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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孤剑-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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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念一转,主意立变,他打算以众击寡,借机把癞叫化翦除,将来中秋大会之时,也少去一个强敌,是以适才一来此地,便下令将两人围住;但现在听中年秀士那么一说,忽然触动灵机,暗想中年秀士在七位院主之中,武功最是杰出,也是只强不弱,尤其临敌经验,及应变机智,更是高人一等,不如把他留在此地,以他之能,再加上荆襄下院隐伏此间的高手,对付当前两人,虽不敢断言必胜,但也不致落败,如此,自己便可带着其他之人,即刻前往“沧海钓庐”,办理正事,因此陈灵归一听中年秀士之言,立刻改变主意,以目示意教他留下。
那中年秀士纵身一跃,飞落陈灵归身侧,说道:“总护法自管前去,此处有我和晏院主两人足可拒敌!”
说毕双手腰间一探,取下一对奇门兵刃,肩头微晃,直欺到癞叫化身前五尺之处,朗声说道:“在下想用手中一对见笑方家的玩意儿,领教齐帮主几招绝学!”
癞叫化凝神注目,看了他手中兵刃一眼,不禁心头一凛,暗道:此人—身文士打扮,手握扣环双链,莫非是那隐迹雁荡山中,已十余年不涉江湖的“追魂秀士”齐南强么?若果此人是他,自己今天只怕难以讨好,我得问问清楚不可,当下一整脸色,正声说道:“要饭的所会,不过几手抓鸡打狗的庸俗把式,‘绝学’二字,癞叫化不敢当;不过尊驾既然有心赐教,要饭只有舍命相陪,但在领教之前,阁下可否见示名号,让我这乞讨要饭化子,临死多识一位高人!”
那中年秀士闻言傲岸一笑,道:“齐南强江湖流俗,齐帮主太客气了。”
真个是人的名儿,树的影儿,他“齐南强”三字出口,蒲逸凡不觉心神一震,忖道:“听说此人一身武功,别走蹊径自成一家,手中一对扣环双链,各用十八个钢环连接而成,能硬能软,锁拿兼俱,连时是条兵刃,分开可当暗器使用,不过能用此等兵器之人……”
蒲逸凡心中思忖末已,癞叫化忽然朗声笑道:“齐兄扣环双链,驰誉武林,想必定为贵庄庄主委以重任,不知齐兄在七绝庄中职……”
齐南强微微一笑,道:“蒙庄主不弃,忝掌浙南一元下院!”
癞叫化哂笑的一声,道:“齐兄为武林夙负盛名的高人,不知为何竟也投身在七绝庄中,甘心依人翼下,要饭的实代齐兄的隆誉惋惜!”
几句话说来不疾不徐,脸上始终带着笑容,却听得追魂秀士齐南强脸一阵热辣辣的难受,正待反唇相识,忽见蒲逸凡斜上两步,挡在癞叫化前面,接口说道:“小要饭的武林末学,斗胆夸言一句,想以一双肉掌,在齐院主‘扣环双连’之下,领教几手高招!”
齐南强本就被癞叫化几句话,问得微泛愠意,再听蒲逸凡要以一双向掌,接斗自己天下少敌的成名兵刃,益发怒不可遏,顶门冒火,正待挥动双炼出手之时,心中忽然想到了,对方两人可能是故意激起他的怒火,使他不能集中精神,沉着应战;而且,向自己索战之人,是一个小要饭的花子,系属晚生后辈,以自己在江湖上的身份地位,胜了亦不光彩,心中想到此处,立时后退数步,调匀呼吸,平息怒火,望着蒲逸凡哂然不屑地微微一笑,道:
“阁下这份胆气,齐某人由衷佩服;不过物有本末,事分先后,在下向齐帮主讨教在前,还是等我们分了胜败,再来领教阁下的绝学吧!”
此人久经事故,心机深沉,心中虽不屑与蒲逸凡动手过招,但口中却不愿明说出来,而且言来和平婉转,合情实理,令人无法反驳。
蒲逸凡虽然存心代癞叫化接斗对方,但至此也不好抢先出手,当下横跨两步,把正面让开。
癞叫化朗朗一笑,高声说道:“齐兄既然这么看得起我要饭的……”
话未说完,人已疾上两步,手中黑竹棍当胸一横,凝神而立。
齐南强双链一分,左上右下,护住身子,笑道:“齐帮主请先出手吧!”
