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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者系列之非典型性恋爱-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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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小小的安慰。抚摸着神采飞扬的洺石,刘东苦涩的笑。石头,我用这样的方式靠近你,你不要笑话我。这辈子我不知道是不是还有机会对你说,其实我爱你。
二十三
忽然,清朗悦耳的声音就在身边响起,刘东被针扎了似的猛回头。洺石!洺石也看见了他,惊愕的后半句话咽了进去。两个人傻傻的面对面站着,中间隔着不像是几步之遥的距离,倒像是一场恍惚的梦。
面前的洺石一身浅色夏装,头发没有束起来,发梢随意的搭在肩上。还是那样清秀,还是那样优雅,像是从画上走下来的。只是瘦了。他身边的女孩清秀可人,娇小的样子让人心疼。
心掉了,找不着了。眼前的两个人简直就是金童玉女的现实版。刘东苦涩的笑着,抬起 手打招呼:“洺石,好久不见了。嘿嘿 ~~”
“是谁啊?”刘东的笑容有点吓人,洺石身边的女孩怯怯的拉拉出神的洺石。洺石死死的看着刘东,眼神里汹涌着太多的东西。女孩的话没有人回答,刘东和洺石呆呆的对望着,恍若隔世。苦着熬着想着的,就这么不期而遇了。什么都来不及整理,就这样面对面的,该说的不该说得都出不了口。
“我还有事,先走了。”看着那女孩挽在洺石手臂上胳膊,刘东知道最应该消失的是自己。匆匆得很丢脸的逃跑了,没有勇气再回头。看着他就这样和自己擦肩而过,看着他很快的消失在自动扶梯上,消失在人群里,洺石慢慢得靠在书架上。好累,连呼吸都没力气。原以为时过境迁,不再见面就会慢慢淡忘。但是,没有。那个人,那个影子还是会狠狠地撞痛心脏。
“要不别看了,我们出去吃点什么吧?”洺石的神情让女孩不安,善解人意的拉着他小声的建议。本来说好是陪她来淘碟的,但是现在的洺石肯定没有兴致了。洺石木然的点点头。日式的小寿司店,临街而建。窗明几净得很是可爱。两个人坐在窗前,女孩拿起菜单看了看,问洺石:“你想吃什么?”
“荷包蛋。”洺石脱口而出,让女孩和店员都愣了。女孩很为难的说:“人家不卖这个的。”洺石恍然惊醒,有点脸红。“对不起。”“洺石,你怎么了?”女孩疑惑的目光看过来。洺石低下头,淡淡的:“没什么,我情绪不太好。对不起。”
女孩有些不悦,收敛了笑容不说话。洺石并没有觉察,垂着眼睛想自己的心事。直到忽然发现对面的女孩偏着头,泪眼婆娑。洺石有些慌,赶快拿过纸巾递过去,小声的哄:“你怎么啦?别哭。”女孩小声的哽咽:“我觉得你最近情绪不高才特意拉你出来玩,可是你这个样子,根本心不在焉的。”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我想起自己的事情有点烦。”轻声细语的道歉,洺石心里叹气。女孩很温婉也很娇,自小被人捧在手心的公主是受不了半点委屈的,需要瓷娃娃似的精心待着。可是。。。。。。。。洺石嘴角扯出一丝嘲讽的笑,谦和文雅,对谁都细语温言,这才是洺石。那个气势汹汹任性骂人的是谁呢?那个忽怒忽笑,心思百转的人在哪呢?
女孩伸过手来,拉住洺石的手:“洺石,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看你这些日子魂不守舍的。到底出了什么事啊?可以说给我听吗?”握在手上的手是柔软的细腻的,小小的水葱似的指尖保养得完美精致。那是女孩子的手,秀美的典范。洺石呆呆得看着,想起另一双手。粗壮有力,手臂上的血管充满力量的鼓着。抓着手腕的时候几乎觉得要被他捏断了。那双手曾经遍体游移,曾经缠绕发丝,曾经在烟熏火燎里端出金黄可口的荷包蛋。
“洺石!你在想什么?”洺石一惊,从沉思中醒过来,强自的扯出一丝笑容:“没有,没有啊!”
