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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魂客-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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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中救了她的命,她的死与太爷元关,你们却将麻山雷家的小姑娘掳来,却要太爷前来讨
人,岂有此理!
太爷来了,你们从叙州府开始沿途拦截,无所不用其极,无耻!侠义门派子弟竟是这种
无耻小人,可以休矣,太爷警告你们,如不许大爷和贵派掌门论理,太爷已忍无可忍。
听着,丁姑娘临死之前,仍以贵派门人子弟的安全为念,为你们这一群无耻之辈请命。
太爷不忍令她含恨而逝,所以答应她不杀贵派门人。但太爷已到了生死关头,也忍无可忍,
太爷不能因为贵派一个小晚辈的遗言,而将自己的性命丢在峨嵋山。”
说到这儿,他举剑大吼道:“从鸡足山到目前。太爷未杀贵派一个门人,情至义尽、一
切的恩怨不必再费唇舌。”
“嗤”一声。他一剑划过左小臂,鲜血激射。再“砰”一声将俘虏丢在地上。举剑切齿
叫:“在下已用鲜血收回对丁姑娘的诺言。丁姑娘,泉下谅我。在下要上金顶找贵派掌门。
挡我者死!”
说完,大踏步向前走。虎目中神光似电。脸上出现了极为冷酷的笑容,人在迫得元路可
走时,一切都算不了什么了。
所有的和尚,都懔然心惊。
这时的司马英,与刚才判若两人,在二十八名高僧之前,冷酷、凶狠、厉恶,根本不将
他们放在眼下,所说的话够重,骂得也够恶毒,看了他的神情,全都又惊又怒。
迎面挡路的老和尚一声怒啸,向左右挥手怒叫:”师侄们退下,让我擒下这狂妄的小
辈。”
司马英死盯着他,冷酷他说:“太爷要刺你三剑,你将是第一个横死的峨嵋门人。
呔!”
叱声中,人似电闪,剑如飞虹,一闪即至。他决定放手干,旧恨新仇泛上了心头,手下
绝情,亡魂剑法出手。
“嗤”一声锐啸,剑擦禅杖而过,火星飞贱,鸡卵粗的铁杖杆刮掉了五分厚两尺宽的一
条铁屑。
老和尚大骇,向左急闪,一声大吼,杖化“神龙掉尾”。旋身凶猛地扫出,罡凤如雷,
好精纯的内力修为。
可是司马英已横了心,三昧真火从神剑上发出,任何护身真气也禁不起雷霆一击。人向
上跃,身剑台一从上盘射到,手下绝情,连吐三剑。
老和尚身随禅杖飞旋三匝,“砰”一声大震,禅杖脱手飞出五丈外,人仍转了半圈,踉
跄站住了,浑身一震,双手掩胸晃了两晃,吁出一口长气。
“砰匍”两声,直挺挺地仆倒,艰难地扭头,向惊叫着抢到扶持的两个和尚虚脱地叫:
“带……他去……去见掌……掌门。”
说完,头向下一搭,气息奄奄,去死不远。
同一瞬间,两名老僧双双抢出,双杖一左一右攻到,怒吼如雷。
“呔!司马英的吼声像天雷狂震,左右一晃,绕了一道半弧,神剑飞旋一匝,再向前冲
出。
“呀……”两名老僧狂叫,禅杖折断,腰腹小肠向创口外冒,两条小臂坠地,“砰砰”
两声,同时冲倒在地,不住呻吟。
司马英冲出八尺,并未回头看结果,阴侧恻地向前走,冷冷的嗓音在空间震荡。
“第四个是谁?挡我者死。”
三个老和尚在刹那问被击重伤,所有的人全吓了个胆裂魂飞,浑身发冷,怎样被击倒
的?无法看清,太快了,太骇人听闻了。所有的人瞠目结舌,傻了,呆如木鸡。
迎面,站着两个失魂落魄的和尚,司马英迎面闯去,嘲世者的冷酷笑容依旧,一面说:
“挡我者死!挡我者死!挡我者……吠!”