癞叫化打了个哈哈道:“齐兄这么客气,要饭的只好占先了。”
口中虽在说话,右臂早已蓄足功劲,话一说完,立时抬臂振腕,黑竹棍直向对方点去。
他早知对方武功高强,是以起手一招,便是贯注真力击出,但觉黑竹棍带起啸风之声,呼然点到。
齐南强艺高胆大,对癞叫化势劲力疾的一棍点击,似是浑然不觉,直待棍头快要触及胸口才倏然一翻左腕,右手链斜往上带,横缠棍头,接着疾上半步,右手振腕一抖,左链贴着棍身,闪电般滑击过去。
他虽然两招齐出,但所用劲道却是不同,左手是以阴柔之力,绕锁敌人根头,右手则用阳刚之劲,滑击对方握棍右腕,只要两招着实,当场就得被逼的兵刃脱手不可。
癞叫化久经阵仗,自然看得出他的手法、用心,未待他左链缠实,立时挫腕收棍,飘身后退。
齐南强一着逼退了癞叫化,手中双链一紧,如影随形般欺攻过去,只见他双链挥动,有如灵蛇绕空,幻起漫天链影,直击横扫,忽点忽劈,倏忽之间,攻出七招!
这七招不但迅快威猛,而且奇奥难测。加以他修为精纯,链身凝聚真力,癞叫化只觉招式还未近身,一股凌厉的链风已自砭骨刺肌,掠面生寒,此等情势之下,癞叫化虽有一身出类拔萃的武功,但也有些相形见拙,被逼的左支右绌,招架危难,一时竟自节节后退,无法还手!
癞叫化大半生闯荡,不知会过多少高人,但却从没有像今天这样,一上手就被人逼的连连后退,还不出手去,此等之事,岂止是莫大的羞辱,众目睽睽之下,自己还有何颜在江湖上走动?心中意念及此,不由真气猛提,功行左臂,力聚掌心,当下右臂沉腕收棍,左掌疾挥而出,直向当面击来的条条链影,猛劈过去。
癞叫化龙虎掌法,本就是走的刚猛路子,这一掌又是提聚毕生功力发出,掌势出手,宛如巨浪排空,但闻“叮当……”连响,链影忽敛,齐南强儒衫飘动,人也跟着退了两步。
原来他这一掌,正击在双链腰身中,双链本是钢环连锁而成,中腰吃他掌力一击,前半截钢环,便自然连锁相带,发出撞击之声,反弹回来。齐南强见事出意外,再想运劲振链,时间已然不及,当下只觉双腕一震,不自主收链后退。
癞叫化适才已尝过失去先机苦头,那肯放过这稍纵即逝的制先之机,就在齐南强双链被震,收势后退的同时,人已欺身疾上,右手展开龙虎掌招,右手施出他向不轻用的“巧打十二宫”棍法,绵绵不绝的猛攻过去。
只见掌风呼呼,棍影点点,眨眼之间,劈了五掌,点出七棍,棍掌交替出手,着着指向要害,端的威猛无匹,凌厉至极!
