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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道彩虹系列---天岸马-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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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
  秦老人手中木杖,指点在他前胸的穴位,迫使孟天笛终于垂下了手上长剑。
  如果秦老人方才是以内力灌注出手,孟天笛便是有十条命,也已经完了。
  一霎间,他为之大是气馁沮丧。 
 


 



 

   
喂招 
 
  秦老人缓缓收回了手上木杖,说:“这一招是两个老怪物最爱施展的毒招之一,另外还有几种出手,都极厉害,我已研究出几种破解之法,你要记住,反复勤习,两个老怪物,保不定会对你出手,机缘凑巧,便可保命!”
  说到这里,他似无限惆怅,轻轻叹息一声:“我原以为还有几天时间可以相聚,大可对你从容安排,想不到他们这一提前来到,不得不对你另作安排,来吧,现在先从教你破招开始。”
  倏地后退一步,手中木杖,蓦地直向他当面点来。
  却是“居中挂二”,兼及了他的两肩,容得孟天笛出剑以迎的一霎,却又蓦地幻化为一天杖影,如此,和先前一样,孟天笛全身上下,俱都在杖势包围之中。
  由于前此的失误,孟天笛本能地产生了一种反应,猛可里摇动长躯,在内力连施之下,长剑一片璀璨,迎着对方万点飞蝗般的杖影,叮叮叮……一连串的交接之下,霍地又为之分开。
  饶是如此,两侧胸肋,仍有三处吃杖势点中。
  “好!”
  秦老人眼睛里交炽着喜悦:“想不到你领悟得这么快,这一次有进步。”
  他于是将几处“关键”所在略作指点.又迫着孟天笛出手演习,反复推敲,直到他觉得满意为上。
  像是起风了。
  黎明之前,一山树木摇动出“哗哗”声响。
  映着闪烁的火光。秦老人略微打了一个盹儿,立刻又惊醒过来,陷于思索之中。
  大敌当前,老少二人都不敢掉以轻心,殚精竭虑,以图对抗之策。
  秦老人所想的,却更深远。
  时间的紧迫,终使他不能再有所“藏私”,到了非要交代不可的时候了。
  “天笛,”秦老人湛湛的眼神,向他直视着:“有件东西,我要交给你。你过来!”
  “什么东西?”
  一面说,孟天笛缓缓走过来。
  秦老人说:“一件重要的东西。”他苦笑了一下:“一件比我生命还重要的东西,现在我却不能再保有它了……”
  言下无限沮丧。
  说时,他一面动手,脱下了身上的狐皮袍子,露出了内着的中衣小褂。
  又动手,把中衣小褂也脱了下来。
  一霎间露出了赤裸的上身。
  火光跳动,映照着他枯朽削瘦的身材,那样子真像是一只褪了毛的鸡,细长的脖颈之下,瘦骨嶙峋.真是太瘦了,全身上下,看过去没有四两肉。火光照耀里,鲜芥布满了肤皮,白茸茸满身都是。
  “你这是……”
  这个动作,把孟天笛吓了一大跳,真不知他这是干什么。
  紧接着,他更惊奇了。
  却只见秦老人枯瘦的一只手掌,自个儿攀向后肩脊梁,便在那一方生满了肤皮藓草的肩后胛骨摸索不已。慢慢地,像是摸着了什么。
  忽然,他瘦削的手指,用力地插进了后背皮层,直看得孟天笛怵目惊心。
  便在这时,一大片皮肉随着他掀起的手指,活生生地揭了下来。
  孟天笛看呆了。
  秦老人却像没事人一样,表情并不痛苦。
  再看那揭下来的一大片皮肉,甚至连一滴血也没有流,被揭下来的背部地方,依然完好,并无破烂伤痕。
  这又是怎么回事?
  孟天笛立刻就明白了。
  原来那揭下来的一片皮肉,其实只是一个形若“人皮”的薄薄革囊,薄薄的一片,色若黄蜡,贴在身上,与老人身上原来的皮肉,宛若一体,简直看不出丝毫差异。
  在秦老人小心揭动之下,一卷薄如蝉翼,形式怪样的册页随即现出。
  正是秦老人嘴里,一再谈及,珍逾性命的修仙秘籍一一“七宝金蝉”。在秦老人展示之下.孟天笛看清楚了。
  那是七张大小仿若巴掌,薄如蝉翼,兼而透明的册面,上面形若蝌蚪,若隐若现地写满了字迹,而展示在册页居中的,却都有一副形式不同的人体姿态。
  妙在这些人体的姿态,甚而其上的蝌蚪文字,都似会动,透过火光的映衬,时而伸缩,栩栩如生,是光的折射?抑或其他作用的形成?可就大堪玩味。
  总之,奇妙之至。 
 


