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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主沉浮第二部-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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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周的脸肿得几乎无法辨认,双耳嗡嗡乱响,眼前摇来晃去的,只有雷海城充满报复快意的冷笑……
原来,海城还在恨他派人行刺原千雪……
几点水珠从明周眼角滚落,掺着嘴边的血滴到少年手上。
少年愣了一下,有些意味索然地松开了明周衣襟。对公子雪道:“这小鬼一碰就哭,打着也没意思,算了。”
公子雪挑了挑眉毛,没表态,领着少年返身离去。
小门在身后无声掩起,将明周强忍的哽咽屏离少年听觉。
入夜,银月寒光照遍宫城,飞檐重梁,巍峨沉寂。万籁无声中,仅有几记更漏打碎了平静。
一条矫健身影轻巧无比地闪进偏殿,行走间轻如棉絮,没发出丝毫声响。
人影径直来到璧画前,借着透过窗纱洒进殿内的些许暗淡月色很快找到了那只小雀。
少年双目精光流转,回忆着白天公子雪启动机关时的顺序,摸上小雀右眼。
左右划过几个圈,墙壁动了。
少年松口气,推门而入,再度踏上白天走过的通道。
第二扇门映入视线,他依样画葫芦,凭着记忆扣动门环,空着的那只手里撤出短刀。
门刚开启到只容一人侧身通过,他飞快从缝隙里窜入。
那两个值守的男子分坐桌子两边,听到门开启的动静,已然打起精神,见是白天跟公子雪来过的少年,两人一怔,刚要问,少年连人带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扑来——
短刀像裁纸般拉出条直线,割过两人喉咙,快得宛如在同一瞬间完成。
少年收起刀,两道血箭方自那两人开裂的喉管猛飙,洒上墙头、地面……
那两人,犹半张着嘴,眼睛里凝固的,只有惊疑,不见痛楚——因为少年的出手太快,快到令两人尚未感觉到痛,已经失去生命。
少年目光一掠,看到明周披头散发地仍坐在老地方,似乎被他杀人的场面吓住,抱住了脑袋,蜷缩得比白天更厉害,颤抖着连叫也叫不出。
“我救你出去!”少年一把拖起明周往外跑。
但愿公子雪还没醒来……冲出最外那扇金门后,少年始终悬高的心终于稍微回落。
被他拖着的人很合作地一直低着头,没作声,少年欣慰中又觉诧异——这小鬼明明胆量不小嘛,怎么白天挨了几个耳光就掉眼泪了?……
手里的分量,也好象跟白天被他揪起时有些出入……
“雷海城,你终于忍不住了。”一声淡淡的讥笑不知从哪个方向倏忽响起,少年浑身一震,顿住了身影。
前方盘龙巨柱下,一人素衣白发,静静伫立。
月光从公子雪背后投照着,在他脚前拖出长长黑影。
公子雪面目全然藏在阴影里,只有双眼血气大盛,眼睫一展间,夺人心魄。
“动手。”
冷冷两个字,在空旷殿内荡起回音。
不对……强烈的危机感刹那席卷少年,他猛地甩开明周,奋力跃开,可腰间仍是像被蚂蚁蛰了一口。
只是一点点的酥软,却令他四肢骤然无力,半跪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
他吃力地扭过头,那个“明周”手里,正拿着根尖锐长针,另一只手撩开了原本遮住了大半脸孔的杂乱头发。
一个与明周身材相仿的少年,脸上也又青又紫的弄出了不少掌掴伤痕,然而眼神完全不同。
难怪一直都低着头,不与他目光接触……原来已经被掉了包……
少年回头,看着公子雪走到他面前的双脚,满嘴尽是苦涩。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救人?”