但癞叫化攻势虽然凌厉,无如齐南强确有过人的武功,只见他身在掌风棍影之中,人不纵跃闪避,脚不离两尺方圆,只以手中双链,连锁带打,破招拆式,硬把癞叫化一轮迅快的攻势,给挡在身前一尺以外。
癞叫化见自己两般绝学齐施,只不过搬回均势,对方双链挥动,从容化解,脚下沉桩立马,连动也没动一步,不觉羞怒难当,动了真火,大喝一声,蓦的暴退五尺,接着反扑面上,黑竹棍骤然振臂点出。
这一击甚是怪异,若点若劈,使人难测来势,而且出手棍势轻飘飘的毫无力道,和刚才威猛迅快的攻势,大相迳庭,齐南强虽然身负绝学,但在一时之间,也无法测遥对方一击妙用,不禁微微一怔。
癞叫化就趁他这微一怔神的霎眼之间,右腕猛然一沉,黑竹棍疾落一尺,猛点小腹,由缓慢之势,倏忽的迅如雷奔。
齐南强目睹奇快的根势,不禁心头一震,再要挥链对拒,已是晚了半步,不得已身形疾转半周,把一棍点击之势让开。
癞叫化黑竹棍突然左打右击,迅快攻出三棍,点点棍影,有似冰雹骤落,把齐南强圈人棍影之中。
这—招正是他“巧打十二宫”。棍法中三绝招之一,妙在敌人让避攻击之时,忽然以极快的手法,数招连续击出,幻化一片棍影,有如数条棍势同时攻到,汹涌取敌。
齐南强身子刚转半周,脚步尚未站稳,双链施展不开,要想对拒,或让开这落英缤纷的棍影,无论如何也来不及。
但他确有非常的本领和灵敏应变的机智,他已知这一着失机,被人抢去主动,纵然能避开那急攻而到的竹棍,癞叫化必然有更厉害的杀手,趁机猛袭,自己背后受敌,先输一着,对方决不容自己有再转身机会。
心念一转,猛的丹田提气,只见腿不曲膝,肩不耸动,身子有似冲霄云鹤,平拔五尺,惊险无伦的让开背后击到棍势,接着右足跟微踹棍头,身形倏升两丈,半空中哈哈一声朗笑道:“齐帮主好棍法,你也接在下两招试试!”
空中身形疾翻,势变脚上头下,双链左右一分,招演“双龙投海”,挟着一片劲风,洒下漫天链影,疾如殒星坠泄,向癞叫化当头罩落!
他这等腾身避敌,还攻施袭的巧妙身法,不但快如电光石火,而且大出武学常规之外,癞叫化虽也是身负绝学之人,但仓促间却也不易躲开,方待收棍封盖,那疾泄而下的两股链风,已然临头尺许,不由暗暗道一声:“完了!”
蒲逸凡一旁看的大吃一惊,刹那间忖道:“此人武功,果是与众不同,我如不出手接替,这一招老要饭只怕就得当场出彩!……”
他心中虽在暗忖,人已势随念头,左袖一拂,身形斜拔而起,径向齐南强疾扑而下的势子迎去,接着右手疾伸,一招“穿针引线”,判官笔探臂而出。
蒲逸凡神光锐利,手法奇准,但闻金铁交鸣,判官笔已穿入双链第一个钢环之内,就势用力一翻,硬把齐南强连人带链,甩的斜飞而起,癞叫化就借这一缓之势,纵身跃开八尺。
这一着虽然解救及时,但癞叫化却已吓出了一身冷汗!
齐南强眼看癞叫化已是无法闪避,立刻就可把名震江湖的丐帮帮主击毙手下,想不到蒲逸凡会突然出手解救,不禁又急又怒,脚落实地,望着癞叫化冷笑一声,沉声问道:“这就是你们穷家帮的规矩么?”
癞叫化只觉脸上一热,正待设词回答,忽听陈灵归大声笑道:“齐帮主与敝庄齐院主,五百年前是一家,你们正好亲近亲近,老朽等可要失陪了。”
话完扫了齐南强、晏兆明一眼,带着秦一峰、焦五娘等五人,直向“沧海钓庐”奔去。
原来他先前虽然授意齐南强留在此地,领着晏兆明及属下高手对付癞叫化、蒲逸凡两人,但他素知癞叫化武功高强,加上蒲逸凡笑声精纯充沛,双目神光十足,看样子也非弱手,心中放心不下,是以并未即刻离去;及见齐南强与癞叫化适才一番搏斗后,衡量以齐南强之能,再加上晏兆明及属下高手,胜面居多,自己等一行已无留此必要,是以向齐南强招呼一声,径自离去。
癞叫化目睹陈灵归等的去势,不禁心头大急,再也顾不得回答齐南强的话,以图示意地瞥了蒲逸凡一眼,别具用心地冷喝道:“谁要你从旁插手,还不给我滚开!”
