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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孤剑-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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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奇望着蒲逸凡怔怔的出了一会神,脸上忽然泛现一片慈详的光辉,轻轻叹息一声,怜惜的说道:“既然你已知道,以后改过就行了……”

  他微微一顿后,别过话头,正声接道:“数月来,我已将‘玄机遗谱’上所载武功,大致参悟,并正分门别类,选萃择精,为你创出五手掌法,四式剑招,连图带文,一并刻列在前面石壁上,以你武功基础,天赋才智,苦习三月,便可融会贯通,到时正好赶上中秋大会。”

  谈到这儿,语音忽转沉重,又道:“要知这次中秋大会,关系正邪消长,黑白兴衰,中原道上赴会之人,能否躲过这次劫难,全在这五掌四剑之上,换句话说,也就是在你一人身上,是以我要你从现在起,摒除一切杂念,戮力用心,刻苦自励,我言尽于此,你起来吧!”

  言来语重心长,听得蒲逸凡诚惶诚恐,亦喜亦惊!

  惊的是万一三月无成,不但辜负了南奇一片苦心,而且殃及中原武林上数千生命……。

  喜的是这五手掌法,四式剑招,既从“玄机遗谱”中精选择萃而出,想必是旷古绝今的奇妙武学,自己何幸,能习得此等奥秘?……

  八月中旬的一个晴空朗日,约莫午晌时分,在贵州苗区的山道上,出现了四个服装迥异当地苗民,看去特别打眼的奇异人物。

  四人行状匆匆,风尘满面,显然是远道兼程而来。

  四人在蜿蜒曲折的山道上,匆匆疾行,显然崎岖的山径陡险异常,但举步落足之间,却仍是轻灵巧快,身法飘逸,显然,每人俱有一身极好的武功,脚程!

  这四人是二男两女,前面领头带路的,是一位身着青衫的中年儒士,走在最后的一位须发霜白的渔装老者,在他们俩中间并肩行着两个美艳绝俗的少女,一穿玄色劲装,一着白色衣裙,缟袂迎风,裙带飘飞,疾行在境折的山道上,宛如两只掠空云雀,轻灵至极!

  转了几条山弯,又走过一段危崖,这时已来到一处两山对峙的狭谷前面,那中年儒士首先停步,纵目打量了一下山谷形势,转身对后行的三人道:“如果无我大师月前送来的图示不错,通过眼前这道狭谷,就算到了七绝山庄,现下已近敌人巢穴重地。”

  说着目光流动,投注在那白衣少女身上,道:“倩儿……”

  一语未毕,蓦闻左面山腹上响起一声嘿嘿阴笑,随着笑声,飞跃下来一条人影。

  定神瞧去,只见一个身着黑色劲装的中年大汉,停立在山谷三尺之处,背插单刀,左手拿着弓箭,嘴角露着不屑的阴阴笑意,冷冷地说:“既然害怕,何必前来送死!”

  那中年儒士闻言剑眉一轩,怒容立现,但目光一触中年大汉这身劲装,刹那又恢复了原有的平静,呵呵一笑,抱拳说道:“尊驾可是奉命在此,接待赴会的朋友的么?”

  劲装大汉冷哼一声,答道:“不错!”。

  中年儒士又是朗朗一笑,道:“那就劳驾通报一声……”

  劲装大汉忽然冷笑一声,接道:“先把姓名、派别报出来,看看是不是本庄的生死簿上,下了注脚的该死之人,否则请走,过了明天再来!”。

  几句话说的甚是冷傲,难听至极!。

  那中年儒士仰脸一阵大笑,笑罢沉声说道:“这就是你们七绝庄接待客人的礼数么?”

  劲装大汉冷然不耐的怒道:“罗嗦!要送死就快把姓名……”

  话未说完,忽听一声娇叱道:“闭嘴!”

  眼前但见人影一闪,那玄装少女已疾如一缕轻烟,掠过中年儒士,抢到劲装大汉面前,素手挥动,劈拍连响,左右开弓地两记耳括子,打的他眼前金星乱冒,嘴角流血!

  这不过霎间的事,那中年儒士,似未想到她出手打人,乍然来不及阻止,但当那劲装大汉看清打自己的竟是个二十左右,如花似玉的姑娘时,不禁脸色铁青,心腑欲炸,右手拔下单刀,气的哇哇大叫道:“贱婢找死!”举手一刀,兜头劈下!