吼声倏出,飞龙神剑立即进击。
两个和尚被吼声惊得神魂入窍,心胆俱裂,火速向外急闪,掸杖本能地向后振出自卫。
“噗噗”两声,两报杖尾各断两尺,假使闪慢些儿,可能又得横尸。
司马英并未追击,再向前走,也没口头,脸上的残忍怪线条令人望之心悸。
蓦地,后面红影急闪,两个和尚咬牙切齿追到,相距还有两支,司马英倏然回身,左掌
两把飞刀作势掷出,阴森森的奇冷目光,凶狠地盯住扑来的两僧。
两僧突然打一冷战,左右一闪。不敢和司马英的目光对视。冲势倏止,作势用杖护身,
吓住了。
司马英嘿嘿冷笑,缓缓转身举步向前走,一面说:“挡我者死!决不食言。”
没有人再敢阻他,他突然展开绝世轻功,如飞而去,后面,众僧背了重伤的同伴,不住
长啸在后急追。
七里坡的中间,一大群和尚蜂涌而下,双方在坡下遇上了,近百名和尚左右列阵迎上。
司马英昂然屹立,喃喃他说:“定然是他们的掌门来了,怎么不见本无大师。”
他向众僧冷然扫视,突觉左方远在三四十丈外灰影一闪,两个灰袍僧人闪出林缘,突又
迅疾地隐人。
他目光犀利,灰影身法太疾,但仍被他看清了,那是本无大师和寂光大师,他知道,两
僧是为他而现身的,显然他俩用心良苦,告诉他目下不欲现身,万一不敌可向左方脱身。
中间一个年登耄耋的老和尚,手点九锡掸杖,穿皂裳服,黑绦,浅红色袈裟,其他和
尚,却穿绿绦,玉色裳服。
老和尚年纪虽高,但依然龙马精神,慈眉善目,身材中等,脸上皱纹密布,可知定是苦
行憎。
老和尚左右,共有八名老和尚拱卫,离开列阵的和尚,九个人步伐齐一,神情庄严肃
穆,一步步向前迎来。
司马英的身后,二十名和尚先后赶到,也列成半弧,背着重伤同伴的三名僧人绕左侧掠
到,到了老和尚身前,气急败坏他说:“禀掌门,三位师叔被这狂妄的凶徒所伤,性命在呼
吸之间……”
老和尚抢近察看,脸色一变,向后面一名僧人叫:“昙师弟,快用血藤续命丹抢救。”
左面一名老和尚应诺一声,领着三名和尚掠出一旁,将人放下掏药施救,包扎后着人抱
走了。
司马英等老和尚进至两丈外,收了剑抱拳行礼道:“江湖晚辈亡命剑客司马英,参谒大
师,打扰贵派山门,多有得罪。”
老和尚颔首口礼,手扣胸前念珠,不住打量眼前敢单人独剑阁峨嵋的青年人,脸上泛起
怀疑的神色,问:“施主是游龙剑客司马施主的后人?”
“正是区区在下。请教大师佛名上下如何称呼?”
“老初金顶光相寺释至善。”
“原来是峨嵋掌门伽蓝尊者,失敬了。如果大师早来片刻,在下恐亦不会食言对贵派门
人下杀手了,遗憾之至。”
“施主此来,是为了二十一年前敝门下夜袭天心小……”
“原因不在此,而是为了贵派掳来的一位无辜姑娘。在下是为了评理而来,大师是否肯
听在下的分辩?”
伽蓝尊老神色有点不悦,问:“什么?施主是为了一位姑娘,而致仗剑闯入微山杀
人?”
“大师大概还未了解内情哩。”司马英冷冷他说。
“是怎么回事?老衲愿闻。”
司马英将云南道中普正掳人,牵涉至去年亡魂谷丁姑娘身死的前因后果
扼要他说出。直至由云人川沿途所发生的事故一说了。
最后他说:“司马英自问良心、已对得起贵派门人,即使冲家父昔年恩怨而论,贵门人
也用不着牵涉麻山雷家的一个无辜小姑娘,囚禁在以山归云阁作为人质,指名要在下前来要
人,这在武林大名鼎鼎的侠义门派来说,未免大不可思议了。不仅有损贵派侠名。也令天下
英雄心冷不齿。
不错,雷姑娘一度曾是在下的朋友,请问,谁没有三朋四友?这种以朋友为人质的怪事
出于贵派门人子弟之手,委实令所有的江湖朋友失望。在下来了,大师既不召见,却派人沿
途拦截,太不成体统。
在下虽则答允了丁姑娘临死前的遗言不向贵派门人下毒手,但以目下情势看来,在下岂
能为了那些遗言而送掉自己的宝贵生命?
