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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天马霜衣-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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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青右额擦过,拍的一声,钉在一根木柱之上。
林寒青目光一转,看那钉在木柱上的暗器,原来是一柄纯钢飞刀,已深入那木柱一寸多
深。
耳际响起了绿绫格格的大笑之声,道:“那一柄飞刀上淬有剧毒,不论何等武功高强之
人,也无法耐受那飞刀上的剧毒,只要伤到你一点皮肤,立时将中毒而死,见血封喉,歹毒
无比。”
林寒青缓缓把目光移注到绿绫的脸上,道:“姑娘此言是何用心?”
绿绫微微一笑,道:“我让你想一想生死之事,如若刚才我那一刀,伤到你的肌肤,你
此刻早已魂游地府,气绝而死了。”
林寒青只把两道目光,投注到绿绫的身上,脸上仍是一片冷漠神情。
绿绫长长叹息声,道:“你的年龄,正像初生的旭日,前途是何等的远大……”她凝目
寻思了片刻,又道:“依你出手的武功而论,足可挤身于当今武林高手之林,固然你的师承
天资,是一大原因,但也非十几年时间苦练不可,如若我的推想不错,你该出身于武林世家
,初生之后,就开始习练武功,青青的年岁,卓绝的身手,如若就这样轻轻死去,实在太可
惜了。”
林寒青冷漠一笑,道:“姑娘有什么话,只管明说出来吧,在了素不解弦外之音。”
绿绫微微一笑,道:“我此刻如想杀你,只不过举手之劳,但也可解开了你手上铁铐,
身上枷锁,放你离此。”
她轻摆柳腰,款举莲步,缓缓向前走去,一面接道:“凭藉血气之勇,一死了之,故可
逞一时豪爽之气,但你是否想到白发老母,倚门相望,等待她爱儿归去,何况你这般英气蓬
发,身怀绝技之人,死了实在是太可惜啦……”她突然转过脸来,两道清亮的秋波,盯住在
林寒青的脸上,缓缓接道:“我一生心狠手辣,从未对人动过慈悲心肠,死伤于我手下的武
林高手,不知凡几,既入我手,只有两条中可以选择,一条是受尽千般折磨而死,一条是投
身在玄皇教为我所用,生死两途,任凭选择,……“
她轻轻叹息一声,又道:“奇怪的是,我对你似乎特别有缘。”只见她深手人怀,摸出
一个金牌,笑道:“这枚金牌的主人,你可认识么?”
林寒青凝目望去,只见她手中的金牌,正是金娘娘相赠之物,不禁一怔,道:“认识。
”
绿绫微微一笑,道:“你是她的什么人?”言中之意,显然认识这金牌的主人。
林寒青沉吟良久,答不出话。
他为人拘谨,只觉很难把金娘娘认他作弟之事,说出口来。
绿绫收了金牌,嫣然一笑,道:“其实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卧龙生《天马霜衣》
第 七 章
林寒青奇道:“你知道什么?”
绿绫神秘一笑道:“是装糊涂?还是当真的不知道。”
林寒青双目一瞪,怒道:“我林寒青是何等人物,你不要胡说八道。”
绿绫笑道:“这些事在江湖,不足为奇,我也不愿问你,眼下倒是有一件重要之事,要
你早些决定。”
林寒青道:“什么事?”
绿绿道:“你决定了自己的生死没有?”
林寒青道:“没有!”
绿绫道:“那你是决定要死了?”
林寒青摇摇头,道:“也没有!”
绿绫道:“那你要怎么办?”
林寒青道:“我得要仔细的想上一想。”
绿绫道:“要想多久时间?”
