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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孤剑-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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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诸葛长眉一耸,隐泛怒意地说道:“齐兄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兄弟明知有药可解,还会隐珍自密,见死不救不成?”
白头丐仙冷冷地说道:“要饭的怎敢有这等想法,不过我仿佛听人说过,千年瘴毒虽毒,并不是无药可救,只是眼下这两种稀世奇珍,无法找到吧了!”
此话一出,妙手诸葛不觉微微一凛,但仍神色不变地说道:
“世上纵有解得此毒之药,眼下没有也是枉然,这等与事无补之言,空谈无益,现在三更已到,我们还是照着壁上留示,向笠翁问明地点,去把解药换来,赶快救人要紧,再迟恐怕来不及了!”
白头丐仙虽然听不惯他这满含责备的语气,但也觉得他所说倒是实言,目注手内奇书,摇头黯然一叹,自言自语地说道:“要是有‘尺剪二圣’的‘雪玉符令’或‘续命三宝’,这本千古奇书……”
蒲逸凡听得心中一动,脑际忽然掠起一线希望,急急地问道:“齐老前辈所说那‘尺剪二圣’的‘雪玉符令’和‘续命三宝’,是不是能医治这千年瘴毒?是什么样子的东西?老前辈可曾见过?”
妙手诸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道:“蒲小哥,这等不相干的事情,最好别问,免得弄的你一问,齐兄一答,耽误了正事!”
话锋一转,又对白头丐仙说道:“齐兄,蒲小哥已然同意兄弟主持此事,现在时间已到,救人要紧,就请齐兄把书给兄弟吧!”话一说完,人也向白头丐仙走去。
白头丐仙见他这种着急的样子,心中原存的一种疑念,又自增加几分,但在眼下这等刻不容缓的紧要当口,却也无可奈何,当下再也不说什么,手持奇书,向缓步而来的妙手诸葛递去!
蒲逸凡疑念未明,一见白头丐仙将书交给妙手诸葛,心中不由大急!蓦然纵身一跃,抢到二人中间,右手电伸,从白头丐仙手中,把书抢了过来!
他这转念夺书的举动,不过刹那之间的事,妙手诸葛见他忽然把书收回,心中顿然一惊,不由威校电射,面罩寒霜,沉声说道:“蒲小哥,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要出尔反尔,甘心怀疚不成?”
蒲逸凡面容一正,朗声说道:“臣子在朝居家,忠孝第一,我辈行走江湖,信义当先,晚辈话已出口,休说区区一册书,就是颈上人头,也照样绝不反悔!……”
妙手诸葛接道:“那么你将书收回,这算什么?”
蒲逸凡道:“晚辈觉得下毒之人,无非志在得书,决不甘心;照他壁上所定时间,不到三更过尽,也决不会离开所约地点,无获而去!现下三更刚起,晚辈想借片刻时光,向齐老前辈讨教适才所说‘尺剪二圣’之事,藉以增点见识,广些听闻!区区不情之请,两位老前辈该不会不答应吧!”满脸企冀神色,疑望着白头丐仙!
妙手诸葛眉头皱了一皱,肃容说道:“蒲小哥,看你倒很聪明,怎么作起事来这样糊涂?眼下这等救人如救火的时候,你虽然有心听,齐兄那来的心情讲!”
说到这里,忽然声调转和,继续说道。“这样好,等我们把药换回之后,我替笠翁的爱徒治理伤势,教齐兄尽其所知,详详细细地讲给你听,不比现在匆忙火急的好得多么?”
白头丐仙见蒲逸凡忽然把书收回,心中即起疑心,此刻又见他一脸企冀神色望着自己,知他必有用意,待妙手诸葛话一说完,立即接口说道:
“陈大兄,蒲小哥想是初走江湖,奇心太重,听得一点什么掌故轶闻,便想详知底细,反正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待兄弟将‘尺剪二圣’事迹,略为述说以后,我们即向笠翁问明地点,再走不迟!”
妙手诸葛闻言似是有些不耐烦,正待开口说话,白头丐仙又目注蒲逸凡抢口说道:“告诉你倒是可以,只是眼下时间太急,你可不要打破沙罐问到底……”
蒲逸凡接道:“晚辈决不追问半句!”