 



 

   
杀机 
 
  这片“七宝金蝉”现在贴在了孟天笛的身上。
  透过一种气机的运用,这册薄薄图页,紧紧吸附在孟天笛身后肩胛间的两处要穴,真气互结,牢不可分,设非事先经过一番气机的松脱运用,想要拿下来,可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交代了这件重要的东西,秦老人感到轻松,却也兴起了无限感慨。
  他说:“我为这件小小的东西,用尽心思,吃尽了苦头,东藏西躲,半世流亡,直到现在,仍然在它所形成的阴影笼罩之下……若说是丝毫没有为我本人带来什么好处,却也是欺人之谈,可是收获极其有限,而最终仍将非我所有。”
  说到这里,细长的眼睛里,一霎间流露出无限向往,对于孟天笛的不劳而获,更似无尽艳羡。
  他知道,这个年轻人的未来成就,不知超过自己凡几,直似无可限量。
  他知道这卷“七宝金蝉”将会为孟天笛带来一个崭新生命的开始。
  他同时更知道,这个年轻人对于自己的重要……
  这种错综复杂的感受,一霎间汇集内心,使他再向孟天笛打量时,平添了更多的感怀与慈爱,竟忍不住滴下泪来。
  孟天笛显然还不能十分领会对方的内心感受。
  “放心吧!我们死不了的。”孟天笛说:“这卷东西,我只是暂时代你保管而已。”
  秦老人“哼”了一声却把脸转向一旁。
  跳动的火焰,在他脸上摇曳出一片迷离。
  这时候,他的思维纤细灵敏。
  显然的,他正在利用此片刻的宁静思维,去捕捉一些生怕会遗漏的东西……
  天亮的时候。
  秦老人显然精力不继,在火边倒下来睡着了。
  孟天笛强耐着性子,盘膝调息了一刻,终因为心情的难以持平,显得忐忑不安。
  如果秦老人没有猜错,今明两日之内,对方两个老怪物即将要找来这里,一场生死存亡的殊死之战即将展开,如此,眼前这短暂的一刻宁静,诚然是弥足珍贵了。
  火光的映衬里,秦老人显得那么弱,黄焦焦的一张瘦脸,越显衰颓,了无生气,这两天的精力耗费,终使他更形萎靡,一蹶不振,这样的气势,如何再能迎战大敌!想想真令人为他担心。
  忖思着,秦老人还有些时候才能醒转,便信步向洞门外走来。
  旭日东升,彩光万道。
  想不到外面天色如此之好。附近积雪,吃日光一照,变幻出一片奇光异彩,到处都是涓涓流水,枝头树梢,冰雪融化后的点点滴水,红白水晶似的璀璨,枝头景色绝佳,美极了。
  若非是秦老人亲口说出,他实在还不知道洞外布置有用以“障眼”的奇妙阵势。
  左右打量一番,简直毫无异状,或许这个纯粹用以“障眼”的妙术,并不是布置在眼前,只是在老人认定对方来此必经的一处关隘所在,也未可知。
  这个猜测,立刻为他所认定。因为昨天白天,他为猎获那只大雪鸡,曾经在附近进出,当时并无阻碍,可见这个障眼的阵势,绝非设计在眼前。便是这个突然兴起的念头,引动着他,使得他脚下移动,不知不觉间,向着当面崖前走了过去。
  一片朝阳,打对崖两峰交合的缝隙间,直射过来,孟天笛猝当之下,直刺得两眼生花。
  仰首当空,却有一双雪羽黑首的鹰隼,正自盘旋打转。
  景态静观自得,原是再自然不过的一幅美的图画,却不知如何,忽地使孟天笛感触到一种凌厉的杀机。
  一念之兴,使得他为之陡然大吃一惊。
  便在这时,空中一双雪鹰,忽地发出了凌厉刺耳的一声尖鸣,双双作势穿云直下,直向着孟天笛立身的崖头俯冲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
  随着尖锐凌厉的两股破空之声,宛若银丸天附,一双鹰隼已临向孟天笛当头。
  便是武林中最称快捷凌厉的身法,也无能及此一一妙在临终束翅的一个巧妙翻腾之势,左右夹击,直向着孟天笛两侧同时怒袭而来。
  孟大笛连剑都来不及拔,连同着带有剑鞘的一口长剑,倏地抡起,直向着左右夹击而来的一双怒鹰挥打过去。
  以他身手,自是可观。这一手“夜战八方”功力内具,料想着两只扁毛畜生,万万吃受不住。
  却不知这双雪鹰,受有高人调教,专门用以攻杀人兽,凌厉无比,端的是非比寻常。
  眼前这一式凌厉俯冲,尤其厉害。
  随着孟天笛长剑挥处,星丸跳掷般双双腾身而起,一式抡翅斜翻,戛戛乎剪翼丈许之外。
  孟天笛那么快捷的出手,竟然走了个空。
  却是不甘心为二鹰所侮,借助于一个旋身打转的势子,长剑“月下秋露”已脱鞘而出。
  便在这一刹那,空中一双雪鹰,带着凄厉的悠悠长啸,第二次剪翅俯冲而来。
  却有一声尖锐的笛音,发自对崖,蓦地阻止了二鹰的出击。
  云影天光之下,孟天笛随即看见了那个引笛而鸣的长衣老人。 
 