第 111 章
公子雪半蹲下身,凝视对面那双漂亮眼睛里的不甘,低笑着摇了摇头,笑声里满是自嘲。
“我明知道,尘烟永远都不会再出现,却还以为能把你变成他。呵,就算你遗忘了所有前尘往事,你依旧是你自己,雷海城。”
纤长的手指摸上雷海城面庞,慢慢描画着少年轮廓。每一处,都是他脑海里的尘烟,可那个魂魄,早已易主。
三枚银针,封锁住雷海城的记忆,却连雷海城原本对他的好感和信赖也毁了个干净。
那个萧瑟秋夜里,扳转他,一脸肃穆地说认定他做好兄弟的少年,已经跟尘烟一样,永远地从他生命中消失……
身体里,似乎有什么突然间纷纷碎裂开了,他想抓住一片,看清楚那究竟是什么,但还没来得及伸出手,一切便已烟消云散,无迹可寻……
胸腔空虚无比,没有任何东西可供他攫获。
他一寸寸地,缩回了自己还停留在雷海城脸上的手,站起身,背对雷海城,平静地道:“你醒来之后,其实始终未曾相信过我。为了取信于我,你才去暗杀冷玄,却又不肯真的取他性命,所以在我面前演了场好戏。那阑尾发作,也是你自己做的手脚。”
“……原来你早看出,我在怀疑你……”雷海城苦笑。
在这个华丽绝伦的宫殿苏醒后,他完全不记得自己的来历和姓名,面对一片空白的过往、满身触目惊心的伤痕,惶惑可想而知。
对外界的种种认知,都出自他身边公子雪之口。他能看懂这白发男子抚摸冰雕时眼里的痴与悔,却并没有为之感动。
那夜闯进他睡梦的,竟不可思议地是个俊朗男人。
男人闭着双眼,仰躺在辽阔凄白雪地中,脖子流着血,渗透了裹伤的布条,还在慢慢地涌。男人的脸色灰白,表情分外的宁静,仿佛卸下了所有负担,安然沉睡……
而他,看着这个不说话不动弹的男人,心脏剧痛,如同有人用把最锋利尖锐的刀在反复地戳。他用力伸长手,想触摸梦里这男人,总是够不着……
他觉得,自己应该认识这男人,可始终想不起这男人是谁。眼看雪花一片又一片,飘飞着盖上男人的手、脚……他却无能为力,想大声呐喊,声音都卡在喉咙口。直到大雪覆住了男人脸容,他终于在心底狂吼出——
“玄——”
梦醒,两手冷汗。
玄?是不是冷玄?……
伤痕未必如公子雪所言,出自冷玄的折磨凌虐,梦境里的心痛和苦楚,却是如此真实。醒来,心口还在痉挛抽痛。
他决定,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一看那个冷玄。
这一切,当然得瞒住公子雪。
倘若他猜得不错,这西岐国君无非想利用他失忆的机会,挑拨他与冷玄反目,让天靖窝里反,好让西岐渔利。一旦被公子雪发现他起了疑心无法控制,他的处境必定比现在更危险万分。
所以,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不容闪失。
暗杀冷玄的前一天,他用完晚饭后找了个无人处,猛蹿乱蹦,等肚子奇痛才停止。肠子整夜都绞痛得不可开交,他用尽全力忍耐着痛意,确信自己没有在公子雪面前露出破绽。
他心里,略有些得意,也庆幸这笨办法居然奏效,不然就要改用别的法子来折腾自己。
翌日,他忍着腹痛,按原定计划出发了。然后,就在蒙蒙雨丝下看到了梦里那个男人。
一个凝眸,一个拥抱,都叫他心痛莫名,也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公子雪在撒谎。
他更清楚,公子雪尾随着他一起来到宅子,此刻,定是藏身在某处,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绝不能让公子雪起疑!他闯进宅子时,虽然发觉周围藏伏不少护卫,但想起出发前公子雪在他面前显露了一手神功,化石断金,连他也骇然色变。万一不慎露出马脚,恐怕他和冷玄都要命丧当场。
于是,他凑上男人耳朵,用只有他和冷玄能听到的声音说了六个字——
“动手!我会救你!”