林寒青道:“也许要三日五天,也许只要片刻工夫就可以决定。”
绿绫微微一笑道:“好吧!你一个人在这学想一会吧,我给你一顿饭工夫去想,等一会
我再来问你。”说完,果然转身向内室走去。
宽敞的客厅中,只剩了林寒青一个人。
四周一片沉寂,听不到一点声息。
林寒青长长叹息一声,凝目沉思,形势迫得他不得不用心考虑对付眼下处境之策。
他已由绿绫那坚定语气中,意识到自己确然面临着生与死的关头,同时他也发觉到绿绫
并无能决定自己生死,主裁生死的是那青衫文士,至于那装束诡奇,始终不发一言的黄衣人
,却给人一种无法测断的神秘,他可能当真是主裁大计的玄皇教首,也可能是那青衣文士用
以掩人耳目的傀儡,他的装束,掩遮去了他的权威,没有人能在暂短的一见中,了解他是否
当真是统治者残酷的玄皇效的教主。他想到自己的谜般身世,千年参丸,和那鬓边已斑的严
厉老母。
林寒青轻轻叹息一声,仰起脸来,用力的摇摇头,他必须使自己安静下来,排除一切杂
念,以便筹思对付眼下局势的良策。
突然间,叫起一个低柔的声音,道:“林相公。”
林寒青吃了一惊,转脸望去.只一个全身绿衣的少女,傍立身侧。
他只管筹思脱困之事,竟然不知这少女何时到身侧,隐隐间认出这少女正是向自己讨取
那绢帕之人。
那绿衣少女神色间现露出不安之状.低声说道:“难女承蒙仗义赠帕,得保性命,免受
三刑之苦,衷心感激不尽。”
林寒青只觉一股羞愧,泛上了心头暗暗的忖道:我既赠帕于她,如今却又为帕而来,失
陷被擒。
那绿衣少女不问林寒青答复之言,似是心头甚为焦急,接道:“贱妾不能在此多留,相
公如有需践妾效劳之处?快请吩咐!”
林寒青缓缓把目光投注到那绿衣少女身边,低声说道:“姑娘可能设法,解去我手上铁
铐么?”
那绿衣女仔细的望林寒青手的铁铐后,摇头说道,“绿绫姑娘已知相公武功高强,一般
的铁铐,难以锁得住你,特地用了这面铁合金手铐,此铐坚牢无比,一般的铁斧也难砍断,
据贱妾所知,此铐共有两副,一副锁在那老猴儿的身上,想不到这一副却加用相公之身。”
林寒青一怔,默不作声。
只听那绿衣少女又道:“两副铁铐,早已准备用武功卓绝之人,因此……”突然住口不
言隐藏在林寒青的身后。
只见一个身躯魁梧的大汉,步履沉重的走了进来.摇摇摆摆,生似双脚无力支撑他那高
大沉重的身体一般。
林寒青目光一扫那大汉,已知他是受了内家高手的掌伤,而且伤势奇重,决难再支撑过
一盏热茶的工夫。
只听那大汉沉声叫道:“绿绫……姑……娘……”一言还未说完。砰然一声,摔倒在地
上。
那绿衣女疾快由林寒青身后闪出,扶起那大汉。
那大汉摔倒地上,绿衣女闪出相扶,动作绵连,不过是一刹工夫。她刚刚扶起那大汉的
身子,妖艳的绿绫已出现在室门口处,冷冷喝道:“还有气么?”
那绿衣女装作甚像,缓缓抬起头来,答道:“绝了气啦!”
绿绫微微一愣,“死啦!”举步走了过来。
林寒青看的暗暗摇头忖道:这般人本是一帮中人,按理说应该是福祸与共,但这些主脑
人物,却把权威筑建在严刑峻法之上,逼的下属不得不动心机,以保性命,自己人勾心斗角
。
只见绿绫蹲下身去,仔细瞧了一阵,道:“他是被人用内家重手法所伤……”
突听一阵尖厉的哨声,传了进来。
绿绫脸色一变,霍然站起了身子,低声说道:“快把他的尸体移开,强敌已冲入地道中
了。”
那绿衣女依言施为,抱起了那大汉的尸体,急急向内室奔去。
林寒青冷眼旁观,表面上虽然尚能保持镇静之态,但内心之中,却是大感焦急。
只见绿绫缓缓转过身来,冷然说道:“你可想过了么?是想活呢?还是想死?”
