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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金剑雕翎-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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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翎道:“是啊!晚辈正觉百思不解。”
  黄袍老人道:“这事不用想了,你想破脑袋,只怕也是想不明白,眼下倒是有一件重要之事,咱们先要商量一番,咱们无亲无故,我如传你武功,岂不是太吃亏了。”
  萧翎道:“那样怎么办呢?”
  黄袍老人道:“老夫吃一点小亏,收你作个干儿子吧!”
  萧翎怔了一怔,忖道:你收我作为弟子,父子师徒辈份如一,你哪里吃亏了。
  那黄袍老人看萧翎满脸迷惘之色,神色间更是得意,笑道:
  “老夫如不告诉你,那你是永远想不明白了,如论老夫的年岁,作你祖父,也不为过,我收你作为义子、岂不是吃了亏吗?”
  萧翎暗暗笑道:原来如此,他既这般斤斤计较辈份,想来他在武林之中,定然是一位辈份极高的人物!
  只听那黄袍老人接道:“还有一件事,你必须先答复老夫,我才收你作为义子。”
  萧翎暗道:好啊,认干爹还有这样多的规矩。口中却问道:
  “什么事?”
  黄袍老人道:“你学会老夫武功,日后在江湖上行走之时,不论遇上武功何等高强的人物,只要他是活人,那就要和他平辈论交,不能让老夫吃亏。”
  萧翎暗自忖道:他想的当真是远。起身一揖道:“翎儿记下了。”他聪慧绝伦,看这老人古古怪怪的,生怕他等一会,又改了主意,赶忙起身一揖,接着拜了下去。
  那黄袍老人端然而坐,受了萧翎三拜九叩的大礼,直待萧翎拜完起身,才微微一笑,说道:“从此刻起,咱们父子相称了。”
  萧翎道:“义父说的是!”
  黄袍老人喜道:“你这孩子,当真是聪明得很,也不枉老夫耗消真元,打通你三阴绝脉了。”
  萧翎似懂非懂他说道:“翎儿的三阴绝脉通了吗?”
  黄袍老人道:“自然是通了,你如不通。我岂肯收个短命的干儿子吗?”
  萧翎扑身跪倒,说道:“义父恩赐,翎儿感激不尽。”
  黄袍老人笑道:“起来吧!我有话告诉你。”
  萧翎站起身子,坐在那老人一侧,道:“义父有何训教?”
  他左一个义父,右一个义父,只叫的那黄袍老人心花怒放。
  黄袍老人伸出手来,拂着萧翎乱发,道:“义父练的是童子一元功,如若你随我练此武功,基础一奠,那是终身一世,不能娶妻,岂不绝了老夫的干孙子么……”
  萧翎道:“这个翎儿不怕!”
  黄袍老人双目一瞪道:“不成,我因练这童子一元功,树下了一个强敌,缠斗了几十年,还是未能解决,何况这武功,属于纯刚至猛的路子,刚则易折,我不能害了自己的干儿子。”他似是觉出适才之言、太过小觑自己,忍不住又接口笑道:“刚虽易折,但极刚则柔,不过那非要数十年苦修难以办到,几十年虽然转瞬即过,但人生有限,等你由刚则柔,岂不要变成了小老头子,因此你学不得义父这种功夫。”
  萧翎吃了一惊,暗道:要学上几十年,我真变成老人,岳姊姊也将两鬓班白,欺侮我岳姊姊的那些人,只怕都已死去……
  那黄袍老人看萧翎沉思不言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孩子,你怕了吗?”
  萧翎道:“翎儿……翎儿……”
  黄袍老人突然一整脸色,道:“老夫只怕难以活得多久了,孩子,你既然认我做义父,我如不能把你造成一株武林奇葩,日后你在江湖之上走动,受人轻藐,岂不要大大损及老夫的威名吗?”
  萧翎道:“翎儿愚笨,不解义父之言。”
  黄袍老人笑道:“不能怪你笨,只怪老夫没说清楚,在这条深谷之中,除了义父外,还隐居着两位绝世高人……”
  萧翎接道:“啊!那木屋中,面垂白纱的人……”
  黄袍老人接道:“不错,但她是以轻功、暗器和指法独步武林,至于修习的内功,也属于一种偏激之学。”
  萧翎大为惊奇道:“怎么?难道这深谷之中,还有第三个人不成?”