面前的女孩是多年的伙伴,在学校里就是最出色的一对,一起进了芭蕾舞团是最默契的搭档 ,年龄经历气质修养没有一点不般配,他们在一起是所有人的希望,甚至都没人给他们牵线搭桥开他们的玩笑,因为这是最顺理成章的事。可是,事情要是太顺理成章了反而觉得少了点什么。洺石就觉得中间少了一点什么,在经历一些不该经历的事以后,更明显的感觉出来。少了什么呢?也许就是少了那点混,那点坏,那点让自己可以任性放肆还可以被无限度包容的东西,少了渴望燃烧的激情。
洺石轻轻的叹了口气。
宿舍里唯一的一台电视被刘东霸占着,那跳来跳去的芭蕾舞剧逼得那哥几个没办法,摇着大蒲扇坐在院子里门灯底下下棋顺带喂蚊子。哥几个一边下棋一边小声嘀咕。
“我说,这是怎么着了?啊?那根筋儿不对啦?”
“不知道。打从隔离回来就这模样,别是非典没染上,得大脑炎了?”
小赵一人给了一蒲扇:“少胡吣!看棋,将!”朝屋里看了一眼,没说话。
屋里,刘东坐在电视机对面,两只手捧着头,眼里的水珠一点一点地落在地上。电视上,洺石洒脱俊秀,修长的腿高飘的跳跃占满了舞台。这碟片每天都要在手里摸索好几遍的,刘东却每次也看不完。
二十四
洺石一个人坐在自家客厅里,手里的咖啡都凉了。电视里哗啦哗啦的唱着, 洺石却根本听不见。洺石在心里反复的斗争着在做一个重要决定。手机就在手里拿着,只要动几下手指就能给他打个电话。哪怕什么都不说,只是聊聊天气。
可以吗?他们是可以聊天气的人么?你到底想说什么?洺石看着手里的电话,指尖在那几个数字上摩挲着。你是想解释吧?解释那个女孩并不是他想的那样,告诉他不要难过。看着他离开的时候勾起的背,心里疼的像针在扎。他难过了,是真的。
可是为什么要解释?难道你没有想过把顺理成章的事做下去吗?毕竟那才是正常的,是所有人都承认的。默许了人们善意的目光和玩笑,默许了女孩甜甜的笑容。是想彻底断了自己的念头。可是。。。洺石深深的垂下头,手臂慢慢的抱住了自己。
一连几天,洺石的心情很糟糕,说不清是烦恼还是难过,一股莫名的焦虑越来越沉重的压在心上,以至于在练功的时候都完全走神,该伸手的时候没伸手致使女伴很没形象的趴在地板上。女孩疼得直掉眼泪,更多的是委屈。洺石尴尬又羞愧 ,他犯的错误是幼儿园级别的。都怪那个混蛋刘东!发信息不回打电话不在服务区,混蛋他搞什么!发第一个信息的手都有点哆嗦,忐忑不安的等了他好几个小时没有回音。在灰心之后又鼓足勇气打电话,依然没有回音。洺石的心情也就从期待变成愤怒,伤心透顶又有些隐隐的不安。
黄昏时分正是上下班的高峰。还是那个路口, 还是那个岗亭,人不对了。洺石停在路边很久了,默默地看着那个穿着制服背影很像他的警察在一丝不苟的指挥着。那个总是一抹坏笑,带着雪白的手套时刻准备着朝自己伸手的警察,初夏的阳光底下一个倒霉的司机。好像很久了,像发黄的底片。又好像就在昨天。收回有点酸涩的眼睛,洺石打开了车门。
这个人在那天到过自己家接刘东的,应该知道他的消息。终于下定了决心,洺石给自己鼓着劲,不过是打听一个朋友而已,我有事找他帮忙啊!事先给自己编了一堆的理由,车啊证啊什么的不都是事吗?
小赵拿起脚边的瓶子喝了口水,一眼看见了走过来的洺石。这不是跟刘东关一块的那个人吗?可真。。。。亮!点了点头表示认识,小赵看着洺石清风似的 走到跟前。
“对不起,我想问一下,刘东。。。。”本来很平和温雅的态度,可是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还是有点不自在。没等洺石说完,小赵赶紧说:“你找刘东啊?他没上班,歇了好几天了。”洺石一时反应不过来,愣愣的反问:“歇了?他怎么了?”