白头丐仙略微想了一下,即道:
“尺剪二圣,乃是武林中近百年来,一双合籍双修的神仙眷侣,两位武功高不可测的盖世奇人,但二人武功虽高,却从不以武服人,昔年行道江湖之时,若然遇上武林中的门户纷争,或是寻仇报怒之事,无不秉着悲天悯人的至大襟怀,本公持正,苦口婆心地劝说双方,从不对任何一方示威胁迫,直言武断,直至双方自认公平合理,心服口服为止!但因二人生性淡泊,不居名位,从不在人前露名报姓,而二人所用兵刃,又是一尺一剪,大家因敬其为人,故恭以‘尺剪二圣’称之。
相传二人所用一尺一剪,乃千古神物,前者据说是青城派开山祖师,穷神凌浑遗下的镇山至宝,尺名‘九天元伤’;后者年代更久,传闻乃周武王伐纣时,‘琼霄,云宵、碧宵’三姊妹摆九曲黄河阵所用之物,剪名‘金蛟’,至于这两样前古神物的威力效用,因眼下时间迫促,不遑细讲,少时事了之后,有兴再为详谈。
相传那‘雪玉符令’便是二圣五十前归隐之时,当着天下英雄,用一块手掌大小的千年寒玉,刻上尺剪图纹的表记信物,见到信物,便如见到二圣本人一样,是以谁要持有此物,不论遇上多大的危难,均可逢凶化吉,遇难呈祥。而那块寒玉本身,更能医治内外重伤,消解各种奇毒,故武林中人,目为天下第一奇宝。
至于‘续命三宝’,则是二圣采集数十种奇草灵药,分门别类,加以精炼调制而成的三种药丸。那三种药丸功效不同,颜色各异,共分红、黄、绿三色,绿的宁神静气,红的培元固本,据说常人服下一粒,除了身强体壮,精力充沛以外,并自百病不生,延年益寿;练武之人若是真力消耗过甚,或是受了内外重伤,只要一息尚存,一经服下,不但伤势立即复原,武功大进,胜过十年修为。黄的一种,名叫‘化毒神丹’,不管身受何种奇毒,服下之后,不唯毒伤立愈,其后有生之年,邪物不犯,百毒不侵,确是驱邪避毒的无上妙品。
这三种药物虽然效力宏大,灵妙无比,但因名花异草,采集不易,调制异常困难,据说二圣费了数十年的精力,仅只炼成九粒,以稀世奇珍誉之,忒不为过!”
他这番话讲的又急又快,宛如黄河堤溃一般,源源而下。
蒲逸凡惊问道:“照老前辈这么说来,那‘雪玉符令’和‘化毒神丹’,定可医得千年瘴毒了?”
白头丐仙怪眼一翻,道:“二者能有其一,慢说千年瘴毒,就是万年……”
妙手诸葛脸色一沉,大声接道:“人命关天,生死须更,二位怎么放着正经要事不办,光是……。”
蒲逸凡忽然仰脸一阵长笑,笑声说不出来是兴奋还是喜悦,抑或是激动与愤怒?但长长地历久不绝!只听得屋中三人,面面相觑,莫知所以!
妙手诸葛长眉一紧,棱光暴射凝注蒲逸凡沉声说道:“小娃儿不知轻重厉害,你狂笑什么?耽误了人命,你担当得起吗?”口中虽在说话,人已欺到了蒲逸凡面前,右手一伸,向他手中的奇书抓去!
蒲逸凡身形微侧,沉腕收书,剑眉一轩,正待开口说话,白头丐仙右手黑竹棍,忽然当胸一横,正好挡住了妙手诸葛抓来的右手,怒声说道:“陈大兄稍停忽躁,小鱼毛虾,谅来卷不起大浪!”
癞头一偏,神光斜射蒲逸凡,叱道:“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小子,在陈大兄与我要饭的面前,居然敢耍起戏来?我问你,手中之物,到底给是不给?”
