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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孤剑沧海盟-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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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洞庭湖畔方才围上………”说着嫣然一笑又道:“本来谢文父子两人准死无疑,参与围袭之人均是武林数一数二高手,但事诚有意外,穆云自经谢文点住穴道后,潜修秘谷,深悟已非,知不可劝服彭灏复仇心意,乃佯装与彭灏等人同进退,暗中助谢文化险为夷,中原至洞庭湖畔途中,穆云不知在暗中击毙了多少匪徒,洞庭湖畔也是穆云有意网开一面,让谢文父子从容逃去,就是武功山一双老小尸骨亦是穆云安排,本来是天衣无缝的事,怎奈三年前有次穆云与彭灏发生争执,酒后愤然泄露口风,一场拼搏之后,彭灏被穆云掌击重伤,靳藤辉亦在侧,斥责穆云忘义卖友,亦被穆云一掌打断七个肋骨,为此结下不解之仇。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了你,这总该心满意足了吧!”
  谢云岳听得如痴如呆地,想不到自己这条性命,也是穆云救回来的,闻得白衣少女说完,方如梦方醒,躬身谢道:“蒙姑娘见告详情,铭谢不尽,谢文就是在下生父,还望姑娘告知盘龙峡在翠云廊何处,在下没齿不忘。”
  白衣少女一口气说完了这多话,玉靥酡红,微微气喘,闻听对方就是谢文之子,不禁星眸睁得又圆又大,道:“原来你就是……”忽然眸子突变幽怨之色,低声说道:“我不知道盘龙峡在何处,但是我那玉哥哥知道,可惜他被靳文龙所害了。”说时眸子珠泪欲滴。
  谢云岳诧道:“墨合英不是说过他有事闽越去了,这靳文龙又是谁?”
  白衣少女低垂粉颈,无限凄楚说道:“你怎可信墨含英的话,倒是羊崇盛的话是真的,我那玉哥哥诚实不欺,也最爱我,他说了来,定不会走向他处,定是那靳文龙所害,靳文龙你还想不出是谁吗?”
  说时,白衣少女珠泪盈颊,断线般滴坠地面,这少女一派率真无邪,纯洁筠清,使人一见即生爱怜之念。
  谢云岳心知这是一幕争爱的悲剧,靳文龙也恍然知道是谁,于是他叹息一声道:“姑娘无须悲苦,也许姑娘的玉哥哥如同在下一般,被靳文龙诱囚石室……”
  一言未了,白衣少女眼中突现出惊喜之色,娇叫道:“怎么我竟想不及此,你帮我救出玉哥哥,我一定叫石哥哥带你去盘龙峡。”
  谢云岳道:“墨含英等还在洞府么?姑娘只指点在下出室之法,在下为你阻住他等,姑娘尽管放心去救人。”
  白衣少女格格一阵娇笑道:“他们均相随靳腾辉去盘龙峡去了,你只替我挡住靳腾辉的手下,让我放手去救,至于这间洞穴本是依先天正反八阵图而设,虽然幻离莫测,蔽人眼目,只谨记住门方位左走三步右走三步,当可通行无阻,来,随在我的身后。”伸出一只柔荑,拉着谢云岳手腕,向严密合缝的石壁闪去。
  谢云岳一愕之余,暮然眼前一亮,已出得囚禁石室,只见已立在原来与墨合英等所立之石室中,不禁哑然失笑,又暗暗赞许诸葛武侯胸罗天人之学,渊深似海,可惜天不假年,致使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忽见白衣少女已穿出石室,谢云岳紧随身后,但见她向密如蛛的网腹道走去,身法轻捷无比。
  谢云岳始终距这白衣少女身后尺许,防她意外被人突袭,忽左忽右驰进数十文远近,突然闪出个持刀锦衣大汉,道:“柳姑娘何往?”一眼瞥见谢云岳,两大汉目中露出愕然神光。
  白衣少女嘴一噘,嚷道:“姑娘要去坎方石室中见玉哥哥,你们能管得着吗?”
  两锦衣大汉大吃一惊,不由面面相觑,齐皆纳罕,怎么被姑娘获知真情,一时为难之极。
  其中一人垂手诡笑道:“非是小的胆敢拦阻姑娘,无奈奉了洞主之命,任谁不得入内。”
  “拍”地一声脆响,那说话大汉右颊被姑娘二个耳光括得火辣辣地灼痛。
  “胡说!”姑娘娇叱道:“姑娘岂是你能拦阻得住吗?”
