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亘古情缘 第一部-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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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埃及人喜欢戴乳饰……”戏弄的手指伴随著暧昧的言语轻佻地拨弄起来,“要不要也帮你在这里穿个金?”
脸色刷白,连芳被唬得一下子失语 。
“殿下……”
修提司掀开帐篷的帘幕,看到的便是他的主人和那个东方男子的暧昧交缠。
於是便乖顺地压低声音。
沙尔自连芳身上爬起,扫了一眼垂首的修提司,站起来整理略现凌乱的袍子。
连芳快速拢起敞开的前襟,拼命用左臂撑起自己的身躯往後退缩,躲避修提司的视线──
耻辱──简直像被侵犯的女人!
“什麽事?”男人问修提司。
“现在就去伐扎格罗斯山上的树吗,殿下……?”
感知到主人的不悦,修提司小声问,忽然觉得自己像一个傻瓜。
“去吧,三天後启程,绕开阿舒尔。”
阿舒尔?
连芳听到了这个熟悉的单词──
这里靠近阿舒尔吗?
那似曾相识的山河──
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看到的光景!
忽然变得骚动不安,直直地看著修提司退出去的身影,连芳有股冲动也想跟著一道出去。
“又在想什麽?”待修提司离去,沙尔扳正连芳的头,强迫他的视线和自己相交。
连注视的目光都是如此的强势,仿佛能看透人心──
“没什麽……我在想……你为什麽要伐树?”连芳目光流转,敷衍地胡诌。
“造船。”沙尔回答。
“造船?”连芳疑惑地呢喃,“要渡河麽?你们不是有布袋浮桥吗……”
亚述人行军非常迅速,这是连芳亲眼所见,而且他还记得史书上记载,亚述人善於使用充气的皮囊渡河。这种皮囊可以联结起来,安置在河面上,从这岸排到那岸,上面再铺上树枝,就成了一条军用的浮桥。
“布袋浮桥?”沙尔难得蹙眉,“那是什麽?”
连芳看著沙尔的这个表情──
该不会……还没有发明吧!
天──我都说了什麽啊!
连芳简直想煽自己一耳光──据他推算,现在的年代应该是公元前八世纪左右,虽然这个时期亚述的铁器尚未普及,可作为古代最为出色的武士民族,可是他们这时的常备军规模已经大大超过了近东任何其他民族──军队甚至包括战车兵、重装和轻装步兵、攻城部队、辎重队,甚至还包括工兵,是一个具有较高水平的合成军队。军队装备精良,士兵都身穿铠甲,有盾牌和头盔防护, 以弓箭、短剑和长枪为武器──以一个二十世纪现代人的眼光来看,在生产力低下的古代,能有这般的成绩已经是相当惊人的了!
难道要我告诉“古代人”如何制造使用“布袋浮桥”?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说啊。”沙尔捏著连芳的下巴,问道。
“没什麽。”连芳偏转了视线,企图躲避这个男人的犀利目光,可个小动作无疑是自掘坟墓!
下巴骨几乎要被卸下来似的痛,沙尔在用力──
“难道你还想忤逆我麽?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什麽是‘布袋浮桥’──”男人继续蹂躏连芳的下巴骨,几乎要捏碎它一般──
痛!
好吧……大丈夫能伸能屈──他就委曲求全一次。
“我说……”
松开了钳制的手,沙尔满意地微笑。
(未完)
亘古情缘
第三章
在传说中,亚述的大神是个无情冷血的神道,他热爱鲜血与战争,对於祭品,无问出处──所以,即使在农耕之时,亚述人还乐此不疲地向外继续扩张,他们的血液中流淌著与他们的神祗一样穷兵黩武的基因……
弹指一瞬间,已经到了三月。两河仍旧在泛滥,流经之处一片泽国。
美索的居民在这个时候总要到神庙祈福,感谢上苍一下赐予他们两条大河灌溉丰饶的土地。
而此刻,欢庆的鼓乐和赞歌却被战争的号角所替代。
幼发拉底河的上游,亚述与叙利亚的战争眼看就要一触即发。
几天前,沙尔让士兵们按照连芳所说的方法制作了布袋浮桥,顺利地快速渡了河,提前抵达叙利亚草原,现在又在马不停蹄地继续西行──
在这个时代,亚述并没有骑兵,但他们行军之迅速让连芳这个现代人叹为观止!诚如史书上所载,亚述人的战术特别注重行军与各个击破。而这种策略,和後世拿破仑称霸欧洲的秘诀相似呢!
途径泰勒阿费尔,小伊卜赖特,辛贾尔和沃尔迪耶……军队已经到达炎热荒芜的叙利亚沙漠了,亚述人那直奔大马士革的劲头依旧没有削减──看来短兵相接在所难免。
我都干了些什麽?!