男人与他的默契好得超乎他预想,那一枪的力道也拿捏得非常巧妙,血流如注又未真正伤及要害,就如他给男人的当胸一刀。
不过公子雪搏杀护卫手段之魔魅狠厉,令他惊怵不已,正想喊痛替冷玄解围,却被冷玄目光阻止。
男人尚想利用公子雪以为已掌握大局的轻敌心态套出明周下落,可惜未能如愿。
他被公子雪抱回宫城时,一路上均在寻思,该如何救出明周。
机会来得很快,他想过要好生策划营救,最后还是决定冒险赌一把——
趁着公子雪那双冷冰冰的眼睛还没有对他流露猜忌,先把主动权夺回自己手中。
万一等公子雪想到即使杀了明周,一样可以放出风声引冷玄入伏,再周全的计划也将毫无用武之地。
血液里似乎有种本能驱使着他毅然铤而走险,结果却自投罗网……
手脚越发酸软,雷海城费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不瘫到在地,盯住公子雪高瘦背影,问:“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公子雪负着双手,月光将他的白发铺上层青灰色,了无生气,落寞如雪后枯草。
长久寂然后,他缓缓地笑了笑:“好几个晚上,你睡梦里,在叫玄。你自己自然不知道,我却听得清楚。你忘了天下人,也忘了我,惟独记得他。”
仰头悠长吐出一口气,公子雪转身,居高临下望着雷海城,“你我相处那么多时日,你忘了,我还记着。像你这种人,只要意识清醒,受伤再重也不会呻吟,怎会因为发了阑尾就忍不住喊痛?此其一。”
雷海城瞠目结舌,想问公子雪两人之间究竟怎么个相处法,公子雪却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径直道:“其二,你向来为人,若非你关心的人,绝不肯多事。而你,对如何处置明周那小鬼太用心了。其三么……”
他一顿,轻弹着衣袖,熏香淡淡。
“今晚你在小香炉里加了春眠,是偷偷跟哪个太医要的么?想让我昏睡?”
他勾起嘴角,雷海城却觉得公子雪的表情与其说是讥笑,还不如说是哀伤……
“你去西岐途中服下的春眠,还是我亲手喂的。我怎么可能辨不出那股异香?雷海城,如果你记得从前种种,换样药,或许还能骗过我。不过——”
公子雪看了看那个一直默默侍立在旁的假明周,对雷海城道:“也亏你忘了所有,否则你早认出他是冒牌货了。”
雷海城呆了半天,涩然苦笑。遇到这么个比他更了解自己的对手,不认输也不行了。
吸口气,对望公子雪双眼。“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第 112 章
公子雪闭着唇,任殿外风摇叶动,夜鸟扑翅惊飞。浓云翩然飘过银月,一点点地吞噬掉他投在地面的影子……
蓦地出掌,快到令人无暇眨眼,印上雷海城额头,旋即收回。
少年闷哼一声,向后栽倒,未落地便被公子雪扶住。
“你说,我该如何处置你?”公子雪轻问已经昏厥的雷海城,语气反常地温柔,衬着他脸上若有若无的笑,极为诡异。
那个假明周看不到公子雪神情,讨好地替公子雪出着主意,“主上,既然他不肯为主上所用,干脆杀了,以绝后患——”
公子雪骤然转首,面无表情,双目中却迅疾腾起片血红雾气,假明周心胆俱寒,双腿一软刚想跪下请罪,公子雪左腕微翻,立掌朝他胸口虚拍而出——
声如败革,假明周衣襟上顿时凭空多出个清晰掌印,却毫发无伤,他低头看着掌印正有点摸不着头脑,背后对应的部位猛地绽开个手掌形状的伤口,被巨力挤压至变形的心肺脏器随着鲜血狂喷出体外。
尸身砰地坠地,双眼睁得浑圆,似乎至死都不明自己究竟说错了什么引来杀身之祸。
收掌入袖,公子雪回头,对雷海城自言自语道:“无论我怎么做,你也不会再相信我了罢。呵呵……”
冷冰冰的笑声在殿内盘旋回荡,起初很低,逐渐响亮,最后竟变成滔天狂笑。
白发四散飞舞,乱无章法。
天下,已无人再肯信他,他要这天下又有何用?
有、何、用!