“咳,就那个二百五,半夜不睡觉满大街溜达。看见一抢劫的上去就抓。你说你一个交通警察充什么巡警啊,结果抢劫犯抓着了自己也给那人捅了一刀,肚子都花开了。”头顶上的太阳一下子变得激光一样刺眼,洺石摇晃了一下,眼前的人开始模糊。
“他在哪?哪个。。。。医院?”声音虚得像是从棉花堆里飘出来的,洺石拼尽全力的镇定自己要听清楚对方的回答。
小赵正喝着水,喝完了一抹嘴:“没在医院,宿舍躺着呢!算那小子躲得快口子不深,缝了7针以后就出来了。”
洺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车子的,关上门以后趴在方向盘上半天动不了。满头满脸的汗不停的出,快要虚脱了。
院子里的扑克正打到生死关头,所以院门口站了个人谁也没注意到。
“对不起,请问刘东是住在这里吗? ”声音很清亮就是有点犹豫,发声的人迟疑的看着院子里脑门子上贴了不少白纸条的三个人,不确定他们谁能回答这个问题。
“找谁?”小赵听见了,在气壮山河的拍下一张牌之后回过头来,猛地吃了一惊。天已经黑得差不多了,可是门口站着的人像是一道柔和的光,亮眼!衣着精致气质沉静,眉眼像是画上去的。那二位也瞧见了,都愣着神看着。洺石被三个光膀子穿条大裤衩的大老爷们盯得有点发毛,虽然说不是没见过可是洺石对这种粗俗扮相还是难以适应。勉强的又问了一句:“请问刘东在吗?”
“啊在在在! 找刘东是吧 那屋里呢!刘东!”小赵立刻就认出了来人,一把把脸上的纸条揪下来,赶紧的跳起来直冲屋里。刘东靠在床头上神情落寞的看着电视,要不是这芭蕾舞剧实在欣赏不了而且翻来覆去的就这一个,哥几个也不会把他一个人扔屋里。小赵一巴掌拍在刘东脑袋上压低了嗓子:“你丫闷豆芽呢!人来了!”刘东正沉在自己的心思里根本也没听明白他说的什么,别开头不搭理他。小赵正打算骂他两句, 一眼瞥见洺石已经挑开竹帘子进来了,立刻改了口陪着笑脸:“来来快坐,这屋里乱您别嫌弃。啊那什么你们先聊着,我们哥几个还没玩完呢!”临走之前暗地里补了刘东一脚。
等小赵从屋里出来,那二位一个劲埋怨你倒是拿件衣裳出来啊没看见来人了这个缺心眼啊!小赵瞪眼又不是大姑娘怕什么我不是也光呢嘛!再说人家又不是找你们的!三个人也没心思打牌了,脑袋顶着脑袋嘀咕。
“我估摸着,正主到了。”
三个人都不说话了。这些日子刘东什么状况都看在眼里,要说那是刘东修养提高了自动自觉向高雅艺术靠拢,打死也不信。恐怕床头上贴着的海报才是病根。离着屋子远了一点,三个人小声说话。
“今儿快下班的时候他上我那去打听的,还是有心的。”
“那你倒是说话啊!起码让东子心里高兴高兴,没看这些日子都成瘪子啦?我可算看见害相思的了。”
“人家要是不来呢?那不更勾心思?再说我知道人家什么意思啊?”
“以前这事都是听说,也见过几个那样的。可我还是不太信东子是这个。是不是他们给一块关着一不留神就。。不过看人家那小模样是真漂亮!”
