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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玉狸长虹-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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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睹苏玉娇当时横剑自绝的决心,虽然心痛欲裂,可是身不由主,爱莫能助!
就在他不愿目睹惨况的刹那间,只觉一阵天昏地暗,一声砰然震动,当他再度睁眼看时,一切大变——他已陷身于这所黝暗的深洞里!
这时他才明白,苏文彪这座大厅里,到处都是阴险的机关,相信其他的地方也必危机重重,怪不得逍遥山庄被江湖中人视若龙潭虎穴,望之却步!
苏玉娇在父女之亲,情郎之爱中,所选择的第三条路,徐玉麟此刻回想起来,认为她是对的,而也由此足以证明苏姑娘相爱之深,为他竟不惜一死!
他想哭,但哭不出来,他想拔剑自绝,追随红粉知己而去,可是四肢难动,又有什么办法?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徐玉麟从昏睡中被人拍醒,他还以为是苏文彪来地下惩治他,那知凝目看时,面前站著的却是武师司马青山。
司马青山见徐玉麟醒来,无限沉痛的道:“徐老弟,只因小兄无能为力,使你受委曲啦!唉!想不到你竟是“玉面双杰”徐世宪大局主的惟一后代!”
徐玉麟虽在黑暗中仍然可以看到司马青山神情悲愤,泪痕满面,不由诧异道:“老武师,你怎么来此?你与先父熟识吗?”
司马青山急忙说道:“时间无多,这些事情让我随后慢慢告诉你,现下你可有什么办法使我帮助你先脱身这把铁椅的捆绑吗?”
“只要老武师肯帮忙,办法是有的。”徐玉麟答道:“请你把我背后的宝剑抽出来,就可以把此铁椅砍断。”
原来苏文彪在按动机关把徐玉麟捆在铁椅上之时,只因厅外突然发生情况,惟恐来人是营救他的,故而复又发动机关,将他运人带椅陷入地穴,因此人厅内忽然一阵黑暗。
事出匆忙而凑巧,苏文彪虽然知道徐玉麟身上是两断金切玉的宝刀,但是以为他四肢不能动弹,又有啥用!
司马青山一听他说出办法来,于是大喜道:“要非徐老弟提醒,小兄倒真慌得忘了你的剑原是削铁如泥的宝刀呢!”
他说著,毫不迟缓的由徐玉麟的背后把涂过黑漆的九龙宝剑抽出,瞧也未瞧就举剑砍下。
倏地,他将砍下的宝剑忽又停止,吐出了口长气道:“小兄真是粗心,我这样一剑下去,就是能把铁桥砍断,岂不也要把老弟伤著?”
原来这时徐玉麟身上的铁椅,就像钢锁一般,把他的躯体四肢绑得紧紧的,司马武师果真一剑斩下,这种神兵就是护身罡气也抵挡不住,其后果自然不能想像!
徐玉麟心不暗自凛道:他这话确是不假!随略微凝思道:“这样吧……”请老武师把宝剑沿剑鞘傍边,穿进我的背后,你就退开,我自有法。”
司马武师略为迟疑,但他终于依言而行。
徐玉麟见司马武师已退向傍边,乃猛提一口真气,将“佛门玄罡”工夫,突然发挥至十二成,只听“卡嚓”声响,九龙宝剑由他背后竖直著突飞而出,铁椅从中断裂,弹簧失去效用,他趁机脱身而去。
九龙剑直直的砍在洞壁上,徐玉麟背后衣服破了道竖缝,剑伤肌肉,鲜血直流!
司马武师惊诧中,徐玉麟又掏他那只羊脂玉瓶,倒了两颗丹丸,递给他道:“小弟受伤了,又要请老武师代劳涂药。”
“小兄弟,怎么你受伤啦?”司马青山武师接过丹丸道:“不太重吧?”
徐玉麟凄苦的一笑,道:“还好,只是皮肉而已,要不是小弟运足了十二成罡气反弹,恐怕此刻断掉的不是铁桥,而是我自己啦!”
“罡气反弹………”司马武师似懂非懂的说了这么半句话,便迅速的把徐玉麟背后衣服扯开,给他涂上了捏碎的药丸,这才发现他背上的剑伤,竟有尺多长!
