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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孤剑-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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掏出一个翠色小瓶,递向自己说道:“这里面有三粒药丸,分红、黄、绿三色。绿的清心静性,避邪驱毒;黄的畅经活血,提神导气,红的培元固本,益亏补虚……”
微微一顿之后又道:“这三粒药丸,虽不是什么稀世珍品,但对蒲相公来说,却是大有稗益!不过这三粒药丸,不能一次服下,只可择其需要缓急,先服一丸,俟一个对时之后,再服第二丸,第三丸若无需要,不服亦可!”
蒲逸凡几日来迭经变故,阅历已自增长不少,眼前这位玄装少女,虽然对自己有着救命之思,这等云天至情,只有镂骨铭心的由衷感戴,绝不能存以丝毫疑念!但江湖之上,云谲波诡,人心难测,是以对她所赠灵药,尽管伸手接了过来,却不敢贸然揭开瓶盖,择其所需的立时服下!
玄装少女见他迟迟不将药丸服下,知他对自己素昧平生,此刻突然挺身相救,心中有些怀疑,不由微笑说道:
“蒲相公,看你这般神情,大概我不把话说明,这药你是不会吃的!但目下强敌在侧,委实不便多讲;蒲相公,你仔细想想看,就是我对你有什么图谋,也尽可采用别的手段!何必一定要借重药物之力?……”
蓦闻一声大喝,打断了她未完之言,紫衣童子见她对自己所问之言,竟是心存藐视,置之不理,不由气往上撞地怒喝一声,道:“女娃儿,你再要这么不闻不问,可莫怪我……”
话犹未了,玄装少女便自连头也不回地哂笑一声,说道:“你要怎样?是不是想早点死?告诉你,别人怕你那两手三脚猫,我可没放在眼中!你再要这么大声怪叫,当心我要你好看!”声音有如黄鸳婉啭,悦耳动听;语气却是斩钉截铁,冷傲至极!此话一出,听得蒲逸凡不禁一皱眉头,暗道:“你也太不知厉害了!以你这点年纪,纵然天份再好,成就再高,顶多不过比我强些而已,可是在眼前这位武功既高,手段又辣的魔头面前,你竟口没遮拦,说话没有分寸,神态语气之中,全是任谁也受不了的狂妄与冷傲!他若在激怒之下出手,你还有命么?”
想这到里,顿感事态严重,惊恐万分,不自禁暗中潜运功力,面露惶急地注视眼前的发展!
玄装少女见他这般惊急万状,凝神戒备的紧张情形,不由“噗嗤”一笑,道:“蒲相公,你放心好了,谅他也不敢!”
在蒲逸凡想来,紫衣童子在盛怒之下,定然会立下杀手,那知事情大出他的意外!紫衣童子闻言之后,虽然是满面杀气,目露凶焰,但仍伫立当地,想是心有顾忌,果如玄装少女所言,并未立即出手!
要知紫衣童子,乃久走江湖的成名人物,见识既广,阅历尤丰,适才见她那凌空接人的身法,以及听她说话的狂傲口气,就知眼下这玄装少女,绝非平凡人物!若不是身怀绝世武学,定然是大有来头之人。自己虽然未必就一定制她不住,但在未摸清她底细之前,倒也真不能贸然出手伤她!
他念头这么一转,便自强抑怒火,自找台阶地哈哈笑道:“女娃儿,口气倒是不小!想必真有点鬼门道,好吧!我就索性等你一会,看你究竟有什么了不得的本事,竟敢这样藐视你家神童爷!”
玄装少女闻言仍自身不转,头不回地冷笑一声,语带不屑地说道:“那么你就等着吧!”
话到此处,词锋一转,又向蒲逸凡说道:
“蒲相公,要知这么多武林高人对你蹑踪拦截,无非是想获得那本武学奇书,或是想法从你口中,探出那本奇书的下落,现在你奇书已失,下落不明,还有什么值得别人觊觎的?至于眼前这紫衣童子,他是个什么来路?为什么一定要致你于死?就是我不说,你也猜想得出来!目前情形如此,他不达目的,势必不肯干休!因此,待会与他动手之时,定然惊险异常,惨烈无比!那等情势之下,我实无法兼顾于你,是以,我希望你能将药丸服下,在短暂的时间之内,调好伤势,离开此地,免得我心分两头,受到牵制!至于我的出处来历,因何来此相救赠药?异日有机会相遇,再行奉告不迟!蒲相公,我话已说完,听不听完全在你!”情词恳切,入情入理,蒲逸凡直听得面现腼腆,尴尬已极!