  黄袍老人笑道:“不错,三个人你已经见了两个,还有一个,住的地方更是古怪,要是我不指点,你绝然找他不着。”
  此人虽然白髯长垂,但言笑无忌,仍带着几分天真之气。
  萧翎童心大动,急急问道:“他住在什么地方?”
  黄袍老人笑道:“孩子,你猜猜看吧!”
  萧翎暗想道:义父住在石洞中,还有个住在木屋里,那人住的地方更是古怪,想来一定更不平常。当下脱口说道:“可是住在树上吗?”
  黄袍老人道:“不对,不对,住在半空中。”
  萧翎奇道:“住在半空中?”
  黄袍老人笑道:“不错啊,我们三人在此地修练三十年,隔上一些时间,总要比试武功一次,但比来比去,这深谷数十年不秋色,谁也无法胜得……”
  他本正谈的兴高采烈,却忽然长长叹息一声,黯然说道:
  “孩子啊!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住在这里几十年不出去吗?”
  萧翎忽然想到那“禁宫之钥”,无数的武林高手,追踪抢夺,口头上虽说是为了一窥那禁宫之秘,其实还不是各存私欲,想从那禁宫之中,得点前辈遗留的武功,以作争雄武林之图。习武之人,最重名心,我这位义父,在这深谷绝壑之中,一住数十年,只怕也不是出于甘心情愿,定然和那争名之心有关。念头一动,微笑说道:“义父定是为盛名所累,才在这深壑幽谷之中,一住数十年。”
  黄袍老人叹道:“孩子,你只算猜对了一半,唉!幽居数十年,除了为一点争名之心外,还牵缠到一个情字,此事说来话长,咱们父子,日后相处的时日正多,以后再告诉你也是一样,直到你那哭声闹醒我之后,我还未参透名字一关,但此刻我却茅塞顿开,回首前尘,尽是那可笑可悲的事。”这几句话,语含禅机,那萧翎虽然聪明,却也是听不明白。只见那黄袍老者轻捋胸前白髯,沉吟了一阵,严肃他说道:“孩子,急不如快,咱们就去找那酸秀才去。”拉起萧翎,大步向室外走去。
  艳阳当空,百花如锦,小溪瀑瀑,幽谷中景色如画。黄袍老人仰脸长吁一口气,伸手遥指着正东说字:“翎儿,看到了吗?
  那就是酸秀才住的地方。”
  萧翎极尽目力望去,果见正东方一处悬崖之下,晃动着一点黑影。
  黄袍老人一手提起萧翎,道:“欲习上乘武功,必得先从内功着手,那酸秀才习的玄门正宗内功,你如能得他传授内功、剑法,刀法,掌法,和柳仙子的轻功、指法、暗器,不出五年,你就能回江湖去了。”
  黄袍老人飞行时速很快,萧翎只觉两耳风生,山壁花树,掠目而过,就一会儿的工夫,人已到了晃动的黑影下面。
  抬头望去,只见那晃动的黑影,竟然是一个藤子编成的软榻,隐隐可见一个人盘膝坐在上面,两侧峰上,各有两条长藤,系在那软榻之上,吊在两峰之间,山风吹来摇摆不定。
  萧翎估计那软榻距地,至少要三十丈以上,万一不慎掉了下来,别说血肉之躯,纵然一块坚石,也将摔的粉碎,大为担心的问道:“义父,他日夜就坐在那藤床上吗?”
  黄袍老人道:“孩子,你可是担心他摔下来吗?”
  萧翎点点头,道:“如若遇上大风大雨,那山峰两侧的长藤,如何能系得住一张软榻?”
  黄袍老人哈哈大笑道:“这个不用替他担心,他坐了几十年,就没有摔下来过。”
  萧翎在那峭壁石笋之上,度过了数日夜,虽是上不见天,下不见地,危险异常,但那石笋坚硬,足可承受人体之重,比起这软榻来,那是安全的多了,一个人能在此等险恶的环境之中,一住数十年,当真是匪夷所思了。
  只听那黄袍老人高声叫道:“酸秀才、想通那宗神功了吗?”