  在他想来,这一刀纵然劈她不死,起码也要她受点伤,找口一点挨耳光的面子,那知玄装少女确有过人的身手,眼看他单刀迎头劈下,却是动也不动一下,只在刀锋堪堪触及头额之时,才自倏然伸出两个纤纤玉指,不偏不倚,惊险无伦地挟住猛劈而下的单刀,接着一声娇喝道:“熠火萤光,也能耀眼?还不给我撒手!”

  “撒手”二字才出,劲装大汉只觉一股奇强无匹的暗劲,循着刀身弹震过来,右手一阵麻痛,再也把持不住,不得已虎口一松,单刀已脱手飞出两丈多远!”

  这一来,直把个劲装吓的魂飞魄散,呆若木鸡的怔在当地。

  要知这次中秋大会,不但是中原武林中的黑白两道之争,而且还有西域神蛛教在里面,无异是当今天下正邪间的总决战,胜败之分,关系武林大势,也影响着各大门派的生死存亡,是以这次中秋大会,不论正邪双方,莫不精锐尽出,全力以赴。

  七绝庄经过半年处心积虑的准备,不仅将庄中原本就无殊龙潭虎穴的各种布置,加强得直似铜墙铁壁,即在守望戒备方面,也是严密异常,而分布在各处的明桩暗卡,更是庄中挑选出来的好手,眼下这守在谷口的劲装大汉,虽然不是庄中主要人物,但在武功上却也有十年以上的精纯火候,适才被她打两记耳光,那可以用疏神、大意,骤不及防来作解释,但此刻在一招之内,竟被她以两个指头把兵刃震的脱飞出手,如许年龄?如许武功?说得简明一点,玄装少女要将他毙命手下,那可是有如探囊取物,轻而易举之事,那能不教他吓的魂飞魄散,呆若木鸡!

  这时,那中年儒士缓步走到玄装少女身边,轻声说道:“云姑娘,何必同这等人一般见识,算了吧!”

  只听玄装少女冷笑一声,指着面前的劲装大汉道:“乖乖的带我们进庄,否则小心你的脑袋!”

  劲装大汉早已吓的死去活来,那里还敢顶嘴,当下连看也不敢看她一眼,即便转过身子,左手执弓,右手拈箭,正要身出传讯响箭,谷中蓦然传来一声冷冷的长笑道:“即是应约赴会的朋友,谅非无名之辈,这等对待一个马前小卒,不觉着有失身份么?”

  话声甫落,谷中已奔出来一条人影,来人身法疾快,刹那之间,已到谷口八尺之处。

  抬眼望去,只见来人身着灰布长衫,背插一柄铁骨折扇,瘦脸削腮,精光如电,阴沉肃杀之中,露出一抹冷冷地笑意,一望便知是个阴险人物。

  劲装大汉一见来人,脸色陡然大变,恭身抖颤的说道:“弟子无能,有损庄威,请徐院主格外施恩,从轻发落!”

  来人正是七绝庄大院主之一的笑面阎罗徐寒武。

  徐寒武微微一笑,道:“看在贵宾们的份上,你就自行断去五指吧!”

  言来轻轻松松,笑容不灭,而那劲装大汉却已面如死灰,但又如奉到圣旨般的奔至两丈以外,拾起地上单手,手起刀落,断去了左手五指,痛得冷汗直流,连哼也不敢哼一声。

  此情入目,那中年儒士不禁眉头一皱,渔装老者摇头,玄装少女似是不忍卒睹的别过头去,白衣少女却两手蒙住眼睛一声尖叫。

  徐寒武脸上始终挂着一份微微的笑意,连那断去五指,痛的冷汗滚滚的劲装大汉,连看也不看一眼,这时一抱拳,向那中年儒士笑道:“属下无知慢客,徐寒武当面谢罪,但四位赐下名号,好随兄弟入谷,以便派人接待进庄。”

  中年儒士双手一拱,朗声道:“在下管云彤,同道而来的,是海上三仙之一的瀛壶钓翁。”

  接着一指两女道:“这位穿白衣的是小徒李兰倩,那一位便是今春在荆襄地面,生擒冷桂华,惊走紫衣神童的薛寒云姑娘。”

