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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孤剑沧海盟-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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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老朽云龙三现的利害,走,少侠,我们到客厅去、光候在这里怎么成。”
  说着,大伙都转身下楼去,谢云岳一面走一面笑着说:“红旗帮这两日铩羽太甚,今晚还得防备一点。”
  周维城连连点头:“敝庄已防备于万一,全部伏桩明的暗的不下百数十处,今晚必可无虞,红旗帮纵然来,也意在探明本庄虚实,企图盗剑救人,不到会期以后,决不会孤注一掷。”
  谢云岳点首不语,身后传来赵周两位姑娘低语,不时又发出一律银铃似的格格娇笑,谢云岳忍不住回首,看看她们为何发笑,只见四只水汪汪眼珠盯着自己,纤指在自己背后指指点一个天生妩媚动人,一个是瓠犀半露地娇笑,春花秋月,娇艳清丽,她们两人见谢云岳回首探望,不禁笑得前仰后合,自己也莫明其妙,究竟有什么令她们笑成这样,不由怔住,云龙三现陶祝三见他等这等神情,即刻会意,知二女看上了言少侠,即双眼一眯,冲着谢云岳呵呵大笑,当下谢云岳尴尬异常。
  大厅内不时传出宏亮以及清脆的笑声,这是云龙三现陶祝三,赵莲珠姑娘内心喜悦的升华,偶而夹着两淮大侠,及飞云手等人粗扩笑音,只因谢云岳这几月来,心情比前较为开朗,吐属中涵有许多幽默诙谐字句,又多半为着心上人喜欢。
  一轮新月,斜挂柳梢,窗撇开着,垂柳迎风摇曳,影在大厅内嵌花瓷砖地上,晃个不停,谢云岳见离身不远处,有一局围棋,他默默踱向前去,用手抓了把钵内的白色瓷质棋子,又放落下去,起了一阵籁洛籁洛声,抬头望着云龙三现陶祝三,笑了笑道:“在下颇嗜此道,不知老前辈有无兴致?”
  云龙三现陶祝三欣然道:“原来少侠也爱好此道,老朽沉缅于此几近六十年了,每战必败,但屡败屡战,毫不气馁,少侠,你还是让九子咧,还是让十二子。”谢云岳不禁笑道:“老前辈说笑话,在下还是初学,那有让子之理。”
  云龙三现陶祝三把脸一板,道:“好,这就下,你怕要使我败得太难堪的话,老朽可就要对你不住了。”
  谢云岳笑笑,面对着窗坐下,陶祝三大马金刀地一坐,双袖霍地一卷,左才抚髯,一面沉思落子,谢云岳却子落如飞,有如神助,布局霎时占了优势,中间腹地尚下了数着奇兵,陶祝三双腮鼓涨,直皱眉头。周赵两人立在一旁哜哜呱呱,批评棋局,更指划手脚争论个不休。
  云龙三现陶祝三突瞪着眼大声嚷道:“那是你们俩个丫头,吵得心烦,存心想拆我老人家的台,真要闹得我老头子生火了,看有谁帮你两个丫头的忙。”
  赵莲珠娇唤道:“你老人家自己下输了,反拿晚辈出气,谁要你老帮忙。”
  陶税三抚髯呵呵笑道:“你这丫头还嘴强,找婆家的时候,看你要找我老人家帮忙不,”说着,看了谢云岳一眼。
  赵莲珠红潮泛面,嗔道:“老前辈,你……”气得把足直跺,可是又舍不得离开,周姑娘咬牙忍笑,低鬟不语。
  坐在一排太师椅上,正上闲谈的两淮大侠,飞云手等人均看在眼里亦不时发出轰笑。
  此刻,大厅泛起了一种前未经见的融融喜悦,暂时忘怀了强敌环伺。
  云龙三现见这局棋,已呈败象,犹不服输,力求扳平,抚髯沉思出声,拈子欲落又起,踌躇不下。
  忽见谢云岳右手在钵内粘起五颗白色棋子,轻声数着:“一、二、三、四、五,”云龙三现瞠目看着他,不知何故,见谢云岳微微一笑,五颗棋子向窗外轻轻弹去,手法极其诡异,棋子作扇形孤线参差射出,看似缓慢,其实实疾。
  窗外惊闻几声闷哼,随着即有重物落地声,飞云手等人闻声惊觉,同时双脚一顿,身形疾从窗口窜了出去。
  谢云岳从弹出五颗棋子后,即再不一顾,从容落子,显得气度非常,云龙三现在即惊他暗器手法的神奇,又暗暗称识这少年真个不凡。
  赵莲珠自见谢云岳打出棋子后,一直就用着惊诧的目光看着他,连窗外发出的异声,也无心顾及,她见两人仍然不动声色,凝神落子,不禁小嘴一翘,用手拨乱棋局,嚷道:“你们一老一少真是,还有心思下棋,也不去看看。”
  云龙三现推棋呵呵大笑逍。“你这丫头,存心捣乱,把我老人家一盘胜局,搅得一场糊涂,你真偏心,我老人家若是返老还重七十年,你或能偏着我吧。”
  赵莲珠白了云龙三现一眼,周姑娘不住地抿嘴格格轻笑。
  移时,两淮大侠等人,分挟着五个贼人进来,飞云手笑道:“五贼已问明是红旗帮匪徒,请问少侠作何处置?”“一切由庄主作主,在下岂能越用代庖,真要令我无地自容!”
