催吐了好几次,放心吧。”程悠对这个学名挺陌生的,不过看顾屿江的反应应该是挺麻烦的剧毒。
两个人正说着,顾屿江同学递了一小袋用密封袋装着的东西开口,“喏,这是别人送过来的检品。”他手上还戴着手套,估计手滑了下,那个密封袋的小袋子忽然从高处直线落下,落地时大力撞击了下,袋口忽然散开,紧接空气里飘过一点类似苦杏仁的气味。
随着袋子落下,顾屿江已经及时把程悠一把拉远了,他同事也同样身手敏捷的蹿到实验室门口,“真是对不住,刚才手犯贱了,我去拿下防全面罩和防毒服。”他说时急匆匆的往外面走去。
程悠却是连着嗅了好几下,甚至要重新往那个塑料袋散口的方向回去,被顾屿江察觉及时拉回去了。
“不要呼吸进去,吸入微量都会对身体造成危害。”顾屿江生怕出意外,说时直接把程悠拉得更远一点。
“你再让我去闻下。”程悠忽然间像是入了魔障似的,神情都毫无预兆地呆滞起来。
“怎么了?”顾屿江问道。
是的。
是这个味道。
那个时候靳安从潘姗姗办公室里出来回到车上,她闻到的就是这个气味。
毕竟还混合着烟火汗水味,她都没有特别留意,直到刚才被那熟悉的味道一闻,记忆深处的蛛丝马迹全都串联一起了。
“你同学刚才说的这个东西中毒后会有什么反应?”她讷讷问道。
“前期会乏力头昏,后期会呼吸困难并且会导致心跳停止。”顾屿江话音刚落,程悠突然干呕起来。
她想到了最难以接受的一种可能。
怪不得她觉得靳安那天有点不在状态,她一直以为是自己破天荒和他起争执让他带有情绪才会这样。
怪不得那样寻常的火灾他都没能逃生出来。
原来如此。
此时想来,一切都有了答案。
投毒者会是谁?
同样的毒物,难不成两年前也是彭明方?彭明方为什么会对素不相识的靳安痛下杀手?潘姗姗对这一切知情吗?
一连串的问题跟着狂涌出来。
“悠悠?你怎么了?是不是刚才有误吸到?”顾屿江担心得厉害,说时扶着程悠往外面走去。
“不是,屿江,我现在终于知道了靳安的死因。”程悠整个人都在发抖,脸色早已惨白如纸起来。
“他是死于投毒?而且和你刚才检测出来的一样,都是氰。化钠?”顾屿江联想到程悠刚才的反应,已经猜中了大半。
………………………………
64。第 64 章
“嗯; 他那时从办公室里出来,我们起争执时离的有点近; 我闻到的就是这个气味; 不过混合了他身上的汗水味后不是特别引人注意而已。你说中毒前期会导致乏力,后期会导致呼吸困难全都符合他的症状; 后来他去新的火灾出事点; 我看到他腿软踉跄了下; 明显不在状态。我本来以为他是和我争执后心情不好的缘故; 现在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怪不得那天一起出警的同事全都安全撤退了,就他没有脱身。我那个时候要是多留意下他; 他就不至于葬身火海了。”程悠说时不无歉疚。
“出警?葬身火海?你说的靳安他也是消防员?他是因为重度烧伤去世的?”顾屿江脑海里轰得一下,两年前那个晚上紧张的抢救画面全都浮现出来,他甚至连他自己从手术室里出来往电梯口走去的细节都记得一清二楚。
“嗯。”
“时间是两年前?”