蒲逸凡神情昂然,面不改色,对白头丐仙所问之言,宛如轻风掠耳,竟似未闻一般,炯炯眼神,却凝视妙手诸葛,朗声说道:“不知是要书还是救人?要书的话,老前辈尽可明讲,晚辈拱手奉送就是,何必这么……”
白头丐仙大嘴一咧,怒声接道:“你简直是在放屁,就凭‘圣手诸葛’四个金字,难道会在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后生手中抢书不成?”
妙手诸葛似是震怒已极,一头鹤发,根根猥起,但一时间却又想不出话来回答!
蒲逸凡却是神色凛然,庄容说道:“若是要药救人,晚辈随身倒有!”
此话一出,屋内三人同时有如焦雷轰顶,重锤击胸,心神震荡得难以自己……白头丐仙一脸奇容,妙手诸葛更是神色大变,一旁半天未曾开口的沧海笠翁,此时忽然走到他身边,诧声问道:“蒲小哥此话可是当真?”
蒲逸凡并不回答沧海笠翁的问话,神光电扫一周,揣起手中奇书,立时解下腰间的包裹,迅即打了开来,拿出一块手掌大小的白玉,及一个翠色小瓶,递给白头丐仙,问道:“老前辈所说能医千年瘴毒的神物,可是这两样东西?”
原来他先前一听白头丐仙说起“尺剪二圣”的“雪玉符令”和“续命三宝”,心中便想起玄装少女所赐的那块刻有尺剪图纹的白玉,似及那红、黄、白的三色药丸,但当时不知究竟是与不是,因而从白头丐仙手中拿回奇书,设词相问,及听到白头丐仙所说,完全与玄装少女所赐之物相符时,不禁心头狂喜,长声发笑,但一见妙手诸葛声色俱厉,几次似强行夺书的样子,心头又觉有气,故而怒言相向,此刻再听沧海笠翁耳畔一问,才拿了出来。白头丐仙伸手接过,转过身子,迈着烛光,朝那块白玉凝神看了一下,又从翠色小瓶中倾出了两粒一黄一白的药丸,端详一阵后,忽然朗笑说道:“有此二宝,何伤不治,何毒不除……”
但他话犹未了,门外突然响起几声低沉娇嫩的冷笑,笑声虽然极细,但却听得人心神震荡,毛发悚然!
笑声来的太突然,四人同时一惊,妙手诸葛大声叫道:“三位小心,待兄弟出去看看,究竟是什么高人?来……”话未说完,左掌斜拍而出,径击高烧的油烛,人却晃身跃起,直向门外扑去!
一阵不轻不重的掌风过处,油烛应手而灭,屋内顿时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笑声来的突然,妙手诸葛的举动更突然,直弄得白头丐仙。沧海笠翁这两位久经风浪的老手,乍然也不禁有些怔愕无措,惊惶不已!但瞬息之间,已自镇静下来。
白头丐仙暗中一拉蒲逸凡,低声说道:“待会儿无论发生任何事故,切不可冲动出手,万不得已之时,亮出‘雪玉符令’,便可自保无虞!”
话一说完“雪玉符令”已塞到蒲逸凡手中。”
就在他低声说话之间,沧海笠翁己掏出火种,将油烛点燃,昏红的烛光一亮,屋内又恢复了原来的景象,但却少了一个妙手诸葛。
但闻一声闷哼,自门口传来……。
三人齐目望去,不禁大吃一惊!
原来妙手诸葛已受伤倒地,横在门前,两手捧着胸口,嘴角血水直流!但在他身侧,却多了四个分着翠绿、嫣红、淡青、银白服色的少女。
四女一字排开,堵门而立,手中各持一面黄色小旗,旗幅上面,绣着七颗金星,烛火照映之下,金光闪闪,刺眼眩目。
白头丐仙望着受伤倒地的妙手诸葛,又看看他身侧排立的四女,不由心头一怔,暗生诧异忖道:
眼前这四个女娃儿,顶多不过十六七岁,一个个长得娇艳欲滴,貌美如花,剪水双瞳之中,也看不出有何异样神采,怎么以妙手诸葛数十年的精纯修为,刹那之间,便会伤在四个女娃的手下,这岂不是有点邪门?莫非暗中还隐有高手不成?”