  悬空软榻上,传下来朗朗的笑声,道:“怎么?南兄可是有些技痒了吗?”
  黄袍老人笑道:“算老夫打你不过,咱们以后不用比了。”
  此言似是大大的出那软榻上人的意外,良久之后。才听那软榻上传下来一声叹息,道:“南兄的武功,实在不在兄弟之下。”这吊榻距地甚高,但两人对答之言,却听得清清楚楚,连那叹息之声,也清楚的传了下来,如在耳际。
  黄袍老人突然附在萧翎耳边说道:“那酸秀才外和内刚.你说话时要小心一些。”
  萧翎点头道:“翎儿紧记义父之言。”
  这黄袍老人性格孤做,为了名气之争、隐居这深谷数十年不履尘世,但此刻为了萧翎,却自甘承认打人不过。
  只见一条长藤,由软榻上垂了下来,紧接着传下来一阵笑声,道:“南兄这般给兄弟面子,兄弟是感激不尽,你叫那娃儿上来吧。”言下之意是说,你自认打不过,那是有求于我,垂藤接引萧翎,更是一针见血,尽揭那老人心中之秘。
  黄袍老人黯然一笑,道:“孩子,你上去吧!”
  缓缓转身而去。
  萧翎只觉义父那笑容中,包括着无比的委屈,无限的凄凉。
  只是一时间,想不出原因何在。他怔怔地望着黄袍老人的背影,像是突然老了甚多,蹒跚而去,消失在花树丛中。
  回头看时,垂藤已到头顶,当下伸手抓住垂藤,向上攀去。
  他无意中眼了千年石菌,又得那黄袍老人凭借本身真气,打通了三阴绝脉,不知不觉,气力大增,攀藤而上,速度竟然甚快,不大工夫,已攀上了四五丈高。
  只听一声:“抓牢了。”垂藤突然向上收去,萧翎觉着眼睛一花,有如骇浪驰舟、天空行马,糊糊涂涂的翻上了软榻。
  定神望去,只见一个身着浅蓝长衫的儒中中年文士,盘膝坐在榻中,面露微笑,正望着自己,想到义父相嘱之言,此人外和内刚,赶忙拜了下去,道:“萧翎叩见老前辈。”
  中年文士神色慈和地笑道:“你坐下。”
  萧翎道:“晚辈站着也是一样。”挺身站起,垂手肃立。
  中年文士淡淡一笑,道:“定是那南逸公说了我的闲话,你才这般拘谨。”
  萧翎心道:不错啊!我义父说你外和内刚,要我说话小心,口却是默不作声。
  中年文士上下打量了萧翎一阵,收起脸上笑容,道:“孩子,你能到了此地,可算得旷世奇缘,而且来的时间又恰当无比。”
  萧翎茫然应道:“晚辈幸得遇上我义父和老前辈,要不然势必被活活困死这深谷之中不可。”
  两人问答之言,却是各不相关。
  中年文士突然朗朗一笑,道:“怎么?那南逸公收你作为义子了?”
  萧翎暗道:惭愧,我连义父的姓名,也不知道。当下含含糊糊的应道:“就是那送我来此的人。”
  中年文士道:“就是那黄袍老人,他叫南逸公……”微微一顿,又道:“他送你到此,你可知为了什么?”
