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集 by:迷踪-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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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淡淡地微笑，不无惆怅的说：“现在都不一样了。到底不是真的兄弟。”　







我下意识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确实已经和大哥是不一样的，因为擦了古龙香水，把肥皂的香味都掩盖掉了。我不太喜欢男人擦香水，可妻子坚持说这是礼貌。　







时间差不多到了，人流开始往登机口去了。大哥拍拍我的肩，客气的说：“保重。”　







我不知为什么，心里一下子漫溢出非常非常多的感情，结果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就这样在机场哭了出来。　







大哥无奈地叹口气，抱着我说：“太难看了吧，又不是不能再见了，只要你愿意，我永远还是你的大哥。”　







我一边抑制不住哭泣，一边点头，紧紧抱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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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送走了大哥，我觉得身心疲惫，干脆就把下午的假也请了回家。打开电脑，信箱里乖乖躺了一封大哥寄给我的信。　







“宇：　







大哥走了，大概以后也不会再见你了。因为大哥一直对你撒了谎。你的肥皂是我从你的盆里拿走的，因为我想你身上有和我一样的味道。那种可爱的事情现在我已经做不出来了，那一点点的幸福也再不能让我满足了。　



聪明如你，一定是明白的。　



虽然已经说过了，但唯一能表达我意思又不致冒犯你的话只有这一句，我只能一说再说：“祝你幸福。”　







你的大哥——丁宙　



ps：我一直在用那个舒服佳的柠檬香型，我还是喜欢。”　







我呆呆地呆呆地看着这封信。好象有一点明白，却还是不清楚。大哥的语言迷宫，我想我是走不出去的。　







不知过了多久，门开了，原来是妻子刚刚从超市买东西回来。　







她见我这个时间在家，吃了一惊，急急跑过来说：“怎么啦，生病了？”　







我摇摇头，她不放心地摸了我的额头，看没有温度才再笑开：“是送大哥走，心里不舒服了？”　







大哥的事，我常常告诉她听，她也很崇拜这个大哥。　







“你呀，有时候真象个孩子一样，喜欢的东西就一直不变，还会寂寞啊……真爱你~~”她叽叽呱呱说得太快，我都没有听清楚，只感到她小巧的头挪到了我的脖颈，深吸一口气，很陶醉的样子。　







“我最喜欢你身上的味道，所以我也要用你的香皂，你的洗发水，让我们的味道一模一样。”说到这里她想起了什么，从购物袋里拿出一块肥皂“你最喜欢的舒服佳柠檬香型，我买了很多，因为在打折呢。”　







我举起这块肥皂，深深吸了口气，精神慢慢缓和过来。　







“是啊，我最喜欢这个香味。”　







说着，我微笑地拥住了妻。　



——fin　



有一种关系不叫爱情　BY　迷踪　















一口咬着包子，一边三步并两步地往楼上跑，关旋又睡过头要来赶第一节的离散数学。因为快要打铃了，楼道里都没什么人，所以任凭他怎么横冲直撞也没有关系。在三楼打弯的地方，一个教室门开着，却没有要上课的样子空落落的。　
　　　　　　关旋知道平时三教里的教室都是开着门的，好方便同学自修，而且这个教室被大家嫌弃位置不好，不是人特别多的时候是不会有人到这里来读书的。不过，他以前在这里上过军事理论，所以对这个教室莫名得有亲切感，有时路过都要习惯性地瞅一眼。　







这时的教室让人感觉很清爽，没有汗溜溜的男生和香喷喷的女生，自然地散发着书的质朴的味道，窗帘似乎是没有收起来，随着清晨的微风轻轻飘荡起来，风小了往回缩的时候就轻柔地扫过红色的桌椅。　







他缓下脚步，想再多看两眼这么清闲的教室，有一点被吸引。随着身体的转移，视线的方向也不断变换着。蓦地，在快要转上四楼的时候，他发现这个教室的角落里有两个人。男的长的很帅气，女生背对着看不清楚，不过就这个背影来看，也是个很有气质的美女。两个人就浸在早晨冰爽而没有质感的阳光里拥吻。心情被微妙地挑起，与自己要急匆匆赶去上课对比，这一对人代表的可真是浪漫之极的东西啊。　







关旋想停下来再看看清楚，铃声却不识相得响了，缓下来的脚步不敢再停，蹭蹭蹭往上赶。视线却仿佛被牵引一样牢牢盯着一点，有点象360度角全面拍摄一样，甚至还看到男生的左耳上闪过一点银光。结果一直到实在看不见才死心加快速度冲进教室。　