  周维城知他心存谦让,唤过庄丁,将五贼置在徐奕古苏等一处,接着笑道:“言少侠,好神奇的手法,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说着,顿了一顿,又说:“我们这几人,在武林中也薄具名声,练家子最讲究的就是耳目听灵,若大的五匪徒扒在树上,我们竟无所觉,真是愧煞。”
  谢云岳惶依不安,正待出口,忽然云龙三现大笑道:“周老弟,我们这班老不死的,早就该退隐了,如今是年轻人时代,你岂不知长江后浪推前浪,一辈新人换旧人,风闻目前就出了几个后起之秀,一身武学都了不起,月来曾听得金华又出了一个姓谢的少年,不出十招就击毙了七煞手屈申,霎时轰动了大江南北,现在加上言少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要愧煞,我老头子就跳高邮湖啦。”
  登时厅内起了一阵朗笑,云龙三现陶祝三面色正了一正,向谢云岳道:“真的,言少侠,你刚才施展的那套手法,我老头子今年活到九十岁,也从未一见,我老头子尚想见识,请你以十子为度,老朽以身喂招,试试能否避过。”
  谢云岳双手急摇,推辞道:“老前辈,千万使不得,何必令在下献丑,在下这手法,只能打死物,遇上活的就不足了。”
  云龙三现点身一掠,落在五丈开外,正色道:“言少侠,不必推辞,咱们以武证招,彼此有个参研的机会,仅管下全力招呼,纵然伤着,也没什么了不起,你只存了一丝礼让,我老头子即与你反睑。”
  谢云岳觉得此老真个气傲,丝毫不留人余地,只得恭手抱拳道了又道:“老前辈,恕在下无礼了!”说着,一颗棋子已自出手,微作孤形,朝他的浑身大穴打去。
  云龙三现见他棋子出手,初出缓慢,越飞越速,到近前丈处,宛若电旋般,夹着破空尖啸声,不禁惊异,急用右拿一挥,棋子受掌力一阻,突斜出五寸向前飞速推近,云龙三现骇然变色,身形嗖地左撤,堪堪棋子齐肩擦过,就在他抽身之际,谢云岳再度打出五颗棋于,前二后三,作一梅花形,最奇的就是前二子作侧孤形分左右打出,后三子其中一个作直线,还有二颗作上下孤形急出,五子各有速度不同,飞到中途,自行变速,使人无可捉摸,他这五子一出,将云龙三现身形全部罩着,无法闪掉。
  云龙三现见先前只有一子,就极其难避,现五子齐出,将自己身形全部围着,又不知在何方才可闪过全部五子,这一惊真难以形容,猛然两掌同出,施出劈空拳,带起劲风,整个厅屋都为之震动,他这不劈还自可。一劈之下,飞来五子,不但不见退却,反见五子向前加速,变作穿叉形电闪似地打到。
  云龙三现心中猛震,双臂一振,大袖飘扬,飞身上纵,半途迭变三个身法,这就是江湖闻名色变的云龙三现的绝门身法,看看恰要避过飞来五子,不料谢云岳余下四子又到在身旁飘风一段擦过,陶祝三一翻落地,察看身上,有无记号,只见左下襟端端正正的一个洞赫然显露,云龙三现老脸灰白,心想。“这也难怪他,谁叫我老头子逼他出手咧,看来他还是心存厚道,不然,身上更多出几个窟窿。”陡地哈哈大笑道:“言少侠,好俊的手法,老朽佩服得很。”
  谢云岳出手后,心中已自后悔,闻言抱拳一躬道:“老前辈三现云龙身法,果然名不虚传,只不过老前辈存心让在下露脸成名,故意失手;倘或老前辈乘机行招,岂能容在下全身而退。”
  云龙三现陶祝三一脸激动之容,大笑道:“你还要顾全我老头子颜面做甚,明眼人谁不知道,言少侠,我老头子向不服人,如今算是服了你,不过还有一事不明,我这大力金刚掌力,无坚不摧,十丈以内,任何微物均都可震飞不使近身,虽在厅内不好展开全力,但也下了六七成的掌力,怎么棋子不退还进,却为何故?”