 



 

   
魔笛 
 
  眼前老人的猝然出现,不禁使得孟天笛为之大吃一惊。随着对方的笛音之后,一双大雪鹰便在这一霎,扇动着巨大的一双翅膀,翩翩乎落于长衣老人的双肩上。
  “不知天高地厚的娃娃!”
  长衣老人接着发出了阴森森的冷笑之声,是那种浓厚的巴蜀之间,猝然使孟天笛警觉到,正是昨日以“无相音波”之功,发出类似长笑的同一个人。
  不可置疑,他便是“天长”、“地久”二者之一了。
  由于前此在逃离“黄河客栈”之初,曾经与对方二老之一的“地久”,有过一段邂逅,所以孟天笛很容易便能分辨出两者口音之差异不同。
  那么,眼前这个人,便是二怪之一的“天长”了,秦老人曾经说过“天长”、“地久”两个老怪物,乃是一对孪生兄弟,且是两个残废,前者没有右腿,后者没有左腿。
  这个念头的忽然滋生,本能地使得他向着对方膝下望去——山风时起,揭动着对方看似单薄的飘飘长衣,果然不错,他所能看见的,只是一只左脚,右面膝头以下,全然无物。
  他却能运施极上轻功,攀升如此高峰,坐身于悬空的孤松之上,只此气势,已透着深奥虚玄,也就可以想知对方的绝非易与。
  “娃娃!”
  一开口便显示了对方的极其托大。
  用手上的竹笛,遥遥指着,无膝老人其声徐徐说道:“你才多大的道行,就敢与我们兄弟为敌?秦老头眼前已是瓮中之鳖,你还指望他能保住活命么?”
  声音忽远忽近,同那“地久”一般无二,看来此兄弟二人颇多类似相同之处。
  孟天笛意识到一场争战难免。
  这一霎,本能地想到立刻转回,好与秦老人报个讯儿,商量对策。
  只是如此一来,也就暴露了自己二人的居住之处,却是万万不可。
  虽说是敌人已迫近眉睫,而越是紧要关头,越要保持镇定,万万不可自露马脚。
  且先镇定下来,谋而后动。
  一念之兴,孟天笛后退了三步,从容贴身于半岭悬崖,一口长剑平持当胸.倒也其势悠悠。
  “足下想必便是传说中的‘天长’老前辈了,幸会之至!”
  说时抱剑施了一礼。
  两句话说得不缓不急,也学着对方那般,以丹田之力徐徐将声音传送而出,便是内功中所谓的“传音入秘”之术,料想着对方必当清晰入耳。
  无膝老人森森地“哼”了声:“倒也不能小瞧了你这个娃娃,却也有些伎俩,秦老人传给你些什么好处,却要你如此为他卖命!倒是说出来与我听!”
  话声忽远忽近,若非眼见着对方就在对崖,真个无从捉摸。
  便在这一霎,耳旁上响起了轻微的“悉悉”声音,如落雪,打身侧半空飘落下来。
  一个细长的身影,紧紧贴树而立。
  似乎生恐为孟天笛窥破了行藏,才刻意地这般掩饰,一经落在孟天笛眼里,便自心里有数。
  孟天笛取了一个侧身的姿势。
  长剑伏于左腋之下,湛湛的目神,遥向对岭的“天长”直视,却也照顾了一瞬间的“变生肘腋”。
  “报出你的名字。娃娃!”