  娇躯一扭,闪过两大汉,径自走去。
  谢云岳见白衣少女出手飞快绝伦,以他的目光几乎无法瞥清她怎样出手的,不由大大惊佩。
  此时,另一大汉持刀向姑娘追来,口中喝道:“姑娘不留步,恕小的冒犯了。”
  挨耳光的锦衣大汉怒目视着谢云岳,一腔怨气看来要在谢云岳身上。
  谢云岳微微一笑,身形疾展欺向内去,大汉急将钢刀一挥,刀势乍出,大汉猛感腰眼一凉,唉得一声,噗隆倒地不起。
  另一大汉闻声回顾,又见眼前一黑,“期门”穴上被点了一指,连声都未出,巳自扑倒于地。
  两声倒地大响,震得回嗡不绝,白衣少女回面瞥了一眼,娇笑道:“墨含英说得不错,你的武功卓绝不凡,由此入内的约还有十六名好手,我一生就怕杀人,就由你替我打发他们吧。”
  谢云岳含笑道:“姑娘你率前带路,何人阻拦自有在下替你出手……”
  突闻前面阴恻恻飘来一声冷笑道:“柳姑娘你心意好毒,居然引来外人对付老朽等。”语音未落,横径中突走出六人来,为首一个面如蟹赤,蓄着一部长长红须月中逼人寒电,缓缓走来。
  白衣少女格格娇笑道:“朱叔叔,这哪里怪得侄女,你还说最疼我,连玉哥哥被囚三月你竟忍心不与侄女知道!”
  老者神色一怔,继而叹息一声,道:“非是老朽不与姑娘知道,你知道少洞主用意较老朽清楚,如告知姑娘反而不美,说不定崔世玉一条性命无法保全,三月来老朽无不极力设法保全崔世玉。”说着重重咳了两声,笑道:“既然已被姑娘知道,老朽当然不能隐瞒了,姑娘要与崔少侠见面自是可以,待洞主返回,老朽一定晋言释放崔少侠就是,柳姑娘,你自进去吧。”言下用意欲阻止谢云岳不准入内。
  谢云岳年来见闻增进不少,武林之内,均是鬼蜮藏险,笑里藏刀,只顾利害,不认亲疏,听那老者咳音,就知有对白衣少女不利意图,只听老叟话音一完,白衣少女盈盈一笑道:“那么侄女进去啦!”柳腰一晃,即将走入,谢云岳遂大喝道:“姑娘,且慢进去,不怕他们骗你么?你那玉哥哥安知不是被他们所诱?”
  白衣少女闻言呆了一呆,暗道:“这话不错,玉哥哥武功绝高,并不逊于靳文龙,不是骗诱哪能将他擒住。”不由停下步来。
  老者立时色变,两足一点,疾逾飘风地闪过白衣少女落在谢云岳面前,厉喝道:“你是何人,擅闯洞府就该死罪,又在柳姑坡面前挑技是非,你还个纳命来。”右掌倏地扬起,径劈一掌,朝谢云岳胸前击去,劲风沉浑凌厉。
  谢云岳暗哼一声,身形疾闪,竟贴在洞壁之上,让过掌力,左手五指穿出,迅如电光石火,向老者未曾回撒的右臂抓去。
  老者眼见对方身法神速,出手之快,大吃一惊。他本身也是武功绝伦之辈,应变捷迅,矮身一挫,右腕如电一翻,反向谢云岳抓来手臂攫去。
  他哪知谢云岳“轩辕十八解”千古绝学,当今之世,恐怕未有数人能化解,老者一手反攫而去,只见谢云岳抓来五指迅变无数指影,攫势竞然抓空。
  老者一愕之间,谢云岳五指已扣至右臂“极泉穴”上,只觉半身二阵酸麻,宛如万虫涌穴,不禁身形颤战,喉中呻吟出声。
  谢云岳朗笑一声,五指松开,倒腕闪电出指,在老者胸前“阴都”穴上戮了一指,冷冷说道:“你快领柳姑娘前去释放崔少侠,若妄逞内力,则脏腑离位,七窍喷出鲜血,还不能即时死去,全身慢慢缩小则婴儿,毕受缩骨蚀筋之苦,你当谙晓‘搜阴穴脉’手法厉害。”
  老者不禁胆魂飞落,只见谢云岳语音甫落,长身一跃,落在五个老少不一面露慑容的人面前,两手疾挥之下,连续几声唤叫声出,纷纷倒下,更是胆寒,只有苦笑一声道:“柳姑娘,请随老朽来。”目中竟然满出二点泪珠。