蒲逸凡玲珑透顶,听话辩意,知他弦外之音,是要自己拦住陈灵归等人,不让他们……。
心中意念未息,忽听晏兆明一声长啸,接着衣袂带风,人影闪动,先前隐去的六名佩刀大汉,又从石后纵跃而出,会同方旭囗与晏兆明并肩而立,一字排开,挡住去路。
这时,陈灵归带着秦一峰等人,已奔出二十多丈远。
蒲逸凡目光流动,扫掠了当前八人一眼,心中暗暗忖道:“奔去六人,个个脚程不慢,如不立了杀手,冲过当前阻拦,自己脚程再快,只怕也追截不上了。”
意念及此,立时纵身跃起,这时双方相距,约有三丈多远,他一跃之势,就是二丈七八,脚落实地,已到阻路八人面前五尺之处。
晏兆明横剑当胸,沉声说道:“适才未分胜败,现在就想走,只怕没有这么容易!”
蒲逸凡脸色一沉,冷冷地说道:“就凭你们几人,也想留难我么?”
晏兆明长剑一举,喝道:“那你就闯闯看!……”
语音未落,蒲逸凡突然大喝一声,抬腿跨步,直抢中宫而进,右手判官笔“画龙点睛”,猛击晏兆明西门,左手却疾伸一指,直向他握剑的左腕点去。
晏兆明喝声“来得好”,偏头让笔,右后剑一招“白云出岫”,径斩点来左臂。
他两人攻拒方自接手,其余七人同时发动,只听几声暴喝,六片刀光挟着一条笔影,左三右四的分向蒲逸凡电疾袭到!
这当儿,癞叫化与追魂秀士齐南强,都似因适才一番搏斗,耗去了不少真力,各自停手调息,静以待变;但两人四道神光,却不约而同地交投在蒲逸凡与晏兆明等人身上。
癞叫化闯荡江湖,不知经过多少阵仗,料敌判势,自有独到眼光。他一见蒲逸凡直抢中宫,不禁眉头一皱,暗道:“你这等中宫欺进,难道就不怕其余七人同时出手,分袭两侧么?……”
他念头尚未转完,突闻几声暴喝,刀光笔影,已分从左右两侧,同时猛袭而至。
当前形势,蒲逸凡既要拆解晏兆明的凌厉剑势,还须封拒左右攻到的刀光笔影,他一身两手,三面受敌,而且对方八人,个个武功不弱,出手迅猛无匹,纵是武学盖世之人,只怕也难躲过。
此等情势,只看得癞叫化心头大骇,惊急万状,可是自己身受敌方监视,别说不容出手抢救,即便是能,但身在三丈以外,也是援救不及,一时不禁吓的目定口呆,心胆碎裂!
那知就在两人这一个面带惊急,一个脸露得意之际,场中形势陡变,蓦闻一声清啸,接着几声惨叫,刀光笔影忽敛。
癞叫化定神看去,只见蒲逸凡昂首卓立,安然无恙;晏兆明则神惊目呆,愕立当地;方旭囗与六名佩刀大汉,却是一个个兵刃脱手,虎口鲜血真流,左手握住右腕,哼哼呼痛不已!
原来蒲逸凡志在速战速决,蓄意冒险求胜,是以出手便直抢中宫而进,等到晏兆明让笔出剑,方旭囗与六名佩刀大汉左右齐齐出手,八条兵刃同时袭到的当口,蓦地气沉丹田,疾退一步,身躯微挫,陡矮半尺。
这一来,不但晏兆明斩向腕脉的长剑够不上步位,但连左右攻到的刀光笔影,也因他一矮之势,用招不实,一齐落空,接着真气猛提,两臂加功,左袖“浪卷白沙”,抖拂而出;右手却以十二成功道贯注笔身,一招“力屏天南”,横扫过去!
他现在功力深厚无比,虽是左右同时出手,但力道也不下数百斤,方旭囗与六名佩刀大汉虽然武功不弱,却也承受不起,还算他们临敌经验丰富,知机得早,应变得快,方党蒲逸凡出击力道奇猛,立即松掉兵刃;否则岂止虎口震裂?若要运功相抗,怕个个臂断骨折,当场伤残!
他这样在一招之内,即将对方七人震的兵刃脱手,虎口破裂的威势,不但站在三丈开外的癞叫化、齐南强两人,便连阻拦当面三尺以内的晏兆明,也没看清他是用的什么手法?一时不禁惊惧万分,呆在当地。
这不过眨眼间的事,蒲逸凡志在追截向“沧海钓庐”奔去的陈灵归等人,自是不愿多事纠缠,一招将方旭囗等七人震伤慑住,立时欺身疾上,右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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