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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孤剑-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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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寒云阴阳脉早已开始硬化,此刻不过借蒲逸凡三指之力,勉聚残余真气,现在这一伤心哭泣,真气逐渐消散,是以哭了一阵,已自泣不成声。
蒲逸凡知她伤心耗神,凝聚真力,已在开始消散,弥留之时,已然不多,当下一面替她拭泪,一面柔声说道:“姊姊身体要紧,不可伤心耗神,有什么事,赶快告诉我,小弟一定如言照办!”
薛寒云何尝不明白自己这一哭,会带动凝聚真气,提早散去,只是想到伤心之处,却又禁不住夺眶热泪,闻言犹自鸣咽一阵,才勉强止住哭声,低低的说道:“你李师妹是个贤淑、善良的女子,你要好好待她……”
说到这里,气息渐转微弱,两眼神光,慢慢开始涣散。
蒲逸凡目睹此状,知她到了最后关头,赶忙低下头去,附耳轻声问道:“姊姊还有什么吩咐吗?”
薛寒云十分吃力的说道:“没有了……”忽的横身一阵抖颤,啊了一声,接道:“抱紧些,我冷死了……”最后一人“了”字吐出,人已偎在蒲逸凡怀里,脸色陡然变的惨白,牙关哆嗦打战,再也说不出话来。
蒲逸凡知道云姊姊的一缕芳魂,在片刻之间,便将断绝,听得她呼冷之声,立时右臂一圈紧紧的把她上身搂着,不由急急连呼:“姊姊,姊姊!”
可怜薛寒云已不能答话,星眸动了一动,连眼皮也无力睁开,只是唇角微牵,浮起半丝凄凉的笑意!
蒲逸凡望着怀中即将芳魂渺渺的云姊姊胞中这份伤心难过,实非笔者这只秃笔所能形容,他心中暗想,这样一位武功奇佳,对自己有过救命大恩,而心地又颇为善良的绝代佳人,怎会落得如此下场?要在这深山断岩之前,香消玉殒!莫非真个天妒红颜?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到白头,硬要教花开正艳之时,遽然凋谢!
“怜”“爱”两字,原来紧密相连,蒲逸凡对她一念生怜,潜藏在心底的爱意,便自然而然的涌露出来,何况,她曾对他有过救命之思呢?这三般“情愫”激荡以下,他右臂不觉往怀里一带,由原来的仰面躺卧,变成了贴胸相偎,而薛寒云的肩头,恰好触到他的胸口之上。
人在情急紧迫之际,往往灵智多迷,蒲逸凡早被她即将魂断天涯的惨重伤势,急的方寸错乱,心痛如焚,有许多事情,根本就想不起来;但此刻经她肩头一触,却把他触的热血沸腾,灵智大开!
原来她肩头触处,正好碰着他怀中所藏,得自她在两个多月前,在那荒林中所赠的“雪玉符令。”
蒲逸凡松开抱着她的右手,探手入怀,取出那块被当今武林人物,目为天下第一玉宝的“雪玉符令。”
正待动手施救,忽听随风飘来一声轻微的叹息!
这声突来的叹息虽然极其轻微,但他内功深湛,听的清清楚楚,只觉轻微的叹息中,包含了无比的凄凉,无穷的幽伤!当下不由怔了一怔,暗道:“这人不知有什么伤感之事,跑到这深山中来喟叹……。
转脸望去,只一位白发苍苍,满脸皱纹,佝腰偻背,身着藏青服色的老婆婆,站在五丈以外的断岩转角之处,朝自己凝神而视。
蒲逸凡迭经风险,阅历增长不少,知道这等深山之中,即无居住人家,这老婆婆突然在此地出现,决不是平常人物,但从她的龙钟老态,及一双眼神看来,却又瞧不出丝毫异样,一时猜不透老婆婆的来路,随口发话问道:“老人家,可是在附近居住?此时来到这里,谅必有所指教,不知老人家有甚吩咐……”
老婆婆不待他话完,立即接口说道:“老妇并不住在附近,但元事也不敢来打扰!”说完,也不等他答言,便自移步向他走来。
蒲逸凡对这位突然现身的老婆婆,心中早存疑念,她的一举一动,自是十分注意,就在她话完向他走来的起步之间,一双神光,便自然而然的落在两脚上,就这一瞥之间,居然被他瞧出了蹊跷。
原来这老婆婆看去虽然老态龙钟,但走起路来,却是异常轻快,而且抬腿跨步,不带丝毫落足声响,当下不由猛的一怔,想道:“仅凭这份轻快身法,武功必然了得,只不知是个什么样来路?……”
他这里一念未了,那老婆婆已走到他身前两丈之处。
突然间,他脑际问起一个念头,刹那间暗自忖道:“此处离耸云岩不过五六十里远近,莫非这老婆婆是神蛛教中人物,来追寻自己两人的不成?”心念及此,立时揣起“雪玉符令”反手拔出宝剑,沉声说道:“老人家有什么指教?先把话讲明了再拢来不迟!”