  谢云岳笑道:“老前辈谬赞,使在下实在汗颜,其实这手法说穿了,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发出时全凭巧功,棋子本身作螺旋形自转飞出,不管对方掌力怎么雄浑,也无法全面罩住,必有空隙露着,只因棋子受螺旋力影响,受掌力一阻,必然往斜飞出,朝空隙处跑,空隙处一无阻力,棋子不缓还速,就有这个道理。”这话听来很有理由,众人不禁点首相信,不过谢云岳还瞒起了一半没说,他这手法暗含“轩辕十八解”满天花雨,连珠追魂手法在内,这是千古绝学,其实他用不着以棋子打出,就虚空认穴,也是一样的,明亮大师为什么先授“弥勒神功”最后才拿出“轩辕十八解”传他,即为此故,须知明亮大师学究天人,知“轩辕十八解’太绝太毒,一经点上,对方不是一身武功尽废,就是当场死去,决无微幸之理,所以云龙三现陶祝三陡然劈空掌用到十分,亦无法抵挡此前古绝学,看来除非用道家玄门罡气及佛门禅功外,其他武林绝学对“轩辕十八解”均无能为力了。
  厅内众人均对谢云岳一身武学惊叹不止,尤其是赵周两位姑娘对他更是爱极,芳心入迷,四只杏眼睁的又圆又大,痴痴望着他出神,俏面盈含笑意。
  两准大侠周维城看见爱女这般痴迷,从未曾有过,不由暗暗叹了一口气,只怜她从小即失去母亲,自己矢志不娶,把她抚养成人,她一向外刚内和,少有示人颜色,成年后,自己就为她婚姻大事留心,百般设法与她介绍英俊少年,此班少年虽极力和她亲近,她却无动于衷,视若无睹,都没有打动过她一寸芳心,红旗帮这次借由求亲,她却一反过去,惟自己之命是从,毫无半点幽怨,但较前更沉默寡言,而今晚神情与前判若两人,春风和煦,笑脸泛霞,就知她对少侠痴心单恋,不克自拔,当然言少侠英姿超逸,武学绝世,有婿如此,那还有什么不称心满意的,但眼这个赵莲珠姑娘,明眸皓告,冰肌玉骨,真可以说是芙蓉如面,秋水为神,无论那样都比其女强过十分,看赵姑娘对言少侠也似情有所钟,自己实在难以启齿,倘或言少侠独独钟情赵姑娘,一口拒绝,将何以堪,而言少快是否定亲尚难知,目的红旗帮又志在必得,此情此景,难容自主,不妨待危机过去后,相机设法,两女同事一夫亦未尝不可,由此,这件心事就长种周维城心头。
  这时赵莲珠走向谢云岳身前,一脸娇笑,磨着他教那暗器手法。
  谢云岳岂料她如此的爽朗大方,自己反而涨得一脸通红,又不好拒绝,笑道:“姑娘既欲学此暗器,言某那敢私藏,不过学此手法,非是一朝一夕所能收功,待此间事了,即将基本动作告知姑娘。”
  周月娥陡然间,娇靥含羡道:“少侠,我也想学这手法,不知行不行。”
  谢云岳心中一怔,忙道:“行,那有什么不行,彼此一样。”
  大伙儿均微笑,谢云岳猛觉此话有语病,俊面又为之一红,忙向赵莲珠笑道:“刚才姑娘所施展那套鞭法,好得不能再好了,真是叹为观止。”
  赵莲珠格格一笑,说:“哟,我还忘记谢救命大思啦,”说着,就要盈盈福下去。
  谢云岳忙道:“姑娘取笑了,我那有此心,”说着,就要伸手相抉,赵莲珠倏地玉手一缩,眼睛蕴着笑意望着他。
  谢云岳尴尬地一笑,道:“赵姑娘这套鞭法,虽然神妙莫测,但攻远不能攻近,我倒有一点巧门,能弥补此小小缺点。”
