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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孤剑-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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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蒲逸凡自在那密洞中,跟寇公奇学习武功,虽然只有短短的两月时间,但由于他聪慧过人,学的又极其认真,是以不但“七五玄功”已达足可防身之境,就是“九宫隐迹”身法,亦练到了势随念动制敌先机的地步,尤其“玄机遗谱”上的剑式,更是有惊人的成就,适才三般绝学配合运用,片刻间连败两个江湖高手,不由心头大喜。

  他一剑逼退了郭立奇两相凌厉的攻势,立即欺身而上,跟踪追袭过去,右腕微沉,长创直刺郭立奇前胸,这一招既无凌厉惊人的剑风,更无风雷慑人的威势,看来轻飘飘的没有一点劲道。

  郭立奇抡圈封架,就在圈剑将触未触之际,郭立奇陡觉左臂一震,一股反弹之力,将自己因势震得向旁疾分,几乎把持不住,但他乃异常骄横之人,自己圈势,几乎被一个二十岁的少年弹震出手,不禁激起拼命之心,双圈一紧,上下翻飞,左右盘绕,但听呼呼风啸,向蒲逸凡直逼过去。

  斗到分际,蓦闻蒲逸凡一声清啸,身子凌空拔起,半空中振腕抡剑,抖出一片剑花,势如骤雨,向郭立奇倾盆泼洒而下。

  郭立奇看得大吃一惊,心知难逃出他这凌空下击的威猛剑势,立时把心一横,蓦然丹田提气,两臂加功,双圈舞起一片光幕,硬封蒲逸凡满空而降的凌厉攻势。

  蒲逸凡冷冷一笑,身躯疾扑面下,长剑由朵朵剑花幻成一道寒光,与疾落的身势,合为一体,势如流星坠地,直向圈影中刺去。

  郭立奇一见他剑如泻星刺到,一紧因势,原想硬接震砸,那知对方招术奇诡,自己圈势再密,仍然无法拒挡,猛觉眼前青光一闪,蒲逸凡已冲破如幕的圈光,乘虚直下,只觉左臂一阵剧痛,已然中了一剑。

  蒲逸凡猛一挫腰,下降身势,向后一翻,脚落实地,星目含威,面呈笑意,扫掠了全场一眼,抱剑朗声说道:“三位承让了!”

  这时,笑面阎罗徐寒武,早将伤口包扎好,虽有裹剑再战的勇气,但却知凭眼下己方三人的艺业,实不是人家的敌手,手抚伤处,余悸犹存,但仍自面带微笑地说道:“在下有言在先,普兄自行请便吧!”

  蒲逸凡暗道:“这人虽然出身黑道,言行倒也一致,还不愧是风度磊落的豪雄之士。”当下说道:“普某敬遵台命,就此告辞了……”

  话未说完,人已凌空拔起,半空中猿臂轻舒,直向顶梁上“孤剑”剑柄拿去。

  但他身形刚刚拔起一半,手还未触及剑柄,忽觉身后射来几丝尖锐的冷风,心知有人暗袭,再也顾不得攫去宝剑,慌忙气沉丹田,急打千斤坠,飘身落地。

  仰脸望去,只见几根蓝汪汪的细针,嵌入在大厅横梁之上,针尾犹在微微颤动!

  他乃胸怀正大之人,生性光明,素行磊落,不耻出尔反尔的小人行径,也更恨暗中施袭的下流手段,眼见三人明斗无功,又施暗袭,不由丹日气涌,五内火腾,剑眉怒剔,目注笑面阎罗徐寒武,喝道:

  “普某剑下留情,你们却不识进退,就凭这点微末低技,也想暗算在下,我看你们活得不耐烦了!”

  几句话骂得三人神色陡变,脸泛怒容,各自手握兵刃,跃跃欲动,但一瞬之间,又恢复了原有的平静,笑面阎罗徐寒武却显出一付无可奈何的神情,极其尴尬地望着玉蜂娘子。

  蒲逸凡神光如电,眼见徐寒武这般神情,已知并非他说话不算,而是玉峰娘子心犹未甘,偷施暗算,当下星目一转,凝视花迎春怒道:“要不看你是个女流之辈,早已教你带血剑下;想不到你竟不知好歹……”

  玉蜂娘子甩下手中的红丝软索,柳眉一竖,凤眼带杀,面凝寒霜的狞笑一声,接道:“姑奶奶一生行事,只论喜恶,不知好歹,今夜你要不使姑奶奶溅血当场,你就别想离开此地!”