老婆婆似已看透他的心意,闻言立即止步,两眼望着他怀中的薛寒云,眉头皱了一皱,说道:一老妇想看看这位姑娘的伤势!”
蒲逸凡道:“伤势在下自己医得,不敢劳老人家大驾!”他唯恐老婆婆是神蛛教中人物,借看伤势为词,欺近身来,骤然施袭。
老婆婆突然脸色一沉,道:“你说医得她的伤势,可是指你怀中的雪玉符令?”
蒲逸凡听的悚然一惊,暗道:“她怎知我怀中的雪玉符令,又怎知雪玉符令可以治疗她的伤势……。”
方自思忖之间,老婆婆忽的摇头一叹道:“她阴阳六脉业已逐渐硬化,真气已经消散,现在胸中所存,不过一缕游丝,雪玉符令虽是疗治毒伤的灵物,已然失掉时效……”
她微微一顿后,接道:“再说,不是老妇小觑于你,雪玉符令的用法,只怕你还是一知半解,不完全了然吧?”
此话一出,直把蒲逸凡听的疑窦丛生,满头玄雾!即奇诧她锐利的目光,一眼即能看出云姊姊的伤势根源,又惊异她对自己仿佛知道的十分清楚。不错,诚然雪玉符令,我只听齐老前辈讲过可以医治毒物,怎样用法自己确不知道,但这些事情,她又怎会晓得这般清楚呢?”
处此情境,饶是蒲逸凡天生聪颖,也为这老婆婆几句话,搞的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只瞪着一双惊异、奇诧的神光,盯着她怔怔的出神呆望。
老婆婆似对薛寒云的伤势,有着无比的关怀,两眼凝神,盯着她即将断气的神色,满布皱纹的脸上,露出一片焦容,但又对蒲逸凡拔剑戒备,心中有所顾忌,一时也不敢走过去。
这样僵持了一口长气的工夫,老婆婆已焦灼不安,忽的脸色一整,庄容正声的说道:“你如果放心,就让老妇过去看看她的伤势,也好立刻动手治疗,如果怀疑老妇,或是你自己有办法治好她,我马上就走!”
蒲逸凡暗暗忖道:“雪玉符令的用法既不知,自然无法施救,而听她说话的语气,似可以治得云姊姊的伤势,不如让她过来看看,自己宝刃在手,一旁严加监视,只要万一发现图谋不轨,凭自己一身武功,谅不致有所闪失。”
心中念头一转,立即发话说道:“非是在下不让老人家查看她的伤势,只因……”
老婆婆突然冷冷一笑,接道:“只因你看出我身具武功,但又不明来历,恐怕是敌人借着探伤为词,近身下手是吗?”
这几句话,有如几柄锋利的匕首,戳中了蒲逸凡的隐私,当下不觉脸上一热,忽的激起一股豪气,朗声说道:“老人家既如此说,倒显得在下多疑了,那就有劳回春妙手,过来疗治伤势吧!……”
老婆婆对薛寒云身受的伤势,似是十分清楚,适才人在两丈以外,一眼即看出她阴阳六脉硬化,此刻竟连看也不看,蹲下身子,伸手挥了一下鼻头,便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瓷小瓶,倾出一粒龙眼大小的紫色药丸。
蒲逸凡一见她手中瓷瓶药丸,心中猛然一惊,右手宝剑电疾伸出,抵在老婆婆背心上,觉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赶快说出来,否则可莫怪我心狠手辣,要你剑下断魂!”