“废话,跳舞的孩子那个不人精似的?人家还是这个~~芭蕾!”光膀子汉子学小天鹅挥翅膀实在很有点笑果。
“东子这回怕是真掉坑里了。”小赵说完了,三个人一块叹气。
“掉不掉坑那是东子自己的事咱管不着,可一样,这事天知地知我们知,谁要是上外边串舌头。。。。咔!”三个人手抹着脖子应誓。谁都知道这事的利害,也都替自己哥们揪着把心。
二十五
刘东要是台电脑,这工夫也就彻底死机了。幸亏小赵给了他一脚,等小赵掀帘子出去屋里就剩了他们俩的时候,刘东重启了。
“洺石,你、你怎么来了?”洺石看着半躺在床上的刘东,悬在喉咙口的心稍稍的放了一点又开始疼。光着上身的刘东形容憔悴,纱布在腰上缠了厚厚的一层还是透出斑斑血迹。这一刀,有多疼!混蛋你不要命了!洺石站着看着他,神情复杂。
刘东想让洺石坐下,坐哪啊?屋里本来不大又被桌子凳子盆子袜子占得差不多了,刘东从床上跳下来想收拾一下,被洺石一把抓住胳膊:“躺下。”
比什么都管用,刘东乖乖躺下。嘿嘿的笑:“你怎么知道的?没事就一个小口子。”洺石在他身边坐下 ,白他一眼: “小口子缝了7针?”咬着嘴唇,手轻轻的放在纱布上,小心的抚摸。刘东只觉得气血上涌,心跳过速。小肚子被摸过的地方热气蒸腾。试探着握住了洺石放在自己身上的指尖。洺石低着眼睛不看他。手轻轻的握着,很热。
“有多长?会不会留下问题?疼得很厉害?”慢慢的抽出手,洺石看着刘东的肚子说,刘东心里颤了几下,生怕自己把持不住伸手把洺石抱进怀里。梦里想了多少次啊!赶紧坐起来喘口气:“没事!那小子挺黑的,不过我也没轻饶他,他也得在医院里躺几天再进监狱!”
洺石狠狠地瞪着他:“你有本事!那刀再深一点,你就成了烈士了。到时候。。。。。谁记得你?”声音里有些涩。刘东嘿嘿的笑:“没那么严重,口子不深,人大夫说了,给我缝的结实不会漏气。”洺石气笑了,给了他肩膀一拳。
“半夜里跑出去做什么?”洺石轻轻的责备。被怨怅的眼神看着,刘东舌头打结心头泛酸:“睡~~睡不着。”
又沉默了,两个人都找不着得体的话题。洺石转着眼睛看四周。刘东一下子脸红了。电视还放着,墙上挂着床上堆着,都是芭蕾,都是洺石。刘东没法遮掩,脸涨得跟猪肝似的,看的洺石都替他难受。
刘东尴尬的笑笑,勉强的说:“我们这猪窝一样,没法见人。”说着悄悄的把身边的书和碟片往被子里掖,洺石装看不见。
“你怎么找来的?怎么不给我个电话我也好提前收拾收拾,嘿嘿嘿~~”“你的电话打得通吗?”
刘东一拍脑袋:“电话掉了,就在那天晚上。”
洺石低声地说:“我问的人,站你那个岗的警察。他说你住这。”抬起眼睛看刘东,刘东的眼睛不知道往哪躲。苦辣酸甜的滋味在心里乱转悠,刘东怕自己一张嘴就会苦水酸水全倒出来。这些日子,苦死了。
洺石也垂下眼睛,很久谁也没开口。那天的不期而遇,他会出现在专业的舞蹈资料区,为什么还要问吗?电视上的,床上的都是芭蕾书籍和碟片。自己封面的整整一摞。这个傻瓜!墙上的海报是吉。塞尔,很大张的那种,已经有点旧了。洺石奇怪的问:“这是哪来的?”除了演出的剧场别处没有啊?刘东很窘的嘿嘿笑着:“我晚上没事溜达,在剧场门口偷的。”洺石又好气又好笑,一个警察深更半夜的跑去偷海报,真出息!可是心里有甜丝丝的东西往外涌,洺石抿着嘴唇,嘴角微微上扬。
“你还偷人什么了?”洺石揶揄的斜眼看他。刘东眼神里的光闪了几下,低沉的声音有点哑:“我还偷了样东西,在你那。”一个小小的蜡烛托在手心里,洺石心神摇荡。这是那天晚上的蜡烛,照见过他们的交杯酒。眼里有点热。
默默地各自低头,心都给一些丝丝缕缕的东西缠着系着。也许古人说的情丝,是真有这种东西。可是被它缠了心的滋味并不好受。
“什么时候去复查?”
“明天。”
“我来接你。”
洺石出来的时候,院子里的三个人立马一个姿势手里的大蒲扇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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