连芳不知是第几次在心中感叹。
坐在颠簸的战车里,他蹙著眉,侧著脸,向队伍的最前方望去──
即使是遥遥观望,只一眼便能看到那身著黑色铠甲,坐於马上意气风发的男子……
那个男人是亚述王子──提格拉特帕拉沙尔……
赶车的修提司瞄了一眼出神的连芳,但很快又收回了视线。
他看得出来,这个貌似弱不禁风的外国男子与他的主人一样──都在用同样的眼光审视著对方……
“吱──”
战车不稳地摇晃了一下,连芳抓紧了扶手──
怎麽?
太阳蒸得人有点头晕,连芳眯著眼朝前方看去──
刺目的阳光下,那马上的俊美男子真的宛若神祗般,头顶光华,扬著马鞭,指点前方──
亚述人全停下来了。
他在干什麽?
连芳疑惑。
接著只见修提司跳下战车,直朝前方奔去──
好像是先行的人马已经折返……
把左手遮於额上,努力往视角尽头望去──透过晃动的光晕,连芳看到了一座仿佛在天边的古代城池。
那是亚述进攻叙利亚的第一个目标:台德木尔。
“离大马士革还有多远?”沙尔微笑著问他忠实的仆人。
“两百多里……殿下。”修提司回答。
男人满意地扫了一下身後自己带领的亚述军队,之後瞥了一眼那在阳光照射下更显得面色苍白的连芳──
“攻城。”
男人的嘴里突出了两个简单的字眼,脸上依旧挂著轻闲的笑容,仿佛只要他愿意,一切都可以任由他抹煞──
连芳看到了那个笑容,浑身控制不住地战栗,那男人的淡然的表情、吐字的唇形无疑是代表了一道残酷的命令!
一声令下,连芳眼睁睁地看著:那些仿佛不知疲倦为何物、刚刚停驻下的亚述士兵们如同狂风急雨般涌向了那座城池──
台德木尔,意为“奇迹”。
它曾经是商队旅途重要驿站,古代的丝绸之路就是由中国经此地再由霍姆斯通往地中海。
它曾是那个被誉为“沙漠新娘”的美丽绿洲,如今……在夕阳西下之际,椰枣树摇弋,断柱残垣掩映其中,风韵荡然无存──
亚述人利用撞城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占领了台德木尔。进城之後,又开始大肆焚掠,城内城外所有树木被一律砍光。掳掠来的妇孺、玉帛都分赏给了最勇猛的杀戮者。
其实连芳知道,在近东,作为战俘──不是丧失生命就是沦为奴隶,这种事史不绝书──但是今次亲眼所见:亚述人虐杀俘虏的行为仍是让人发指──割耳割鼻、断手断脚、剥皮分尸……惨不忍睹!
整个城市在哀鸣哭泣。
连芳实在不想这样眼看著一幕幕人间惨剧,自己却一直沈默著……可是……
他也是一个生杀由他的“俘虏”啊。
“又不开心?”
凌乱的宫室,散乱一地的琉璃碎片……那个刚卸下盔甲,以胜利之姿卧在他人豪华睡塌上的男人在慵懒地问话。
连芳按男人的指示,跪坐在柔软的榻上,一动不动,心情相当沈重。
入夜之後,窗外的嘈杂已渐渐平息,连芳知道──这表明生命也在一个个地消逝中!
“我好像忘记缟赏你了……连芳?”
男人道,大手掠过他企图躲闪的单薄背脊,一把环过他的肩膀,压於身下──
然後对上那对闪烁的眼睛──让人著迷的黑曜般的眼睛……
“放开我!”
连芳挣扎地用单手抵住他越压越低的健硕身躯。
沙尔却根本不在意他那不安分的左手──
“你到底是什麽人……连芳?”
他浅浅的低吟,叹息似地吐息,亲吻同时落下。
平时并不是没有吻的,这如同情人般亲昵的举动,早已不是第一次。
兴致一来,沙尔便会像现在这样肆无忌惮地亲吻连芳,但大多都是攻掠城池般地霸道──鲜有怜惜。
在侵略者的身下挣扎不已,连芳的右手臂被压到了,那折断的伤处至今尚未痊愈──可惜连呜咽也被咽进了喉咙,如同窒息……让人痛苦不堪──
灯被吹熄,此时,这原属於他人的宫室内外静得怕人,可以说是一片死寂……除了间歇的喘息和若有若无的低低呻吟……
总觉得有什麽不对──这太不寻常了!
连芳惊觉之下,却怎麽也推不开的沈重男体,嘴唇就像被胶合住了──伸手一顿乱抓却只能摸到几个软垫子!
身边没有其他人──修提司也不在……
突然觉得害怕起来──这是连芳第一次真正觉得恐慌!
被放开了。
晕晕然的……
男人从他的身上缓缓爬将起来,接著就听到衣袍摩擦的响动──
连芳甚至能闻到他贴身内袍上沾染的独特熏香……那是努比亚上贡的香料……
还有……那未洗净的血腥味也混杂其中──
他把衣服脱了?
想干什麽?!
单手抵上沙尔的胸膛,想撑离他逃开──可触及之地一片滑腻……男人的上身已然赤裸!