  赵莲珠急道:“真的吗,快点教我。”谢云岳伸出的手,还没收回,藉此为由便说道:“那么,姑娘请把马鞭给我,我们到厅外。姑娘用剑,我教你。赵姑娘把马鞭递还给他,这马鞭是玄蟒筋拗成的,平常利刃不能损伤它分毫,赵姑娘爱若性命,从不释手。诸人随着他俩步出厅外,此时月色如洗,照耀得景物纤细毕露,赵莲珠与谢云岳距离七尺,相对而立,赵莲珠一柄宝剑捧定胸前,谢云岳道:“姑娘,请赐招吧,尽管欺身上前,不能客气。”
  赵莲珠微微笑,心想:“父亲绝学秋风落叶乙字剑法,名震中原,从无敌手,自己尽得所学,你武学再好恐怕也未必容易对付吧。”于是,悄声说:“好,那么我就要出招了,”说着,宝剑倏然地一招“狂风怒吼”向左肩劈到,只见一抹银虹,惊天而来,剑带呼呼风声,真个不凡,谢云岳也不撤身,右腕一抖,马鞭象灵蛇般急出,鞭尾遥点剑尖。
  赵莲珠但觉一股极强潜力向剑尖压来,不由大惊。剑招疾变为“秋气肃杀”,翻腕一沉,向谢云岳左肋砍来,只见谢云岳手未见怎么动,马鞭自行转弯,随着剑势点去,宛如乙字形。
  赵莲珠这一骇真是非可形容,觉得心上人武艺实在高不可测,于是将一套“秋风落叶乙字剑”全力施开,连连欺身,但不管怎样,那马鞭梢永不离向自己剑尖点来,宛若一条活蛇般,自动会迎向剑尖,两下里一触上;姑娘即觉手腕酸麻,宝剑几欲脱手,不管姑娘剑招怎么凌厉,马鞭总是适时阻住。
  交手到三十招上,赵莲珠慢慢悟解谢云岳这套鞭招,无论手法身法步法都有不可思议的玄奥,最难的就是手法,为何马鞭会自动折向成字形,原来掌力贯注鞭身,即如同温度计上的水银柱一般,温度升降,水银柱即随热度高低伸缩,决窍虽这样容易,可是使用起来,掌中发出真力在鞭身上,要可以收发由心却极难,非有内家上乘功力,不易运行,好在赵莲珠自幼由其父授之内家洗髓之法,家学渊源,人又聪明。到五十招上,即体会其中真理,一张吹弹得破的俏睑上,显出使人魂飞的笑容来。
  云龙三现陶祝三不由自己地长叹一声,向两淮大侠飞云手等人道:“言少侠所学,有如龙蛇之蛰,最难得者英气不露,他日定不可限量冠冕武林必属无疑,苟子说得好,腾蛇无足而飞,鼷鼠五技而穷,言少侠可比腾蛇,我等纵有鼷鼠之能,能飞、能缘、能游、能穴、能走,却难以生存,自此而后,我陶祝三不可小看天下土了。”
  两淮大侠周维城连连颔首道:“才出于学,器出于养,由此可见言少侠师长定非常人。”
  周姑娘在旁听而不闻,一心默记谢云岳的身法鞭招,颇有心得。
  这时,忽听得谢云岳大声说道:“赵姑娘,你要留心紧记,下一招是夺命取胜绝招,”说着,右腕微抖,马鞭即似一条长蛇般点向赵莲珠左肩点去,姑娘忙不迭地一招“回风扫柳”,由右往左,电光石火般向鞭腰削来,只见漫天银光,疾闪而至,眼看宝剑就要砍上鞭身了,陡然谢云岳哈哈一笑,身形左撤,右腕一翻一伸,马鞭一换剑身,即自动速卷,宛如毒径缠腰把剑身匝了七八道,突闻谢云岳一声低喝:“撒手”,右腕一带,赵莲珠不由自主地望前冲出三四步,只觉虎口欲裂,把持不住一柄宝剑被鞭稍带飞出去,落在十数丈外,插在地上,巍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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