  蒲逸凡冷笑一声,道:“你是嫌你的命长,还是以为普某真不敢杀人?”

  玉蜂娘子怒叱一声:“只怕你没有这份能耐!”

  话声一落,人已欺到蒲逸凡身前,左手一挥,扬掌向他面门拍去。

  蒲逸凡见她丢弃兵刃不用,竟以一双肉掌来斗自己的青钢长剑,已知她不是在掌法手上有独特的造诣,便是另有其他的厉害凶谋,眼见她一掌当面劈来,也自不敢大意,长剑挽起一团剑花,逼开了她的掌势,正待振剑刺去,突见她右掌一扬,几十道细若游丝的暗蓝光华,有如一蓬针雨,当面电射而至。

  要知玉蜂娘子横行湘桂道上,便全靠她一身出奇绝毒的暗器,此刻发出的一蓬针雨,正是她经过药物淬炼,轻易不用,最为拿手的蜂尾毒针,不知有多少武林高手,送命在她这细若毛发,发射无声的霸道暗器之下。

  适才她在联手合斗时之所以不肯施用,一乃怕误伤徐、郭两人,再则总以为合自己三人之力,定可把对方制服,那知蒲逸凡在片刻之间,不但剑伤徐、郭两位院主,就连自己的摆袖,也遭他一剑刺穿,当即暗定凶谋,要以自己随身的各种暗器,与对方一较高下!

  蒲逸凡虽有“七五玄功”护身,但心中对她这种细小的暗器,也存着几分顾忌,只怕“七五玄功”难挡得住这等细小锋利的暗器,当下大喝一声,向后疾退三步,全身真气,运注剑身,舞出朵朵剑花,强烈的剑风波荡,把十余支打来蜂尾毒针悉数击落。

  只听玉蜂娘子冷笑一声,双掌一连几扬,五波毒针连续出手,灯火耀射之下,蓝线闪动,疾射而来,这等暗器手法,已达炉火纯青之境,五波毒针不下数百支之多,密如蓬雨,实叫人无法躲避。

  蒲逸凡见对方连发五波毒针,心中暗生惊骇,忖道:“不知她这毒针还有多少?如连续再打出几波,我纵然不伤针下,也必大耗真气,再跟他动手相搏,定然要吃大亏,尤其徐、郭两人虎视一旁,真要加入战斗,那可是异常危险之事,眼下如其消耗真气防守,倒不如出全力与她速战速决。”

  念头一转,豪气忽生,长啸一声,凌空而起。手中长剑抡一片护身光幕,连人带剑化成一道青芒,直向玉蜂娘子罩去。

  这等身剑合一的击人之术,乃是“玄机遗谱”上记载的一招“飞剑降魔”,全凭本身真气,辅以轻灵腾跃的身法,运剑飞纵伤敌于数丈之外,不论对方武功何等高强,闪避如何快速,均是难以躲过。

  玉蜂娘子花迎春久经大敌,见闻极多,一看蒲逸凡竟然不畏自己连环出手,一波接着一波,密如蓬雨的蜂尾毒针,并自连人带剑的迎面飞扑而至,即知对方剑术造诣,已达身剑合丁的至高境界,当下只觉着剑势还未近身,那芒芒剑气已自砭骨刺肌,掠面生寒!

  她心头大惊之下,蓦然双掌齐扬,两把毒针运足内力向迎面飞来的剑势打去,人却在毒针出手后,借势仰身暴退了八尺多远。

  蒲逸凡恨透了她暗中施袭的歹毒行径,那能容她逃出手去,半空中冷笑一声道:“你还逃得了吗?”

  但见青虹暴长,去势陡然加速,一道耀眼剑光,迅决无比的追袭过去!