连芳惊得立刻缩手──
“不要忤逆我……”沙尔的气息落在连芳的耳畔……明明是命令的话语,从他的唇间吐出却完全换成了另一种味道……
暧昧不明。
男人重又趴了上来,并开始为身下的人宽衣解带……
“等……等一下。”也许是被吓到了,或是一时还未反应过来,连芳结巴起来。
男人又是轻笑,并不在意连芳的不知所措,甩开他乱挥的左手,用力将衣襟一扯──冰冷的手就这样潜进松开的亚麻袍子,顺著腰线向上滑去──
诡异的酥麻自男人触及的地方向四肢百骇蔓延开来──
“住手!”连芳终於耐不住吼出声来,两腿拼命挣动,但这样的反抗在沙尔眼中毫无威慑力可言。
爱抚仍在继续──不,也许说是“侵略”更恰当一些,男人有些不耐连芳的不配合,动作变得急促,那双不久前还手刃敌人的大手开始粗暴地在他身下瘦弱的躯体上游移──连膝盖都插进连芳的腿弯处了……他想要什麽,已经昭然若揭!
真是难以想象,提格拉特帕拉沙尔──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男人,刚刚浴血而归,现在又在与自己肌肤相亲……开什麽玩笑?
若不是夜色遮掩,连芳的脸色看上去一定是刷白的。
我才不要被他……呜!
霸道的吻下一刻烙在了他的喉结处,舌尖在那突起上舔吻了一记,接著男人用牙齿啃咬起连芳脖颈处,力道虽不大,却让人有种被猛兽撕开喉咙的错觉。
呻吟溢出来了……是屈辱和痛楚的。
可这声音却让男人受用十分,他再次轻笑出声,一边缓缓沈下了身子……
“不!”连芳唯一可以活动的左手抓住沙尔强健有力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去般用力攀附著──那微弱的光线下依旧发亮的黑瞳凝上了沙尔的浅栗色眸子……
“真的不可以……求你……”
他这样卑微地说,第一次眼睛湿润。
男人愣住了,那对漂亮的黑眸再次摄住他的心神,又在他失神的空档,没有自觉地扑闪了两下……
真好看……而且,还不仅仅是这样,身下的这个外国人像是有某种不可思议的魔力,总是能时不时地牵动自己的心绪……
迷茫……
怀抱中的瘦弱男子颤动了一记,让沙尔回魂。
初时的激动慢慢平复。
差点忘了,他还有伤……
“站住──”
寂静的宫室外忽然传来修提司的高呼,沙尔蹙起了眉,从床上爬起。
纷杂的脚步混合著不稳的呼吸,地上的砖块被踩得“乒!”作响──
“修提司──”沙尔呼唤他的忠仆,把连芳搁到一边,自己下床,点燃了火把。
那大汉微喘著气,跪倒在殿门口──
“怎麽回事?”淡淡地提问,但语音中透著微愠。
修提司也听出了那暗含的不悦,瞥了一眼主人精壮赤裸的上身,猜想自己又妨碍了主人的“好事”──
冷汗渗出些许。
“有人逃跑了──是个叙利亚王公……”
语毕,修提司抬头察言观色,沙尔扫了他一眼,又立刻垂下脑袋──
“……抓住他,然後五马分尸。”
沙尔垂下眼睑,对仆人简单地吩咐了一句──
看著修提司小心翼翼地往外退,突然男人觉得有点古怪……
这种时候总是聒噪的连芳…… 怎麽没有了动静!
他猛然回过头──
床上空空荡荡。
连芳……不在那里!
台德木尔的夜晚静得可怕……让人不由得屏气凝息。
亚述王子提格拉特帕拉沙尔并不是睁眼瞎子,一看到那空荡荡的床榻他就明白──那个他百般纵容的连芳,又一次“忤逆”了他。
也许……不是连芳,而是换了一个人的话,只要让侍卫把他抓回来,然後要杀要剐就随自己高兴了──反正惩治这样不听话的“奴隶”又不是第一次……
但这次,却有一股无名之火从心底燃起──那是种沙尔非常陌生的情绪。
还来不及细想,男人一把抓过自己挂於宫壁上的弓和箭,甚至没有召唤他的随侍,便径直奔到大殿外──
果然──看到一抹细长的影子,在昏暗的砖砌的长廊尽头,忽闪了一下──
不假思索地拉满了弓……沙尔瞄准了那个影子──
真是疯了!
连芳的心跳如擂鼓,脑中乱哄哄一片──
方才──也就是那男人注意力转移的一会儿,他陡然之间便生出逃念──那如同走火入魔一般、无法克制的念头──
明知道再怎麽逃,也逃不了多远……而且一旦被抓住,那後果难以想象!
可当脚一触到冰冷的地面,什麽顾虑都抛到了脑後──
逃吧……逃吧……无论逃到什麽地方,耶和华都会保佑你……
又一次想起依斯特丽的祝福──
连芳不是基督徒,但那一刻他真的希望上帝存在。
溜下了床……他赤著脚,就这样衣不蔽体地缩进黑暗,从大敞的殿门另一端奔向那遥不可及的“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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