敷药完毕,徐玉麟拉著司马武师一只手,无限感激的道:“老武师此恩此德,使小弟没齿难忘!现下小弟须要略事休息,老武师可否趁此机会说出小弟所问之事?………”话说至此,忽然想起横剑自绝的苏玉娇,不由心里一酸,泪下如雨,颤声又道:“苏………苏姑娘死得好惨……”
司马武师迭忙答道:“苏姑娘并未死呀!”
第二十二章 白衣黑影
再说白猿秀士徐玉麟,正被三条软索绊倒之际,蓦然一条人影飞来,半空里抖开张巨网,向他当头罩落。
他明白,倘若再被苏文彪捉住,必然立刻没命,于是情急之下,一种求生的潜在本能,使他奋起神威,剑交左手,功贯右掌,向三条拉索大汉,贴地推出猛力的一掌。
只听轰隆声巨震,犹若石破天惊,凝雪飘舞,尘土飞扬,坚硬的地面,被他这招“五行掌”中的“土裂山崩”,直直的掘开一道深糟,足有二尺深,三丈多长!
三个大汉撤掉软索,随著乱飞的凝雪土块,往后倒翻出老远,跌地之后,便被卷起的尘士所埋。
徐玉麟就在电火之间,顺著掌力推开的地糟,游鱼似窜出了巨网的笼罩,同时也摆脱开软索的捆绑。
这些事情说来话长,实际也不过是在眨眼之间!
随著那声巨震,土雪飞扬中,四队黑甲武士骇得纷纷倒退。
徐玉麟趁机跃起,觉得就是褚呈祥把他祖父劫来逍遥山庄,卧底既经失败,敌人定必严加防范,如再应战下去,除了多杀无辜之外,实无多大意义,况且司马青山告诉他“遇黑莫斗”的话,分明是指此黑中武士而言;那么此刻不走,更待何时?
忖念至“走”字,双足用力一弹,身躯腾空而起,拔上四五丈多高,半空里长身曲腰,直射出十丈多远。
当他单足著地微点,再度拔飞而起之时,一阵弓弦震响,箭如飞蝗而至!
徐玉麟因有罡气护体,对于弩箭毫不在意,三四十丈宽的广场,眨眼即已到了圩墙之下,“遇墙莫附”的警告,犹记在心,于是猛提一口真气,企图越墙飞出。
那知上纵身体尚未拔过高墙,巨石砖块当头如雨打下,他虽以是气将砖石震开,但是上升之势依然受到阻滞,以放在他拔至墙头之时,要想纵跃出墙升三丈多宽的深沟,那就必须要再一次藉物用力,始可达到。
正所谓慌不择路,急剧之中,他的双足只好点上墙顶,可是就任这一点之间,毛病又突然发生!
当他身躯微挫用力下蹬之际,竟然拔飞不起,心中骇然,低头看时,原来双足各被一只倒钩抓住,幸亏脚上是双坚韧无比的蟒皮剑靴,否则便将伤及肌肉。
这当儿他只有俯身以手中宝剑,把两只倒抓铁钓,贴足削断,那知铁钩固被削去,身子还未站起,突然间,墙头上一阵暴雨似的黑水喷射而出,挟以腥臭无比之气!