  徐寒武、郭立奇,俱是成名多年的人物,一见蒲逸凡身剑合一”的追袭威势,不禁大吃一惊,同声叫道:“花院主快退……”

  就在二人叫声刚出,玉蜂娘子仰身暴迟未稳之际,蒲逸凡如虹的剑势,业已触及她前胸,眼看即将洞胸而过,顷刻间就要丧命的刹那,蒲逸凡忽然心中一动,想道:“这女人虽然歹毒,但与我究无深仇,杀一个女人,也算不得什么荣耀之事……。”

  心念电转,剑势立偏,但因冲势过疾,虽然撇开了当胸要害,却仍难逃一剑之厄,玉蜂娘子只觉左肩一阵剧痛,长剑已对穿而过,但听一声惨呼,肩头鲜血喷射,人已昏倒地上。

  他乃秉性仁厚之人,适才虽因他暗中施袭,恨不得把她一剑杀死,但现下见她真个负创剑下,却又不禁懊悔起来,当下缓缓拔出刺入她左肩的长剑,望着血水外冒,痛各业已晕死过去的玉蜂娘子的惨淡花容,生像作错了一件大事一样,怔怔的呆在当地……。

  忽听笑面阎罗徐寒武高声说道:“普兄厚赐,我三人心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这里没有事了,普兄请吧!”

  蒲逸凡道:“青山纵然不改,绿水却不一定长流,三三大会之日,普某等候就是!”

  话一说完,人已纵身拔起,半空中闪眼一瞥大厅顶梁,神色陡然激变,复又飘身落地,剑眉一耸,怒道:“江湖闯荡,首重信诺,却想不到你们竟是一般出尔反尔,说话不算的卑鄙小人!”

  这时,笑面阎罗徐寒武,正在为昏倒地上的玉蜂娘子包扎伤口,忽听蒲逸凡口出此言,不由怔了一怔,挺身站起,愕然说道:“在下浪迹江湖,虽是一介草莽。但生平之中,自觉尚未背弃信诺,作过什么出尔反尔之事,不知普兄这话从何说起?”

  蒲逸凡冷笑一声道:“好个‘尚未背弃信诺’!难道你方才所说‘连人带剑,绝不留难’之语,是白说的吗!”

  徐寒武道:“不错,在下确是说过,眼下普兄要走,徐某手下,有何人留难……”

  蒲逸凡接道:“那么我的剑呢?”

  徐寒武笑道:“我道是有什么人不自量力,妄想留难普兄,原来普兄是难得自己动手取剑,好好!徐某这就把剑取下,亲交普兄就是!”

  说话之间,人已走到梁下,就在他纵身欲起,抬眼看那顶梁之时,不禁大吃一惊,怔怔的立在当地,半晌说不出话来!

  原来,那插在顶梁上的宝剑,已然不见了!

  蒲逸凡见他神情默然,沉吟不语,也不禁暗自嘀咕,忖道:“此人心机诡诈,城府极深,他这么装模作样的不言不语,不知又在筹思什么搪塞狡计……。”

  正自思忖之间,忽听徐寒武大声说道:“普兄可是怀疑在下,趁你与花院主搏斗之时;暗将宝剑取下,蓄意留难吗?”

  蒲逸凡道:“你们没有取下宝剑,难道它会飞上天不成……。”

  徐寒武接道:“普兄神光如电,眼下除我们三人外,可看出谁有这份艺业,能以一跃数丈高下,从那梁上把宝剑取下?”

  蒲逸凡听的怔了一怔,暗道:“这话倒是不错,那顶梁离地三丈多高,没有上乘武功,绝难腾身取剑。眼下在场之人,虽然各俱武功,但除他们三位院主之外,其余都是庸手……。”

  他暗忖未了;笑面阎罗徐寒武又已说道:“花院主正在与普兄全力相搏,自是无法分身,在下同郭兄虽是袖手一旁,有机取剑,但在心悬花院主胜败生死的情势下,只怕谁也没有这份心情吧!”

  蒲逸凡道:“话虽说的不错,但宝剑不在了却是事实!”

  徐寒武道:“如此说来,蒲兄这剑是找我们要定了!”

  蒲逸凡道:“剑既在这里失去,不找你们找谁?”

  笑面阎罗徐寒武听的脸色一沉,正待开日说话,忽听那始终不发一言的郭立奇“咦”了一声,用手指着顶梁说道:“徐兄,你看那是什么?”

