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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孤剑沧海盟-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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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
静明真人摇摇头道:“这样做还不是空白跋涉一趟,宫老儿如何会说实话,反为他挖苦几句,说我们无理取闹,岂年是自讨无趣,小弟的预计不可破坏,且抓住这小鬼再说。”说话之时一变冷芒四射的眸子,不住地移动,想寻出可疑的踪迹。
“真不要脸”,骂声跟着一团白球急划射出。
静明真人挥袖一扇,那团白球登时迸裂溅飞,定睛一瞧,只见是一团冰雪磋成的雪球,
一落下,仍是空荡荡的一片,杳然无人。
静明也是武当有名人物,遭受幼童戏弄,连个人影却没瞧见,不禁面红耳赤,心内杀机陡涌。
蓦闻右侧又是脆音发出说道:“你们想进环碧山庄也不难,只是需解除肩后的长剑,这林名叫解剑林,与你武当解剑崖一般规矩。”
这回静明真人沉住气,听出口音与适才有异,分明林中藏有两童。
静性、静法仍立在原处不动,他们两人性最方正,但一听令他们解下肩头长剑,也不由睑色一沉,其寒若冰。
陡然静明真人肩头一晃,拔起五尺高下,两手伸向右侧林中扑去。
才扑出了过一丈,倏变猛龙翻身,改向左侧飞跃。
身法变换无比之快,闪电而成。
静性、静法两人见状,不由钦佩师弟将这“天禽五变”,运用得如此神化地步。
“天禽五变”与西域“天龙八式”有异曲同工之妙,为武当绝艺之一。
静明真人这一飞跃,有如雷霆万钧,双掌一拳一吐。只听得咔嚓两声大响。
两株径尺大树应掌而断,向内哗哗倾倒,枝头冰雪溅飞四射。
仍是遍无人影,不由把静明气得目青凶光外露,连那静性、静法都生惊疑之色。
林中寒意袭人,冷风四涌。
除此,岑寂异常。
静明真人此时与山君一般,虎视耽耽守候猎捕之物。
忽然,一条淡淡的人影向左侧闪去。
静明真人大喝一声:“那里走”,飞云般扑去,眼看就要扑上,那条人影竟反手甩出三股银线,一上二下,作品字形打来。
静明真人微哼一声,飞出之势并不稍停,两手一旋,左拳两处指缝内夹着两支甩手箭,右手三指捏住一支,只觉力道猛沉,不禁微微心惊。
右手扑的打出,原物壁还。
“啊哟”一声尖叫,只见乐扬肩头插着一支银光闪闪甩手箭,身形几个踉跄定住,旋面目怒视着静明真人,一手扶在肩头,指缝涔涔滴血。
眼看静明真人右手飞掠而来,还是傲然不惊。
突闻品儿一声大喝:“老杂毛,休得伤我扬弟!”
静明五指堪堪就要搭在乐扬胸际,蓦觉身后一股急风涌到,急左足一沉点地,身形一矮,右足枯树盘根扫出。
那静明腿功真劲,将冻得甚坚的雪地,刮起三分厚一条弧槽,只见迎面五尺处,立着一个年纪十二三岁,满面透着精灵无比的小童,手执一根粗仅盈寸的虬藤,睁着一对晶莹圆亮的双眼,忽视自己。
静明真人虽是玄门清修之士,却器量狭窄无比,见此一对小童,竟逗弄了他半天,不禁为之怒气大发,沉喝道:“无知小辈,竟敢戏弄本真人。”
品儿亦以牙还牙,哼了一声道:“无知杂毛,竟敢私闯本山,又伤我兄弟,你还不弃剑纳命。”说着,手腕一扬,霍地一声,手中虬藤抖得笔直,向静明真人眉心穴点去。
品儿深得老山主夫人钟爱,老山主夫人白发鸠杖婆叶寒霜,一手“鸠风神杖”七十二式,号称关外一绝,悉教传与了品儿。