  白衣少女目但谢云岳出手之快,不但玄诡绝伦,而且变化莫测,眸中泛出惊奇光辉,笑道:“想不到你身手比我玉哥哥还高!”转身随在那步履踉跄的老者身后走去。
  谢云岳闻言感慨无穷,忖道:“他将玉哥哥敬若天人,不知不觉中在她心中竖起一座偶像,情之于人,可影响一切,但自己现在心情,对此事却避如蛇蝎,不然,无法收敛纷乱如麻的思绪。”他对这白衣少女敬羡备至,为自己怆然神伤,默默无言,随在白衣少女后亦步亦走。
  他眼中见得白衣少女那绰约如仙的后影,不由幻出无数倩影……顾嫣文……赵莲珠……江瑶红……
  幻像毕呈,黯然叹了一口气。
  他有点神情忧虑,不觉来在一间石室内,忽听白衣少女一声娇呼,蓦然惊醒过来,只见白衣少女拥抱着一个蓝衣少年,伏在少年肩头嘤嘤啜泣,不胜凄楚。
  这少年一头乱发,长长垂肩,面色显然为三月禁囚,忧愁悲苦瘦削不少,但掩不住他那朗眉星目俊秀丰仪。
  赤须老者已然不支倚在壁上,似软蛇般颓然仆地,瞳孔内呈现痛苦之容。
  谢云岳心知这少年就是崔世玉,微微笑道:“柳姑娘,崔少侠已然被救,应该欢喜才是,在下相求崔少侠之处,还望姑娘细为转告。”
  白衣少女闻言收住悲泣,回面望了谢云岳一眼,面上红红地,附着崔世玉耳旁悄语了一阵。
  崔世玉哦了一声,跨前两步,长施一揖,谢道:“承蒙兄台搭救,如需用我崔世玉之处,无不应命效劳。”说时,急转目注在蟹面赤须老者身上,冷笑道:“老贼,你也有今天。”随起一拳击去。
  老者此际已是耳目昏花,只感胸前如受重击,声都未出,张嘴喷出一股鲜血,仆地气绝身死。
  崔世玉击出一掌后,面色苍白如纸,谢云岳在怀中取出一粒色如琥珀丹药来,微笑道:“崔少侠,你久疲之身,不可妄用内力,使真元亏耗过巨,这粒丹丸虽不是仙丹妙药,却功能益元提气,望崔少侠笑纳。”
  崔世玉大为感激,伸手接过服下,道:“在下与柳姑娘稍为收拾一下,洞中尚有余党容在下一并收拾,免得后患无穷,请谢少侠稍待,在下当同至盘龙峡。”
  谢云岳道:“二位请便,你我一见如故,还宜兄弟称呼,小弟先去洞外立候。”
  白衣少女道:“你能出去吗?”
  谢云岳不由一怔,继而—笑道:“蒙姑娘方才点破先天正反八阵图奥秘,在下自信勉可出得洞府。”抱拳一拱,身如行云流水般向洞外走去。
  谢云岳驻足洞口。等候了约莫半个时辰,白衣少女与崔世玉双双走出。
  崔世玉神仪焕然一新,面如冠玉,剑眉朗目,唇若涂朱,蕴藉潇洒,与谢云岳一比,堪称为一时瑜亮,举世无双。
  白衣少女娇颜如花,盈盈含笑,与崔世玉倚肩而立,明眸皓齿,婷婷玉立,谢云岳有感于胸,感叹一声道:“两位一双壁人,在下预祝月圆花好,鸶凤和鸣。”
  崔世玉朗声大笑,白衣少女白了谢云民一眼,羞不自胜。
  大笑声中,三人联袂出得峡谷,循剑门栈道如飞向剑阁县城弄出。
  谢云岳与崔世玉一见投机,倾腹畅言,谢云岳得知崔世玉亡师与断腾辉本为总角之交,为隐世武林高人,他去之前托靳腾辉照顾,是以崔世玉对靳腾辉一如其师,尊敬备至。
  白衣少女名柳翠苹,与靳腾辉之子乃中表兄妹,七岁时父母亡故,靳腾辉抚育长大,被视为未来爱媳,但柳翠苹见靳文龙心术不端,又觉自己不爱他。
  男女之间,情爱二字本不可勉强,柳翠苹对靳文龙若即若离,从不假以颜色,使靳文龙心痒难熬,自崔世玉一来,眼见柳翠苹与崔世玉形影不离,喁喁情话,是以靳文龙醋火中烧,诱囚崔世玉,想活活将他困死,使柳翠苹断了这条心念,再不然逼迫成婚后,再放崔世玉出来,木已成舟,崔世玉也只好徒唤奈何!