  他已看出徐寒武不但心地阴狠,而且武功颇高,是一个极难对付的危险人物。眼前这道两山对峙的狭谷,接近敌人心脏重地,里面难免没有许多意想不到的埋伏,己方同来四人,若在通过狭谷之时,一旦遭遇袭击,对方则前面领头带路,地形熟悉,可以及时趋避,自己却跟在后面前进,无异置身暗处。

  俗语说得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虽然自己一行四人个个武功不俗,但也防不胜防,而自己与瀛壶钓翁虽然昔时誉满武林,但已二十年未涉江湖,出道较晚的人,大都讳莫如深,是以,他在报出名号之时,特别把薛寒云在荆襄地面生擒冷桂华,惊走紫衣神童的事迹说出,令对方心有所忌,打消弄诡使奸,暗箭伤人之念。

  真个是人儿的名号,树的影儿,管云彤这一着棋算是下对了,徐寒武,闻言之下,脸上笑容忽敛,代之而起的,则是一抹似惊似奇的诧惧神色,瞪着一双精光如电的眼睛,不住向薛寒云打量……。

  管云彤微微一笑,道:“那就有劳尊驾,带咱们进庄吧!”

  徐寒武无可奈何地干咳一声,道:“几位请随我来……”

  话未落口,人已转过身躯,微一晃肩,深入狭谷,疾奔而去!

  管云彤与瀛壶钓翁同时纵身形,跃落在徐寒武两侧,一左一右,并肩而行,两女紧随身后,各自暗运功劲,戒备前进,如有意外发生,徐寒武势必首当其冲,绝难逃出手下!

  徐寒武忽然放缓脚步,左顾右盼的呵呵笑道:“七绝庄虽然是一群江湖草莽,但还不屑暗箭伤人,几位这等做法,觉着太过小气么?”

  他已知对方洞触先机,再也无法突施暗算,故而缓步慢行,故示大方。

  出了狭谷,眼前是一道高约百丈的断崖,崖壁陡险如削,苔蔓丛生,滑不留手,徐寒武停身崖下,笑道:“在下职责所限,到此为止,翻过眼前崖壁,就算到了庄中,几位上崖之后,自有专人接引,恕徐某不陪了!”

  说毕转身,日奔狭谷而去!

  管云彤、瀛壶钓翁两人,俱是经多见广的老江湖,听徐寒武说出山庄就在断崖那一面,知道敌人自己出进,必然另有通路,而眼前外来人要翻崖而过,无疑是在考较来人功力的深浅,当两人互望一眼,便自招呼二女,施展游龙术,壁虎功,背贴崖壁,猱升而上。

  眼下四人之中,管云彤修为最深,李兰倩功力较浅,管云彤第一个上崖,李兰倩却还差一大截,只是这等削崖走壁,即无借力这处,现下也没绳索之属,旁人要想帮忙,也是无能为力,李兰倩只得咬紧牙根,但她虽然勉强升上了崖顶,人却已累得娇喘嘘嘘,香汗涔涔。

  管云彤目睹此情,无限怜惜的说道:“倩儿,我教你不要来的,你偏偏要跟着来,这下累苦了吧?”

  李兰倩掏出一方绢帕,拭去了脸上的汗水,一面拍拂身上的泥灰,一面娇声嘘嘘地说道:“累倒不要紧,只是把这身衣服弄脏了,等下不好意思见人哩?”

  她天性爱洁,一身纯白,平常稍为有点沾污,就得另换一套,可是适才猱升上崖,一身白色衣裙,早为崖壁上的青苔泥灰,擦的肮脏不堪,但眼下大白天,换衣服也不方便,是以感觉累倒无所谓,衣衫脏了很不舒服。

  薛寒云轻笑,打趣说道:“本来嘛,一身衣服白白净净,漂漂亮亮,穿起来标标致致,多好!现在花一块搭一块,弄得脏兮兮的,岂仅是不好意思见人,只怕你凡哥哥见了,他还会生气不理呢!”

  李兰倩眼珠子转了两转,似嗔似怒的说道:“云姊姊,我看你也比我好不了多少?我这样凡哥哥见了会生气,你这一身他看了也不见得就顺眼,他不理我倒无所谓,要是他也同样的不理你……”

  说到这儿,倏而顿了一顿,两只又大又圆的黑眼珠,瞪着薛寒云嘻嘻接道:“云姊姊,你是哭呀还是笑呢?”