  坐在树干上的断膝老人,一副火辣辣模样。
  孟天笛冷冷一笑,却是一言不发。
  猛可里一声鹰鸣,栖落于断膝老人左面肩头的一只雪鹰,陡地平飞直射而起,箭矢似的直向着孟天笛投身而至。
  却在这一霎间,空中蓦地飞坠下条人影,随着这人奇快的落身之势,一片刀光,自这个人手上而起劈头盖脸,直向着孟天笛头上砍来。
  孟天笛长剑早已蓄势以待,这一霎更不少缓须臾,随着他快速的一个转身之势,掌中剑巧妙地划出了一道半圆形的弧形光华。
  那人陡然觉出不妙,再想抽身换势,却已是慢了一步,剑光扫处,一片血光飞起,持刀的右手,连同着手上长刀,一并被斩落下来。
  “啊哟。”
  失去右臂的残躯,血人似的就地一阵子打滚,翻了出去,嘹亮的鹰鸣声中,迎面雪鹰,一双利爪,直取当面,向着孟天笛脸上抓来。孟天笛却先己防到了有此一手!
  方才那一式出剑,用的是“反臂轮回”之势,这一霎怪蛟也似地转了回来,冷森森的剑气,有如万蓬飞针,直向眼前大鹰身上怒卷过来。
  如此气势,迫使得那只大雪鹰霍地鼓翅升高,怪鸣声中,翻跃十数丈以外,一时连发厉鸣,却不敢再次欺近过来。
  却听得对岭老人发出了一声怪笑。
  “娃娃,这可是你自己找死了!”
  话声方顿,便似一缕轻烟般地升空直起,一发而收,隐身干嵯峋乱石之间。
  于是那种冷涩的吹竹声音,陡然间起自四野。
  却有一双迷离的鬼影,随着笛音,翩翩起舞,幽灵般地轻飘快捷,霎时间,已现身当前。
  这笛音似曾相识,也同于当日与秦老人在林中所闻,却是更为婉转,兼具有慑人心神之势。
  怪在随笛起舞的一双人影,简直是笛音下一双唯妙唯肖的产物,配合着婉转的笛音,一举一动,与音色高低快慢甚而刚柔,都极相吻合,时远时近,忽东忽西,极尽迷离奇幻之能事。
  却是与孟天笛保持着一些距离,并不急于切入。
  孟天笛向东面转过身来,这双人影倏乎而东,向西面转过身来,却又倏乎而西。
  他随即明白过来。
  看来对方是打算利用这双形似虚幻的怪人困住自己,进而迫使自己就范。他却偏偏不令对方顺心如意。 
 


 



 

   
残月刀 
 
  这里地势,他多少已有些熟悉。
  这一霎,他原可仗剑攻克二人封锁,快速转回山洞与秦老人会合,共谋对策。
  可这么一来,不啻暴露了居住之处。
  又岂不知,此举正是对方所殷切盼望?
  两个老怪物虽然发现了孟天笛的现身,未见得就真的窥破了秦老人的藏身之处,只要他二人迟迟不对孟天笛亲自出手,只令手下节节进逼,肯定有深意,却是大意不得。
  孟天笛有见于此,干脆暂不出手,给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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