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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羽天关-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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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们身手,那瓷瓶就算小关失手坠地,他们亦一定可以及时抢救拉住。
苏天样哪知瓷瓶有余贺二人护驾,胆战心惊地道:“关大侠有所不知,此瓶若是不施解法打开,便要看这时瓶子所处的地点方向,才得知是凶是吉。天地间凶吉之数旗鼓相当,向来是一半对一半,所以瓶子一破,易庄主可能死,亦可能不死。”
“那么坛案下面那个洞穴。定然是极凶之穴,故此你打算把瓶子敲破在里面,对不对?
”
“不,不,那儿诚然是极凶之穴,但我只准备埋瓶而不打破。”
“那么这张有生辰八字的纸贴呢?拿来干什么用?”
苏天祥讷讷道:“只要对准方位,用无情火一烧,他就会暴卒。
瓶子虽是埋在泥土内,亦会自行炸碎。”
“真的还是假的?”
小关不停地抛瓶玩耍,害得屋内除他本人之外,人人心惊胆跳。
“你一烧掉这张纸,瓶子就会破?我不信,咱们非试一试不可。”
余骏大惊道:“关大侠,这……这事可万万试不得,若是有灵验、易庄主岂不是活不成了?”
小关笑道:“别慌,我难道不会拿别人试么?反正你们已剪下许多人的头发指甲。”
轮到苏天祥大惊道:“那些人都是学生的门人徒弟,这……这怎么行?”
小关道:“左也不行右也不行,老苏你自己说吧,用你来试验好不好?”
“我……我……”苏天祥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才好,面青唇白,双膝发抖。
贺山豹心中暗喜,这老小子早就该拿来做试验品了。当下捷逾电大跃去,五指如钩抓向苏天祥胸口衣服。
指尖却在间不容发之际,碰到一件冰冰冷冷的硬物,原来是盛装易庄主头发指甲的瓷瓶。
耳听余骏大喝:“老五小心,别抓坏瓶子……”
贺山豹丹田一收劲,五指力道化刚为柔,总算平平安安抓住瓷瓶。
现在余贺二人才真正知道小关对他们断金堂的悻度,那绝不是一桌酒席和几句好话就可以使他和李仙子变为友好关系的。
更使他们慑魄惊心的是小关的可怕速度。
他居然能后发先至,快过贺山豹的手,把瓷瓶挡在前面,自身忽又回到原地,神态悠闲如常。
好象从来没有移动过一样。
小关自己倒不觉得动作很快,只认为贺山豹实在去势太慢,所以予他可乘之机。
他道:“小贺,瓶子现下在你手中,你好生护住。如果不能平安送回去请李仙子施展解法,易庄主丢了性命,与我无干。”
他这么说自然另有道理,原来他已听到三个人宛如风飙电掣闯过了外面的五行大阵。
其实那是在地上插些幡旗和四十九堆砖瓦,本来真的可以隔断内外声音,迷惑误闯入阵者的心神,因而很容易抢下或杀死。
但小关行惯了先后天正反五生遁法变化的禁制圈。
那是古仙人所设,被他当年反复试验过无数次,逐步逐尺地向前爬,终于探得骊珠,通晓了穿行禁圈之法。
这苏天样所设的五行大阵,只有名称很唬人而已,如何可以与古仙人所遗大法相比,故此小关来到一看之下,就像吃豆腐一般容易,径行入阵踢倒幅旗,阵法遂破。
那三个来人的武功,任何一个也肯定不比鬼哭西门朋为弱。
他们一齐出手,放倒断金堂守在外面四名黑巾队好手时,只有到最后一个会发出一点点声息。
小关听得清清楚楚。
他一下子缩到墙角,站立的样子很猥琐,不知内情之人一看之下,必定误以为他是一个帮闲小卒而已。
外面的来人一定已被小关的装模作样所愚,故此飙飞入屋的两人,注意力都集中在余骏贺山豹身上。
余贺二人齐齐手按刀把,杀气迸射。
但见入屋的两人,一个是年约五十,身材高瘦的长衫老者,左手拿着一对金光灿然的判官笔;另一个人年约三十,面色青白,作文士装束。拿着一把连鞘长刀,此人特点是有一对斗鸡眼。
所以当他在瞧谁,对方甚难发觉,而望向别处时。反而会令人误以为他正在瞧着自己。
他们都不曾被余贺二人的森冷杀气影响,一现身便站得渊停岳峙。反而在他们身后的苏天祥连打冷颤,腾腾腾直迟到墙边。
外面的手下们全无声息,余贺二人已知不妙,顿时敌意杀气更强。
骏道:“兄弟是断金堂余骏贺山豹,有事待办,两位朋友闯了人来,有何贵干?”