原来老婆婆手中药丸瓷瓶,正是神蛛教主之物,既然持有此物,必是敌人无疑,但想到她所持药物,正是疗治云姊伤势的对症灵药,又不敢下手,故而宝剑抵身,喝言通问。
老婆婆仿佛早知有此着,已然胸有成竹,虽然宝刃触背,仍是神情若定,面色不改,闻言掉过头来,严肃地说道:“再要耽搁时候,她一条命就会误在你手里!”
蒲逸凡听得心中一动,暗道:“我如这般对她,势必耽误时间,就算她是敌人吧,也要等她疗伤后再说。”心念一转,立时收回宝剑。
老婆婆忽然站起身来,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薛寒云,目光投注在蒲逸凡脸上,庄容说道:“在替她服药之先,老妇有句本不当问,但却非问不可的话要问你,希望你老老实实地告诉我!”
蒲逸凡虽不知她要问自己什么话,但见她神色庄重,语气严肃,猜知必与疗伤有关,当下说道:“老人家有话请问,在下知无不言!”
老婆婆用手一指躺着的薛寒云,问道:“她是你的什么人?”
蒲逸凡真料不到她有此一问,一时不好作答,但目光一触手中的药物,脑际忽闪灵光,立时恍悟过来,答道:“是我姊姊!”
原来他知薛寒云眼下仅存一息,如要替她服药,一般方法,已然无能催动药力,势非人工吐纳,不能立收奇效,暗想此等之事,男女有别,如非夫妻,或骨肉至情,实在很不方便,故而答言是他姊姊。
老婆婆闻言“哦”了一声,脸上立时泛起一片诧异,但刹那之间,又无可奈何的道:“既然你们是姊弟关系,那你就吐纳之法,替她把药服下吧!”
说完,把药递到蒲逸凡手中。
蒲逸凡虽已看出老婆婆对自己答言姊姊关系似不相信,但为了云姊的伤势,也无暇顾虑许多,伸手接过药丸,含入口中,俯身双手支地,来了个两嘴相对,当下舌尖运力,挑开她的牙关,猛提一口真气,连药丸带唾液,用力渡了过去。
他在替她服药之时,因是心神专注,倒不觉得什么。
但等到药物服下之后,站起来目光一触身旁的老婆婆,却又不禁脸上发热,感到难以为情,连忙别过头去。
对症灵药,果然立生奇效,大约过了半盏热茶的工夫,薛寒云惨白如纸的脸上,泛出了一抹极淡的红晕。
蒲逸凡见她气色转好,知道这位对他思深情重的云姊姊,已然返魂有望,心中一阵高兴,不禁把适才对老婆婆的敌意、疑虑,消除得一干二净,当下双手一拱,满怀感激的正要开口答谢,老婆婆却从怀中摸出三根闪闪发光的银针,抢口说道:“伤势虽已无碍,毒力尚未逼出,现在你把她上身衣服解开,让老妇动手替她过穴逼毒!”
蒲逸凡在老婆婆未来之先,为了搜寻她身上是否有疗伤药物,仅用一只右手,在她胸前背后,贴肤摸了一遍,当时已然惶愧不安;此刻一听老婆婆要他动手,解开薛寒云的上衣,不禁心头一跳,大感为难,暗道:“此举虽是为着替她疗伤逼毒,但究竟男女有别……”
孤剑第十四章 按图索骥
第十四章 按图索骥
一念未息,老婆婆又已似看透了他心思般的带着催促的口气说道:“你们骨肉至亲,为了替她疗伤逼毒,你尚犹豫什么,还不赶快动手!”