  蒲逸凡神光电闪,顺着他手指的位置看去,瞥见适才插剑的裂痕之中,有一片白影在幌动,当下提气轻身,腾跃而起,半空中猿臂一举,疾伸两指扶住那白影,飘身落地后迎亮一看,只见一片三寸间方的薄纸上,没有留下字迹,只在中只划着一个拇指大小的珠网。

  蒲逸凡看清了纸上的标记,不由猛地一怔,暗道:“这纸片嵌在剑痕之中,分明是取剑之人留下的标记,看来确不是眼下这般人有意为难,宝剑是被别人取走了……。”

  但转念一想,却又觉出不对,要知现下在场之人,个个身怀武功,尤其徐、郭二人,更是成名多年的高手,神光锐利,听觉灵敏,自己虽然是全神在与玉蜂娘子搏斗难以顾及场外。但来人若要将剑取去而不令徐、郭二人发觉,这份功力,岂不是成了来无影,去无踪的神话?……

  他乃胸无城府之人,心中怔忡难决,脸上便露出一片凝思神色。

  徐寒武目光何等锐利,一见他满脸愕然的神情,已知他手中纸片,定然大有蹊跷,当下眉头一皱,问道:“普兄手中纸片,可是取剑之人留下的表记?”

  蒲逸凡听的心中一动,暗道:“此人久走江湖,见闻广博,这纸片上既有标记,取剑之人他必然可以猜出,何不给他看看。”心念及此,立即正容说道:“徐兄猜的不错,正是取剑之人留下的表记!”

  适才两人动手相搏之际,彼此有如生死强仇,恨不得把对方置诸死地,此刻宝剑被人取去,敌汽同仇的情势下,顿然消除了不少敌意,各自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称兄道弟起来。

  笑面阎罗徐寒武略一沉吟,问道:“来人能在你我眼下,无声无息把宝剑取走,谅来不是无名之辈……”

  蒲逸凡不待他说完,接口说道:“这上面虽有表记,但在下孤陋寡闻,却揣测不出是何人所为。”

  徐寒武“哦”了一声,道:“有这等事,兄弟倒要瞧瞧!”说话之间,人已走到了蒲逸凡面前。

  他伸手接过蒲逸凡手中的纸片,目触蛛网标记,不由心头大骇,暗道:“此人早已隐迹西域,数十年未履江湖,今宵突然在此地出现,那可是非同小可之事!……”

  蒲逸凡瞧他一见纸上表记,脸上顿现惊容,已知他晓得取剑之人来历,迫不及待地问道:“以徐兄见闻之博,想必知道取剑之人是谁了?”

  徐寒武听的心中一动,忖道:“这小子年纪轻轻,武功已是这等高强,如若假以时日,让他功力再为精进之后,只怕要成为黑道上的祸患,不如拿话激他一激,借这取剑人之手,能以把他除去固是求之不得,至低也使他为了追寻宝剑,不能参与三三大会……”

  心中虽是如此想法,但表面仍是神情凝重地说道:“取剑之人兄弟虽然知道,但无能从他手中把剑夺回,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呢?”

  蒲逸凡冷笑一声道:“徐兄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取剑之人有三头六臂不成?”

  徐寒武见自己随口两句激将言词,已然挑起他心头怒火,当下故作沉忖的想了一下,说道:“普兄身手高明,在下衷心佩服。但用来对付像我们这等江湖流俗,自是游刃有余,若要据此把剑夺回,非是兄弟小觑普兄,那可是以卵击石,螳臂挡车……”

  蒲逸凡少年气盛,那能听得下这种激将言词,急急地问道:“此人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赶快说出来,我到要见识见识!”

  徐寒武道:“普兄适才剑下留情,也算对我有恩,兄弟不说取剑之人的来历出处,普兄顶多痛失宝剑,若然据实相告,普兄定然追踪索剑,而来人即已把剑拿去,自必不肯轻易交还,如此一来,势非翻脸动手不可,但来人身具武功,举世无匹,万一普兄因此丧生,兄弟岂不是要落个借刀杀人,恩将仇报的江湖骂名?是以兄弟想来想去,还是不说的好!”

  此人真个是陈年老姜,奸狡巨猾,道来不疾不徐,丝丝入扣,一点也听不出他是说的激将言词,反而觉着入情入理,使人暗生感激之意。





孤剑第十章 宝刀之失



第十章 宝刀之失

  蒲逸凡人虽聪明透顶,但却缺少江湖阅历,哪里知道他是包藏祸心,另有诡谋,当下只觉此人虽然侧身黑道,倒也恩怨分朋,不禁敌意顿消,暗生好感。

  但他乃年青好强之人,见徐寒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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