那长衫老者鼻孔里晤一声,不答反问,但问的却是苏天样。他说:“苏天祥兄,我是西门朋的老搭挡徐丰,你不必害伯,西门朋呢?”
苏天祥努力挤出声音,道:“他受伤跑啦……”
徐丰大讶道:“吓?受伤跑啦?怎么回事?这两位虽是赫赫有名的断金堂电刀五卫,在外面虽然还有四名手下,但西门朋大概不至于吃瘪……副座,您看呢?”
那斗鸡眼文士声音暴戾,道:“不可能,凭这两个小子怎动得了西门朋?此事必定别有内情,你再弄清楚。”
他说话时,眼珠子转来转去。
使得在他对面的余贺二人,以及缩在角落的小关,都当真弄不清楚他瞧向何方?瞧向何人?
余骏气往上冲,冷笑道:“两位原是从一阳会来的朋友,这位必是副会主断愁客品松无疑……”
他用无疑的字眼,自是由于那吕松的招牌斗鸡眼。
这话中之刺人人皆懂。
“至于阁下,”他转向长衫老者说:“一阳会的生死判徐丰,兄弟也久仰得很。关于贵友西门朋,的确是负伤落败逃走的。他刚走不久,你们在路上怎会没有碰面?”
生死判徐丰目光如隼,紧盯余骏不敢稍懈。至于另一敌贺山豹,徐丰知道断愁客吕松定已看牢。
“我们有急事赶来找西门朋,事先没有约好。”他居然声音平和,还向余骏解释:“他国在万安镇的人告诉我们这地点,我们便一直赶来。老实说,贵堂的四位弟兄那种弩张剑拔的样子,使我们十分惊异警惕,所以很对不起,通通被我放倒了。”
放倒是定的了,否则他们怎会迄今无声无息?问题只在怎样一个放倒法,是穴道被点?
抑是命归黄泉?
面对如此强敌,纵然剽悍不怕死如余骏贺山豹,可也万万不敢轻举妄动。
另一方面,假如他们是老奸巨滑的反复之辈,则又大可以将西门朋之事推到小关头上,让小关应付。
但他们却又由于英雄观念而不肯这样做,故此心下着实为难。
余骏心一横牙一咬,锵一声掣刀出鞘,杀气涌出。他乃是电刀五卫之首,心志最强毅,功力最深厚。
对面的生死判徐丰感到压力,心头微凛,双笔分处,使的竟是守株待兔的守式。
断愁客吕松冷冷道:“徐老且退。”
徐丰应一声,连退三步。
这间村舍还算宽敞,可以容纳二三十人,故此若是只有两个人捉对儿拼斗,还可将就施展。
吕松道:“他们都是练刀的,本座今晚教他们知道真正的刀法是怎样的。”
贺山豹人如其名,好勇斗狠之性比余骏还有过之。他厉声道:“来,来,贺爷这儿等着。”
刀光耀眼一闪,锋刃出鞘,坐马待敌。
余骏不敢多言分他心神,只道:“那瓶子给我。”
贺山豹随手丢给他。
小关声音跟着道:“瓶子给我。”
余骏左手指骨已碎,只能用臂弯抱瓶,闻言直觉认为是最佳选择,胸肌一挺,瓶子便斜斜向小关飞去。
那徐丰老谋深算,一听而知此瓶也有重大价值,呼一声疾如飘风跃去,一伸手抓住瓷瓶,呼一声又跃回原处。
小关身不动,口不言,好象这件事与他全无干系。
余骏贺山豹齐齐变色,怕只怕徐丰一下子揭开瓶盖,据苏天祥说,如果这时的地点正是凶位的话,易常贵就活不成了。
为了易常贵的性命,这时就算要他们叩头投降,他们亦不敢不从。
苏天祥骇然大叫,道:“给我,给我,切勿打开瓶子……”他的惊惶叫声顿时又使整个局面转变。
苏天祥自己性命交关,自然赶紧阻止徐丰损坏那瓷瓶。
但这么一来,徐吕二人虽然看见余和贺变色担心,却又为之迷迷糊糊,弄不清这个瓶子究竟对谁最重要了。
徐丰倒跃落在苏天样身边,递瓶给他;问道:“里面是什么玩意?”