蒲逸凡经她一催,知道不动手已是不行,心中暗暗忖道:“好吧!解衣服就解衣服,只要自己把眼睛闭起来,不看就行了。”当即蹲下身子,松开纽扣后,双目紧闭,把她的衣服揭开。
天地间的事情,往往就是那么奇怪,你存心将它忘诸脑后,它偏偏萦绕心头;明明你不想看它,它却一幕幕展现在眼前。蒲逸凡揭开她衣服时,本是双目紧紧闭合,那知衣服揭开后,两眼却又不自主地睁了开来。
目光触处,但见丰脂玉肌,欺霜赛雪,一对美妙莲蓬,坚挺挺。颤巍巍的对峙胸上,丘壑分明,纤毫毕露!视线移上,只见乌云拢头,眉目似画,白中透红的双面上,隐现两个小巧梨窝,微牵的唇角间,泛起一丝浅笑,更自那美态之中,隐泛出一种无尚高华气息,当下只觉云姊姊人儿之美,实比倩妹妹犹胜几分。
他本气血方刚少年,这一入神品评,立党脸热心跳,真恨不得俯身下去,把薛寒云紧紧抱住,尽情抚爱一番才好。
但他究竟出自名门正派,修为也深,说冲动也不过偶作遐想,就在魔念方兴之际,另外一点灵思也已升自心头,深知稍有失态,便得终生愧疚,云姊姊虽然美的可爱,但自己岂可乱事偷香?何况,还有一个来历不明的老婆婆,站在一旁……。
他一想到这里,立即摒除杂念,冥目思过,把心头一腔爱欲之火,化为乌有,定了定神,挺身站了起来。
他身子刚站起,老婆婆便已手捏银针,蹲下身去,只见她手腕抖动三根银针,已然分扎在薛寒云的双乳下面,及“心坎”穴上。
老婆婆动作熟练,手法灵妙,三根银针虽是先后施为,但却快的俨如同时,而且深浅一致分毫不差,只看的蒲逸凡不住点头,暗声赞好。
老婆婆似是身有要事,急于离去,三根银针扎下后,立时站起身形,目注蒲逸凡,庄容说道:“只须力聚掌心,紧贴‘命门’,再以推宫过穴的手法,她阴阳六脉以内的毒力,自会循着针孔,化作黄水流出,待到水完毒尽,起下银针,以她深厚的内功,调息个一日半天,便可行动如常……。”
话到此处,倏然一顿,两目之中,突然闪出一片慈爱的的光辉,依恋地瞥了薛寒云一眼,目光又投在蒲逸凡脸上,接道:“老妇尚有要事待办,就此告别了!”
蒲逸凡对她虽已早消敌意,感激万分,但未能摸清她的来历,心头总觉不大释然,现在听她说要走,立即双手一揖,改口说道:“老前辈救命大恩,我姊弟没齿不忘,可否示下名号仙居?我姊弟他日也好登门叩谢!”
老婆婆略一沉吟,和声说道:“疗伤系我自愿,叩谢大可不必,至于我的姓名字号……”忽的一皱眉头,叹息一声道:“眼下时机未到,还是不说的好!”说完转身向来路走去。
蒲逸凡见她似有隐衷,不愿说出来历,自也不好再问,但因感于她疗伤大恩,觉得就让她这么一走,以后连一个答谢的机会也没有,心中却也满不是意思,望着老婆婆走去的背影,脑际忽然一动,冲口说道:
“晚辈蒲逸凡,来自鄂西小南海,老人家他日如用得着我姊弟之处,但凭一纸相召纵然赴汤蹈火,亦在所不辞。”
这时,老婆婆本已走出一丈多远,听得蒲逸凡之言,突然转过身来,点了点头,喟然一叹,道:“老妇替她疗治伤势,本没存心要你们报答。但你既然这般说法,我也不便坚拒,好吧!”
微微—顿后,脸上神色倏变,似感叹又像悲伤地用手指着薛寒云胸前的银针,凄然说道:“他日如遇上怀有同样的银针之人,老妇不妄求你们饶他性命,只给他留个全尸,就算还清了今天这笔人情!”
说完,再也不待他答言,转身疾奔而去。
这时薛寒云所服的药力,已完全行开,昏厥的神智,渐渐清醒过来,睁眼一看,只见自己酥胸袒裎,胸前扎着三根银针,不由吓得一声惊叫!
且说在无我大师等人在耸云岩坠下隐坑后的绝处逢生。
如以无我大师、管云彤、瀛壶钓翁一身修为来说,漫说区区丈多见方的陷坑,便是再宽大几倍的险地,也能腾身跃起,一纵而过!但落脚之处,另装有机关,等到无我大师发觉有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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