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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夏-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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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额,我不知道自己在烦什么,我只是不想太高估自己。
时至今日,对霍昀森的挑逗我应该早已免疫,之所以认为现在的我能够百毒不侵,完全是出于定认我同他之间不会再有任何发展,毕竟我原本是个谨守原则并争取永久不出状况的人。
可就好像是一颗万众追捧的星星被送到自己面前,无论怎么克制疏远,对方还是万般讨好、明示暗示,有多少人可以无视这样的特殊待遇而继续无动于衷?是人,就容易被耀眼的东西吸引,无论心底有多么顾忌和迟疑。
接下来的数十小时相安无事,甚至连眼神的交流都恢复平淡,我希望前一天的暧昧只是我的错觉。
还是到了华盛顿,这里的文化娱乐事业相当发达,我本来有意在这边投资分公司,也许莫德赛案会是风行进军华盛顿的良好契机。
会议分三个时段进行,设计院对这次合作予以高度重视,列席代表是以查理·莫顿为核心的超强设计师阵营,他们的问题很犀利,但句句问在点子上,伊森和詹姆斯都得体而从容地一一作答。
我想,整个进程都算相当圆满,会后,性情一向冷漠的莫顿竟然破天荒地对我们一行四人表示邀请,希望我们和他去市内的一家特色酒吧培养一下合作默契,我们当然没有理由反对。
当我们浩浩荡荡走进一家欧式酒吧时,詹姆斯笑道:“我一度以为来华盛顿只能去肯尼迪中心的实验剧院,我曾被初恋女友拉去表演艺术图书馆坐了整整三天,那之后,我感觉我们的缘份尽了。”
所有人哈哈大笑,莫顿把酒保调制的鸡尾酒推到他面前:“是这一惨痛的经历让你最终成为了真正的艺术家?”
“可以这么说,这就是所谓的造化弄人。”詹姆斯边乐边露出那口白牙。
“合作愉快,你会为自己是一个设计大师而感到骄傲。”
“这话听起来真舒服。”一次友谊的碰杯,老实的詹姆斯也有活泼的一面。
这时酒吧内响起动感十足的爵士乐,已有人按捺不住兴奋进入舞池。我搅动了一下高脚杯中的青酒,看了眼伊森。
他要了杯马蒂尼,迈尔斯正殷勤地转移到他旁边:“想不想跳舞,伊森?”
“迈尔斯,下这个决定之前,你最好能慎重些,因为这里没有人愿意看到伊森霍明早无缘无故上头条,标题我已经想到——本世纪最美丽的男人与另一名身份不明的人在酒吧忘情共舞。”想不到莫顿竟也是这样懂得娱乐生活的人,所以凡事不能只看表面便下结论。
“嘿嘿!”迈尔斯抗议,“我有那么差劲吗?喜欢男人,我看这事儿挺好。”
詹姆斯笑咪咪:“喜欢也不必招告天下,迈尔斯,这是你的隐私,你有权保密。”
“你学坏了詹姆斯,再不是当初那个肯尼亚乖宝宝。”
“谢谢,这是你头一次这样明确地夸奖我。”
“夸奖人我可从不吝啬。”迈尔斯把脑袋探向我,“这得要向老大取经,他能把漂亮女人夸得昏头昏脑。”
“呵。”我一放松,也笑起来,“要我免费授课可以,但不要当众损坏我的名誉。”
“名誉!妈的,我鄙视名誉。”迈尔斯狂妄地宣布,“我只想要快乐。”
我感觉霍昀森始终只是淡淡观察我们,没有参与任何谈话,像一个傲慢的局外人,看着势态发展,然后一一划分在场人士的性格习惯。
我想去外头抽根烟,猛一个转身,却不料撞上一个女人,金发蓝眼,很美艳丰满的,她没有惊叫也没有怒骂,只是静静笑着说:“难道你想约我跳舞?”
“当然,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当我拥住她的腰滑入舞台时,背后响起一阵口哨和拍桌声,迈尔斯大喊:“喂,布莱恩!我们集体要求免费授课!”