他天资聪慧,虽将“鸠风神杖七十二式”神会意领,只以年岁太幼,气力稍弱,但出手之快,袭招之奇,较江湖一般能手并无逊色。
静明见他出招之绝,不禁心头微惊,头一侧,右手五指微张,迅如闪电地望藤梢抓去。
手指堪出,那知品儿手中虬藤倏然一沉,望左一划,变招如风,破空锐啸,竟朝静明“心俞”穴点来。
静明眉梢一皱,暗道:“若是今日不能将这小辈拾夺下来,武当三英之名,岂不是威名扫地。”倏地身形一错,右掌骈戟,一式“金蛟剪翼”,由上望下,猛向藤梢切去,这一式看似平淡无奇,其实却快速电捷,时间部位均拿捏得十分准确。
笃的一声,藤梢登时被切去了四寸余。
品儿大吃一惊,虬藤霍地猛撤,腾身一纵,凌空挫腕藤杖挥出。
只见品儿身躯一落一纵,如飞跳跃,手中虬藤电似抖挥,生起漫天杖影、劲风呼呼,蛛网般的向静明真人罩去。
这正是白发鸠杖婆叶寒霜,卓绝盛名,威震关外的“鸠风神杖七十二式”。
静明真人此时真不敢托大了,轻啸一声,背上长剑脱鞘而出,光华闪耀。
眨眼,就攻了七式,无一式不是妙到毫巅,内力强劲,剑身震动龙吟出声,把数十点金星涌出。
但见剑光森森,藤影飞舞,刹那间打得功力相敌。
乐扬瞧得入神,肩头箭伤奇痛浑如不觉,暗忖道:“自己有品儿这武功多好,也可寻寻老杂毛的晦气。”继转忽道:“哼!臭老道神气什么,若有我师父在此,还不叫你们断臂折足,自己有一日踏上武当,不搅得个鸡飞狗跳,我就不叫做乐扬。”
这一动念,招致日后乐扬单剑四闯武当,七大弟子身亡,火焚太清下院,引起武林纷争,种因即在今日。
静性、静法这两人见品儿鸠杖招式精妙无比,只看得连连皱眉。
静法低声向静性说道:“师兄,看这小童杖招,神似叶寒霜鸠风杖法,必是她的徒弟;师弟虽然取胜传扬开来,也落个以大欺小,以强凌弱的恶名,不如唤退师弟,退出山去,再作计较。”
静性真人沉吟有顷,摇头道:“早就要退出山去,怎奈师弟性情急躁,执意不听,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乘着师弟未出杀手之前,不如制住另一小童,喝住拼搏,再套问究竟,如翻天手洪万通真个不是宫老儿所害,也不在山中,再退不迟。”
静法一点头,大袖一扬,电射跃出,五指闪电向外一探,乐扬着得入神,右腕被扣了一个正着。
乐扬大惊,眼内露出惊恐之色,颤声问道:“你要做什么?”
“小友不要惊慌,贫道并无恶意。”
品儿“鸠风杖法”虽然神妙巧快,却因气力不足,静明真人每一剑,内力贯涌,肘腕震得奇酸,渐呈呆滞。
忽觉乐扬被另一道人扣住手腕,心中一惊,手中缓得一援,静明真人乘机剑势一变,剑光猛的斜出一挑,品儿手中虬藤震得脱手飞起半空,瞬即坠在十余丈外,达的一声,斜插在雪地中,藤梢颤巍巍地抖个不停。
品儿一条手臂几乎失去知觉,抬不起来,只睁着一双圆眼,满含愤怒之色。
只见静明真人哈哈大笑道:“我只当你有多大艺业,敢戏弄道爷”说着,面色一沉,喝道:“我问你,翻天手洪万通可在山中么?你若照实答出,道爷决不为难你!”
品儿机灵无比,哼了一声道:“你这杂毛,是想找洪老前辈晦气吗?你胜小爷有限,凭你十个要与洪老前辈为敌,也是白废!”
静明听得一怔,听品儿口气,似乎洪万通还在山中,一想不对,暗道:“三年前自己来此山,与宫天丹直说自己是洪万通胞弟,既然在此,何致推说已离山外出。”遂又沉声喝道:“我只问你洪万通在不在山,你胡扯什么?”
品儿两眼一翻,道:“不在,他老人家三年离山外出,一去并无音信。咦!你究竟问他干什么?”
静明真人听他与宫天丹说话如出一辙,不由半疑半信,但一转念上次在山口暗卡,闻听洪万通被人暗杀,试想一个好生生的人,本山还会误传被杀,是以再三寻思之下,还是偶听之言比较实在,遂觉品儿言语狡诈,不禁怒道:“小鬼!你敢欺骗道爷,真是找死!”