在下已重伤了贵门下三位高手,新仇旧恨深而且烈,在下不敢妄想和贵派和平解决,只
想请大师先将雷姑娘放下贵山。在下单人独剑,与贵派一决以了恩怨。”
伽蓝大师静静地听完,脸色不时在变。
大概他已先得到本无大师所提供的消息,所以并不感到突兀,他只听到本无大师说过山
上囚有女人质,却不知派中子弟沿途拦截的事。
听完,脸色一沉,向身后一名老僧叫:“宏脚弟,把普德师傅找来。”普德,是归云阁
主持野愚和尚。
“禀掌门,不可听信这人的一面之词。”老和尚答。
“师弟,本门各处寺院,囚禁女施主的事从未发生过,本掌门无德无能,有辱师门,今
后如何向天下武林英雄交代?”他又向另一名老僧叫:“去请真,刚两师弟前来。”
老和尚欠身边:“真、刚两位师兄。已经在一个时辰前下归云阁去了。”
司马英一听至真至刚已去归云阁,大吃一认,这两个老秃驴。就是二十一年前夜袭天心
小筑的峨嵋派首脑,艺业超人,功臻化境,有他们在,萱姑娘危矣!他脸色一变,厉叫道:
“归云阁在下的同伴如有差错,峨嵋派必定大祸临头,在下举剑发誓,必定血洗峨嵋。”
他凶狠地举剑厉吼,突然转身向山下急射。
迎面挡在后方的和尚正待出手。已来不及了,冲势太急,厉吼入耳:“挡我者死!”
后面,伽蓝尊者的喝声亦到:“别阻他,快!到归云阁。”
伽蓝尊者说完“走”!率领着六名高年僧人,展开绝顶轻功衔尾狂追。等他们追到洪桩
坪,早已不见司马英的形影了。
五里下的三道桥两侧,倒了五名和尚,每人中了一剑、受伤甚重但并未致命。
伽蓝尊者心中愈来愈惊,向同伴道:“这年轻人好高明的轻功,也许我们去得太晚了。
快走!”
确是晚了些,当他们到了大峨寺,已隐隐听到凄厉的吼叫声。
而大峨寺前面,血迹斑斑,显然曾有僧人受伤。寺门几个面无人色的僧人,呆在那儿像
是失了魂。
司马英全力向下飞赶。遇上不让路的人,毫不客气刺倒便走,没有人拦得住这头疯狮。
到了居高临下处,可见寺右的空坪。他看到红影在古木伞树的枝叶空隙中飘动,寺四
周,和尚们围了三层,看不见寺门,寺门前广场上人真多。
他心中大急,也感到安心,显然萱姑娘仍在动手,并未被秃驴们所制住。
“啊……”他发出一声震天长啸,飞扑而下。
萱姑娘独自闯向归云阁,但她根本未曾到过这座寺庙,上山时,圆明和尚带她和司马英
走僻径,这时独个儿在乱山绝谷中乱闯,好半天仍未找到归云阁。
最后,她找得火起,远远地看到一座山峦中有儿间茅舍,便向那儿闯,抓一个中年山民
带路,方找到解脱坡上面的归云阁。
她是从寺右接近的,戒贪和尚却在寺内埋伏。
寺右,一株巨大的木凉伞树青盖如伞,四周没有让香客歇息的石凳石桌,寺中死寂,寺
门大开,只有两个中年和尚。在寺门前打扫落叶,是那么安宁,静温和祥和。
寺四周的云形巨石罗布,花木掩映,看不出有何异状,不像是准备接待贵宾的模样。
她却不知,在她迷路乱问时,至真至刚两个无耻和尚,已经悄悄地带了高手到了归云
阁。
接着,山上有答,野恩和尚普德去而复回,回来的是在钻天坡下埋伏的峨嵋九老。
归云阁布下了天罗地网正准备擒人。
山上。警讯频传,归云阁中,一元动静。
她在远处等戒灾和尚现身,愈等愈心焦。
“我必须入寺。怎能等?”她想。
她准备人寺冒险,正欲藉木石掩身欺近,却听到身后远处传来一声呼叫,寺门扫落叶的
和尚抬头怔了一怔,然后一人奔人寺门。
“当!当!当!隆!隆!隆!”寺中钟鼓齐鸣,各敲了三响,之后,重又沉寂。
已人寺的扫叶和尚,仍然出来扫寺门外的落叶,似乎并未发生过任何事。
她却不知,那是被她迫来带路的山民,用叫声传警给寺中僧人,她已落人寺僧的监视中
了。
她不明内情,便蛇行缘伏向寺后逐步迫进。
归云阁的顶端,乐字窗格内有数双阴森森的眼睛,透过窗缝向四周监视,看到了掩近的
翠影,一个低沉的嗓音说:“可恼!青天白日之下,敢向龙潭虎穴掩袭,未免太轻视了峨嵋
门下,活擒她。”
“司马英来了?”另一方向有人间。
“不是,是与他同来的小丫头。”
“哦!是她。”
“师弟认得?”