林寒青道:“我还未曾决定。”
绿绫冷笑一声,举手一指,点中了林寒青的穴道,玉婉转挥,生生把林寒青提了起来,
放在壁角,急急奔了出去,回手一拂,室门自闭。
室中陡然黑了下来,幽暗如漆。
林寒青思潮汹涌,想到又一番死里逃生。
室门坚厚,听不到一点声息。也不知什么人深入了桃花居,冲入了地下密室,但想到适
才那大汉死亡一事,来人决非弱手,这一场搏斗,定然是异常的激烈。
他此刻身陷绝境,自救无能。很多从未想过之事,—一泛现于脑际。纷至沓来,杂乱无
章。
突然间,响起了一声砰然大震,似是有人挥动兵刀击在那石门之上,大概因那石门坚厚
,屹立无恙,那撞击两次,未能震开,转往别处,未再击打。
林寒青无法判断出来的是那路人物,何况自己初入江湖,识人不多,也不便出言招呼。
忖思之间,突听一个低微的女子声音唤道:“林相公!林相公!”
林寒青仔细听去,隐隐可辨那声音,颇似自己赠帕的绿衣少女,当下应道:“在下在此
。”
一个人影,循声一跃而至,落在身侧。
经过了一阵时间,林寒青双目已可见空中景物,仔细望去,果然是那绿衣女子。
她手中执着一柄寒气森森的宝剑,剑锋指点在林寒青的前胸之上,伏下身来,仔细的看
了一阵,收了宝剑,说道:“贱妾惭愧无能相救林相公……”
林寒青知她所言非虚,淡然一笑道:“在下并未希望姑娘相报。”
那绿衣女道:“唉!我虽不能相救相公,但却听到一件事,只要相公能暂时忍受一时的
屈辱,不论我们教主和绿绫姑娘,都不会伤害相公。”
林寒青听得大为奇怪,道:“为什么呢?”
那绿衣女道:“在下曾偷听教主和绿绫姑娘谈起留下相公的性命,大有用处,贱妾深知
相公乃义烈之人。难以忍受屈辱,一时间想不开,自绝而死,特来相告一声,留得青山在,
岂怕没柴烧,相公留下性命,总有脱困之日,贱妾如有机缘,亦必出手施救……"
林寒青接道:“承蒙相告,在下当紧记斯在。”
那绿衣女道:“相公千万不可自行寻死。”急急奔了出去。
林寒青寂寞的等待了一个时辰之久,仍不见绿绫转来,那绿衣少女亦未再来过。
正觉等的心中焦急,突感眼下一亮,一片灯光,直射入来,那两扇闭起的石门,也缓缓
打开。
一个提着纱灯的童子,大步行了过来,那童子身后,紧随着那青衣文士,由内室中绕了
出来。
大开的室门中,却缓步走进了绿绫。
那青衣文士,先对林寒青拱手一笑,道:“本座等不知林兄来自枫叶谷中,以致多有开
罪。”
林寒青心中暗暗忖道:不妨应付他两句,让他取下我的手铐再说。当下点头应道:“好
说。”
那知那青衣文土,似是早已看透了林寒青的心意,微微一笑,道:“林大侠已然忍耐甚
久,还请委屈一阵。”他老好巨滑,隐隐间,已告诉了林寒青,不可安生断铐逃走之心。
林寒青目光一转,投注到缓步行来的绿绫身上,心中暗暗想道:那位穿绿衣的姑娘,果
是没有骗我,此人在玄皇教中,身份、地位,仅低教主,突然对我这等客气,自非无因了。
但自己初出江湖,籍籍无名,不知有什么可用之处?
那青衫文士转脸望了绿绫一眼,道:“强敌可曾擒到么?”