他心中暗自说道:“人家苦心孤诣的赠药相救,自己却对她疑神疑鬼,这等存心,实在太不正大!”意念及此,愧疚之心立生,忙自启开瓶盖,倒出那粒益亏补虚,培元固本的红色药丸,当场如言服下,并自感激不已地说道:“姑娘云天高谊,在下镂骨铭心!但请示下芳名,蒲逸凡此生不死,将来必有以报!”
玄装少女见蒲逸凡眼下红色药丸,也觉欣喜非常,当下黛眉轻舒,樱唇微绽地浅笑说道:“救难济危,义不容辞!些须一点小事,何必记在心里,挂在嘴上,再说,我也是……”
她本想告诉蒲逸凡,自己出身来历,以释他心中的疑窦,但话刚说到一半,忽然想起紫衣童子尚在身后,若让他知道了自己的出身来历,自己虽然不怕,但师父一旦责怪下来,那可不是玩的!心念一转,到了嘴边的话,不禁又咽了回去。
蒲逸凡见她欲言又止,知她心有顾忌,也不好再事追问,只以一双感激的神光,凝注在她的娇靥之上!
他凝神注视之下,只觉得眼前这玄装少女,清丽脱俗,无处不美,宛如一株盛放在绝峰的梅花,冰骨雪肌,冷艳寒香,风华绝代,令人生出一种不可高攀,不敢仰视的感觉!
蒲逸凡面对玉人,一时间,竟自目定神凝,浑然忘我,玄装少女见他望着自己这么呆呆地出神,也不禁双颊飞红,鹿鹿心跳不已!
紫衣童子早已等得不耐烦,但又不愿一声不响地,对一个年青女子背后偷袭,可是老是这么等?神童爷可没有许多闲空来听你们……”
他本想接下去说“谈情说爱”,但他乃成名多年的前辈人物,虽对玄装少女恨之入骨,口词上却仍是不愿稍有轻薄,低了身份,是以话到嘴边,又倏然住口!
更深夜静,荒野死寂,紫衣童子蓦然大喝之声,有如雷电划空,听得人心神震荡!蒲逸凡闻声一惊,忙自垂帘闭目,运气行功,玄装少女却是神态依旧,缓缓转过身去,面对紫衣童子。脸罩寒霜地冷冷说道:
“你不用大惊小怪,姑娘既然敢伸手管事,自然得还你个明白!那么你说吧,关于眼下的事情,不论是文了武了,姑娘决不让你失望就是!”
紫衣童子心中早有打算,闻言哈哈一笑,道:“女娃儿,你口气倒是不小,不过神童爷懒得同你斗嘴,对于眼下之事,只要你说出你的师承门派,便可看在你大人的份上,撒手一走,就此算完!要想借词搪塞,或是存心弄鬼,嘿嘿!”
冷笑连声之中,一扬手中乌光闪闪的短棒,继道:“我只要信手一挥,恐怕你就承受不起!”
玄装少女见他这么装模作样,不由冷笑说道:
“你不要倚老卖老,我也不拿师父的威望压服你!现在我们长话短说,识相的,趁早一走了事!今夜之事,只要我同蒲相公不向别人提起,任谁也不会知道;要是仍想打着你那黑心算盘,可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
言来口词托大,语意狂傲,直听得紫衣童子怒忿难捺,顶门冒火,虽然心知玄装女子大有来头,但此刻那能顾得许多,当下怒喝一声道:“这是你自己找死!”振棒疾点而出。
棒风生啸,当胸点到,但玄装女子仍是卓立不动,直视那足可碎碑断石的千钧棒力,有如无物一般。
单是这份胆气,已令紫衣童子暗暗心折!