品儿鄙屑地笑了一声,道:“你自不信,还不是多问?”
静明想了一想,知在品儿口中套问不出什么,纵或其兄为宫天丹害死,这等机密事件,怎能让一稚童知道,哼了一声,如风出手,点了品儿“天聋”“地哑”“人昏”三穴,品几颓然倒地。
这是武当独擅“闭穴大法”,七日之后,闭住的穴脉自动解开。
乐扬见状不禁吓得胆颤魂飞,静法真人虽然扣住他的右腕,但不忍伤他,问了乐扬两次,乐扬只是茫然不知所答。
事实上乐扬的确不知内情。
这时,静明真人飞身落在乐扬面前,亦是一般点了他聋哑三穴,跟着说道:“两位师兄、小弟为防泄漏,不得不作权宜之计!”
静性寒着脸道:“师弟你作得委实过分,久闻白山一鹤宫天丹,人最善良方正,令兄既与他相交莫逆,宫天丹何致要暗害令兄?否则,天下之大,何处不可藏身,令兄又何必单单挑在环碧山在隐避,说不定令兄确在三年前离山外出,你逼问宫天丹说出令兄行踪,叫他如何能答得出。”
静明不由默然,忖道:“这甚是有道理,自已来此,强拉两位师兄,推说访寻失踪十年的兄长,来在山口,透露几句口风,如事先有个商量,便不致搞出这种骑虎难下之势,心中甚是追悔,但是又不好弱口,便道:“那么任家兄冤沉海底了。”
静性面有愧色,目光一沉,微带怒意说道:“师弟怎可如此率性妄论,事无左证,焉能径言令兄已死,眼看武当声誉就要毁在你手中,眼前这两小童做何处理,七日后清醒转来,并说我们上山欺人,宫天丹若大兴问罪之师,上本山与师门尊长理论,理屈在我,如何置辨。”
静明真人闻言,不禁呆在那里,做声不得。
静法真人叹了一声,笑道:“师兄不可过责静明师弟,事成骑虎,不得不如此,再说静明师弟心疑也未尝没有道理,其兄为何匿隐环碧山庄,定是避仇出此,如无论洪万通是否为宫天丹所害、或离山而去,但宫天丹一定知道洪万通归隐原因,不如押着两童,面见宫天丹致歉,并问洪万通离山原因何在,这一来,宫天丹没有理由不答复。”
静明真人接着说道:“事既由小弟引起,一切皆由小弟负责,何可连累师门及师兄等,但不如将两童藏在崖洞内,小弟一人前去暗探如何?”
静性真人道:“要去就三人一同去,事情已作了,只有看着办吧!”
及待静明目光再移视品儿乐扬时,不禁目瞪口呆,雪地上空荡荡的,那有两人踪迹。
武当三英也算是正派出类拔萃的高手,听风捕影,落叶飞花,十丈方圆内无不立时察觉,如今两童在不知不觉之中,被人救走,这块脸怎样坍得下来,又心惊来人功力卓绝神化,三英脸色登时变得异样难看,直似万箭穿心般绞痛如割。
静性长叹一声道:“武当三英这个跟头已经栽到了家,环碧山庄也不用去了,凭我们这点能耐,颈上人头给人摘了下来,自己也不知道咧。”
静法、静明两人默不作声。
松风呼啸,寒气袭涌,那武当三英不由打了几个穿噤。
突然静明真人愤声道:“兄仇不报,何以为人,此事义无反顾之理,师兄,你们请回,小弟自去好啦!”