一曲下来,已觉得身上有点热,脱了外套,领口松开两粒扣子,告别美人后向洗手间走,突然感觉背部有压迫感,一回头,却发现是伊森站在那儿,我点了下头又转身冲水,直到洗水间最后一个陌生人走出,伊森随手锁上了门。
他一步步朝我走过来,我就靠在洗手台边背对着他没有动。直到我们之间没有距离,直到他的身体贴上我的后背,我微微一颤。他的鼻息在我耳际温存地略过,最后停留在颈间,双臂结实而有力地拥住我,包围我的胸膛和肩膀,我重重闭上眼睛,一个深吸呼,身后那人的气息开始紊乱起来。
“震函,我以为你不会再想我。”他的声音如梦呓般。
“你胡说什么……”这样的反驳很愚蠢无力。
“我知道你对我有感觉,我知道。”他的右手已从我的领口探入。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似乎爱上你了,这也是一种错觉吗?”
“你病得不轻。”我只希望心跳能够快些平复,“放开我伊森,我们不能这样继续。”
“叫我昀森。”
“好,昀森,如你所说,这只是一种错觉,我也可以明确告诉你,我们之间也只能是一种错觉。”
“可现在,我觉得不是了——”他的手已经解开了我的衣扣,直接钻入我的腰际。我没有勇气抬头看我们在镜中的表情,手下意识抱紧他的手臂,强壮而有弹性的肌肉相磨擦,紧绷的皮肤触感,令我抑制不住紧张躁动的情绪,我头一次感觉惊慌。他却始终没有停止手头的动作,甚至还用另一只手勾勒起我腹肌的形状,我能依稀感觉到不应有的欲望迅速窜起……就在那时,他侧过身体吻上了我,用力的吮吸引来唇舌轻微的激痛,他拼命攻进来,热情得像足他的风格,辗转的疯狂的掠夺探寻,这个吻像忍了万年,太浓太烈了,对我这个极少接吻、有轻度洁癖的男人来说实在不可思议,我承认当时,我有些兴奋了。
10
他的双手缓缓移上来,温柔地揽住腰绕住脖子,我几乎以为会因为一个吻而窒息,脑子里像有一团火药轰一声炸飞开来,那些带着焰火尾和浓烈硝味的碎片激得我心肌涨热,完全是凭着仅存的理性,忽地收敛起纵情的须臾,等到意图急退的决心终于被伊森接收到,他才气喘吁吁停下,恋恋不舍地在我唇边徘徊片刻,然后将额头埋入我的肩膀,叹息道:“感觉真不错……”
对于目前这样的发窘的连锁反应,我已经没有资格发言,只能故作平静地压抑情绪正视他,这是一张充满青春、能颠倒众生、野性十足的脸,那不是我碰得起的,我们本就不在同一个世界,人生观、价值观、行动模式甚至理想也都最终会南辕北辙,我们有的不过是对彼此原始的不明智的吸引,也只是相互欣赏的主观产物,因为两人都经常被笼罩于外界的光环之下,在经历这场不可避免的诱惑时,我与他却没有加以严厉地控制定性,所以局面愈演愈烈。
也许年轻,在极力保全一些东西的同时,也弃失了很多能力和判断力,我们都有点乱。
在沉默地对视不知多长时间之后,外头响起粗鲁的拍门声,有人不耐烦地高声喊:“噢倒霉,是谁锁了门!”
我这才侧过身,轻但也急促地推开他,随意地整了整弄乱的衣裤,边扣扣子边往门那边走,开启锁匙时,我只淡淡说了句:“伊森,我们以后别再这样了。”
穿过门外过道上骂骂咧咧的人群,我没有回头看他的表情,也不想去分析他现在是气恼颓丧还是对我的虚伪嗤之以鼻,而我说出的也的确是我最真实的想法,不是明哲保身,不是对与错的辩论,而是谁都有让自己不恐慌的权利,有的事情明知道前途黯淡,为什么还要前赴后继?难道对象是伊森霍就值得?我的脑子难道真的发热了?