紫衣童子棒势将近玄装少女前胸之际,忽觉对方英风逼人,高贵无比,这等高贵气质,岂容亵渎,自动一偏棒势,点向玄装女子左肩!
玄装少女微微一笑,娇躯微晃,低声叱道:“你还不失正大风度!”让开棒势,疾退四尺。
紫衣童子一击不中,接着腾身跟进,正待挥棒攻敌,施展煞手之际,突闻划空传来一声娇叱:“住手!”
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听得人心神震动,那“住手”二字的余音尚在空中飘荡,二人身旁已多了一个中年美妇,来人正是一代女魔冷桂华。
她突然在此时此地现身,紫衣童子不禁暗暗叫苦!暗道:“眼前这位不知底细,莫测高深的女娃儿已是难以应付,此刻再加上这个难惹难缠,自己与她又有新仇旧恨,势必得之而后甘心的一代女魔冷桂华,当前的处境,实在是凶险已极!自己一个应付不当,只怕真的是凶多吉少!”
冷桂华目扫全场,心中暗自盘算,知道紫衣神童虽然对自己有着旧恨新仇、必须当机立断一笔向他算清,但自己千方百计,费尽了心血,迄今未探得的那本奇书的下落,此刻也是不能错过机会!可是以自己一人之力,目前势难二者兼顾,心头略一思忖,便自打好了主意,目光掠过紫衣神童,玄装少女,最后停留尚在闭目行功的蒲逸凡身上,想到得意之处,不禁双目闪光,展颜一笑。
这当儿,蒲逸凡已自灵药入口,功效立生,一股沁香热流,直注丹田以内,随又循着体内经脉散布开去,一时间,只觉得四肢发胀,经脉愤张,片刻之后,竟是汁水直流,奇热难耐,四肢百骸之间,有如油煎沸煮一般!
他本聪颖绝顶之人,深知这种感应,乃是药力行开后的必然现象,只要熬过这短暂的时光,待到痛苦消失之后,几日来所损元气,便可完全恢复!
这不过片刻间的事,冷桂华娇喝“住手”,现身当场的同时,正值蒲逸凡药方行开的紧要关头,是以,他虽然明知眼前又生变故,但也无法腾出身来,心中一阵焦急,不由咬紧牙关,暗里凝神提气,加速药力运行,果然在这种情形之下,效验倍增,周身热流运转一周之后,顿感神情爽朗,轻松无比!再一试行调息,竟自觉出内力真气方面,似比未伤之前,还要充沛许多!
蒲逸凡大伤骤愈,心头狂喜,睁眼一看,见冷桂华赫然伫立当场,想起师叔李子丹与蓬壶奇僧的惨死,不由怒火高炽,悲愤填膺,霍地站起身形,猛然丹田提气,双臂一抖,纵身急跃起,怒极无声地径向冷桂华扑去!
但他急跃的身子刚刚离地,玄装少女忽然罗袖轻挥,迎面控来一股无形劲道,硬把他前冲的身子逼回了原地!
这一来,不但蒲逸凡吃了一惊,就是紫衣童子与冷桂华,也是大感骇异,当下暗忖道:“他那奋身前冲之势,少说点也有六七百斤力道,而她居然罗袖轻轻一挥,便能把逼回原地,这等功力,委实非同小可!眼下她不过廿来岁,内力就有这等深厚,如果假以时日,让她功力再为精进之后,只怕要成为黑道上的大患……”
越想越是惊骇,也越想越觉可怕,想到末了,竟是连想也不敢再想下去!
冷桂华一代女魔,最工心计,她原本打算让紫衣神童与玄装少女,先拼上一阵,待到二人精疲力竭之后,自己再行出手,届时不但对紫衣童子的新仇旧恨,可以一笔算清,并可将蒲逸凡挟持远去,找个隐密之处,再行设法探寻那本武学奇书的下落!
她算盘虽然打得如意,但紫衣神童玄装少女也是机警非常,自她一现身当场,便自住手收势,静以待变,眼看半个时辰已经过去,不但毫无动手之意,而那依树静坐,似在闭目行功的蒲逸凡,业已元气恢复,此时突然向自己跃身扑来;那玄装少女轻挥罗袖的惊人威势,更使她心生恐惧!这等情势之下,便不得不改变原先计划,再作现实打算,当下略一思忖,又已计心上心来,目光一扫玄装少女与蒲逸凡,侧脸对紫农神童冷冷地说道:
“你欠我的旧债新账,可以暂时不算,但对眼下之事,却不能弄奸使诈,必须听命而行;不然的话,你可莫怪冷桂华不讲交情!”