“你怎么知道?”这会轮到程悠惊讶了。
顾屿江还是杵在原地,怪不得他无形之中觉得程悠身上有点说不出的似曾相识感; 原来如此。
当时他抢救失败后从手术室里出来看到蹲坐在电梯边上的那个消防员就是程悠; 那个意外失败的抢救手术他至今都没有释怀,他甚至不止一次遥想过如果那时的自己不主张手术抢救; 改为保守治疗方法结果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眼前看来,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不管他做不做那个手术; 靳安都已经没救了。
那时已经重度烧伤的靳安被送过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惨不忍睹; 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肌肤; □□严重缺失; 腿骨受伤最严重; 部分区域都已经碳化了,这直接掩盖了他被投毒的线索。
他迄今都没有忘记过那个消防员心如死灰的眼神。
“悠悠――”他忽然没头没脑地又喊了她一声,紧接着张开臂膀抱住了她,抱的无比用力,仿佛要把这两年来缺失的时光全都补回去。
“现在最关键的是证据,靳安都已经去世这么久了,没办法再去收集证据,除非彭明方自己亲口说出当年的来龙去脉,要不然他要是拒不承认,警方也没办法。我们先把甲片和你检测出来的物证送去警局,和警方商讨以后再做决定。”顾屿江思考后提议起来。
“好的。”程悠认同顾屿江的提议。
他向同学取回物证和检测报告后两人就直接去警局了。保险起见,顾屿江一直等到出外勤的陈淮回来后才告知起来,毕竟彭明方的背景和人脉都不容小觑,要是局里有他相熟的人在只会增加侦查难度。
程悠记得面前的办案队长,很久前她和顾屿江闹乌龙时还是面前之人处理的。看顾屿江对他信赖有加,她就一五一十地全部告知起来。
陈淮听了程悠的详细复述后,当机立断给程悠出了主意,行动前他又特意花功夫筛选到潘姗姗当前的住址。三人讨论妥当后,顾屿江就送程悠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程悠和顾屿江提前守在潘姗姗的住处。
8点多,察觉到潘姗姗住的大门前面传来动静声,顾屿江开始去拽程悠。
“你别拦着我!”程悠朝顾屿江大吼起来。
“靳安他早就死了!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位置?”顾屿江也朝程悠大声质问起来。
“我就是想问下她到底有没有勾引靳安!”
随着开门声响传来,潘姗姗大清早就被外面情绪激动的程悠和顾屿江给吓得不轻。
“神经病,你怎么找到我的住处?这对我已经构成骚扰了!我要报警投诉你!”潘珊珊毫不示弱,说时去拿手机。
“昨晚我梦到靳安了,你老实说,他出事前你有没有对他不安好心做过什么?”程悠还沉浸在陡然得知靳安去世的真相里,眼前这样大声怒吼起来,看着的确渗人。
“神经病!他那天看到我工作上受委屈了安慰我,他心里明显还有我!我问他要不要考虑复合,他说回去考虑下。要不是你挡在我们中间,靳安肯定不会出意外,我也早就和靳安在一起了!”
“你说什么?”程悠忽然安静下来。
“他亲口和我说的,他回去考虑下和我复合的提议。都是你多事打断了我们――”潘珊珊很有优越感的应道,她还没说完,程悠忽然情绪激动地吼道,“你胡说,靳安不是这样的人!”而且整个人看着似乎要和潘珊珊动手。
潘姗姗果然被她吓得六神五主,好在顾屿江及时拉住了程悠,他身材高大,挡在程悠和潘珊珊中间,直接挡住了潘珊珊的大半视线。
“你怎么了?胸口又不舒服了?昨晚就让你去医院看下的,偏不听。”顾屿江忽然如临大敌的追问程悠起来。
“胸口疼,我喘不上气来。”程悠艰难开口,紧接着身形晃动了下,顾屿江已经及时扶住了直愣愣往地上扑去的程悠。
潘姗姗被突如其来的意外吓得呆若木鸡。
“赶紧报警啊!”顾屿江心急如焚地催促起来。
潘姗姗看着飞扬跋扈,真遇上事情完全没有主见,她无比慌乱的去拨号码,一边还不忘替自己推脱干净,“你刚才一直在场亲眼看着的,我碰都没碰过她,她、她出事和我没有半分关系。”
“先救人再说!算了!我先送她去人民医院抢救再说。”顾屿江直接打横抱起瘫软的程悠往楼梯那边跑去。
大清早潘姗姗就被程悠的事情搅的七上八下。到办公室后,彭明方喊她拿资料她都没反应,彭明方随口问了一句,“怎么了?”
“今天早上遇到程小姐,她好像身体不适被送去抢救了,好奇怪,看她平时好像身体挺不错的。”
“是吗?不过有些人天生有什么隐性的遗传病也说不准的。她毕竟验收过我们公司的消防安全,你代表公司去医院慰问下她。”彭明方随口吩咐起来。
“我和她不是很熟。”潘姗姗略为堵心应道,一抬头看到彭明方忽然阴沉下来的脸色,她随即嗫嚅着改口,“我下班去看下。”
“我们前天刚出过火灾,检查要是通不过麻烦着,现在去看下,顺便把她的真实情况告诉我,我再想下要不要找消防大队的其他人疏通。”
“哦。”潘姗姗应了声,不甘不愿出去,只是脸上不敢流露分毫。
到了医院那边,她摸索着跑了好几个科室才问到程悠住的病房。
潘珊珊堵心地往病房里探过去看了一眼,才半天不见,没想到程悠身上插满了很多说不上名的管子。
“病症都查不出,治疗也无从下手,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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