只因这股臭水喷射待至为猝然,徐玉麟又因双足被钩,心中微凛之际,无意中把护身罡气散去,以致被那股臭水喷在胸前,头脸之上,喷个正著。
臭水附体,立刻衣烂、皮焦,浑身剧痛无比,他情知必已中了绝毒之物,心下凛骇,双目难张,暗叫声:“完啦!”痛得他连打颤抖,一条身子踱踱跄跄的向墙外深沟倒去………
逍遥山庄的广场中,苏文能在“八童”、“八猛”护卫之下,远远的望见徐玉麟冲出箭弩,突破石雨,沿庄墙拔飞而起,暗自凛惧道:倘被这小冤家逃走,以后可就麻烦大了!那知突又发现徐玉麟的身影,跃落墙头,紧接著便往外倒去。
苏文彪直看得出忧转喜,竟然对场上属下的累累横尸,宛若无睹,怔怔然站了好久,始才吩咐“天成”路主“沙漠之鳄”齐搏虎率领部众,收拾被徐玉麟“风雷掌”所消灭的“黄威路”的长枪武士百多人的残尸,便又下令照甲武士撤归原处。
呜呜………一阵哨音响起,四队黑甲武士,倏忽之间,撤离广场,踪影全无。
原来逍遥山庄二分之一的人马,分作“天、地、元、黄”四路,又二分之一的人手,约计五百人,编为“黑虎神兵队”,也分成“长弓”、“钩镰”、“钢鞭”、“软索”四路。
徐玉麟在将“黄威路”歼灭之后,所遇的黑甲武士,就是苏文彪依依为异军的“黑虎神兵队”。
这“黑虎神兵队”所穿盔甲,非铜非铁,而是用一种“土而蚕”的蚕丝所织成之厚布,再涂以黑漆与松油所揉合成的液体,所制造的特异盔甲,非但刀枪不入,即是徐玉麟的九龙宝剑也莫之奈何。
而“黑虎神兵队”所用兵器,除铁刃部份乃为坚韧的细铁铸造而外,其余部份亦均裹以“土而蚕”蚕丝,至于“软索队”的软索,不要说也是这种蚕丝所合成的了。
苏文彪把这些“黑虎神兵”,平日篆养在广场四周的地下密室,不遇到似徐玉麟这种强敌,绝对不会动用。
至于逍遥山庄的四周护墙,那更是经了过苏文彪一番精心设计,不但墙颇倒钩密布,而且暗藏毒物,一经误触机括,立即发射,任你武功再强,也不易躲过。
徐玉麟在剑削倒钩之时,就是误触了一种毒水喷射筒的机括,因而中毒。
这种毒水,是苏文彪采用七种奇毒药物溶合而成,没有解药,中者皮烂肉腐,二十四个时辰之内,化作一滩黄水,尸骨不存,歹毒无比,所以苏文彪美其名为“蚀骨消尸水”!
苏文彪见徐玉麟脚落墙头,旋即怆踱倒下,料如其已中毒水喷射,必死无疑,部下死亡离多,但此代价,在他来说还是颇为值得!
这些逍遥山庄的秘密,以及苏文彪的心事,暂时按下。却说:苏文彪对于部众伤亡善后完毕,各路人马分头散去,自己也就带领看人童、八猛回归“怡心斋”。
金鸡报晓,天已五更,凝雪满庭,风寒露冷。
“怡心斋”苏文彪的书房里,此际依然灯火通明。
苏文彪跨进“怡心斋”,发现这种情形,不由一怔,暗道:天已这般时候,书房内为何仍然掌灯燃烛?
就在这时,书房呀然声响,门启处,走出一个头挽双髻的丫环,急行几步,迎接著苏文彪低声说道:“老爷,小姐在书房里已经等了多时。”
苏文彪略微迟疑,只是向那丫环点点头,便走向书房,他刚刚跨进门褴,便一眼看见苏玉娇泪痕满面的闷坐在椅子上,凤眼微合,容颜憔悴,似是至为倦怠。
只因苏文彪进房时,脚步至为轻悄,直至他走近椅傍,苏玉娇始才霍然警觉,人身而起,稍一凝神,便哇的声扑进他的怀中,双肩耸动,悲凄的痛哭起来。
苏文彪轻拍爱女的娇躯,无限关切的慈声问道:“娇儿这般时候还未安寝,到书房来为了何事?”
他嘴里虽如此的说,可是苏玉娴软玉温香的玉体,投在他的怀里,却复又勾引起他那股超逾父爱的奇妙感觉。
苏玉娇凄切的悲泣了一阵,仰起泪脸来,断续的说道:“爹,女儿不考,惹你生气,你………你肯原谅女儿答应女儿不杀他吗?”
原来苏玉矫在人厅上楼剑自绝之时,被她父亲点了昏穴,后来送到“栖霞轩”来,待到那个老和尚与青衣叟去后,苏文彪便来给她解开昏穴,惟恐她再寻死奈活,加派了几名丫环看守,并且告诉她,徐玉麟虽然被囚,但还未被杀,只要苏玉娇肯听话,什么事情都可商量。
苏玉娇茶饭不进,睡睡哭哭,哭哭睡睡,一直到四更天气,忽听外面钟响,她以为有什么高人前来逍遥山庄营救心上人,所以觉也不睡了,便带著一个名叫秋香的小丫环,来到父亲的书房,等候苏文彪,其目的是要探听一下外面的情况,倘若果如所料,心上人已经被人救走,那就借词支吾几句算了,不然,再向乃父哀求,释放徐玉麟,若不应允,依然以死以报情郎。
且说苏文彪听爱女所问,忽然从那微妙的情绪中醒转过来,心中虽然十分不悦,但故装毫不在意的道:“爹并未决心杀他,不然他怎会逃走!”