她这突然间的转变,紫衣神童如何不知她的心意,心中暗骂一声:“好狡猾的魔头,你不是打算坐收渔利,不劳而获么?我就偏不上你这个当!”但心中虽是这等想法,表面上仍是点头微笑,表示赞同地说道:“今夜之事,你我荣辱相关,要是连眼前这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儿都收拾不了,那可是天大的笑话;不过你我男女有别,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娃儿交给你,这姓蒲的后生由我来……”
话未说完,也不待冷桂华出言搭腔,大步向蒲逸凡逼去!
冷桂华想不到紫衣神童心思竟是这等机灵,不由暗骂一声:“你倒是吃柿子赶软的挑!”但事到临头,又不得不硬起头皮顶上去,当下冷“哼”一声,也自默运神功,一步一顿地向玄装少女欺近!
紫衣神童与冷桂华这一唱一合,玄装少女闻言就觉好笑,又看她这么神情紧张地向自己逼来,心中更是忍俊不迭,索性双手背负,抬头仰望月色,对她缓缓逼来的架势,索性置之不理。
蒲逸凡却是看的心惊肉跳,暗里发急,忖道:
“冷桂华武功既高,手段又辣,而且存心把你杀死!这情势之下,你就是身怀绝世武学,也不能这样装模托大,视若无睹;要是对方骤下杀手,你就能保准不为其所伤么?万一有个差错,身罹劫难的固然是你,但是你却是为了救我,才被人家杀害的呀!这样一来,岂不是成了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么?……”
想着想着,不禁望着玄装少女呆呆地出了神,一时间,竟然连那大步向他欺近来的紫衣神童,以及本身此刻所处的险境,都忘记得置诸脑后了!
眼前这一双少年男女,一个是抬头望天,神态悠闲,一个是紧张过度,呆着木鸡地伫立当地,此时此地,此情此景,瞧在紫衣神童和冷桂华的眼里,饶他二人均是见多识广的盖世魔头,一时间也自弄得高深莫测,不明所以!因之早已蓄足功劲的厉害杀着,便也不敢贸然出手!
四人两双,就这么捉对儿耗着,谁都满腹心事,但谁也不愿先行出手!眼看半个时辰又已过去,天色已近露晓时分,这种弓满不发的紧张情形,紫衣神童因心中早有打算,第一个按捺不住,神光一扫冷桂华,大声喝道:“打铁趁热,此时不下手,你还等的什么?”呼的劈出一掌,向尚在呆呆出神的蒲逸凡击去!
冷桂华打蛇随棍上,右掌虚在玄装少女面前一晃,左手疾出如电,运出自己最为拿手的“九阴指”力,点向对方右肩,但唯恐一击不中,并在两招齐出之后,右足跟着来了一记“魁星踢斗!”
要知紫衣神童与冷桂华成名多年,武功奇高,此刻又是蓄势出手,而且是在对方似不经意之下;尤其冷桂华的两掌一脚,发时虽有先后,但快得俨如同时,而且招招可实,也招招可虚,完全随着对方闪避架隔的变化情形,虚实兼施交相为用,简直是神妙无比,威力难测!
那知玄装少女在这等情形之下,仍是仰首望天,神态悠闲视若无睹,直以冷桂华的掌风、指力,以及踢来的右脚将要同时沾身之际,才自傲然不屑地冷笑一声,道:“你这连环三式,何足为奇!”也不见她怎样晃身作势,娇躯微微一闪,便自斜出三步,脱出了冷桂华连环三式的威势之外!
玄装少妇并在斜出三步地的同时,蓦然双臂平分,右手骄指点出两缕劲风,疾袭冷桂华的“丹田”重穴;左掌乘势拍出一道柔劲,迎向紫衣神童袭击蒲逸凡的威猛掌风!
玄装少女闪身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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