诧念暗生之间,灼灼神光,不觉仔细地又朝四女打量一下,待到看清之后,这回可把白头丐仙瞧的心神大震,暗中直冒冷汗。
原来四女所穿,根本不是衣服,仅是一层比蝉翼略厚的轻纱,只是光采夺目,贸然看不出来罢了。想想看,这等残腊之天的三更半夜,又在这临水峭壁的悬岩之上,冷风如削,寒气砭骨,平常之人,就是穿皮挂裘,尚且要冷的直打哆嗦,而眼前四女却只穿一层薄薄的轻纱,要不是武功已练到人与天合,寒暑不侵的地步,何能一至于此!斯情入目以下,白头丐仙那能不心生惊骇,暗冒冷汗!
但这也不过片刻间的事情,沧海笠翁略为正了一下神,立即趋前几步,停立在与四女相距约莫五尺之处,发话说道:“四位姑娘夤夜驾临蜗居,不知有何见教?”
说着手指受伤卧地的妙手诸葛,又道:“老朽这位朋友,可是姑娘们做的手脚?”
他虽然明知眼下四女绝不平常,但也不信以妙手诸葛那么高的身手,会被四女所伤,故而有此一问。
四女对他所问之言,竟似未闻一般,八只妙目,却向蒲逸凡的脸上转来转去。
这时,白头丐仙因早已看出四女身怀绝艺,一见沧海笠翁趋前发话,怕四女骤起发难,也跟上与他并肩而立,蒲逸凡则因白头丐仙暗中吩咐过,仍立原地不动。
沧海笠翁见四女不理不睬,不由怒火上升,沉声问道:“你们不言不语,难道是哑巴不成?”
只见那翠绿服色的少女,弧唇微启,露出一丝冷冷的笑意,脆声说道:“看你胡子一大把,也是上了年纪的人,为啥说话这大的火气?不错!你朋友是我打伤的,你要怎样?”
沧海笠翁早已怒火上升,闻言更是火上加油,脸色一沉,正要开口叱问,忽然心中一动,暗道:“她既然能将妙手诸葛击伤于刹那之间,武功必然奇高,自己要与她动起手来,只怕也难占到便宜;而她们忽然于此时来到这里,多半与下毒换书之事有关,我何不拿话问问她们的意向,探明她们的来历再说。”
心念一转,气火立平,当下手拂长髯,笑道:“我的火气很大,你的脾气可也不小,姑娘,我问你,你们四人是从那里来的?三更半夜跑我这里是为了什么事情?”
四女闻言同时格格一阵脆笑,只见那嫣红服色的少女一扬手中的蓝色小旗,娇声说道:“看你活了这大把年纪,怎的这样没有见过世面,不认识我们的人,也该认得我们手中的东西,连我们小姐随身的七星符令都不晓得,未免太孤陋寡闻了吧!”
话虽然动听悦耳,但语气却是鄙薄已极,当下只听得沧海笠翁脸上一热,怔怔地答不出话来。
忽听蒲逸凡大声喝道:“那来的四个撒野丫头,说话好大的口气,目无尊长,再要开口不分上下,小心我打你们的嘴!”
他一见四女仅着一层轻纱的装束,瞧着就不顺眼,此刻再听她们说话竟这般鄙薄沧海笠翁,心中更是有气,是以出言喝叱!
四女闻言忽然“噗嗤”一笑,笑声中充满了轻蔑的意味。
白头丐仙居然接口说道:“就算我们孤陋寡闻吧,那么你们究竟是那里来的,敢不敢明着说出来听听?”
此话一语双关,一面阻止蒲逸凡接口说话,再则也确实想知道四女的来历。
只听那淡青服色的少女说道:“有什么不敢?只怕说出来,要吓破你们的胆!……”
她微一顿之后,以征询的目光望着那翠绿服色的少女,接道:“大姐,我们还是告诉他们,赶快办正事吧!要不然,小姐等久了又会发脾气,说我们办事无能呢!”
只见那翠绿服色的少女点了一下头,低声吟道:“来自三山外,”
嫣红服色的少女接口吟道:“不在五行中;”
淡青服色的少女娇声接下去:“天下唯一剪,”
银白服色的少女最后念道:“草泽尽归风!”
沧海笠翁听四女吟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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