等在座位上一坐定,我就提议回酒店,时间已经不早,尽兴之后当然就是回归现实,大家都表示同意。伊森三分钟后也回过来了,神情并没有异样,只是看得出有些心不在焉,我们的目光在空气中轻擦而过,了无痕迹,其实人与人之间的对视除了礼貌性质的关怀,本就不该有其他涵义。
莫顿开一辆车载上伊森和迈尔斯,我坐詹姆斯的车。一到酒店房间,我就扯开领口去浴室冲凉,直想把一身的热气和昏浊的念头都就地浇灭。当自己抬头望着镜中滴着水珠带着点迷茫的脸,真不相信是我杜震函,我就像个毛头小鬼一样为另一个人乱了阵脚,我本来以为这一场心理战早已可以宣布结束,可是刚刚的一幕又彻底把我拖回到原点,并使我再次陷入进退失据矛盾重重的纷乱念想中。
就这样在卧室的地毯上来回走动,我想我真的快被霍昀森影响了,我变得这么……混乱而犹豫,这种事情本来是不值得想的,但他的进攻令我不能招架,如果我真是个够洒脱无情游戏人间的花花公子,尚可一试,但我偏偏不是,我有行事准则和对可为不可为之事的清晰界定。原来他只算是我一个一夜情的对象,简单得很,但在那一连串重逢事件发生之后,我不得不重新定位,我们的关系其实变得……那么的复杂,复杂到我都懒得再去梳理。
这时候门铃响起来,我过去开,手执磁碟的迈尔斯笑嘻嘻跨进来:“老板,审阅一下吧,我刚从詹姆斯那儿拷过来的图纸。”
“好,我一会儿看看。”我接过来放到电脑旁边。
“这还是我头一次看你……”迈尔斯不怀好意地笑起来,“这么性感得裸露,这身材真是晃得我头晕目眩。”
“收起你的狼之眼。”好心提醒他,然后笑着捡起床上的白衬衣披上,“今天战果累累。”
“设计院对我们赞赏有嘉,风行有望借助这个平台更上一层楼。”
“要知道,莫顿的酒可不是白请的。”
“当然当然。”迈尔斯一脸感慨,“当初加入风行的决定到现在看来,算是很明智的。”
“所以,我最要感谢的是你们这些人的英明决定。”我淡笑。
临走时,迈尔斯突然有些欲言又止,被我看出来:“还有什么事么?”
“这个……我不知道该不该问。”
“有什么事就说吧。”我最看不得男人吞吞吐吐。
“我想问一些关于伊森的事。”
“伊森?”我压抑住心里猛窜起的那股莫名的紧张,“你觉得他有什么问题?”
“啊不不,我说的不是工作方面的。”
“如果是私事,何必问我?你可以直接问他本人。”
“可是他跟你住在一起,不是吗?”
我没有作声,静听下文。
“他说问你借了房子住。”迈尔斯连忙解释,“当然,作为老板,你也会有忌讳的事,可能你不想我问,但是我想也许你接触他的时间较多……我只是想确定一件事。”迈尔斯这样不干脆搞得我也不禁烦躁起来。
“你到底想问什么?”
“有传言说,伊森是双性恋,是这样吗?”
我的心突地一跳,没了反应,直到再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已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听见自己无奈地摇头:“这我不清楚,像伊森这样的人,拥有精彩私生活也是很平常的,我无权妄加猜测评论。”
“是我冒昧,我是想他可能会有些朋友你清楚……也许,太过英俊的男人都会被传是双性恋。”迈尔斯自嘲地笑了笑,无精打采地转身走出去,“我只是想确认自己是否有那么一点点的机会。”
“迈尔斯。”我叫住他,“不要试探一个你根本不了解的人,也不要为生活中的不确定而冒险。”
“谢谢你的忠告,是我想太多了。”迈尔斯道声拜拜关上房门。
我不知道这么直白会不会让迈尔斯的自尊心受挫,但实际上,我只是说了实话。
门铃再度响起,打断了我的沉思,以为是迈尔斯折返,开门时却愣住了,居然是霍昀森。
他看着我轻声问:“在干嘛呢?”