一阵狂风卷起,林枝震荡,冰雪如雨点坠下,转瞬即止,这显然是人为而起,三道惊疑不止,蓦感肩头一轻,眼光互望中,各人长剑已失,不禁大惊失色。
忽见树后人影一闪,走出一个身穿黄衣短长老者,又瘦又小,一部稀落落的短须,根根见肉,右眼精光闪闪,左目已眇。
老者手中执着三支长剑,笑嘻嘻地道:“寄语蓝星牛鼻子,二十年死约会快到了。”
武当三英猛感一怔,继而想起一人,面色大变.同时大袖一挥,向林外奔去。
林中腾起一长声摄人心魄的长笑,震回林径雪野,声越霾空。
只听笑声越去越远,良久渐不可闻。
但见寒风长向枝头掠,雪野迷茫无人行。
环碧山庄一片喜气洋溢。
乾坤手雷啸天良久不见乐扬形影,心中不免起疑,与老山主说起乐扬为何不见。
宫天丹哈哈大笑道:“小娃儿还不是贪玩,一定与品儿在一处,他们有他们乐趣,管他则甚。”
雷啸天经此一说也就不放在心上。
天色已黑,还不见乐扬与品儿两人,不但雷啸天有点心慌,就是老山主也觉不对,正要派出多人寻找,忽见有人慌慌张张走进大厅。
老山主宫天丹喝问何事。
此人单足一跪禀道:“大熊谷四道暗卡飞报适才有三个道人形色慌促遁出山外,伤了我们十数余人。”
宫天丹面现惊容,道:“就是三个道人么?另外有没有人?”
那人回答道:“未曾见到另外有人,三道人其中有曾来拜山之武当静明真人。”
宫天丹一挥手,那人如飞离去,只见宫天丹一皱双眉。道:“这真是怪事?”随即与雷啸天说出静明真人拜山之事,但不知静明真人来而不见,又闯出山外为了何故。
雷啸天微一沉吟,惊呼道:“武当名门正派,何教戳杀劫掠小童……”说至此处,忽想起禀报武当三道形色慌促闯出山去,不是作贼心虚,何必如此,霍地起立,传命手下搜山。
黎明破晓,一处处回报落空,只有一处报称北山大枫林中,雪地上洒有血迹,尚有两棵大树似为掌力震断。
宫天丹等人驰去寻视,大枫林中情形果然有异,血迹附近向发现有三支甩手箭,此为品儿之物,显然乐扬与品儿在此与人拼斗过。
傅六官叹息道:“莫不是静明毁尸灭迹,真个如此,他们太心狠手辣了。”
赛华佗魏平洛接着说:“我看品儿与乐扬并非夭折之相,生死由天,岂是他们能戕害得了的。”
乾坤手雷啸天忧形于色,一语不发。
宫天丹神态激动,大声道:“来的必是武当三英,乐杨与品儿非静明牛鼻子所害是谁,宫某这就离山前去武当,与他们掌教蓝星牛鼻子理论。”
雷啸天忽道:“事不在急,谋定后动,魏兄说品儿乐扬决非夭折之相,雷某相信他两有惊无险,老山主且过三朝再作计议,何况三弟云岳也快要来了。”
宫天丹无言返归山庄,洋溢喜气顿被愁雾笼罩。
且说乐扬与品儿被静明真人点上“天聋”“地哑”“人昏”三穴后,就昏昏沉沉不知人事。
等他们一醒来时,只见有身在—石洞中,洞中只有一几一榻,为青石琢成,榻中微观凹状。显然有人在榻上打坐行功。
洞后堆有黄精山药,还有两个大红葫芦。
两人面面相觑,惊疑不定,尤其品儿更甚,他只觉此洞寒风源袭,比环碧山庄更为凛冽,四指均感僵硬不灵,望了乐扬一眼,见他面色冻得发育,嘴唇发紫。
他直觉这山洞不是武当,因为武当山没有这么凛冽,品儿虽没有行走江湖,却在环碧山庄耳闻群豪倾谈异人行径。江湖阅历,名山大泽,无不深深将他们见闻印入脑海之中。
引起品儿惊疑的是,此洞既为鼓风之穴,寒气砭骨,洞中主人必是一个非常之人。
他忽见乐扬冻得嘴唇发颤,浑身筛糠般抖着,他挣扎爬起,脚步僵硬走在乐扬面前,问道:“乐兄弟,你怎么了?”
只见乐扬嘴唇连连颤动,好不容易吐出两个字:“我…冷…”
品儿知道乐扬武功丝毫未入门,不然,行那内家坐功也可会元阳充沛,心想:“这样冷非把他冻死不可。”
心中不由急躁起来,一眼望见洞后黄精,比平常见者大过两倍,皮色金黄,不禁心中一动,忖道:“这黄精必是异种,说不定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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