有时候，没有任何理由，我们就被一副画面打动，事后还要死死刻进心里好象代表了什么不得了的含义。　







关旋就是这样，这个偶遇总是萦绕在他脑海里，那个阳光，那个怯怯地往回缩的白窗帘，还有那个男生……　



很不好意思地说，关旋生来就对男生比较感兴趣。也许让他感动的是，他们可以如此肆意享受爱情的感觉，在另一个人要赶去上没有意义的数学课时，在另一个人还在苦苦期待时。　







不过，他是没有想到他还可以再见到记忆中的那个男主角。　







是一次在学校礼堂看演出的时候，关旋去得比较早，占了个前面的位子，有些人要帮别人留个位，所以空位是虚虚实实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人坐。　



演出开始了，灯光暗下来，一个人凑到关旋耳边问：“同学，你旁边有没有人坐啊？”　



关旋注意力放在台上，很随便地摇摇头，猫着身子站起来让那人坐进去。也没有多看，只觉得这个长得挺高的。　



演出看了一半，中场休息，灯光打亮，旁边的人转过来想问他借演出节目单。他就递过去了。　



这时，才好好打量了一眼这个男生。　



骨架是算比较宽大的，穿了松垮的衣服倒也别有味道，头发没有特意去染过，可能是天生带点微赫。之所以判断他没有去染发，是因为觉得他的头发不是很顺，应该不是一个注意细节的人。　



出于礼貌，两个人点点头。　



过了一会，关旋又扭过头去看那人，不知为什么，越看越熟悉，好象明明都到了嘴边却叫不出名字的老同学。可看对方对自己好象很陌生，关旋想来想去都想不出来，只好开口试探：“同学，我们是不是哪里见过啊……”　



还没有说完，一阵香气就飘过来。　



关旋转头看到一个身材极好的女生往这边过来，显然是找身边这个男生的。　



“陈思，你倒好，自己找到好位子就忘记我啦。”女生半真半假地抱怨。　



陈思却只是抱歉得笑笑，没有起身哄她的意思。看来那女生脾气好也不知是习惯了这个人的冷淡做法，只是对着关旋道：“同学，你愿不愿意跟我换个位子啊？”　



关旋还没有开口，陈思却先生气了，说那女孩子没有礼貌，怎么随便跟人家提要求，没两句就把那女生气走了。　



关旋觉得虽然情人吵架没有他的事，但还是觉得好象和他有关，小心翼翼地问陈思要不要出去追她。　



他烦躁得摇摇头，对男生来说略长的头发随着动作散开来，露出他左耳上的一点银光。　



关旋蓦地想到了那个早晨让他印象深刻的画面，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陈思以为关旋好奇他的耳环，先开口说：“男生带耳环挺奇怪的吧？”　



“哪里”关旋怕得罪人，先下意识地否认。虽然他一直认为男生带耳环很女气，但眼前这个人却不会给他这样的感觉，也许是因为对方还要高过他吧。　



“对啊！”陈思非常兴奋地拍了关旋的肩膀，好象找到同志一样兴奋地说：“我觉得这样很酷哦~~”说着，还特意拨开头发，把带着耳环的那一边伸到关旋的面前，象是炫耀一样。　







于是，关旋就记得了这个式样独特的耳环——一枚小小的别针，冷冷泛着光，那种白光由于视觉的关系，被拉得特别长，特别耀眼，关旋要眯起眼睛来看。　







后来，随便聊了两句——啊，你不是上海人啊。咦，读广告的？怪不得。住在哪个寝室？7号啊，那离得很近啦。电话？好好，还有手机。　



男生很容易就可以成为朋友，但也有缘分。缘分是那种飘在空气中的看不见的蜘蛛丝，没有感觉的时候，它已经落在两个人身上，只有在某个特别的角度，才会被阳光勾勒出形状。　







没有几句话，关旋已经了解了陈思的前前后后，两个人发现都喜欢踢足球，更加热络，约好什么时候比一场。　







演出结束后，他们随着人流缓缓离开礼堂，闹哄哄的人群中，那个要求换座的女生透过人与人之间的缝隙，恨恨的带着不甘心的表情瞪着陈思。在那个凶恶的表情后面，其实还是带着勾引般的请求——焦心地只要陈思道歉，给她一个下来的台阶。　



关旋拉拉陈思的衣服，示意那个女生只是要一个和好的机会，陈思却非常深刻地笑起来：“女人如衣服，我讨厌洗她，如果有什么污渍的话，再换一件就好了。”　



非常酷的男生，关旋不可置信地听着陈思的论调，一边暗想。　



是“冷酷”的“酷”。　







没有想到，这个陈思是学校里很出名的人。　







关旋后来找过陈思一次，被同寝室的朋友看到了，回来就接受了冗长的盘问。原来陈思是上海的重点的重点高中出来的，这些人基本就考在上海的几个著名大学，所以建立起的消息网非常恐怖，在追溯关系的时候，甚至可以出现c是a的小学同学，是b的初中同学，而a和b是高中的死党这种拐几个弯考验别人逻辑推理能力的情况。　