是夜,整座宫城内的人均被那阵惊人大笑震醒,惶恐不知所措。
翌日凌晨,原本随公子雪同来天靖,乔装成侍卫日夜镇守太皇太后寝宫的西岐高手全部销声匿迹,公子雪和雷海城自然更没了踪影。
冷寿得了消息,撇下早朝匆忙赶来,见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听太后在旁焦急地追问着儿子下落,冷寿一边安抚,一边叫人紧急传令下去,封锁京城各城门关卡,仔细盘查出城人员。
乱哄哄忙完一阵,他才发现玉案上那只青铜盘龙小香炉脚底压着方薄笺。
本是十分显眼,却反被众人慌乱中忽略了。
笺上的字迹孤瘦狷狂,大开大阖,每一笔落下,都势如苍天发怒,倾尽风雨纵横,摆布蝼蚁众生。
数个时辰后,这张薄笺到了冷玄手中。
修长有力的手指持着纸笺,无分毫动摇。
“你怎么看?”冷寿坐在他对面的青藤椅子里,见冷玄迟迟无动静,皱了皱眉道:“原千雪居然离开宫内,还约你十天后去城外挽书岭赴会,不知道又要玩什么花样?”
“他既下了战书,我非去不可。原本,还想再等些时日的……”
冷玄终于松手,任薄笺随风飘落。微眯起眸子,仰望院落高墙围住的那方碧蓝晴天。
他如今身处的,还是原先那处民宅。那天借迷雾掩护遁逃后故布疑阵,让公子雪的眼线在城内外找得团团转,他却又暗中回到宅子里。
尸体和血迹都已清扫干净,日光当头,照着他眼睛,有些刺痛。
“周儿和雷海城如今都落在原千雪手上,我怎能不去?何况——”
冷玄摸着衣服下的伤口,黑眸闪过几分阴影,“雷海城那天的神情举止,确实颇有古怪,原千雪又说将尘烟的魂魄招了回来,取雷海城而代之。这事,我定要查个分晓。”
“这个……”冷寿只在最初被公子雪找去寝宫时,见到眼昏睡中的雷海城,之后公子雪防备森严,他亦时刻被人监视,根本没机会再打听到雷海城的消息,更别说与雷海城碰面,倒不便就此事妄加猜测,犹豫之余,仍忍不住道:“招魂说法,太过荒唐,原千雪定是在挑拨事端。如果雷海城真的已经魂飞魄散,又怎么会帮你解围?”
冷玄凝重的神色未因冷寿劝慰而轻松,目光反而越发深幽,沉声道:“寿皇叔,雷海城既能借尸还魂,那尘烟的魂魄若被招回,也不稀奇。不过,我相信那人应该还是雷海城……”
被布带包扎着的伤口传来隐痛,他吸着周围空气里的料峭春寒,微垂眼帘——
一模一样的出手,落刀的位置也惊人巧合。倘若那灵魂真的如原千雪所说,不再是雷海城,而是尘烟,连他都要怀疑,所谓借尸还魂,只是尘烟咬舌自尽未遂后,为了求生捏造的惊天谎言。
那才是真正的荒唐。冷玄轻拍了拍藤椅扶手,道:“雷海城多半着了原千雪的道,或是受他胁迫,不得不来向我行刺。他借腹痛拖住原千雪,助我逃脱,但愿原千雪事后勿再迁怒于他。”
轻叹一声,抛开纠结心头的千丝万缕,他振作精神,与冷寿布署起营救事宜。
日影西斜,落霞逐云残飞,金乌沉坠。
小院内曲径通幽,浅水淙淙,环着几间精致屋舍迤俪流淌。半卷的细竹帘后,烟气袅绕。
雷海城安静地坐在张檀木椅中,面对窗子,似乎正在欣赏落日美景,然而走近,才发觉他目光散乱失焦,压根没有把任何景物收入眼内。
“今天还记得自己是谁吗?”公子雪拿起桌上的小香炉走到雷海城身前,把香炉凑到少年鼻端。
香雾一阵阵袭向雷海城面门,本来静如木偶,此刻脸部表情开始起了变化,眼光也充满挣扎和痛苦。
“我……我不是尘烟,我是雷……海城……”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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