苏天样双手抱紧,道:“是一个人的性命,也是我的……”
“谁的性命,为什么也是你的?”徐丰一下子实在弄不明白。
苏天祥很想立刻让他了解,尤其重要的是让他们知道小关才是主角,还有那李仙子,才是必须马上对付的人。
可是整件事情那么纷乱曲折,就算口才再好的人,实在也无法三言两语一下于使徐丰弄明白。
苏天祥结果只好叹口气,然后闭上嘴巴。
徐丰这个老江湖居然看得懂苏天祥无可奈何之意。不再追问,大声道:“副座,收拾下这两个小子,一切答案都有啦!”
断愁客吕松颔首道:“对,就这么办。”
他狠狠向贺山豹盯视,却可惜眼睛不争气,害得旁边数尺外的余骏以为他要向自己发难,迅即刀吐尺半,摆出门户。
吕松明知余骏表错了情,心中大怒。
但次序先后的章法可不能乱,他冷冷道:“贺山豹,小心看我出手。这才是真正刀法。
”
这时连小关也凝目注视,心中全无别的念头。
他见过世面不多,自是极想亲眼见见真正的刀法是怎样的。
贺山豹身子蹲得更低,也就更像一头凶狠豹子,他的架式以及全身的线条,完全表示他已经立即要出击噬扑他的对象。
一秒两秒三秒过去。贺山豹全身姿势仍然充满劲力气势待机扑攻。
但余骏却大大感到不安,因为他谙知贺山豹性格和武功,他应该在第一秒钟之内就出手。
忽然间屋里爆闪一阵强烈光华,强烈得教人几乎睁不开眼睛,那是断愁容吕松的利刀出鞘。
刀光乍闪,锋刃商露、旋即归于无有。
刀仍在鞘,两个对敌的人姿势亦仍旧未变。
余骏却深知不妙,向贺山豹望去,只见他面门上由左眉直到右下巴,有一道斜斜的血痕,初时很细小,这一转眼间,血痕突然变大,血色更见鲜明。
贺山豹竟然还发能发出完整话声,道:“这是什么刀法?”
“是世上绝传的闽南连家拔刀诀,现在只有我会,连他们连家都失传了!”
吕松冷傲而又暴戾话声方歇,贺山豹身子向前一栽,砰一声倒地不动。
小关行出来,一手扯住余骏,道:“不用验看,老贺那道刀伤,最深的三寸半,最浅也有两寸。这样子的刀伤、谁还活得了的话,要我叫爸爸都行。”
他前面的话可真把吕徐二人骇一大跳,但后句却又流里流气毫天身份可言。
徐丰一时测不透,向吕松望去,只见他蹙眉颔首示意,当即知道小关说的刀伤深浅正确无误。
这正是最令人伤脑筋的一点,他凭什么知道刀伤最深三寸半,最浅的两寸?
他凭的是眼力?是师传口诀?
抑是胡说八道刚好碰对了?
但当他们猛一瞥见小关手中那把古旧长剑时,再注目一瞧。面上同时变了颜色。
小关摇晃一下天铸剑,态度声音都很吊儿郎当,问道:“这把破剑究竟有什么稀奇?为什么西门朋见了,也变得怪怪的?”
这样说来,西门朋显然是栽在他手中,而不是余和贺他们了。
吕松暴声道:“徐老,问他。”
徐丰点头,道:“朋友贵姓大名?也是断金堂的高手?喂?”