因为大家都熟识，所以消息传得特别快。　







关旋因此知道了陈思的过去——“传说”中的过去。　







陈思的初中是一个普通学校，高中时考上了现在这个名校，因为他长得帅，而且有一种名牌学校的学生没有的潇洒态度，很快就被大家所注目，也是这个原因，关于他的小道消息也特别发达。什么他混过帮派啊，什么参加过械斗啊，据说还有一个同学亲眼看见他在街上的游戏厅外面，摆平了三个混混，因为他们想欺负他身边的女同学。　







本来对这种黑道英雄就特别有幻想力的女生更加崇拜他，但，大家也都知道他对女生的冷淡态度。　







而我那次见到的女生已经是他第二个女朋友了——在大学里的。要知道他和我一样是大一，而开学也不过是2个月啊。这些人都是原来和他一个学校的，痴痴追到大学里来。　







兄弟们说到陈思也是又崇敬又嫉妒。　







崇敬的是他对女生的不屑态度（因为这个大学里女生明显比较少，所以大多数都非常有架子，不但没有女生应该有的温柔，还常常仗着男生要追她，指使可怜的男同胞们做这做那。），大家都觉得他给平日里受女生压迫的男生（虽然可说是心甘情愿的……）出了一口气，但也觉得他这么拽却时时有漂亮女生倒贴，兄弟们做牛做马也只能接接白眼，实在是愤愤不平。　







就这样，虽然对陈思是有很复杂的感情，大家还是不得不承认他身上自有一种吸引人的东西，一种让他与众不同的东西。　







关旋听了这些，好奇心就冒上来。心里竟然还隐隐地有激动有骄傲，那么隐秘，那么无稽，在心底的一个角落，不小心发芽。　







他虽然知道自己是喜欢男生的，但一直只是明白这是一个事实，好象是象一张纸一样薄的事实，但在接触到陈思以后就突然膨胀起来立体起来。所以，他明白自己莫名的骄傲，是来自于，喜欢的人被别人夸奖的兴奋……而且是暗恋。秘密的感觉，开在他心里的秘密的小花，用那个人的一言一行来浇灌。　







中国人有一个很妙的词叫“投缘”。　







投缘是建立在缘分基础上的，当两个人的时间地点明显纠缠在一起，连心情都受到影响的时候，大家就说“他们很投缘”。　







关旋和陈思就是这样莫名的关系。　







话说一个风头出尽万人瞩目女生的偶像男生的英雄。情场考场双双得意，球场上的风云人物。　



而另一个普普通通没什么特征特长要来就来要走就走超没有存在感，成绩死拼的时候是85随便的时候是80跳舞要踩人脚话说多要惹人烦的小卒级人物　







谁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好，连当事人也一头雾水。明明好象没有什么交集没有什么话题，就可以呆在一起整整一天。　







关旋偶尔被这种欣喜冲昏头脑列数对方向自己表达在意的事实，但一个闪神就又自己把自己打得万劫不复。反反复复的煎熬一开始着实让他恍惚了一阵，但渐渐习惯后，反而觉得这样是庸人自扰的无聊行为，也就开始坦然地接受这一切，不再问理由动机有没有可能性。　







想来这也是人的惰性的一种体现吧。　







这期间，最让关旋佩服的就是，陈思还能不断地换女朋友，而且大有前仆后继的趋势。不过，他是不会主动问陈思这些事，陈思也没有自己提出来讲过，甚至只要和他在一起，陈思就会切断手机，笑着招呼说：　



“女孩子不懂的，哥们最重要，今天要不醉不归。”　







长久耳濡目染下来，关旋也可以背诵陈思那一套“朋友如手足，妻子（女朋友）如衣服”的论调。　



听朋友中比较喜欢打探消息的人说，陈思对女孩子还是很温柔的，不过，那是在一定限度内，他可以把对方当一个宠物一样好好爱护，细心温柔得不谈了，但如果对方要侵入他的私人领地，他就二话不说地甩人。　







大概是摸清楚他的一套脾气，听说他最近终于有了个稳定的女朋友了，这个时候也已经到大三下了。　







说是稳定是因为陈思的记录一向是刷新得很快的，而这个中文系的美女竟然不离不即地在他身边超过5个月了，而且陈思也没有要换人的趋势。大家都感叹看来牺牲了那么多美眉，女生终于完成了攻克这个比建造金字塔还要艰巨的任务。　







一开始听说这个消息，关旋还能维系住心中的平衡，这样的猜测是在陈思每换一个女朋友都必然会出现的附加产品。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关旋竟然发现陈思也慢慢表现出习惯有这样一个女生的存在，虽然没有亲口提起，而且也同往常一样来找关旋去玩，但在晚上8、9点，或者什么时候会打一个电话，然后就是随便说两句，说：“和关旋在一起哪”，然后没有两、三分钟就会挂断。　







关旋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嫉妒心了。　







他终于明白原来和平的假象是自己造给自己的，因为陈思换了这么多人，最后还是会找他来玩——即使只是兄弟的身份。所以，这份特殊的待遇一直是他的平衡赖以维持的基础，现在，他仿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