“她的来历不明,只听说姓何名宣。”
“先别管她的来历,活擒。一个小女人居然如此胆大狂妄,不好好折辱她,日后还了
得?”
萱姑娘已欺近至十余丈内,接近至右面亭园,园外围是一道矮篱,可以看清园内的景
物。那是一座七八亩大的花园。
她从篱下钻人,奇快地闪人一丛青葱而高与人齐的蜀葵下隐起身形。
“当”一声钟响,她后面的怪石丛中。悄悄地出现了二三十名披粉红色袈裟的中年和
尚,后路已断。
她仍未发觉,相距在十丈外,毫无声响,她的注意力在前面的寺侧圆形月洞园门。
“刷”一声,她再进两丈,闪入一丛天竺花之下。
蓦地,震耳的沉喝从天际传人耳中:“女居士请由山门人寺随喜,用不着偷偷摸摸打扰
敝寺的清净。”
姑娘冰雪聪明,一听便知行藏已露,用不着掩起形迹了,该现身硬闯啦!她向园门急
射,要先闯入寺中先救人再说。
园门口红影疾现,两根禅杖三根方便铲挡住去路。接着,钟声大鸣,楼上楼下的回廊红
影飘飘,排列着数不清的和尚,一个个怒目而视,屹立不动。
整座寺右花园四周,人影乍现,后园的篱外,是和尚。
左面前园外,是俗家门人,丁家兄弟屹立在人丛中。
右侧后园门,也是和尚,她陷入了重围。
她不死心,一声叱喝,向圆形月门急冲,长剑出鞘。
月门口五名和尚伸出兵刃,同声大吼:“退口去,乖乖丢下兵刃投降就擒。”
“挣挣挣挣挣……”一连串铿锵的金铁交击声震耳欲聋,两根禅杖三柄方便铲堵住门
口,一柄短剑无法以一敌五冲入。一冲错之下,双方各退两步,在门口相斗,施展不开,无
法冲入。
五名老和尚脸色一变,做梦也未料到一柄剑竟能接下五根重兵刃,凶猛一击之下,五名
高僧竟占不了上风,委实令人难以置信对方会是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
五人左右一分,让出一个缺口,红影一闪,缺口出现一个修长健壮的老和尚,点着一根
紫钢打磨的沉重禅杖,从容地踏出了月洞门,在姑娘前面丈余站住了,面色凝重,单掌打问
讯。用洪钟也似的嗓音说:“阿弥陀佛!女施主先别动嗔念,老衲有事请教。”
姑娘知道今天脱身已难比登天,凶多吉少,人太多,五个僧人便够她应付了,只好捺下
心神,冷笑道:“老和尚,你说。”
“老衲释至光。”
姑娘吃了一惊,暗叫不妙,但仍泰然他说:“原来是慧灯寺的主持,金杖罗汉至光和
尚,峨嵋掌门的直系师弟,你放心,我不会被吓倒的。”
“女居士明鉴,老衲没有藉名号唬人之意。女居士此来用意如何,尚请明告”
“本姑娘为麻山雷姑娘而来,还用说么?废话。”
“司马英施主目下何在?他为何不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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