  萧翎道:“他要晚辈相求老前辈传授内功,剑术。”
  中年文士沉吟一阵,笑道:“我如不允传你武功,你那义父势非要和我拼命不可……”
  萧翎突觉胸中热血浮动,忍不住说道:“老前辈也不用太过以为难,如若晚辈的才质愚鲁,不堪造就,那就不用多费心了。”
  那中年文士微微一笑,道:“就因为你的禀赋过人,我才犹豫该不该传你武功。”
  萧翎虽是智慧过人,但终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如何能够想得通语中的玄机,一时间茫然不知所措,遂凝目不言。
  那中年文士轻轻叹息,道:“孩子,不用多想了,你小小年纪,如何能够穷通事理……”
  萧翎接道:“晚辈无知,还望老前辈多多指点。”
  那中年文士两目突然暴射出两道精芒,脸色严肃他说道:
  “南逸公和我比了数十年武功,始终是不分胜败,他本是喜好游乐之人,为了争一口气,竟然会在这深谷中,幽居了数十年,未出此谷一步,虽说山中无甲子,岁月逐云飞,但数十年时光,在一个人有限的生命之中,实非一个短暂的时间,他竟然为你放弃了争胜之心,自认打我不过,这虽是一句谦逊之言,但在他而言,实比杀了他还要难过。”
  萧翎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道:“义父爱我甚深,这个翎儿知道。”
  中年文士道:“我们三人,虽是所学不同,但却是各擅胜场,这几十年来,大家幽居这深谷之中,与世隔绝,各尽其能的参研武功,希望能够胜得对方,也好出此绝谷……”
  萧翎道:“要是你们三人比不出胜败来,就永远不出谷吗?”
  中年文士道:“不错,我们来到此地之时,相约许下誓言,谁要能胜得两人,就可以出此绝谷,余下两人,再行比试,那得胜之人,亦可离此,但必得相距那第一位离谷人三年之后。”
  萧翎道:“那两次落败之人,难道就永远不能离去吗?”
  中年文士道:“那人要终老此地,一生不能出谷。”
  萧翎暗暗想道:这等打赌的办法,也未免太过残忍了,一个人留在这等人迹罕至的深谷之中,忍受一生凄凉岁月,这份幽深的痛苦当真是难以忍受,无怪他要专心一志,刻苦求进了。只听那中年文士接道:“起初几年,我们彼此之间,都是充满得胜的信念,每半年比试一次,为了求得公平,各出心裁,轮流主持打赌,先由两个赌输之人,出手相搏,再依序轮番搏斗,但却始终无法分出胜败,他善以掌法称绝,柳仙子以指法领先,我以剑术制胜,每场比过之后,三人都累到精疲力竭,寄望于下一场胜得两人。但五年之后,连经十场比试,彼此心中都有些明白,要想压倒两人,实是困难万端,三人协议改为一年比试一次,又五年,改作三年比试一次,忽忽数十年,就在我们三人争胜之心下,度了过去。”
  萧翎心想:既不分胜败,那是各有所长,还要比个什么劲呢?
  中年文士仰脸望天,长长吁一口气,接道:“我们隐此绝谷,度过数十年的光阴,但却也有一种好处,那就是我们三人的武功,都有了惊人的进步,昔年甚多不解之处,都在这数十年中参悟了出来,如若能得出江湖,那是足以做视武林了……”他忽的长长一叹,黯然接道:“可是我们都已面临到体能的极限,这数十年来用尽心智,想创出一两招深奥的手法,以求制胜,肉身虽然是端坐不动,但内心脑际却是江海浪潮,从未休息,数十年来,可算得没有片刻宁静,大大的背逆了修身养生之道,这几月来,我已不如你那义父,但我习的内功,却是玄门中上乘心法,如若能稍注养生之道,活上一百岁,实是轻而易举,只为一点名心所累,竟然饮鸩止渴,明知错了,却偏是如箭在弦,不得不发,我既如此,想你那义父和那柳仙子,亦必有此不久人世的感觉。”
  萧翎听得大为震惊,暗道:原来他们都已有了死亡的感觉。
  那中年文士两道锐利的目光,凝注在萧翎的脸上,道:“因此,我说你来的大巧了,你如早来几年,我们争胜之心仍切,不管你惊扰到哪一个人,也难活命;如是晚来几年,只能见到三具白骨。可是你却无巧不巧的,在我们死之将至,名心渐淡的当儿,赶来了此地。”
  一阵山风吹来,吊榻突然晃动起来,萧翎心中一慌,站立不稳,一个跟斗,向下栽去。那中年文士右手一抖,手中软藤突然飞了出去,缠住了向下急坠的萧翎,手腕一挫,萧翎身不由己的翻了上来。又落在软榻之上,中年文士微微一笑,道:“害怕吗?”
  萧翎道:“有一点怕。”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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