  _靳文龙心意打得满好,岂料为谢云岳一言点破柳翠苹,顿成幻梦泡影。
  谢云岳听后嗟叹不已。
  栈道迤俪剑门群山中,虽险峻万分,却处处奇峰层峦,叠翠蓊翳,古柏耸入云霄,怪松天矫,石斛兰垂挂老树,嫣红艳紫,散出淡淡幽香,泉声淙淙,天风啸吟,引人入胜,剑门称为蜀中六大名山,风景绝佳,不身入其境,否知其幽胜于万一。
  谢云岳目不暇接,有感于胸,慨叹一声道:“浮生难得一日闲,一入烟霞梦亦清。兄弟但求报得大仇后,在此剑门山中择一常人不到之处,牵萝补屋,种竹留云,安享余年。”
  崔世玉朗声大笑道:“只要能除身外浮名,这还不容易。”
  谢云岳黯然道:“说来容易,做却甚难,能得横笛临风,停琴伫月,可谓九世修来之福。”
  崔世玉知他自悲身世,心怀郁郁,微微一笑,别转话题,指点岚烟岫云,名胜古迹,以舒谢云岳心境。
  剑关以南,峡壁如削,四望群山削立如锋刃,一至剑关来,削壁中断,两崖相连如门,险峻万分,是为剑门称谓来敌,东控嘉陵峡谷,西望龙门群山,天生危险,一线羊肠,昔张载剑阁铭所云:“一夫受险,万夫趑趄。”信无虚诞。
  三人疾行如飞,由剑关至剑阁县城几八十余里,栈道路径险绝,多凿石架突成阁,两侧松柏蓊郁蔽日,翠云龙回,沿途甚多蜀汉遗迹,风景绝佳。
  黄昏日落,瞑云渐合之际,三人抵达剑阁县城。
  谢云岳道:“兄第尚有一友人在客栈等候,此人昔年身为盗恶妖邪,如今已改恶向善,不知二位可愿一见么?”
  崔世玉含笑说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由善入恶易,去恶向善难,其人非有大智大慧,何可臻此,如此崇高的人品不见,还要见谁?”
  灯火明灭,炊烟袅袅,山城居民稀少,石板街道行人寥寥,二人漫步潇洒进入一家屋檐低垂客栈。
  谢云岳本投宿过这家客栈,故店小二认得,一面垂手哈腰迎人,一面恭顺笑道:“姓灵的客人在此已守候一天了,茶饭无心饮用,神情甚是不宁,想是忧心爷台安危之故。”
  谢云岳漫应谢了一声,心中疑念顿生,莫非他已遇见彭灏等人,发现他们已离去,是以不宁,若然如此,一番心意,又呈梦幻泡影了。
  店小二已飞越入内,报与丧门剑客灵飞知道,三人一跨入院落中,即见灵飞长须飘飘,立在廊外恭候,微笑道:“少侠一路饱受风霜,老朽则偷了一日懒了。”
  虽然暮霭昏沉,谢云岳却瞥见灵飞眼中神光游离不安,眉带紧蹩,深知灵飞有着很沉重的心情。
  当下暂不追问,四人跨入室内,与三人再为引见,寒喧一阵后,谢云岳连声催促店小二送上一桌酒席。
  灵飞望了谢云岳一眼,叹息道:“数日来,老朽连日奔波于群山峡谷,抱歉未能觅出盘龙峡……”
  谢云岳微笑道:“灵老师无须耿耿于怀,这位崔兄已知盘龙听在,非但如此,连隐居之人崔兄俱巳知道……”继说出经过详情。
  灵飞闻知,惊喜万分,笑道:“恭贺少侠仇迹已明,大化当能得报,难怪昔年见穆云神情冷冷,不赞一词,亦不反对围袭令尊之举,原来他是阳和阴远,意在保全。”说此眼中神光突转黯然,长叹了一声道:“只可惜老朽不能奉陪少侠翠云廊,亲眼目睹少侠手刃仇人了!”
  谢云岳惊愕得跳了起来,道:“方才入店之际,在店伙旧中得知员老师心情不宁,在下犹是不信、但一见面却瞥清灵老师眉宇之间含有隐忧,莫非有事令灵老师困扰么?在下当代你分忧,可否使在下恭聆详情么?”
  灵飞张口欲言,突见店伙二人送入酒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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