绿绫沉吟一阵,缓缓说道:“来人武功甚高,而且非止一人,对我们形势,亦似十分熟
悉,我和他照了面互拼几招后,却被他兔脱而去。”
那青衫文士脸色微微一变,但却未再多间,目光一扫那提灯童子,那童子立时从怀中摸
出一方黑布,又把林寒青的双目蒙了起来。
耳际间响起那青衫文士冰冷的声音,道:“林大侠如不想皮肉受苦,那就且勿妄图挣扎
。”
林寒青只觉身子被人提了起来。行去不大工夫,忽觉清风拂身,花香扑鼻,似是已出了
地下密室,感觉之中,被人放置在一辆车上。
片刻之后,车声辘辘而起,向前行去。
林寒青双目无法见物,但凭听觉,感到那马车愈行愈快,心中暗自急道:“他们不知把
我送往何处,但那地方,定然是一处较那桃花居更为凶险之处,如若被他们送到预定之处,
再想逃走,只怕要大费周折,倒不如在途中设法逃走的好。”
心念一动,立时生出了强烈的逃走之心,暗中提聚真气,右臂一抬,想先把脸上蒙的黑
布拉开。
那知手臂一扬,突然肘间一疼,一物直刺而入,一条臂软软垂了下来,再也提它不起,
不禁吃了一惊。
只听一个阴沉冷漠的声音,进入了耳际,道:“如若想试试我金针刺穴之苦,那你就不
妨再挣扎几下看看!”
林寒青心神一凛,暗道:原来他施用的金针钉穴之法,难怪我这条右臂,竟难以再伸动
了。
只听砰然一声,紧接啊哟一声大叫,车身颤动,一阵急风吹了进来,似是有一个人,被
击出车外。
一阵哈哈大笑之后,一个低沉豪迈的声音说道:“好小子,你在老夫两条臂上,钉了金
针,却没有想到老夫还有双腿可用吧!哈哈!”
林寒青听那声音,颇似石牢中一度相遇的韩士公,忍不住问道:“韩老前辈么?”
韩士公又是一阵哈哈大笑,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了,咱们在车上又碰上头了。”
言笑豪迈,全未把生死之事,放在心上。
林寒青还未来得及答话,韩士公又抢先说道:“那守车的小子,被我一脚踢下车去,哈
哈,但望那一脚踢到他关节要害之上,纵然不死,也要他落个残废。”
但闻车身又是一阵轻响颤动,那被踢出车外之人,似是重又跃回车上。
只听韩士公喝道:“好小子,你好长的命啊!”
一声冷笑,传了过来,道:“老猴儿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这一路上,有得你老猴
儿的苦头吃。”
只听韩士公大声笑道:“你在老夫双膝上钉了金针,但老夫还有嘴骂人,你割了老夫的
舌头,老夫在心里骂你,除非你杀了我,哼!老夫活一天!咱们这笔帐就不能算完。”
林寒青突然双膝一麻,也被钉了两枚金针,想是那人怕林寒青依样葫芦,照样踢上一脚
,先发制人,在林寒青的双膝上,也针下了金针。
韩士公又骂了一阵,想是那押送之人,也知惹他不起,任他叫骂,来个充耳不闻,无人
接腔,韩士公也骂不起劲,过了一阵后,自行停了下来。
只闻辘辘车声,马车不时跳动起来,大概那马车奔行极快,道路不平,经常颠动甚烈。
两人关节要穴上,都被金针钉了,难以挣动,只有任人摆布。
韩士公难耐寂寞,过了一阵,忍耐不住,又开口骂道:“臭小子,你们要把老夫送往何
处?”
一个冷笑的声音,传了过来,道:“稍安勿躁,到时间你就自然知道了。”
林寒青、韩士公,双目都被重叠的黑布蒙了起来,只能听到声音,却无法看到那人的面
貌。
韩士公怒道:“你如想要老夫不吵不闹。那就乖乖答我问话,如想装聋作哑,可别怪老
夫要骂出你八代祖宗。”
他这吓唬之言,倒还真是有效,只听一个冷冷的声音答道:“我们只把你们送到江边,
那时自会有人接应,送往何处,你们到船上再问吧!”
韩士公哈哈一笑,道:“量你也不敢欺骗老夫,待会如若还不上船,当心老夫打碎你这
鸟车。”
他生俱豪壮之性,生平之中,从未受人这般摆布过,心中憋了一肚子气,只好从口中发
泄出来,其实他全身几处关节要穴,都钉了金针,动也难以前得。
奔行的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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