“正要……”我觉得他的表现有些亲昵,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茬,于是回头看了一眼磁碟,“研究图纸。”
他不进也不退,只是靠在敞开的门廊上打量我,眼光很柔和,并没有让人觉得不舒服,不过我还是有些不习惯。
“伊森,有什么事吗?”我也很镇定地用手肘架着门板询问。
“如果我不是伊森或霍昀森,而只是一个和你没有任何亲属、工作、一夜情关系的人,你还会这样抗拒我吗?”
“伊森。”我离得他很近,声音尽量不愠不火,“我们别再往前走了,你永远是伊森霍,是霍氏产业的继承人,如果这样的事实可以改变,那我也不会是杜震函了。”
“你介意的东西我却不介意,你只是你,为什么要分得这么清楚?”他的任性得以全盘发挥,击得我无所遁形。
我退开一步让他进来,然后甩上门:“你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你身上的一切我都想得到。”
“这话好像应该对女人讲。”
“我现在在对你讲,这跟男女没关系。”
“哈,伊森霍果然潇洒,游转频率真是令人望尘莫及。”我也不愿意用这种语气说话,但完全是条件反射。
“你知道,我不是想跟你玩追逐游戏,我也不需要主动追逐谁,但对你,我相当尊重。”他站在我面前,一脸虔诚的样子,让我有些恍惚感。
“你尊重我就根本不应该说这种话。”
“你在怕我还是怕周围的压力,还是……怕你自己?”
“昀森,我们的对话没有意义。”
“如果你想换种方式交流,我也无所谓。”说着就伸出手臂紧紧抱住我,猝然间舌尖已经攻入我的口腔,重复刚才的交织,烈火般狂热。他的手心小心游动着,每一步探索似乎都能将我蕴藏在遥深处的激情与躁动一点一点勾引出来,最后握在手中把玩,不管结果怎样,他就这么只管演下去。
也许对方投入的样子也能使身体感觉到快慰,当一阵熟悉的颤栗袭上来,激烈的拥吻使胸口鼓涨到几乎要爆炸,我又一次推开了他。
我们就这样急喘着站在原地对峙,然后他用英语了一句话,虽然很小声,但我听清楚了:“震函,我想我是真的爱上你了。”
脸刷地变色,我按住额头转身走到窗台边,浑身的汗毛因为高度紧张全立了起来,也不是没有人向我表白过,但是对象是霍昀森,这种效果简直可以用惊心动魄来形容。
“昀森,都结束了,我不会爱上男人的。”半分钟后,我扭过头用极认真的语气说。
“我只希望在你心里占得一席之地。”他走上来有些坚定地逼问,“你不讨厌我,我也不讨厌我的吻,那次做爱也没有你想象得那么难以接受。”他难得也激动起来,“现在我做这一切,你不会没有感觉!”
“你加入风行是为了我,拼命工作是为了我,甚至来旧金山都是为了我,行了吧?!”我的精神状态顿时非常低落,“不要说是为了我,你是伊森霍,所以,永远不要这样说。”
“你为什么总是否决我不给我机会?为什么任何关于你自己的事都不肯跟我透露半点?在你眼里,我真的只是一个得力的助手而不会再是别的什么人?你甚至对詹姆斯他们,都比对我的态度好。你根本就是在乎我的!我知道。”他一边说一边往门口退,“现在我清楚,那不是错觉。”
当那扇房门被重重带上,我的心也像被人用手紧紧捏了一下,我扬手用力扯开窗帘,城市上空星罗密布,像极我纷乱无序的心情,伸手在身上摸了摸,想找出一根烟来解忧,却发现口袋空空,这个无措的动作也只有在极度烦闷抑郁备受压力时才会做。
他就这样直接捅破了这层纸,一点余地也不留,真是像他的作风,而我,倒成了纯粹的胆小者。什么可以让我就范?伊森霍不可抵挡的魅力和柔情?不不,这都不在我允许接受的范围之内。
那一夜,我想得很多,想到母亲、霍诚定、莫华、阿齐、迈尔斯、堂娜、詹姆斯、凯文……我把所有亲密的认识的人都想了一遍,我确定,没有人会对霍昀森此番大胆的告白表示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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