小关学他喂了一声,道:“我是破破天关,断金堂的人我今天才认识,刚才听西门朋说,你们的龙头老大方廷东外号破天关,所以我现在改为破破天关。你们回去叫他赶快改个名号为妙。对了,还有这把破剑的剑诀,也赶快找来给我瞧瞧。”
吕松心中大怒,眼珠乱转。
但反正谁也弄不清楚他正在瞧谁,所以小关也没理他。
徐丰道:“破破天关兄,你究竟知不知道此剑来历?知不知道此剑关涉及我的恩怨?”
“老子通通一概不知。”小关实在对他们没有什么好感,对断金堂之人以及苏天样也一样。
不过现在既然牵扯到天铸剑上,又见吕松一刀劈死贺山豹,比较起来,对吕徐二人的观感终究最差。
他又道:“老子问你,剑诀送不送给我瞧瞧?”
徐丰可真忍得住气,居然还挤出一个笑容,道:“老兄可知道此剑本来是敝会从前一位会主的随身利器?为什么会到了老兄手中?据老朽得到的秘密消息,此剑乃是在一个姓姜的剑客手中,你老兄是不是姓姜?”
小关呸一口唾沫,道:“老子姓关,你敢给老子改姓?”
徐丰立刻接口,一步也不放松,道:“那么关兄是为了某种原因,找上姓姜的,夺了此剑对不对?”
小关平日耍惯花头,偏偏不让徐丰占得上风,冷笑道:“喂,你们外面还有一个伙伴,像狗一样趴在窗下偷听,他是谁?”
他不但没有回答,反而制造多一个问题,又趁机侮辱对方一下,手法果然高明得很。
徐吕二人都微微动容,心想这厮怎知外面还有一人?难道此人武功真的达到深不可测地步?
窗外立刻有话声传人来,是女性的口音,徐缓斯文,惹人好感。
“关兄,别挖苦我。我武功低微,只好在外面偷听,难道还敢争先入屋?”她口气软弱,令人泛起楚楚可拎的形象。
“另一方面,关兄若是知道杨岩他老人家,乃是我先祖父同胞兄弟,你大概就会同情我杨家后人至今仍然寻访他踪迹的苦心了!”
小关一听人家的身份和道理,顿时头都大了。
他平日讹骗勒吓胆大妄为,任谁他都敢惹上一惹,只有一种人他不敢惹,那就是在忠孝节义四字之中,有上那么一个字的人。
现下对方正是这种人,加上又是妇道人家,应付起来自是难上加难。
头大之余,不觉模摸自己脑袋,同时想起了古怪甚多貌美如花的李百灵,“假如她在这儿就好了。”
他不禁闪过倚赖她的念头:“她一定有办法替我挡住这个女人,看来我唯有脚底抹油走为上计了。”
“关兄,多求示知,此剑是不是夺自姜安世之手?你何故找上他夺剑?”那女人问。
原因不是没有,但说来罗嗦,而且又得牵涉到李百灵脑袋主意古怪等等,在外人面前,他可绝不肯提起李百灵任何缺点。
他当下道:“好,我告诉你们,剑是从小姜手枪来的,原因是这把剑还不错,此外别无他故。”
连老练如徐丰也不觉露出不信神色。
窗外传入啧啧声,她道:“关兄太会说笑了,刚才你明明提到过剑诀,难道姜安世宝剑被夺之后,还会告诉你剑诀在我们这儿?所以显然关兄另有因缘、得知这天铸剑和流星剑诀的秘密;我们想知道的,就是你如何得知这秘密:又循什么线索找上姜安世的?”
一件本来很简单的事,给她这么一分析,顿时变得复杂而又好象有那么回事一般。
至于李百灵如何得知此剑和剑诀之秘,小关却拒绝寻思探索。
反正李百灵对天下之事无所不知,对天下之学无所不精等特点,越来越变得是理所当然,无须多想之事了。
小关脑筋一转之下,想出一法,那就是干脆把此剑送给他们,料可躲过那姓杨的女人纠缠不清。
此法虽然窝囊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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