“他………他已经逃走了?”苏玉娇若不置信的问了这么一句,但私心底下却是至为高与。
“嗡!是的,他刚才已经逃出了逍遥山庄,爹累了,你也该回房去休息啦。”又拍拍爱女香肩,表示出无限爱温。
苏玉娇既悉情郎已经脱险,芳心宽慰下,答道:“爹,女儿不累,让女儿扶侍你老人家睡下,再走不迟。”
行说著,离开苏文彪的怀抱,跑去卧室,一阵手忙脚乱,给她爹铺展开被褥。
苏文彪也未再说什么,只是待爱女去后,心底下冷哼声道:且让你在那里先做著好梦吧!
徐玉麟一时不慎,误中苏文彪预设的“蚀骨消尸水”,面目全非,皮烂肉焦,侧向护庄河中,可怜苏玉娇被她心毒手辣的父亲,瞒了个只字未露。
要知苏玉娇之所以未加追问徐玉麟如何逃走?而被苏文彪瞒过,自然这是她对徐玉麟武功颇为了解之故。
苏文彪对女儿这种顺水人情,自以为天衣无缝,却不料女儿自有女儿的想法。
逍遥山庄里,从此之后:苏玉娇不再为心上人的生死而担心,然而她惟一不能放怀的,那就是心上人逃走以后,迟早必然要和她的父亲了结一番;因为她已经知道了其父已参与劫持心上人的爷爷之误。
夺命飞抓苏文彪,却在认为徐玉麟必死无疑之后,改变了他原拟于泰山大会之时,攘夺天下绿林盟主,以及“紫玉狸”的图谋。
之后不久,“六不全”返回逍遥山庄,惟有“五巧”与褚呈祥始终未归。
然而,在苏文彪来说,既然徐玉麟已死,那么落于褚呈祥手中的人质把柄,自然也去了作用。
苏文彪在与“六不全”合议之下,决定直接向太乙门发动,劫夺“紫玉狸”,以便寻觅载有盖世武功的“玄天秘岌”,此书到手,则大事济矣!
可是当他们正待大举向太乙门行动之日,苏文彪却突然接到了以“天地一尊”与白猿秀士具名的英雄帖,邀他届时参加泰山人会。
由于投帖之人,乃是“天地一尊”的武相古之洞,而且又是驱著那神秘的“死亡之车”,苏文彪已是年逾“耳顺”之人,便颇具心机,对武林掌故,秘闻,自是知道得不少,“天地一尊”之名,“死亡之车”之秘,当然在他的脑海中并不陌生。
这简直是白日见鬼,也简直是对苏文彪的一个晴天轰雳:小冤家徐玉麟不但未死,而今且与那当年的武林至圣至尊联名发出了英雄帖,泰山人会如期举行,宁非怪事?
苏文彪犹如受了当头棒喝,也像是从九霄外堕入万丈深渊!他不知新的行动是否应该按照原定计划进行?泰山之会是否仍然参加?
仅仅是一个白猿秀士徐玉麟,已经是够难缠的了,再与“天地一尊”联为一气,盖世当中有谁能敌?
他不相信“蚀骨消尸水”会杀不死徐玉麟,也不相信已经是百年前的那位武林至圣,能再复现;然而投帖之人都分明自称是武相古之洞,这就不能不使疑心多端的苏文彪犹豫,彷徨了!
经过一番推敲思忖,倘决定将此事暂时不对“六不全”说知,新的行动不变,泰山大会到时再说,反正赴太乙门古墓劫夺“紫玉狸”之事,只要他派遣“天成路”人手,由“六不全”率领就行,成功失败也周不著他亲自出面,为何不由几个老怪去闹个天翻地覆,万一成功,自己的如意算盘,照常行事,岂不坐享其利!
于是:苏文彪把“天成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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