  几句话说的针锋相对,以牙还牙,直把个薛寒云听的似舒服,又不好受,双颊一红,黯然无语。

  两女说笑之间,管云彤与瀛壶钓翁,已打量了一遍崖下谷中的情形,只见谷幅约有四五里方圆,形呈葫芦状,现下停身之处的断崖,正是葫芦的领口位置,生像一个葫芦盖子,把谷口封蔽得死死地,要不是有人指引爬上崖顶,谁也料想不到在峰岭起伏的深山之中,还有这样一块地方。

  断崖底下,亦即谷口顶端,竖立着一座高大牌坊,上面刻着“落魂谷”三个大字。

  就在这座刻着“落魂谷”三字的高大牌坊后面,有十几条丈多宽的通路,路面均用碎石铺成,两旁植着一丈出头的修竹,掩荫挟道,青葱悦目,一字扇开,宛如十几条绿色扇骨,向谷中延伸过去。

  每条通路尽头,各有一座林木围绕的别致亭院,而这些别致的亭院,又分布在一座楼阁矗立,亭室交错的大院四周,直似众星拱月,把这个形呈葫芦的幽谷,点缀得有如世外桃源,但谁知道些看去颇为壮丽的建筑之中,竟是七绝庄藏污纳垢,据以为恶的发号施令之所呢?

  瀛壶钓翁感慨地叹息一声,道:“管兄,以眼前这片建筑看来,七绝庄确有不少奇才异能之士,如循正途发展,未尝不可在中原武林中,争得一席之地,唉!

  话至此处,一叹而住。

  管云彤点头接道:“谁说不是呢?”

  就在这时,向谷中延伸过去的十几条通路上,各自奔来两个劲装汉子,一定排开,停立在牌坊之下,只见其中一个双手抱拳,仰脸对崖上四人发话道:“请四位下来,随小弟分别进庄。”

  管云彤带着二女,下得崖后,便自领头当先,大步向里走去。

  管云彤文武兼修,博通六艺,不但对奇门生克有着相当造诣,便是土木建筑之学,也有极为精辟的见解:他一面大步前进,一面流瞥四周形势,可是瞧来瞧去,除了谷中的景色十分幽美,房屋建造得精致壮丽外,丝毫看不出有何异样,不禁心中犯疑,暗暗忖道:“听说七绝山庄,乃当今一位精通机关消息,熟晓五行生克的奇人所造,怎的看起来平平淡淡,毫无奇处?……”

  但他久经事故之人,知道愈是表面上看不出来,而暗中的布置愈是厉害,是以他走在前面,那怕是一草一木,甚至一块碎石,也是有如临深渊履薄冰,丝毫不敢大意。

  这条修竹夹道的通路,不过百多丈长远,片刻之间,已到尽头的亭院前面,那随行后面的两个精装汉子,忽然加快脚步,抢到管云彤前面,侧身肃容道:“几位风尘劳顿,请进里面歇息,这就去叫人送茶水来。”

  一人转身而去,一人留此侍候。

  这座亭院,两侧亦是修竹掩荫,前面植着一排丹桂,十几盆盆景之内,栽的全是菊花,分摆在通往大门的路边,这时正是傍晚时分,晚风习习,桂子飘香,花气袭人,扑鼻沁心,三人走入亭院,精神为之一畅。

  管云彤走进厅中,游目略一打量,只见这座厅房,不但异常宽大,而且布置的甚是雅静,起居卧室,帷幔分垂,明窗净几,打扫得纤尘不染,正合自己三人住用,当下吩咐二女道:“你们先到里面去把衣服换换吧!”

  说毕走到侧面窗户,凝神外望,似在观看谷中景物,又似在思想心事。

  二女匆匆换好衣服,李兰倩笑向薛寒云问道:“姊姊,你猜凡哥哥来了没有?”

  薛寒云黛眉一颦,答道:“今天十四,明天就是会期,照说,是应该来了的,但真的来了没有,我也不敢断定?”

  李兰倩略一沉脸,又道:“那我们趁现在天没黑,去找找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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